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才是小A殺害陸明浩和王雨菲的真正用意。他的下一個目標,肯定是我。所以,我決定把不死符交給警察,以求自保。”周遠說著從口袋裏拿出一個類似古代銅鏡的東西,遞給了高成。
高成看了看那個東西,上麵刻了兩個字,不死,字的體形有些奇怪,像是古代的篆文,又像是繁文。
“可是,小A要靈寶五符有什麽用啊!難不成,他是個收藏家?”付玉書問道。
“靈寶五符不僅僅是當年樂伯長留給他後代庇護的圖騰,其中可能隱藏著一大筆寶藏。當然,這是我推測出來的。你們從不死符上可以看出,上麵除了不死兩個字,還有一些形跡模糊的條紋,起先我以為是曆史留下的磨痕。可是,仔細看一下,那其實是一塊地圖的版塊。所以我想,很有可能五塊靈寶符組到一塊,便是一張尋寶圖。”周遠分析道。
“這塊符,你是從哪得到的?”高成想了想,說話了。
“這是我母親給我的,我問過她這塊符的來源,但是,她沒有跟我說。”周遠說道。
窗外,天已經亮了,東方露出了第一道陽光,然後一點一點灑到房間裏。高成收起那塊符,他現在需要馬上到局裏開會,部署新的計劃。梅花社的案子背後竟然還有這樣的隱情,這是他難以預料的。
現在,高成甚至懷疑,這些日子南城發生的那三起攝魂案,很有可能也和梅花社的案子有關聯。
車子開到街上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耀眼的眼光照在高成的臉上,讓他有一絲困意。一整夜沒有休息,高成的眼睛已經有些疲乏。不過,他的腦子裏卻繃得緊緊的。一直以來,梅花社的案子都讓他有一些找不到的疑惑,現在,這些疑惑通過周遠的補充無限擴大。三年前的命案,竟然是小A為了自己的陰謀所設置的圈套。現在,小A的圈套正在一點一點收攏。所以,無論如何,也要抓住小A。
拐過彎的時候,高成停下了車子,前麵似乎堵車了,排了一條長長的車龍。
小A,除了知道他的性別,其餘資料一無所知。就連梅花社的成員,對於小A的資料也是一片空白。這樣一個人,就像是隱藏在沙漠裏的一粒沙子,根本不知道他是什麽樣子。高成曾經用過各種方法,可惜終是沒有絲毫收獲。很多原因是因為,小A從來沒有不在可能留下痕跡的地方出現。這說明,他是一個反偵察意識非常高的人。
還有個疑問高成有些想不通,既然小A的目標是靈寶五符,那麽,他為什麽到現在才殺死陸明浩和王雨菲?
啪,啪。忽然,有人敲響了車窗。
高成搖了搖車窗,轉過了頭。車窗外麵探進一個人來,他戴著一張黑色的軟皮麵具,兩隻眼睛直直的盯著高成。
高成一愣,剛想說話。
那個人伸手探了進來,一把冰冷的刀刃瞬間刺進高成的心口。
“你不是在找我嗎?”窗外的人猙獰的笑著說道。
“啊!”高成一驚,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睡著了。前麵的車依然寂寂不動,高成看了看表,已經快八點了,他不禁打開車門,下了車。
堵車的原因是因為一名警察攔住了一輛出租車,無論那輛出租車說什麽,那名警察就是不聽,就這樣,兩人僵持了有大半個小時。旁邊的人都不敢勸,那名警察的樣子仿佛一頭紅了眼的猛獸,根本沒有顧及自己是人民的子弟兵。
聽到這個消息,高成不禁有些奇怪。他往前走去,沒幾分鍾,走到了堵車的源頭。
一名警察正揪著一個男子的衣服,眼睛赤紅,嘴裏嘟囔著什麽。那名司機一臉哭容,推也不是,打也不是。
高成走過去一看,不禁呆住了,那名警察竟然是自己派去追查攝魂案的警員杜明強。他慌忙走過去拉住了杜明強。
杜明強像瘋了一樣死死拉著那名司機,對於高成的舉動無動於衷。
“到底怎麽回事?”高成看了那個司機一眼。
“我也不知道啊,是一個女孩攔的車,讓我把他送到警察局。我以為他喝醉了,誰知道,車到這裏他醒了過來,拉著我怎麽也不鬆手。”司機一臉無奈的說道。
“女孩?”高成愣住了。
“是啊,好象是他女朋友,戴著一個帽子,脖子上還纏了一個圍脖,挺漂亮的。”司機又推了推杜明強。
杜明強這次鬆開了手,一下癱到了地上。
司機傻了眼,嘴裏幹叫,“我隻是推了推他,你們都看到的。我沒有用力啊!”
高成沒有再說話,杜明強的樣子和前幾起攝魂案的受害者一樣,意識不清。隻是為什麽杜明強要死拉著司機呢?
“你跟我回趟警察局,做個口供。對了,好好想想那個女孩的樣子,做個拚圖。”高成說完,扶起杜明強,往車裏走去。
4
上午十點半,南城大學教學樓階梯教室。
付玉書已經不知道第幾次把頭撞到桌麵上了,昨天晚上一整夜沒有休息。本來,他準備上午翹課休息的,結果,班長臨時通知上午的政治課換成了哲學課。
哲學老師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屬於典型的更年期患者。每次上課都會點名,並且不下三遍。所以,南城大學的學生什麽課都敢翹,惟獨哲學課例外。
哲學老師正在分析世界觀和個人價值觀的區別,底下的付玉書哪管得了那麽多,早就睡得七倒八歪。
坐在前麵的白若和楊藝也好不到哪去。她們盡量讓自己坐直身體,可是,依然無法抵擋困意。不過,還好兩個女孩坐的角落不算顯眼,所以沒有人看見。
“現在,請一位同學來闡述一下自己的世界觀。”哲學老師停住了講課,拿起點名冊,片刻後喊道,“35號,付玉書、同學。”
旁邊的人慌忙推了一下付玉書,付玉書猛的站起來,驚聲叫道,“下課了嗎?怎麽都還沒走啊!”
“轟!”,整個階梯教室裏的人全都笑了起來,幾百雙眼睛直刷刷的聚焦在付玉書的身上。他這才醒了過來,滿臉通紅的站在那裏。
“把剛才的問題給我回答一下。”哲學老師的臉氣得變紅了,不過,她還是忍著怒火。
“什麽問題啊!老師,我沒聽清你的問題,能,再說一遍嗎?”付玉書愣了一下,說道。
“你給我闡述一下你自己現在的世界觀。”哲學老師重新把問題說了一遍。
“我現在的世界觀,就是想睡覺。不過,我知道,這是不可以的。因為,我是一名南城大學的學生,我要遵守學校的紀律。尤其是在哲學課堂上,對我們來說,哲學是一門非常有用的學科……”
“好了,你在說什麽?亂七八糟的。給我坐下,好好聽課。”哲學老師拍了下桌子,打斷了付玉書的話。
付玉書吐了吐舌頭,坐到了座位上。經過這一突擊,付玉書的困意一掃而光。望著麵前的哲學書,他腦子裏又浮現出了梅花社的事情。
昨天晚上周遠的話讓一直隱匿在詭異硝煙裏的梅花社浮出了水麵。付玉書怎麽也沒想到,梅花社背後竟然還有靈寶五符的事情。這聽起來就像是一部探險小說,可是,接二連三的命案,神秘的小A,讓這部探險小說真實的發生在了身邊。
當然,最讓付玉書感到意外的是周遠。兩年前死掉的人竟然是一個和是他同姓同音的表哥,並且為了順利上學整容成周遠的樣子。這真是一件奇事,不過,現實中這樣的例子很多。記得,前年有一個報道,有一個罪犯為了逃脫法律的製裁,便去整容醫院進行整容。當醫生問他整成什麽樣子時,他隨手拿了一張報紙上的照片。
那個罪犯從整容醫院走出來後,沒走幾步便被警察抓住了。答案很簡單,他把自己整成了另一個罪犯的樣子。
付玉書低著頭,拿著筆在書上輕輕亂畫著。今天早上,回到宿舍他便去網上查了周遠說的靈寶五符,結果有些失望,並沒有什麽直接資料顯示周遠所說的一切是真實的。付玉書一直在想,如果周遠所說的話是假的,會不會因為周遠有那個不死符,他真的沒死?可是,這不可能啊!
付玉書歎了口氣,他不知道舅舅現在在做什麽?現在,梅花社的案子好象一下山明水秀,所有的疑慮經過周遠的解釋變得清晰可見,罪犯就是小A。
這個時候,付玉書想起了另外一個人——梅花社的杜雨軒。
周遠說小A的目標是靈寶五符,那麽,杜雨軒應該也有其中一符。兩年前,杜雨軒便離開了南城,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再出現過。
她會不會就是小A?
這個想法讓付玉書嚇了一跳。
鈴,下課了。哲學老師拿起講義走出了教室。頓時,教室裏一片嘩然。付玉書搖了搖有些發酸的脖子,站了起來。
走出教室的時候,付玉書聽見有人喊他,回過頭,他看見白若和楊藝朝自己走來。
“幹嘛走那麽快啊!”楊藝瞪了他一眼。
“喂,我已經一整晚沒睡了呀!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回到宿舍,蒙頭大睡。”付玉書有氣無力的說道。
“我們不也是一整晚沒睡。喊你是想告訴你件事。”楊藝白了他一眼說。
“什麽事啊!”
“我聽陸明浩說過,他那個重生符也是他母親給他的。並且,他母親對那個符好像看得很重。”楊藝說道。
付玉書的腦袋嗡的響了一下,他怎麽像個陀螺一樣轉著,光看見外麵的繩子,沒看見裏麵的軸心啊!
梅花社的案子既然是因為那五塊符,如果追查一下靈寶五符的源頭。也許,便能查出那個小A的身份。付玉書心裏直罵自己笨,怎麽這麽簡單的道理都沒想到?如果楊藝說的沒錯,那麽,靈寶五符應該並不是梅花社成員擁有,而是來自他們的家庭。
頓時,付玉書感覺一條小路出現在了自己眼前,而小路的盡頭就是自己想要的答案。他不禁眼前一亮,開心的笑了起來。
“發什麽呆,還傻笑。這是前幾天小A聯係我時用的電話,還有,我見過一個女的,好象和小A是一夥的。她穿了件黑色的衣服,頭發很長,聲音冷冰冰的。”
“你說什麽?穿黑色衣服的女孩,頭發長長的。”旁邊的白若忽然叫了起來。
楊藝點點頭,奇怪地看著白若。
白若的頭忽然痛了起來,她的眼前有一個影子恍恍惚惚的飄蕩著。一個東西在腦子裏晃來晃去,腦袋隨著畫麵頻率抖動的速度加快也變得疼痛起來。
“白若,你怎麽了?”付玉書慌忙扶住了她。
“攝……魂、是攝魂。”白若嘴裏喃喃地說著什麽,最後暈了過去。
5
杜明強醒了過來,他有些呆滯的看了看四周,坐了起來。
高成和林院長慌忙走了過來。
“小杜,你感覺怎樣?”高成關切地問道。
“高隊,我怎麽,怎麽在這裏?”杜明強使勁搖了搖頭,想要記起什麽,頭卻劇烈的痛了起來。
“別急,別急。慢慢來。”林院長立刻按住了杜明強的頭,輕輕揉著,放鬆著他的神經。
終於,杜明強漸漸想了起來。
事情回到昨天下午。
在火車站蹲守了一天的杜明強,始終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目標。最近發生的三起攝魂案,幾乎全部是發生在火車站附近。於是,杜明強判斷,犯罪分子極有可能會再次作案。於是,他和幾名同事一起蹲守在火車站附近,希望可以找到一絲線索。
下午五點,杜明強聽到自己的肚子咕嚕咕嚕亂叫,他這才想起自己已經一天都沒吃東西了。於是,他決定先到附近的飯店吃點飯,順便想想下一步怎麽辦。
杜明強在附近轉悠了幾圈,最後走進了一家民族飯店。因為杜明強是一名回族人,雖然,現在一些禁忌都已經被打破,可是,在杜明強的心裏,族人的信仰和向往依然不可侵犯。
飯店老板是一位和藹的中年人,一進門便熱情的開始招呼杜明強。
杜明強拿著菜單看了一下,然後點了一碗羊肉麵。
“要不嚐嚐我們店裏的特色,手抓羊肉。”老板向他推薦道。
“是地道的羊肉嗎?”杜明強反問了一句。
“是,絕對正宗。那不,那位客人吃的就是。”老板說著指了指對麵的桌子。
杜明強抬起頭,看見對麵坐著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看打扮似乎是外地人,他正拿著一個麵皮,包著一撮羊肉,往嘴裏塞。
“那好,你也給我來一盤。”杜明強回過頭,笑了笑說。
很快,羊肉和麵都上來了。杜明強吃了一半的時候,對麵那個男人吃完了。他走到櫃台前結帳。
“老板,我向你打聽一下。你最近有沒有見過像我這樣打扮的人。”那個男人把錢付了後,說話了。
這句話引起了杜明強的注意,他抬起頭才發現,那個男人的衣服的確和一般人的不一樣。寬大的外套邊緣繡著一些金黃色的紋路,似乎是西南哪個少數民族的衣服。
“沒有,要不,你到外麵再問問,或者問問警察。”老板想了想,說道。
男人似乎有些失望,轉過身向門外走去。
“同誌,你等一等。”杜明強忽然站了起來。從男人的裝束和剛才的問話,杜明強確定他是從外地來找人的。對於外地朋友,杜明強是個警察,當然不能不管不問。
可是,讓杜明強沒想到的是,當杜明強亮出自己警察身份時,那個男人竟然顯得有些慌張,他推托了幾句,急急的離開了。
杜明強越想越不對,按道理,一個從外地來尋找朋友的人,得到警察的幫助應該求之不得,為什麽他卻逃避呢?想到這裏,杜明強放下飯錢,跟了出去。
那個男人的確是在找人,一路上他見人就問。可惜,從他失望的表情來看,並沒有任何線索。
就在杜明強猶豫是不是該再次出現的時候,一個女孩走向了那個男人。他們簡單交談了幾句,那個男人便跟著女孩走了。
這樣的局麵讓杜明強心裏的疑惑更加強烈了,於是,他決定跟過去看看。第一,他擔心這位外地人被騙;第二,他隱約感覺這個外地人對於警察的警惕,有些反常。
杜明強跟著兩人來到了紅河旁邊的白樺林,那裏人煙稀少,再加上白樺林裏樹木繁多,更是犯罪的常發性地方。
杜明強的心更加沉重了。他往前走了兩步,然後,他看見了一幕驚人的景象。他看見那個女孩回過頭,拿著一個類似銅牌的東西在那個外地人眼前晃了一下,那個外地人便身形搖晃,跟著,暈在了地上。
這讓杜明強突然想起了自己跟蹤的攝魂案,他立刻衝了過去。
那個女人似乎對於杜明強的出現有些茫然無措,就在杜明強拿出手銬準備走過去的時候,一隻冰涼的手搭到了他的肩膀上。
他回過頭,看見一個人站在身後。
那個人穿著一件類似於道士穿的服裝一樣,又寬又大,他的臉上還戴了一個猙獰的麵具。
杜明強揮手剛想去抓他,他卻往後一退,猶如一隻袋鼠一樣,瞬間蹦開,那個人的蹦跳足有三米遠。
杜明強不禁呆住了,這樣的蹦跳距離,根本不是人類能做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