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海水淹沒島嶼

03

　　第二周恰好是五一小長假，再見麵是在周三。幾天假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許和女生剛剛營造好的氛圍又會因此受到影響，惴惴不安地進入教室，卻發現女生和往常無異，但轉念一想，雪緒本是不顯山露水的性格，那是女生顯露的距離感，不安又懸起來。

　　雖然中間隔著小長假，但數學老師並沒有忘記女生公然藐視權威的逃課行徑，於是罰她將那天下午講課的內容抄十遍，雪緒沒有任何怨言的接受了。

　　“要見麵也可以等放學以後，幹嘛那麽迫不及待，搞得自己現在吃苦受累。”關真宴看女生抄了很久之後，甩手釋放勞累的次數越來越密，在一旁沒什麽好氣。

　　“當時的確有種迫不及待的感覺。”雪緒點點頭。

　　她竟然承認了！

　　“遊光遠真不上道，明知你逃課，還縱容你。差勁。”

　　“光遠才不會在乎這些，事實上，我也不知道他最在乎什麽，雖然認識很久，但他對我來說，還是謎一樣的存在。”說到男生，雪緒的表情格外溫柔，“快三年不見，他還是一點沒變，當時覺得果然那就是光遠啊，真的太好了。”

　　能讓女生話匣子打開的，之前除了雪衣的話題，就是現在的遊光遠了。

　　“他就那麽好？”那天比賽時，女生們也對著他花癡。

　　“別人看到的隻是表麵，溫柔謙遜寡言聰明帥氣之類，都不是他真正的好。”雪緒想了想，“可是，我更喜歡我知道的光遠。”

　　“這麽喜歡為什麽不在一起？”

　　“和距離無關，腦海裏的印象太深刻了，無論怎麽分開，那份喜歡的心情都不會改變。”

　　“還真牢固啊。”男生不以為意的揶揄。

　　“雪衣也很開心。所以這幾天就在想，等畢業了再一起生活也挺好的，就像以前一樣，互相照顧，彼此依靠。”

　　“幹嘛說得像親人似的。”

　　雪緒嚴肅下來，看著男生的眼睛糾正：“是比親人還親的，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和上次在蘭姆館時的堅定語氣一樣，用了“非常非常重要”來形容。之前的淺島是朋友，而遊光遠是比親人還要親的人，對比顯而易見。

　　那我呢。關真宴悶悶地想。

　　記憶不能改變，在起跑線上吃了虧，為了不落後，隻有現在更加努力。而且，雖然雪緒很在乎遊光遠，但他們並沒有常常見麵，不是情侶關係，這次見麵也隻有短短幾天，往後再見不知道什麽時候去了。現在在她身邊的可是自己，好歹算是接過吻擁過抱，比較起來果然還是自己更有利。真宴腦子裏進行著各種對比，最後拿定主意，為了徹底斷掉“等畢業了再一起生活也挺好的”念頭，必須更加主動，無論雪緒心裏有沒有遊光遠，他都要去占到一席之地。就算被遊光遠占光了領地，真宴也要上前硬生生地把他擠出去。

　　誰讓他是關真宴。吸引女生可是他的特長，絕不會輕易認輸。

　　遊光遠的出現，影響的不止是關真宴，在學校裏也引起了一層巨浪。

　　“你們聽說了嗎，A班那個女的居然勾搭到來參賽的帥哥了。”

　　“遊光遠麽？在矢野中學蠻有名的，我表姐在那裏上學，和他一個班的。”

　　“啊，好巧！是不是有著好看的外表，內在卻很花心那種？”極力尋找著漏洞。

　　“很可惜，風評超好。”

　　“呀～！為什麽這種人會和顏雪緒扯上關係！真受不了了！”

　　“好像天底下所有美少年都跟那個女的有關係似的，平時完全看不出來啊，真有一手。”

　　“這麽久了也沒見真宴和她分手，這次估計是認真的呢。”

　　“啊啊啊啊，快瘋了！真的很討厭她那副冷冰冰的模樣，跟誰都欠她二五八萬似的，拽什麽拽！”

　　“還朝三暮四，周旋在各種美少年身邊，不知羞恥。”

　　“沒錯，最討厭她那種人了！”

　　是最討厭，還是最嫉妒？

　　等到嘰嘰喳喳的女生從廁所走出去，確定安靜了以後，淩音才推開隔間的門出來，沒想到紀尤佳正站在水池洗手，兩人對視，淩音腦子慢掉一拍。剛才那些話，她應該也聽到了吧？

　　不過女生今天沒有刁難，隻是微笑著說：“席菡說得沒錯，淩音總是喜歡接近閃閃發光的人，以為自己就此也能耀眼起來，但卻忘記了，耀眼的始終是別人，而淩音還是那個淩音。”

　　“席菡……她還好嗎？”忽略掉女生的諷刺，淩音低著頭輕聲問。

　　“不好。”紀尤佳回答得很果斷，“除了席菡，難道你就不擔心阿瞬嗎？”

　　“我跟他已經沒關係了。”

　　“嗬，沒關係。”紀尤佳冷笑著靠近過來，伸手搭上女生的肩，“最近一直在想，是不是該跟淩音和好呢，連雪緒那樣不起眼的讓人反感的人也在淩音的襯托下獲得了高人氣，要說做綠葉做陪襯，遠景中學再也沒人能比淩音強了。”

　　“我不是陪襯。”戳中淩音最厭惡的地方，女生提高音量反駁，“和你們不一樣，雪緒把我當做朋友。”

　　“不過……你最多也就演個陪襯的戲份，等雪緒哪天厭倦了，你會比之前被席菡拋開時更悲慘。”紀尤佳看著淩音的眼睛，放慢語速，“我很期待那天的到來。”

　　紀尤佳放開了手的同時，淩音卻覺得肩膀上重重一沉，不知道有什麽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胃裏一陣洶湧，忍受不住，女生轉身趴在水池邊開始嘔吐，吐得天昏地暗，淩音覺得肚子好疼，似乎將所有東西都快要吐出來。

　　回到教室時女生臉色蒼白，雪緒擔心地問她怎麽了，淩音勉強笑笑，擺擺手說中午吃壞了肚子。

　　“要不要去保健室躺一躺？”

　　“不用，我沒關係的。”

　　靜靜地趴在桌子上，冰冰涼涼的觸覺讓淩音覺得好受了些。後麵隱隱傳來雪緒又和關真宴拌嘴的聲音，渾身上下隻覺得好累，女生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