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你操人家張大嘴的媳婦就不丟人嗎?”狗剩心裏罵道,嘴上還是向梅廣濟認真作了檢討。
梅廣濟一把把李玉芬攬在懷裏,夾了一塊豬頭肉塞進李玉芬的嘴裏,李玉芬把嘴裏的肉又口對口送到梅廣濟嘴裏。
狗剩在李玉芬麵前蹲了下來,眼睛癡癡地望著李玉芬:“我要摸……”狗剩指指李玉芬的奶子。
這幾天,梅尚德吃不下飯,梅琴就到集上買了斤油條。到了大隊裏,看到梅蕾直勾勾地看著油條,小指頭含在嘴裏,梅琴停下來,抽出兩根遞給梅蕾。梅蕾不接。梅琴說:“拿著,拿著才是好孩子。”
梅蕾一點一點地吃著油條,油亮亮的油條把狗剩肚子裏的饞蟲勾出來了,他走到梅蕾跟前,把手伸過去:“梅蕾,給哥吃一點。”
“不給。”梅蕾把油條藏到身後。狗剩見軟的不行,就來硬的。他上去就搶,由於梅蕾攥得太緊,隻奪了半截。狗剩趕緊塞到嘴裏。梅蕾坐在地上大哭起來。
狗剩來到梅廣濟家。梅廣濟本來也不指望狗剩能辦成什麽事,但見狗剩這麽快、這麽狼狽地回來還是有些意外。
“人呢?捉回來沒有?”
狗剩低著頭:“沒有。”
“衣服呢?”
狗剩翻了一下眼皮:“叫劫道的搶走了。”
梅廣濟很是生氣:“你怎麽不讓狗給吃了?”
這句話提醒了狗剩,他用手一摸P股:腚還露著呢。
梅廣濟也看出了狗剩褲衩露了P股,火氣更大了:“你知道不知道丟人?”
“娘的,你操人家張大嘴的媳婦就不丟人嗎?”狗剩心裏罵道,嘴上還是向梅廣濟認真作了檢討。
梅廣濟打開衣櫃,把裏麵的衣服一件件扔出來,終於看到兒子梅國梁穿過的一條半新不舊的藍褲子。“換上!”梅廣濟把褲子扔到狗剩的懷裏。
“還真合適。”狗剩換上長褲,左瞅瞅,右看看,又抬起頭,很感激地看看梅廣濟,“隊長,我戴罪立功。”
梅廣濟說:“好吧,這幾天你就在我家不要出門,把地瓜窨子掏出來,就是戴罪立功!”
夏天的一場大雨,灌塌了梅廣濟家原有的地瓜窨子,眼看又到了存地瓜的時候了,窨子還沒有挖。他娘的正好,讓狗剩用幾天的時間給自己挖出來。
梅廣濟要出門,剛走到大門口,又回頭囑咐狗剩:“我去大田,你把大門閂上,誰叫也別開。”
狗剩閂上大門,走到梅廣濟屋裏,摸出五個煎餅,剝了兩棵大蔥,就狼吞虎咽地吃起來。吃完,覺得有點噎得慌,又灌了一舀子涼水,打了幾個飽嗝,放了兩個響屁後,抄起鐵鍁開始挖窨子。
狗剩從來沒有吃這麽飽,也從來沒有感到身上這麽有勁,不一會兒就挖了一人多深。當使不開長把鍁的時候,他就開始用钁子刨,用手把土捧進筐裏,然後再爬出窨子,把裝滿土的筐用繩子拔上來。再下去,再刨。如此循環往複,狗剩在井狀的窨子裏爬上爬下。
梅廣濟從地裏回來,就去推門,結果門閂著。梅廣濟見四周沒人,就叫狗剩開門。狗剩知道是梅廣濟,就是不去開。梅廣濟隻好順著牆外的一棵椿樹爬上牆,跳到院子裏。他來到窨子跟前,壓低聲音罵狗剩:“娘的,你沒聽我叫門嗎?”
狗剩說:“是你告訴我誰叫也不開門的。”
梅廣濟說:“你這個記得怪準,你也不看看叫門的是誰。以後,除我叫門,誰叫也不開。不要叫人看到你,把窨子挖完了你再露麵。”
罵歸罵,但看到平時幹啥啥不中用的狗剩今天卻很出活,梅廣濟感到既吃驚又高興,說:“好好幹,中午賞你兩盅。”
快到中午吃飯的時候,又傳來了敲門聲,梅廣濟說:“狗剩,快躲到窨子裏去。不叫你,你別出來。”狗剩很聽話地跳到窨子裏,梅廣濟找來一塊石板把狗剩蓋在下麵。
來人是張大嘴老婆李玉芬,手裏托著用荷葉包著的豬頭肉。梅廣濟很高興地把李玉芬迎到屋裏。
李玉芬搖搖手中的豬頭肉:“我把豬頭肉拌一拌,再炒上一盤花生米,咱倆喝兩盅。”
梅廣濟很是感激地說:“玉芬,這幾年多虧你照顧我。我真不知道怎麽報答你!”
李玉芬說:“我倆是魚兒離不開水,瓜兒離不開秧,李玉芬離不開梅廣濟。”
一會兒的工夫,花生米、豬頭肉就上了桌。梅廣濟打開酒瓶,斟了兩盅:“玉芬,咱也學學城裏人,碰一下!”李玉芬說:“好。”兩個小酒盅碰在一起,好像兩顆心的撞擊,感情的火花照亮了兩個人的世界,屋子裏彌漫著溫馨浪漫的氣氛。
李玉芬半眯著眼看著梅廣濟:“喝起!”
梅廣濟說:“人家城裏人叫幹杯!”
李玉芬說:“好!咱也來個幹杯!”兩人一起飲下。
“過來。”梅廣濟說。李玉芬來到梅廣濟身邊,梅廣濟一把把李玉芬攬在懷裏,夾了一塊豬頭肉塞進李玉芬的嘴裏,李玉芬把嘴裏的肉又口對口送到梅廣濟嘴裏。
雖說並不是梅廣濟第一次摸李玉芬的奶,但李玉芬的臉還是像被捂過的青柿子變得通紅通紅。梅廣濟抱起李玉芬往床上走,李玉芬用手點了下梅廣濟的額頭:“看你猴急的樣!”
激情伴隨著粗暴,李玉芬在陶醉裏進入了癡迷和癲狂,在美妙絕倫的享受中忘記了一切的苦難、榮辱、憂慮。當她從快樂的巔峰下來時,幸福的淚水已掛滿了兩腮。
狗剩在窨子裏憋得夠戧,就抹開石板爬了出來。他聽到屋裏女人的聲音,就悄悄地趴在窗上看。梅廣濟把他長長的鼻子伸進李玉芬的脖頸,像狗一樣吮吸著李玉芬身上的女人氣息,兩個人像蛇一樣擰在一起。李玉芬大聲地喘息著,時而用牙咬梅廣濟的肩,時而發出母狼一般的號叫。當興致過後,兩個人像兩塊白生生的麵團,癱軟在鋪上。直看得狗剩下身像起了火,口水也流出來了。
看到梅廣濟起身,他又立馬跳進窨子裏。梅廣濟出門後,狗剩又從窨子裏跳出來。
李玉芬收拾好碗筷,用揩布擦幹淨,然後又從床頭櫃裏找出一塊黑布來。她把布鋪在桌子上,用一個粉筆頭在布上畫線,然後抄起剪子剪布。
狗剩躡手躡腳地進來,到了李玉芬跟前,就用力咳嗽了一聲。這一聲,嚇了李玉芬一大跳。
李玉芬罵道:“你娘那個頭,把姑奶奶的魂都嚇掉了!”
狗剩嬉皮笑臉地說:“你怕什麽?”
李玉芬說:“我怕狗。”
狗剩四下看看:“這裏沒狗啊!”
李玉芬說:“狗剛進來!”
“你咋不說狗剛剛出門?”
人呢,再聰明也有愚蠢的時候,再笨的人也有機智的一刻。當狗剩明白過來是李玉芬在罵自己是狗的時候,竟能反唇相譏。被狗剩這麽一問,李玉芬心裏有幾分惱怒,但還是忍住了。
你狗剩算什麽東西?但對狗剩這樣的人也不能得罪,他和張大嘴一樣,都是嘴無遮攔的人,不知道會到街上胡說些什麽。李玉芬就用十分平靜的口氣對狗剩說:“隊長讓我給他做過冬的棉衣來了。你怎麽來了?”
狗剩說:“我也是梅隊長請來給他挖地瓜窨子的。咱倆都成了他的雇工。”
李玉芬想支開他,就說:“那你還不抓緊挖窨子?”
狗剩把嘴一撇,“你們兩個倒是吃飽了,喝足了,玩夠了。我這裏,”狗剩指指肚子,“我這裏正在鬧騰呢!”
李玉芬聽到狗剩一下子說了三個“了”,心裏咯噔一下:啥意思?是不是剛才的事讓他發現了?她沒有去問,努力把神情表現得十分淡定,指指桌子上的剩飯剩菜:“還有點剩菜剩飯,快去吃吧!”
狗剩走到桌前,拿起空空的酒瓶晃了晃:“有酒肴,沒酒怎麽行?”
“還怪懂得享受呢!”李玉芬站起身,走進裏屋,拿出一個三兩瓶根來,遞給狗剩,“這些給你!”
狗剩沒接瓶子,徑直走進裏屋,趴下身子從床下找出一個整瓶,打開就咕嘟咕嘟地喝了起來。
有酒壯膽,色心陡生。狗剩一邊喝,一邊想剛才床上的事,還不時看看李玉芬那白生生的臉、白生生的脖子、領子開口裏的白生生的胸,想象著用手摸那柔柔軟軟、溫溫熱熱的奶子的感覺。
對狗剩來說,對娘的記憶所剩無幾,但摸著娘的奶睡覺的感覺卻異常清晰,故而,見了李玉芬高聳的乳房,想摸的欲望就出奇強烈。借著酒勁,狗剩走到李玉芬身邊,色迷迷地笑著說:“嬸子,也叫我摸摸吧!”
李玉芬驚訝地看看狗剩:“狗剩,你想摸什麽?”
狗剩指指李玉芬兩個大奶:“這個!”
李玉芬說:“你要叫我聲娘,我就叫你摸。”
狗剩平白無故地心裏一陣酸,淚都流下來了,就真的長長地叫了一聲“娘”。
這一聲“娘”又讓李玉芬吃了一驚。但她還是用一種嘲弄的口氣甜甜地答應著:“哎——我的兒,啥事啊?”
狗剩在李玉芬麵前蹲了下來,眼睛癡癡地望著李玉芬:“我要摸……”狗剩指指李玉芬的奶子。
李玉芬把衣服從下麵向上一掀,兩個白鼓鼓的麵饃顯露出來,兩個乳頭像兩粒紅紅的棗子放射著誘人的紅暈。狗剩把一隻手伸過去,手指也已感覺到那白饃上散發出來暖融融的氣息,狗剩的手卻一下子停住了。李玉芬說:“兒啊,摸吧!”
這一摸,把個狗剩幾乎給酥過去。他覺得在一瞬間自己酥了、軟了、化了,整個人幾乎要癱在地上了。他把嘴往奶上湊過去。正當嘴和奶一觸的刹那間,狗剩的下身又鬧騰起來。狗剩感到腹下突然有一種強烈的撤尿的感覺,這種感覺如即將噴發的火山,幾乎要噴薄欲出了。
李玉芬此時合上了眼睛,嘴半張著,一縷帶著溫熱的氣息伴著醉人的聲響有節律地發出,那白白的胸脯也開始急促地起伏起來。這時,狗剩感到下身有一股熱流奔湧而出,渾身上下電擊般一爽。
狗剩心慌意亂了,忙去了茅房,褪下褲子,見襠裏濕了一大片。那物件依然挺拔,有一種撒尿的欲望,卻一滴尿也沒尿出來,氣得狗剩狠狠用手指彈了一下那個“搗蛋鬼”,然後提上褲子,又跑回李玉芬身邊。
“娘,我還想。”
李玉芬卻一把將湊上來的狗剩推開了:“兒啊,你多大了?”
“二十三了。”
“這麽大人了還要吃奶,人家不笑話你?”
狗剩也不回話,硬是要吃。李玉芬把剪刀指向狗剩:“小兔崽子,想占老娘的便宜,我把你那小玩意鉸下來。”
狗剩一看李玉芬變了臉,也就來了氣:“李玉芬,你也別他娘的豬鼻子裏插蔥——裝相(象)。你叫梅廣濟幹,咋不叫我幹?”
李玉芬冷冷一笑說:“你叫我什麽?”
“娘。”狗剩脫口而出。
“天底下有兒幹娘的嗎?”
這一問,竟讓狗剩啞口無言了。
狗剩正在發呆,一隻黃蜂落在狗剩的耳後,狗剩用手一摸,黃蜂給了狗剩一下,立時耳後起了一個又紅又腫的包。
狗剩的氣正沒處撒,又挨了黃蜂一螫,更加懊惱。他拿起一根木棒,就向院內樹上的馬蜂窩奔去。
來到樹下,狗剩照準馬蜂窩就捅過去。李玉芬迅速把門關得嚴嚴的,黃蜂像炸了一樣向狗剩撲來,狗剩抱頭鼠竄,想進門,門卻推不開,隻好往窨子裏跳。
狗剩臉上被螫得起了好幾個大包,疼得哇哇直叫,嘴裏不停地罵李玉芬:“馬蜂尾,蠍子針,最毒莫過婦人心。”
社員下了地,張大嘴就回家吃飯,可是,回到家卻沒有看到李玉芬的影子。張大嘴罵道:“騷娘們一定去了梅廣濟家。”
梅廣濟走時忘了關大門,張大嘴就徑直走了進來。這時,李玉芬正披著一塊藍布對著窨子逗狗剩。
張大嘴覺得有些詫異:“玉芬,你這是唱的哪出戲?”
李玉芬回頭看看張大嘴,開心地笑著,說:“大嘴,你老是說我不生養,你來看,咱兒都這麽大了!”
張大嘴不知李玉芬說什麽,就走過去往窨子裏瞅。頭還沒伸過去,一隻馬蜂就螫了他的眼皮。張大嘴的眼皮立時腫脹起來,嘴裏叫著:“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狗剩怕吃張大嘴的虧,趕緊從窨子裏跳出來,溜走了。張大嘴說:“玉芬,我這隻眼會不會瞎啊?”
李玉芬說:“瞎一隻好啊,這樣,你就真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張大嘴聽李玉芬這麽一說,心裏十分不快,但又知道自己鬥不過李玉芬,也隻能退而求其次:“隻要不斷我的酒,我兩隻眼都閉上都行。我說玉芬,快看看廣濟床底下還有酒沒有?”
李玉芬也有點生氣:“張大嘴,你這張嘴除了喝酒還有沒有別的用?”
張大嘴是屬鴨子的,爛了腚爛不了嘴。李玉芬這麽一問,貧嘴的毛病也來了,他左手捂著那隻腫脹的眼,右手卻去摸李玉芬的奶:“我這張嘴除了喝酒,還要吃奶呢!”
李玉芬想起剛才狗剩要吃奶的事來:“你怎麽和兒子一個德性,一個心眼地想吃奶?”
李玉芬這話讓張大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什麽兒子?哪來的兒子?”
張大嘴兩隻眼成了“日月潭”,“日月潭”裏泛著迷蒙的光。李玉芬說:“狗剩為了吃奶,認了我幹娘。以後,你就是狗剩的幹爹了!”
張大嘴一驚:“你讓那小子吃了?他敢給我爭嘴吃,我就宰了他。他以為他是誰?他又不是梅廣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