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有句老話:在家靠親戚,出門靠朋友。什麽是朋友?朋友是雪中送炭的人,朋友是敢於兩肋插刀的人,朋友是可以以死相許的人。
公元前四世紀,意大利,有一個名叫皮斯阿司的年輕人,觸犯了暴君猶奧尼索司,被判死刑。皮斯阿司是個孝子,在臨刑前,他希望能與在百裏之外的母親見上一麵,以表達他對母親的歉意。因為他不能為母親養老送終了。國王感其誠孝,決定讓皮斯阿司回家與母親見麵,但條件是必須找一個人替他坐牢。他的朋友達蒙,自願承擔了這一危險的任務。達蒙住進牢房以後,皮斯阿司就回家與母親訣別。日子如水,皮斯阿司卻一去不回頭。眼看刑期在即,人們就議論紛紛,都傳說達蒙上了皮斯阿司的當。行刑日是個雨天,當達蒙被押赴刑場時,達蒙不但麵無懼色,反而有一種慷慨赴死的豪情。追魂炮點燃了,絞索也已掛在達蒙的脖子上。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在淋漓的雨中,皮斯阿司飛奔而來,他高喊者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這個消息宛如長了翅膀,很快傳到了國王的耳朵裏,國王開始也以為是癡人說夢,就親自趕到刑場,他要親眼看一看自己優秀的子民。終於,國王萬分激動地為皮斯阿司鬆了綁,並赦免了他。
“道義相砥,過失相規”,朋友是最知己又最不護短的人。
管仲和鮑叔牙親密無間,可謂朋友關係的典範。管仲曾感歎:“生我父母,知我者鮑子也。”在政治生涯中,管仲的才幹和地位可謂首屈一指,而鮑叔牙的品格和人格也光彩照人,政績也為人稱道。當年還是鮑叔牙把管仲從階下囚中解救出來,推薦給齊桓公,並以相位相讓。當管仲病重之際,齊桓公前去探望,憂心忡忡地問:“先生病成這樣了,這可怎麽辦呢?先生一旦不測,我該把國事托付給誰呢?”管仲問:“您打算托付給誰呢?”桓公答道:“隻能是鮑叔牙。”管仲卻說:“這恐怕不行,鮑叔牙為人清雅,品格高尚,的確是一位賢良方正之士。但他有個不足,對於不如他和他所看不起的人,不怎麽親近;一旦聽到別人的過錯,長時間會記在心上,不大能容人之短。讓他身居相位,處理起問題來,免不了上下都會得罪人。這樣一來他就幹不長久了。”桓公問:“誰合適呢?”管仲說:“如果非要讓我推薦的話,我看隰朋可以。他的為人對上不卑不亢;對下謙和親近,他誌向遠大但又不盛氣淩人。以德施人謂之聖,以財施人謂之賢。德高望重但居高臨下,也得不到擁護;秉賢能而又平易近人,沒有不得人心的。隰朋這個人這些年來,盡職盡責而不四處伸手、妄生事端;修身齊家而不苛求於人、多方計較。我看隰朋可以。”依照常理,鮑叔牙應為第一人選。但管仲偏偏認為不妥,不是以怨報德,而是自有讜論,純正是為齊國計,為桓公計,也為鮑叔牙計。沒有感情用事,這是管仲的過人之處。
古人蘇睿把朋友分為四種:“道義相砥,過失相規,畏友也;緩急可共,死生可抵,密友也;甘言如飴,遊戲征逐,呢友也;利則相攘,患則相傾,賊友也。”
在現實生活中,是不乏“賊友”的。因為“賊友”的背信棄義,寫揭發信上綱上線誣告胡風,才使胡風在監獄中蹲了30年。“識玉須得三日滿,辨才還需十年期”,是朋友,是賊友,是需要時間的考驗的。胡風得以活下來,除了梅誌的愛情外,也多虧朋友。聶紺弩、熊於民等摯友不顧個人安危,不斷寫信獄中的胡風,鼓勵他一定要堅持下去。
羅曼·羅蘭說:“生命是連續不斷的死亡與複活”,真正的摯友是人防災渡難的防空洞,救生圈,強心針。真正的朋友不須多:“人生得一知已足矣”;對待朋友:“斯世當以同懷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