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廬漫話

第二節 愛情

　　愛情是人類也是文學永恒的主題。然而，這主題的內涵卻會隨著時代的變化而變化。

　　古典的愛情表現為至死不渝，《孔雀東南飛》、《梁山伯與祝英台》、《釵頭鳳》、《羅密歐與朱麗葉》……至到今天依然讓人為之感動。可是，在現代社會，愛情卻難以長久。愛情幾乎失去了她原有的神聖，成了一種遊戲，一種快餐式的文化。今天晚上一見鍾情，陷入愛河；明天早上天還沒亮，就分道揚鑣，各奔東西了。

　　曾有一對夫妻，平時出雙人對，恩恩愛愛。妻子突然患了絕症，住院進醫院。妻子還在病中，丈夫就有了情婦。還有一位妻子，丈夫遭遇不幸，一命歸西。妻子哭得昏天黑地，恨不能隨丈夫同去。第二天，就見她和一男子勾肩搭背，去民政部門作結婚登記。這還算是“恩愛”夫妻，那些一夜情的露水夫妻更不用說了。

　　真正的愛情，經得住任何磨難的考驗。著名作家吳祖光和著名評劇演員新鳳霞是一對恩愛夫妻，文革期間，有人硬生生地將他們擘開，帶著右派帽子的吳祖光被迫下放勞改，文化部的一位副部長則要求新鳳霞與吳祖光劃清界限，並無理地要求新鳳霞改嫁。但是新鳳霞一點也沒有動搖，表示堅決要等吳祖光回來。新鳳霞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價，被劃作右派，並被打致殘，一代評劇巨星因之告別了舞台。然而，正是新鳳霞堅貞不屈的愛，激勵了吳祖光的人生鬥誌和生活信念，雖備受打擊，曆經磨難而不屈。

　　一位瑞士作家說：“愛的啟示，就是世界的救贖！愛是纏繞大地的一根帶。”文革期間，胡風受到政治迫害，身陷囹圄。監獄的劣質生活是極難忍受的。許多人精神垮了，也有人尋了短見。所幸他有一位忠心耿耿的賢妻——梅誌。梅誌為了丈夫自願丟下公職，入獄為伴。沒有梅誌，胡風也許早就墓木已拱、墳草青青了。動亂年代，多少“賢妻”一見丈夫落難，便馬上一刀兩斷。梅誌是位美麗的女作家，也完全可以和丈夫一刀兩斷，但她卻對落難的丈夫一往情深，寧願伴囚三十年，犧牲了韶華、才智，隻為幫助丈夫在非人的時代、非人的環境中活下去。

　　珍視愛情，愛情就會化作一種力量、一種勇氣、一種堅定，會救人於水火，扶人以將傾。是梅誌的愛情給了胡風以力量、以勇氣，使他堅守自己的信念、堅守自己的追求，讓生命經受災難的一次次瘋狂進攻後依然堅固。不幸的日子，像累積的一片片黃葉；痛苦的種子，是一粒粒的蠶籽，附著葉片上。有了愛的滋渥，所有的痛都會化作可愛的蝴蝶，在天空中自由地飛翔。

　　最後，套用詩友一部詩集的名字，給忽視愛情的人一句忠告：相信愛情。因為愛是那樣的美麗，是那樣的珍貴，又是那樣的不可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