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海水淹沒島嶼

08

　　夕陽覆蓋下的校園呈現出一片暖色的橘黃。

　　走出教學樓才想起忘記帶作業，隻好折身上樓去拿，拿好書本再回來，剛進入內操場，遠遠看到等自己的淩音正被幾個女生圍住。

　　雪緒眼色一沉，快步走了過去。

　　“沒事吧？”雪緒看到席菡也在，有些擔心地看向淩音。

　　見到雪緒，淩音不自覺地鬆了口氣。

　　紀尤佳將淩音變化的表情看在眼裏，在一旁冷笑：“你們可真是好朋友呢。”

　　“這和你沒關係吧？”雪緒並不示弱，然後拉過淩音轉身要走。

　　幾個女生果然擋住了去路。

　　“不道歉就想走？”說話的是席菡的朋友，雪緒並不認識。

　　被陌生人拉住胳膊，雪緒身體裏的警報拉響，接觸的地方像是被髒東西沾染，胃裏泛起一陣惡心，於是重重地打開女生的手，眼神厭惡地瞪著她，對方吃了一驚，下意識退回席菡身邊，又為自己的表現感到窘迫，漲紅了臉。

　　“雪緒。”紀尤佳收起平日的偽裝，冷冽地看著女生，“你確定和我為敵是正確的選擇嗎？”

　　“我隻根據我的判斷行事。”雪緒看了一眼席菡，“不論對錯，至少，我不會背叛自己的朋友。”

　　“背叛？這個詞你身後的朋友應該比我們更清楚吧？”

　　“什麽意思？”雪緒問。

　　“嗬……”紀尤佳輕輕冷笑。

　　淩音渾身上下一陣僵硬，冰冷的感覺迅速升起，變成一股涼意，從毛孔裏滲出。視線看向席菡，發現對方也同樣平靜地看著自己。如果知道了自己不堪的一麵，性格分明的雪緒，一定會離開自己吧？然後關真宴也會的，不是麽？

　　淩音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在此刻有多麽可笑，她隻知道眼睛很酸，快要落下淚來。

　　紀尤佳知道雪緒疑惑，得意的笑容躍上嘴角，緩緩說道：“她啊……”

　　話到這裏卻覺得肩膀上多了力度，回頭對上席菡製止的目光。

　　“席菡？”

　　一直沉默的女生終於開口：“今天就到這裏，我等會還有約會。”

　　“可是……”

　　席菡目光一冷：“夠了。”

　　雖然跟著席菡離開，但紀尤佳的不情願非常明顯。尤其是快走出操場時回頭竟然看到晚來的關真宴跟兩個女生匯合站在一起，怒氣更加洶湧。

　　“為什麽阻止我？席菡看著她們自以為是的樣子不生氣嗎？”女生對朋友非常不滿，“我們這樣做可都是為了席菡。”

　　知道自己這次做得過分，席菡好言安慰：“我知道尤佳是為我抱不平，我也討厭淩音，討厭雪緒的故作清高，可現在不是說出真相的時候。”

　　“為什麽？”

　　席菡想了想，有了答案：“淩音是膽小卻又貪心的人，讓她時刻處在恐慌中不是更好麽？再說雪緒，她們的關係越好時揭穿出朋友的卑劣行徑，一定也會越痛苦吧？”

　　這時一旁的女生插話：“我聽朋友說，阿瞬和淩音前幾天已經分手了。”

　　“我知道。”席菡頓了頓，腦海裏浮現出昨日看到阿瞬落寞的模樣，淩音剛剛的可憐窘迫從腦海裏消失，女生的眼睛重新湧起黑色。

　　“得到了卻不珍惜，丟棄時視之如草芥，這樣的人根本沒辦法原諒。”

　　從教學樓裏出來的關真宴過來時，隻看到紀尤佳等人離開的背影。

　　“她們又找麻煩？”男生問。

　　雪緒沒有細說緣由，隻是看著她們離開，紀尤佳欲言又止的緣由讓她好奇，但回頭看到淩音恐慌得快要哭出來的模樣心生不忍，對比明顯，因為對紀尤佳的厭惡感，讓她確定那不過是對方的故弄玄虛挑撥離間。

　　擔心她們暗地使壞，於是拜托關真宴：“今天你送淩音回家好不好？”

　　明白雪緒的擔憂，男生猶豫了下，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