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光遠還是第一次看到兩個女生同時進入保健室,開始以為是花喻不舒服,看到阮夏的左眼才知道是阮夏受傷。
“怎麽了?”起身替兩人拉開椅子坐下時問。
很平常的語氣,沒有太多關心,阮夏賭氣別開頭不搭理他。
“張醫生不在嗎?”花喻問。
“一直很少有人來這,所以他就溜了。”完全和韓青木是同樣類型的家夥,原本來這裏隻是圖個清閑,卻不想被某人當成了替班。
看到阮夏的眼睛除了紅腫並無大礙,遊光遠準備了冰塊讓花喻幫她冷敷。
冰涼的觸覺讓灼熱的皮膚冷卻下來,阮夏好受很多,但眼睛瞟到對麵牆上的鏡子時,發現此時的自己真的很醜,又氣不打一處來:“光遠為什麽會喜歡那種女生?!”
遊光遠不明所以地看著阮夏,再將目光移向花喻。
“心眼壞,表裏不一,高傲自負,自以為是的樣子真讓人生氣。”阮夏數落著雪緒的缺點,無視花喻正在悄悄扯自己的衣角示意,“光遠為什麽要喜歡那樣差勁的人?我哪點不如她?!”
男生這才明白過來說的是雪緒。
“雪緒怎麽了?”
“我現在的鬼樣子全拜那個女人所賜!”阮夏氣呼呼地等著遊光遠,“差勁透了!”
“她不是故意的。”
沒想到男生直接就為雪緒開脫,阮夏更加生氣:“你怎麽知道?你又沒看到,憑什麽那麽說。花喻你說,是那個女的不對吧?”
“我……”花喻不知道怎麽說。
“如果她傷到你,我替她道歉。”男生說,“雪緒不喜歡表達情緒,但我相信她不是故意的。”
“我跟她就真的沒辦法比嗎?!你就這樣無條件相信她……”
“因為是雪緒,沒人比我更了解她。”阮夏的氣急敗壞讓遊光遠皺起眉頭,“雖然阮夏受了傷,但我不想聽到有人一直說雪緒的壞話。”
“你和她一樣差勁死了!”
阮夏甩開花喻正在敷冰的手,站起來氣衝衝地跑出去了。
花喻想追出去,卻又覺得不妥。
“那個,光遠學長。”遲疑地開口,“阮夏她好像在哭,你能不能……”
女生真的很麻煩,遊光遠的眉頭依舊皺著。
“這次真的是雪緒不對?”
“雖然我也相信她不是故意,但之後完全不對此道歉才讓阮夏如此生氣,所以……”
花喻不會說謊,遊光遠低頭沉思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看到男生走出去,花喻才放下心來。她已經累壞了,沒力氣再管別的事,隻想好好躺一躺。保健室的床並不寬敞,不能讓她任意地舒展四肢,但解放了雙腿的支撐,全身上下放鬆了很多。側過身子時發現隔壁床上竟然躺著一個人,受到的驚嚇不輕。
是之前見過的那個小個子女生,她也側著身子,看到花喻時淡定地眨了眨眼。
“你不去看看?”她問。
雖然不算偷聽,但對方沒有絲毫的不安讓花喻有些介意,何況對隻見過兩次麵的人竟然用如此熟稔的語氣,未免太成熟了。
“我見過你的,在矢野一院。”
一院指的是第一醫院,花喻想了想,覺得對方真的有點眼熟。
“啊,你是……”
“想起來了?”女生笑了笑,“雖然沒說過話,不過在住院部的電梯裏見過幾次,那時候我住在你樓上的樓上。”
“對的對的,想起來了,沒想到在這裏遇見,你是高一嗎?”
“才不是,我可是學姐。”女生鼓鼓腮幫子,“別人也就算了,被你這麽小個兒的女生說,我可是會生氣的哦。”
花喻抱歉地吐吐舌頭:“原來是學姐……”
“你為什麽不去看看,說不定遊光遠跟那個女生會變得很要好哦,男生通常受不了女生的眼淚的。”
“誒?”不明白她為什麽這樣說。
“你不是喜歡遊光遠嗎?”
花喻頓時臉上發起燒來,結結巴巴地否認:“才、才不是呢。”
“如果喜歡的話,就一定要盡全力去牢牢抓緊,不然以後會後悔的。”
“可是對方有喜歡的人,根本不能抓緊吧。”
“就這樣放棄你甘心嗎?”女生從床上坐起來,“躺在病床上暗無天日的那種感受,你一定也很清楚,那個時候我就想,人生多悲慘啊。如果能夠出來,至少我要好好談一次戀愛,所以非常非常努力,想要去體會那種心情。”
“明知道沒有用也要去爭取?”女生的憤慨讓花喻覺得奇怪。
“那也想要盡量離他更近一些,不太道義的手段也沒關係。”
“學姐,你……”
“嗯,我正在這樣做。”女生苦笑,“一個不知道還有沒有明天的人,自私一點也是應該的吧,誰讓老天想要拋棄我們,如果不愛自己更多,不允許自己更加任性,好像沒辦法繼續活下去。”
“我和學姐想的不一樣。”花喻說,“因為我喜歡他,所以更希望他獲得幸福,如果他的幸福並不是我,那麽強行留在他身邊不是就失去意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