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海水淹沒島嶼

10

　　在雪緒出神的時間，關真宴朝著她的方向看了過來。

　　“還沒回去啊。”

　　男生維持著之前微笑的表情朝著自己走過來，帆布鞋踏在地麵的聲音不知為何變得如此清晰，和夢裏傳來的聲音相契合。韻律均勻的節奏，咚—咚、咚—咚、咚—咚，由高及低，由遠及近……身體感受到危險的氣息，雪緒下意識地捏緊手裏的掃把，做出了後退的動作。

　　關真宴愣住，有些茫然地看著女生奇怪的反應，再看了看自己的身體，腦海裏迅速分析程序，想找出自己哪裏不對勁到能把雪緒驚嚇住。答案是一切正常。

　　難道……是前兩次的出格舉動讓她覺得自己很危險？實在想不出別的理由，關真宴隻能得出這樣的結論。於是課堂上生起的愧疚感又躍了出來，似乎應該想辦法彌補才好了。視線稍微移開一點，注意到女生麵前掃在一起的垃圾，於是立刻自告奮勇地上前奪過掃帚和簸箕接著打掃起來，最後幹脆連提水擦花壇的任務也一並給解決了。入學以來，似乎總有人搶著幫自己做各種體力活，所以像今天這樣賣力地幹活還是第一次。於是等到打掃完畢，男生看著幹幹淨淨的公區竟湧起了成就感。

　　接下來男生又幫忙拿完所有清掃工具，雪緒想出手製止也製止不了。實在殷勤地過分。

　　“以後不要這樣。”回到教室，雪緒有些無力地說。

　　“誒？被感動了？”

　　果然還是無賴樣。

　　“不用過意不去，雪緒也幫我拿書包了嘛，就當交換好啦。”

　　你以為我想拿嗎？！

　　雪緒緊緊盯著關真宴的臉，赤裸裸直接的視線，關真宴竟有些不敢對視，於是嬉笑著揉了揉後腦勺的頭發：“感動之下，有沒有覺得我更帥了？”

　　“隻是目測你的臉皮有多厚。”

　　“……好無情……”

　　雪緒回座位取出書包，懶得再搭理，繞過男生走出教室。

　　“喂，你不生氣了吧？”手臂卻被人拉住，身後傳來男生有些低沉的聲音。

　　好像有什麽擊中心髒，皮膚傳來一陣麻痹的感覺，木木的，很茫然。身影交錯，感覺到一絲陰涼，單調的觸覺，突然又覺得很悲傷。原想生硬地甩開他的手，如同之前冷冷地回以“我不生氣”或者“關你什麽事”，可是喉嚨裏的字眼卻臨時改變了形狀。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