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學生”是一個充滿著神秘地詞匯,非常吸引人。雖然知道雪緒和遊光遠關係匪淺,但也有男生忍不住好奇前來打聽情況,想要先出手獲得主動,可惜雪緒永遠不是他們想象中的那種女生。
這天下午,花喻和阮夏正站在走廊上吹風,過了一會兒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原來不遠處站著雪緒和一個男生,看情形就已明白大概,雖然不算偷聽,但眼下的情況有點尷尬,花喻想走,阮夏卻好奇地探過腦袋,她對雪緒的好奇可比花喻想象中要多很多。
“這麽快就有男生告白,她還挺本事的。”
阮夏可不是抱著讚揚的心情說這些話的,不過花喻理解她的心情。
為了聽清他們的對話,阮夏豎起耳朵,非常認真。
“新環境還習慣吧?”已經介紹完自己情況的男生開始發表關心。
雪緒隻是奇怪地看著他,男生上前幾步,她就退後幾步,始終保持著相對較遠的距離。
“能在高二轉學來矢野中學真是非常了不起呢,要知道入這所學校可不簡單……”男生迂回地誇獎著自己。
雪緒的視線看向遠處的鍾鼓樓,根本沒在聽的樣子,再回神時轉身就要離開,男生這才著急開始說正題。
“你沒有男朋友吧?”
這個問題讓兩個女生也揪起心。
“沒有。”
“那方便的話能留個聯係方式嗎?”男生掏出手機,“矢野中學的話,沒有人比我更熟了,以後……”
“為什麽?”
“誒?”
“沒必要。”雪緒看著男生,有些不耐煩,“我不認識你,也不打算認識你。”
“你討厭我?”
“談不上。”
雪緒的意思是根本不了解,哪來這些複雜的情緒,男生卻理解成對方對自己的印象不壞。
“那慢慢相處一段時間,就會發現我這個人其實非常好,我有這個信心……”不等他說完雪緒已經轉身,男生急忙拉住她,但很快被甩開了。
“不是說不討厭嗎?”男生也很委屈。
“不討厭就是喜歡?”因為被強行接觸,對方的冒犯讓雪緒的眉頭皺得很深。
“對女生來說,不就是那樣。”
“原來如此。”雪緒赤裸裸地盯著男生的眼睛,目光徹底冷下來,“我非常討厭你,別再來煩我。”
擺脫掉男生,雪緒徑直朝這邊走過來,花喻想要避開,阮夏卻不退讓,於是三個人擦肩而過。花喻和雪緒有一秒的視線交匯,因為是同桌的關係,花喻向她微笑問好,女生卻將視線移到了前方路上。
等到雪緒遠離出一段距離,阮夏故意用她能聽到的聲音說:“真不禮貌。”但女生沒有任何反應。
“怎麽會有如此心高氣傲的人。”被忽視的阮夏更加氣不過來,“不過隻是轉學生,卻連基本的禮儀都沒有。”
雪緒不僅對男生高傲,對女生也同樣冷漠。因為想要團結轉學生,所以下課後班上幾個跟花喻熟悉的女生會過來聊天,話題圍繞著雪緒展開,但女生隻是簡短回答,並不表現出感激或者熱衷。
“雪緒跟光遠學長很早以前就認識了嗎?”
“恩。”
“他私下什麽樣?”
“很溫柔。”
“哈?果然如此吧。”女生像是自己得到誇獎一樣高興起來,“不愧是光遠學長!我朋友還說他很冷漠,跟我爭個沒完沒了,我就說嘛,她胡說八道。”
“雪緒和光遠學長在交往嗎?”別的女生接過話茬。
“沒有。”雪緒回答完就將目光移向課本,似乎不想再說話。
有一刻的冷場,不過大家以為是話題太無趣的緣故。得知她之前是在遠景中學就讀,幾個女生忍不住打聽起前段時間傳得非常廣的一個八卦。
“雪緒認識關真宴嗎?”
聊到這個話題,大家都來了精神,熱切地望著雪緒。
“啊,對的對的,你們學校的關真宴陪一個女生去小診所的事傳得很廣喔。”
“聽說是叫雲一還是什麽淩音的,對吧?”
“是淩音。”雪緒說。
“淩音?不是雲一?名字也能傳錯,什麽爛情報。”不過雪緒能說出女生的名字,讓八卦者們的情緒漸漸高漲,“好像關真宴本來是和淩音的朋友在交往吧?怎麽會和那個淩音搞到一起了?”
“雪緒,你知道真相嗎?我們都超好奇喔,那個女生是什麽樣的人啊?”
大家嘰嘰喳喳地拋過來一大堆問題,花喻注意到雪緒的眼神又冷下來,一見她這樣的表情出現,花喻心裏暗道不妙,示意大家別再問了,但根本沒人理她。
“我不認識他。”雪緒這樣回答,毫不留情地潑熄了大家的熱情。
“誒?怎麽可能,關真宴不是遠景的校草嘛……”有人抱怨。
“我對那些不關心的。”似乎覺察自己剛剛太過生硬,雪緒補充了一句。
這樣的表現和遊光遠一模一樣,花喻不禁感歎果然是“女版遊光遠”。
因為每次都被問到這樣的重複問題,雪緒的耐心和客氣似乎也漸漸消磨光,往後一到下課女生就走出教室,前來八卦的人幾次撲空後,開始明白這是雪緒不想跟她們聊天的表現,就這樣過了兩個月,大家再也不來找轉學生聊天了。
花喻卻覺得雪緒並無惡意,她隻是不喜歡說話,也討厭別人跟她說話。但畢竟是轉學生,又是女生,太過生硬會讓自己處境陷入尷尬。
“總這樣可不行喔,雪緒會被大家孤立的。”花喻好心地勸解,“雪緒隻要稍微和氣一點點就可以,大家人都很好的……”
“為什麽?”
“誒?”
“你為什麽要對我說這些話?”雪緒看著書,頭也沒抬。
花喻卻笑起來:“我發現雪緒總喜歡問為什麽,哪有那麽多理由,生活就是這樣的啊,溫和柔軟,不需要那麽分明的。”
“敷衍不是我的人生之道,很累。”雪緒看過來,“私下膩著煩著顧忌著,明明沒有友情卻依舊甜蜜喚著親愛,自己累,別人也累。我不喜歡沒原則的人,沒原則即沒性格,圓滑狡黠,是非不分,為了不得罪他人可以隨時改變自己的想法,不覺得虛偽麽?”
花喻不知道怎麽回答。
“像花喻這樣的老好人不會明白,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雪緒收回目光,“隻有光遠會懂,不過僅此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