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學的路有多遠

第十五章 李大鼻之死

　　星期五晚上，李大鼻同幾個朋友一起喝酒。李大鼻貪杯，沒人勸酒也不鬥酒，他自斟自飲。但李大鼻的酒量不是很大。因而他又喝醉了。朋友想送他回家，他堅決不要，他說他一點也沒醉，他可以自己開車。

　　這樣李大鼻出事了。

　　車子開到沿湖路時，李大鼻看見迎麵來了一輛大貨車，慌了，忙往右打方向盤，車子一下衝進了贛江。

　　李大鼻就這樣死了。死得很冤，也很窩囊。

　　但李大鼻不想死。李大鼻痛哭流涕地求閻王別讓他這麽早死。閻王答應了：“那就再給你三次機會。”李大鼻又活過來了。

　　仍是星期五晚上，李大鼻同小王一起喝酒。下午小王打電話約李大鼻一起喝酒時，李大鼻開初拒絕了。可小王說：“李主任，不把我當兄弟了？我能承包你們局辦公大樓，你這個辦公室主任為我出了不少力。該我好好謝你”李大鼻心裏想拒絕，眼前卻浮現了幾疊花花綠綠的票子，嘴裏便答應了：“六點到五湖酒店？好吧。”

　　小王為李大鼻斟酒時，李大鼻捂住酒杯：“不喝，不能喝。”小王說：“怎麽不能喝？少喝一點。”小王為李大鼻倒了小半杯白酒。小王同李大鼻碰了杯：“李主任，敬你，謝謝您對小弟的關照。哦，瞧我忘了感謝你了。”小王拿起一個黑提包，遞給了李大鼻。李大鼻接過提包，沉沉的，李大鼻極高興：“好，幹了。”李大鼻一口幹了。小王又為李大鼻倒上了半杯白酒，這回李大鼻沒拒絕。小王上廁所時，李大鼻拉開提包，竟是十疊百元大鈔。李大鼻開初以為有五疊百元大鈔，想不到多出了五疊。李大鼻自然開心，一開心，半杯白酒又一口喝了，又為自己斟上半杯。

　　李大鼻又喝醉了。

　　李大鼻上車時，小王問：“李主任，行嗎？要不要我送你回家？”李大鼻說：“行，沒事。我沒醉，一點也沒醉。”李大鼻關上車門。發動了車，車子卻不走。李大鼻笑了：“原來的把刹車當油門了。”

　　車子開到沿江路時，李大鼻看見迎麵來了輛大貨車，慌了，往右猛然一方向盤，車子一下衝進了贛江。

　　李大鼻又死了。

　　又是星期五晚上。李大鼻同劉敏一起喝酒。劉敏是局辦公室的秘書，長得很漂亮，很性感，身上該大的地方大，該小的地方小。劉敏不時出現在李大鼻的夢裏。夢裏的李大鼻對劉敏很放肆。但現實中，李大鼻的膽子很小。他同劉敏在一起，有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想不到這天下班時，劉敏主動約李大鼻去酒店吃飯：“李主任，晚上有空嗎？如有空，我請你吃飯。”李大鼻一口答應下來：“有空，當然有空。晚上你請客，我買單。”

　　李大鼻開初想喝啤酒，可劉敏不同意。劉敏先給自己倒上半杯白酒：“我都喝白酒，你還好意思喝啤酒？”李大鼻說：“那就喝白酒吧。”劉敏端起酒杯：“李主任，我敬您。感謝您這幾年對我的關照。”劉敏一口幹了，李大鼻也隻有幹了。劉敏要給李大鼻添酒，李大鼻怕喝醉，把酒杯抓在手裏。劉敏隻有搶李大鼻手裏的酒杯，劉敏的上半身埋進了李大鼻的懷裏，李大鼻感覺到劉敏胸脯的柔軟與豐滿。李大鼻再忍不住，雙手放在劉敏的胸脯上了。臉紅耳赤的劉敏從李大鼻的懷裏掙紮出來了，喘著氣說：“你喝了這杯白酒，就依你。”李大鼻說：“行。”滿滿一杯白酒，李大鼻真的一口幹了。李大鼻的手急急地往劉敏的胸脯上按，劉敏嗔了李大鼻一眼，把李大鼻的雙手拿開：“聽話。服務員馬上來了，今後會讓你如願的，隻要你日後當上副局長別忘了我。來，喝酒。”

　　李大鼻又喝醉了。

　　李大鼻上車時問劉敏：“要不要我送你。”劉敏說：“你先走，我還要去一個同學家裏。你能開車嗎？”李大鼻說：“沒事，我沒醉，一點也沒醉……這車子怎麽還不走？啊，原來是空檔。”

　　車子開到沿江路時，李大鼻看見迎麵來了輛大貨車，慌了，往右猛然一方向盤，車子一下衝進了贛江。

　　李大鼻又死了。

　　還是星期五的晚上，李大鼻同四個局長一起喝酒。當周局長對李大鼻說，晚上一起聚聚時，李大鼻的心裏怦怦地慌跳。以往，都是四個局長一起聚，如今卻叫上他，這不是明擺著嗎？他當副局長十拿來九穩了。但李大鼻一想到閻王對他說的話，心猛地一沉，但李大鼻一想，今晚不開車去，即使喝多了酒也沒事。如拒絕了局長，那他當副局長也沒戲了。不當副局長，劉敏會對他這麽好？當上副局長，今後就有希望當上局長。手裏有權了，還怕沒金錢？沒美女？李大鼻很爽快的答應了。

　　下班時，周局長說：“我坐你的車去。我的車在維修廠維修。”李大鼻心裏想，到時喝醉了，就不開車，打“的士”。

　　李大鼻自然又喝多了。

　　李大鼻一喝多，什麽都忘了。他上了車，對周局長說：“我先送你回家。”周局長說：“你行不行。如不行，我們打的士回去，安全第一。”李大鼻說：“局長，放心，保證把你安全送到家。前幾天，我喝了一斤白酒，還自己開車回了家。”周局長便上了車。

　　車子開到沿江路時，李大鼻看見迎麵來了輛大貨車，慌了，往右猛然一打方向盤，車子一下衝進了贛江。

　　李大鼻又死了。周局長也死了。

　　閻王對李大鼻說：“錢、色、權奪走了你的生命。”李大鼻不出聲了。周局長卻喊冤。閻王說：“那我給你一次機會，但有個條件。這條件就是，不是自己的錢不能拿，不是自己的老婆不能動，手裏的權力不能亂用。”周局長搖搖頭：“那活著還有什麽意思？還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