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先生接到一個號碼很陌生的電話。房先生禮貌地問,您好!請問您找哪位?
對方嘎嘎地笑了,聲音有些沙啞,房兄,一換號碼,你就不認識兄弟了?
房先生明白了,對方肯定是熟人,就歉意地說,對不起,我真的聽不出你是哪位?
對方說,這兩天兄弟感冒了,聲音可能有點兒失真,但您也不至於聽不出呀?
房先生仔細地想了想,還是想不出對方是誰,隻好說,你說名字吧,我真的聽不出。
對方說,告訴你就不好玩了,你猜一猜吧,猜猜我是誰?
房先生的大腦激烈地搜尋著關於這個聲音的記憶。
對方提示他說,你想一想,最近兩年沒有和你聯係過的,以前最鐵的哥們兒有誰?
房先生一邊想著一邊說出了幾個以前朋友的名字,當他說到“吳天”時,對方大笑著說,對了對了,你總算沒有忘記兄弟。
房先生疑惑地說,我怎麽聽著聲音不對呢?
吳天說,我正開著車長途旅行呢,睡不好,又感冒了。
房先生頓時打消了疑慮,關心地問,現在到哪裏了?
吳天說,離你隻有二百公裏了,車後備箱裏給你帶了很多土特產。
房先生問,你那裏會有什麽土特產呀?
吳天忽然大聲地“喂”了幾下說,壞了,沒信號了,聽不到了。隨後就掛了機。
房先生再要過去,電話提示“暫時無法接通了”。
房先生把吳天的號碼輸入手機,就該忙嘛忙嘛了,一忙,很快把這件事情拋到腦後了。
第二天一早,房先生剛剛打開手機,吳天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吳天說,房兄呀,我到風城了,本來今天上午就能到你那裏的,沒想到出了個事故。
房先生一驚,關心地問,人沒有事吧?
吳天說,我這邊人和車都沒什麽事兒,對方也隻是車受了損傷,保險公司和交警隊都來過了。
房先生問,那你的車還能開嗎?
吳天說,開是沒問題,但是交警隊要把車扣下,等事故處理完才能提車。
房先生說,那我去接你。
吳天說,你不用接的,剛才已經和交警隊說好了,先交一萬五千元的押金,等處理完後多退少補。
房先生鬆了一口氣,這樣呀,那你上午就能到吧。
吳天說,按說能的,可是,我帶的錢不多呀,隻夠五千,房兄能不能給我打過來一萬?我回去後馬上還你。
房先生有些為難,覺得無緣無故地就借出一萬元錢,太虧。可轉念一想,都是朋友,人家在咱這地皮上有了難處,不幫,也太不仗義了。
房先生讓吳天把卡號發過來,吳天說,我沒有帶卡,用我朋友的吧,我們一車來的。
房先生用最快的速度把一萬元打到了吳天提供的帳號上。
一個小時後,吳天又把電話打了過來。
房兄呀,不好意思了,這車剛才還沒事兒,跑了不到兩公裏,就漏油了,我到維修站來了,人家要一萬元的押金才肯拆箱……您能不能再打一萬元過來?
房先生有些猶豫了。
吳天又說,房兄呀,反正我這裏離你也很近了,這樣吧,你先打過錢來,讓他們先給修著車,然後你開車過來,把我帶給你的禮物全搗到你的車上,我們開你的車一起去玩,怎麽樣?
房先生一想,馬上就要見麵了,何必為了這一萬元弄得大家不痛快,就爽快地答應了。
房先生把這一萬元打過去後,就開車向風城趕去。
房先生來到了風城,來到了吳天所說的那家維修站,發現裏麵一個人也沒有,隻有幾件生了鏽的廢棄車棚和幾叢瘋長的雜草。
房先生再打吳天的電話,對方已經關機了。
後來的幾天,房先生每天都打吳天的電話,打到最後,成了空號。
房先生不甘心,就找以前和吳天熟悉的幾個朋友訴苦,朋友們都告訴了他一個相同的消息:吳天兩年前就因車禍辭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