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廬漫話

第十五節 羊年說羊

　　龍年說龍，馬年說馬。羊年到了，咱就羊年說羊。

　　羊，哺乳綱動物，種類繁多，如綿羊、山羊、黃羊、羚羊、青羊、盤羊、岩羊等等。中國人講究諧音通假，因“羊”“祥”讀音相近，所以羊又通祥，古器物銘文“吉祥”多作“吉羊”。

　　羊性情溫和，即便公羊角鬥，也給人溫文爾雅的感覺。所以羊成了老實忠厚的象征，一個太老實，別人就會說這人像一隻老綿羊。

　　羊是弱者，故而總擺脫不了被虐殺、被宰割的命運。被豺狼虎豹圍追堵截，被偷獵者槍殺，被食客涮進肚子。羊無力抗拒命運，隻有無奈地發出“咩咩的”淒慘的叫。

　　羊有何罪？卻常做別人的“替罪羊”。《聖經·利未記》記載，古代猶太教在一年一度舉行的祭祀時，大祭司把手按在公羊頭上，表示全民族的罪過已有羊來承擔，然後把羊趕入曠野沙漠。

　　最不幸的是，羊竟然和腐敗掛起鉤來。據《晉書·胡貴嬪傳》記載：“帝（司馬炎）多內寵，平吳之後，複納孫皓官人數千。自此，掖庭殆將萬人，而並寵者甚眾，帝莫知所適。常乘羊車，姿其所至，便宴寢。官人乃以竹葉插戶，以鹽汁灑地，而引帝車。”羊愛吃鹽，於是就沿著灑著鹽水的路，邊吃邊走，走進灑鹽的寢室。“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很快，腐化墮落的風氣便在朝廷內外漫延開來。使西晉成為中國曆史上最為奢侈放蕩的一個王朝。曆史上有名的“王愷、石崇鬥富”，便發生地這個時候。

　　到了今天，羊和腐敗依然沒有脫清幹係。1998年9月23日，湖北扶貧攻堅工作會議在房縣召開。房縣扶貧的政績是養羊。在養羊基地窖淮鄉，主人為了讓與會人員看到羊群，把許多家的羊“借”來，有的村幹部用噴霧器朝羊愛舔的草上噴灑鹽水，使羊不至於四處亂跑，聚在一起馴服地接受“檢閱”。為了用典型說明政績，鄉裏把林業站一位姓陸的幹部派到被參觀的不善言辭的貧困戶彭方貴家，充當戶主，當著彭方貴的麵，指著彭方貴的妻子郭貴英，對來參觀的人說：“這是我媳婦，我養羊60隻，收入6000元，今年發羊財，明年蓋洋樓。”而當時彭方貴貸款千元，買羊16隻，還借了9隻湊數。養羊政績使縣委書記熊政春大受其利，不久便任湖北省計劃生育委員會副主任。

　　羊何罪之有？有罪者自有報應。司馬炎的腐化墮落，不僅造成社會財富的極大浪費，而且引發了政局的動蕩。在晉武帝死後不到一年，就發生了“賈後之亂”。繼之而來的是“八王之亂”，使這個西晉升王朝建立53年就滅亡了。時為公元317年。熊政春雖得一時之利，但終究沒有逃脫應有的懲罰。1999年5月“三講”時，被責令停職檢查。

　　新世紀第一個羊年到來了，在此，我衷心祝願大家羊年吉祥，羊年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