上學的路有多遠

第十九章 名牌西服惹的禍

　　荷葉開初不讓大海去外打工。

　　大海說：“其實我也舍不得離開你。可我不想我們的婚禮辦得太寒酸，那對不住你，我一輩也感到內疚。我掙夠辦婚禮的錢就回。”荷葉先是不停地搖頭，然後緩緩地點點頭。荷葉的眼裏晃著飽飽的兩眶淚。荷葉很想跟著大海一起去打工，可家裏離不開她，荷葉的母親去世得早，做飯、洗衣服、喂豬食等家裏活，全得荷葉幹。

　　第二天荷葉進了趟城，給大海買了西服。

　　“今後用錢的地方多著呢，還亂花錢。”荷葉說：“在外麵穿得體麵點，人家瞧得起。”

　　大海穿上西裝，上了去廣州的火車。火車咣咣地啟動了，一臉淚水的荷葉著火車跑，朝大海揮著手，喊：“早些回家呀。”後來，荷葉摔了一跤，又爬起來，追著火車跑，火車越開越快。火車在視線裏消失了，荷葉還木樁樣站在那兒，愣愣地望著火車消失的地方。

　　火車上很擠，大海沒買到座位票，車裏擠滿了人，大海被擠得喘氣都喘不過來。車內彌漫著一股汗臭味、腳臭味，還有幾種說不上名的酸味、餿味。許多人擠得嘔吐起來。大海站了兩天一夜，才到了廣州。

　　大海下了火車，才見他的西裝擠得皺巴巴的，像塊抹布。大海在一老鄉的引薦下。進了一保險公司，當業務員，沒底薪，隻拿提成。大海穿著那皺巴巴的西裝，每天奔波在塵霧彌漫的大街小巷。大海風塵樸樸的臉上總掛著呆板的微笑，他挨家挨戶敲門。遇到的全是冷臉。

　　一個月了，大海連一份保單也沒拿到。大海身上的錢卻用完了，大海每天睡在公園的長凳上。這天他睡得迷迷糊糊時，忽然聽見一女人的呼救聲：“救命啊，救命啊。”大海爬起來，循著呼救聲跑去，見一歹徒抱著一女人動手動腳的。大海對著那歹徒狠狠一腳，歹徒倒在地上。歹徒再爬起來時，手裏還拿著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

　　這時，來了兩個保安。

　　女人拿出一疊錢要酬謝大海，大海說：“不要，如你真想幫我的話，那買一份保險吧。”“行。”女人一下子買了10份保險。

　　女人叫文麗，長得極漂亮，也極能幹，她自已開了一家公司。

　　文麗說：“我請你吃夜宵。”

　　文麗點了六菜一湯，大海一掃清光。大海說：“不好意思，我已一天沒吃東西了，我太餓了，到廣州一個多月，我沒吃飽過一餐飯。”文麗還要點菜時，大海說：“不用了，我吃飽了，真謝謝你。”“該我謝謝你才是。”

　　幾天後，文麗在公園的長凳上找到大海，文麗遞給大海一套西裝：“你把身上的西裝脫了，穿我這件。你穿那套西裝，人家哪敢開門，不以為你是小偷才怪呢。”

　　穿上西裝的大海很精神。文麗說：“你再把胡須刮了，理個發，就像個業務員了。”“這西裝多少錢？算你幫我買的。”“你拿錢給我，就把我當外人了。”

　　第二天，同事見了煥然一新的大海，驚呼一聲：“啊，鱷魚牌西服，世界名牌，這套西服值4000多塊錢，你在哪發了財？”大海心裏一驚，這麽貴？

　　大海簽的保單越來越多，他成了公司業績最大的業務員。這個月，大海拿到了五千塊錢提成。大海心裏說，像這樣做下去幹幾年，那他就成富翁了。

　　過年時，荷葉要大海回家結婚，大海不想回，大海說他還要在廣州掙錢，掙夠了錢再回。

　　那時的大海還一萬個想不到他竟成了文麗的男人。

　　這天，大海又同文麗一起在酒店裏吃飯，文麗心情不好，一個勁同大海碰杯，喝醉了。大海隻有打“的士”送文麗回家。大海把文麗背進房時，文麗抱住大海的脖子，呢喃道：“別走，我要你陪我。”

　　此後，大海就同文麗住在一起了。

　　文麗整理大海的包時，翻到了那身皺巴巴的西裝，就要扔掉，大海說：“不準扔。”“是你家鄉女友送的？大海先是搖頭，然後點點頭。”大海說：“我也想一到事情是這樣的，我原本來廣州掙結婚的錢，卻不想……唉，不說了。”

　　“你如仍喜歡她，可脫下身上的西服，換上這件皺巴巴的衣服去找她。”“可我還是喜歡穿鱷魚牌的西服呀。”

　　同文麗結婚後的大海，總避著文麗，捧著那套皺巴巴的西服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