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平寧到日本後放棄了蓋克的護照,換上署名唐天青的新護照。這倒不是他發現了什麽危險,而是一種例行的安全預防程序。他沒有在東京多停,租了一輛馬自達直接開往橫須賀。因為按衛星定位係統的信息,那個日本克隆人並沒回家鄉北海道的千歲,而是一直滯留在橫須賀的海灘。李劍曾介紹,犬養次郎是個極富天分的腦生理學家,但作為一個克隆人,他似乎沒有家庭觀念。他與自己的“父親”及父親的家人們從無聯係,也沒有娶妻生子,把時間全花在一些暫時的性關係上。於平寧揶揄地想,這家夥在01基地當了兩三年苦行僧,那麽這次回日本一定要大幹一場啦。
那隻韋森左輪已扔在昆尼湖裏了。到日本後於平寧沒有買槍支,僅到廚具商店買了一把鋒利的尖刀。他的日語很好,可以在日本社會中不暴露自己的外國人身份。那晚同鶴子相聚時,鶴子笑著說,將來到日本拜見嶽父母,他們一定會以為女婿是東京人。
薄暮中公路上車輛很多。來往的轎車上都裝有特製的貨架,或掛一個小小的拖車,裝著帳篷等物品。橫須賀是著名的裸泳海灘,餘風所及,返回的車輛中,不少男女仍穿著極暴露的遊泳衣。
手表屏幕上的紅點表明,犬養的汽車已在近處了。他找一個地方停好車,順著海灘漫步過去。他意態悠閑地走了幾十步,忽然急轉身,沿來路返回。
這是標準的反跟蹤手段。他看見一群年青人正從一輛大客車上下來,興高采烈的互相召喚著。一對又矮又胖的老年夫婦穿著泳衣,模樣很可笑,邊走邊醉薰薰地哼著日本民歌。一對年輕人站在路邊,正熱切地擁抱長吻。
他向這對年輕人掃了一眼,立即憶起男子的圓臉他過去見過。他繼續前行,返回車中,在這兩分鍾已回憶起,男子曾與他同機離開北京,還把行李錯放在他放提箱的衣物箱中。這當然不是巧合了。
他從後排座椅上提過來小衣箱,一眼就發現異常。衣箱原來的銅製銘牌上被貼上一塊薄薄的金屬箔,雖然大小顏色差不多,但上麵的花紋和字母不一樣。顯然是那男子在“錯放衣物”時貼上的。
那麽,這兩個追蹤者是什麽人?誰是他們的內線?毫無疑問他們是有內線的,否則他們不可能從北京起就盯上自己。這些問題一時沒有答案,他決定暫不扔掉這個示蹤器,就讓他們在後邊再跟蹤幾天吧。
放下衣箱,他仍照原路意態悠閑地返回。那對男女在一家小商店前瀏覽,他緊趕幾步越過去,溶入人群。
溫寶發現目標消失了。他和蒂娜搜索了一會兒,仍然沒有蹤影。溫寶懊喪地低聲說:“丟了。媽的,這條狐狸可能發現了危險。”
蒂娜懷疑地問:“我們沒露任何破綻呀。”
溫寶陰鬱地搖搖頭。他知道,這些冷血殺手們對危險常有野獸般的直覺。蒂娜問:“我們該怎麽辦?”
“隻有守著他的汽車了,但願他還返回。”
蒂娜很焦急:“那麽,這一次凶殺又來不及製止了?溫先生,還是聽我的意見,與各國警方聯手吧。”
溫寶歎息道:“不行啊,你不了解反K局與各國上層的關係,我們已吃過虧了。走吧,還是先守著他的汽車,他不返回的話再想辦法。”
兩人返回後,於平寧從暗處走出來,沿著海灘尋找犬養次郎。暮色漸重,沙灘上盡是赤身裸體的男女,各人的麵貌似乎一模一樣。於平寧不慌不忙地尋找著,他對自己的眼力很自信,何況還有定位器的幫助。
不久他找到了獵物。在一個帳篷中,一對裸體男女正擁作一團。他確認男人是犬養後有些躊躇。他不會多殺一個無辜的女人,但那麽一來,自己的行藏就完全暴露了。他搖搖頭,最後做出了決定。暴露就暴露吧,這是沒法子的事。
犬養次郎這次回日本,本來就沒打算去北海道探家。他和那個犬養浩隻有“純技術”的關係,那人從身下取下一個細胞複製了他,僅此而已。好在那人給了他一個天才腦袋,讓他可以在社會上出人頭地;又給了他一個熊一樣壯健的身體,可以盡情尋歡作樂。
前天他下榻在東京“春之都”飯店,從門縫下發現了一張彩色明信片,正麵是一個衣著暴露的黑人女子,眼波流轉,胸脯和臀部凸出,性感的厚嘴唇。背麵有一行字:
“喜歡蘇珊嗎?請打電話。”
他立刻打了電話。兩天來他完全被這個尤物迷住了,從東京一直玩到橫須賀。這會兒他正在與蘇珊親昵,忽然發現帳篷門口站著一個人,此刻正冷淡地盯著他。這種行為太不“紳士”了!他正要發怒,來人用純正的日本話說:
“是犬養君嗎?”
他狐疑地點點頭。他來東京是尋歡作樂的,因此在任何場合都沒有使用真名字,包括躺在他身邊的蘇珊也不知道。這人怎麽能知道自己的名字,並在熙嚷的人群中準確地找到他?天那,可別是無孔不入的K星人!
來人彬彬有禮地說:“這位女士能否回避一下?我想同犬養先生單獨談幾句。”
來人的謙和打消了犬養的恐懼。他如果是一個殺手,不會讓目擊者離開的。也許他是基地派來的信使。他拍了拍蘇珊的光背:“好,小蘇珊先離開一會兒,10分鍾後你再回來。”
蘇珊爬起來,披上浴巾,對來人嫣然一笑,走出帳篷。周圍的人都在尋歡作樂,沒人注意他們。於平寧在犬養麵前蹲下,後者笑道:“來到這兒怎麽還是衣冠楚楚,你不是男人嗎?”
於平寧沒有理睬他的玩笑,直截了當地問:“告訴我,你在01基地是研究什麽?”
犬養吃了一驚,看來來人不是基地派來的信使。他膽怯地看著於平寧:“是研究動物智能。”
於平寧掏出尖刀,用拇指試試刀鋒,冷酷地說:“也許這玩意兒能幫助你恢複記憶?”我要把他置於生死之地來作鑒別,他想。
犬養的身體因恐懼而微微發抖。那人的目光和刀鋒一樣寒冷,在這種冷血殺手麵前沒有任何反抗的可能。01基地是絕密的,保密戒律十分嚴厲,泄露機密的人會受到反K局的嚴厲處罰,甚至秘密處訣。但畢竟眼前這把利刃的威脅更為迫切,他才不去做什麽烈士呢。他聲音抖顫地講起來:
“已經三年了,K星人一直沒有直接進攻地球。這說明,盡管他們有強大的科技手段,恐怕也有人類尚不了解的某種弱點。所以他們的最大優勢,就是這種足以亂真的第二代複製人。試想,如果有幾十個地球政府或軍隊的的首腦被掉包,而複製人的潛意識是把戰爭引向失敗,那地球還有什麽指望?為此,在01基地集中了世界一流的科學家,研究了一種裝置,稱之為‘思維迷宮’,可以有效地識別第二代複製人。”
“是否已經成功?”
“基本成功。不過你知道,地球政府擒獲過幾個第一代複製人,但至今未擒獲一個第二代複製人,也就是說,這種裝置還未進行過實戰檢驗。不過我們已對地球人作過多次試驗,準確度極高,能夠清晰地顯影出人的潛意識。比如一個孩子的戀母情結,弑父情結;比如我——一個克隆複製人對自然人的叛逆心理。所以據可靠的估計,這個裝置用於甄別K星間諜複製人也會非常有效的。”
於平寧沉思良久,又問:“思維迷宮的原理?”
犬養討好地笑著:“你已經問到核心機密了。這項裝置非常非常精巧複雜,但其原理不難明白。70年前有一個姓翁的中國科學家建立了醉漢遊走理論——醉漢的每一步是無規律的,但隻要他的意識未完全喪失,那麽大量無序的足跡經過數學整理,就會拚出某種有規律的圖形。換句話說,這些無序中存在某種可公度性。相反,如果他的意識喪失,當他走的步數趨於無窮時,他會離原點越來越遠,無序的足跡經過整理後仍然發散。01基地的數學家安小姐據此發展成‘混沌回歸’理論,可用以剝露K星複製人的潛意識指令。被試人在回答提問時,會對潛意識中的秘密做出種種潛意識的粉飾、開脫、回避、自我證明……就每一個答案來說是無意識的,也毫無破綻。但隻要提問次數足夠多,再經過思維迷宮係統複雜的整理計算,就會從亂麻中理出一條隱蔽的主線——這就是潛意識指令所在之地。以上是粗線條的介紹,要想徹底弄清它的原理、構造和技術細節並找出對付辦法,恐怕要數月時間。”
你不能殺我,我還很有用哩。
於平寧冷冷地問:“你是否知道我的身份?”
犬養遲疑一會兒,媚笑道:“我早猜到了,但不知道是否正確。你是K星複製人,而且是有K星人顯意識的第一代複製人。”
“那麽你泄露這些機密不覺得良心上的譴責?”
犬養賤笑道:“上帝教導我要愛惜生命,為了它我還能做得更多呢。”他露骨地暗示。
那片慘綠的光霧,怪異的蛇環。殺死他們……於平寧疾速地搬過犬養的頭顱,一刀拉斷他的喉嚨。犬養醜陋的裸體仰臥著,兩眼恐懼地圓睜著。當他的身子倒下時,喉嚨才開始冒血。
此時於平寧已走出帳篷。他看見那個黑妞正遲疑地往這邊走,便不慌不忙向另一邊走了。附近的旅客沒有受到驚擾,照舊尋歡作樂。於平寧想,他幾乎可以肯定又殺了一個地球人。但殺死這個賤種,他的良心不會有任何不安——實際上,他心中還是隱隱有些不安。這種衝動情緒下的殺人在他是從未有過的,僅僅是因為犬養在人格上的卑賤麽……
他一分鍾也沒有停,立即啟動汽車返回東京。從後視鏡中,他瞥見一輛皇冠也急急地倒出停車場,遠遠跟在後邊。他冷冷地想,好吧,讓你們再追蹤到韓國吧。
蘇珊看見來人已經離開,便嫋嫋娜娜地返回帳篷。她忽然驚呆了。犬養側臥在地上,鮮血正從脖項處汨汨地流出來,浸濕了身下的砂地,兩腿還在一下下地彈動。太可怕了,幸虧那個好心的殺手無意殺她,因為在一般情況下,殺手不會放目擊者逃生。現在該怎麽辦?她緊張地思索著。她不想報警,她是專在達官貴人中作皮肉生涯的,可不想卷進一場凶殺案。
那個日本男人已經停止彈動,眼珠泛著死魚的白色。她看看四周,沒人注意,就急忙溜走了。在嫖客的汽車裏,她急忙穿好衣服,檢查了那男人的衣物,把錢包中的現金全揣在懷裏,有美元、日元、還有一大迭人民幣,看來這個嫖客去過中國。那麽,那個英氣逼人的殺手——一道長長的傷疤使他更具男人氣概——恐怕也是中國人?
錢包中還有信用卡、駕駛證和護照。來人曾稱呼嫖客為犬養先生,從證件看他的確叫犬養次郎。她想了想,把嫖客的證件、衣服、信用卡抱到他的帳篷外,堆成一堆兒。然後她開著犬養的汽車找到一間電話亭,撥通了警察局的電話:
“警官先生,我是一個外國人,發現一個男人被暗殺,就在橫須賀海灘一個紅黑相間的帳篷裏。他的證件、衣服在帳篷附近。請快來人。”
沒等對方問話,她就掛斷了電話。
我已經為自己留了後路,等警察哪天找到我時就不會懷疑我是凶手了。再說(她在心裏竊笑著),這樣多少對得起那兩疊鈔票,數額還真不少哩。
她駕著嫖客的紫紅色豐田一溜煙跑了,想盡早忘記那幕恐怖的場景。這個姓犬養的男人不討人喜歡,但掏鈔票時倒是蠻大方的,可憐他死得這麽慘。
她把死者的車子扔在銀座的停車場,又到附近的飯店尋找新主顧。
橫須賀警察局的遠藤康成警官立即率人趕到現場。死者證件表明他是北海道人,三年前到中國西安一個動物智能研究所任職,40歲,單身,兩天前剛從中國回來度假。死者的喉嚨完全被割斷了,死狀很慘。
在場的遊客對警察的詢問很不耐煩。不!我們什麽也沒看見,天太黑,再說我們來這兒也不是給凶殺案當證人的。隻有一個人說凶手穿戴很整齊,在裸泳人群中顯得紮眼,所以他還記得。那人身高大約1.8米,看背影是年輕人。
一個黑瘦的中年人腰間圍著一塊小浴巾,笑嘻嘻地擠過來。遠藤問他,先生看到什麽情況了嗎?那人立刻滔滔不絕地說起來:
“我全看見啦!死者來時帶著一名黑人女子,二十四五歲,胸脯很高,臀部溜圓,走起路象獵豹一樣舒展,漂亮極了!”這個叫查瓦立的泰國遊客色迷迷地說。他是單身一人來遊玩,沒帶女伴,所以一直把眼睛盯在這黑妞身上。“死者和黑妞一直在帳篷裏嬉戲,後來有個男人來,把黑妞趕走了。那個男人走後,黑妞還回來過一次呢。”
遠藤沉思著,他說的黑妞自然就是報案者。奇怪的是凶手為什麽冒險放走目擊者。不少冷血殺手不在萬分必要時從不濫殺無辜,但“不濫殺”與“自身安全”相衝突時,他們也從不猶豫。所以,這次可能是一個“道德感”很強的殺手。
警察錄取口供,拍攝現場,取過指紋,把死者裝進屍袋中運回警察局。他們很快在警方資料中查到了死者的父親犬養浩,他還是國內頗有聲望的科學家呢。這位父親在電話中斷然回答:
“我不是他的父親。他是日本曆史上第一個克隆人,按他的說法,我和他隻有‘純技術性’的關係,我提供一個細胞,複製了他,如此而已。我已經後悔這樣做了。他和我之間從來沒有來往,也沒有什麽親情。希望不要把我牽涉進去,必要的話,我可以請科學廳長官重申這一點。”
遠藤對他的盛氣淩人不免反感,但他知道確實沒必要把這人牽涉在內。於是他溫言說:“不必了,我會照你的吩咐去做,任何新聞報道絕不會出現你的名字。”
“那就多謝啦。”
放下電話,遠藤想起今天收到的美國警方的通報。也是一個相同的案例,凶手在行凶前對死者妻子實施了麻醉,看來是為了少殺一個無辜者。三名疑凶已乘機到日本,但隨之失蹤,至今未查到下落。而且……那名死者也是在西安動物智能研究所工作,也是兩天前才從中國返回,這就絕不可能是巧合!
遠藤立即對手下做了布署:“毫無疑問這是一起政治謀殺。首先要尋找報案者,這種高級黑人妓女在日本很少,肯定不難找到。尋找重點放在東京。通知美國把疑凶照片傳過來,與此人在日本入境時的照片比較一下。找到報案者後讓她指認。通知中國警方,請協助對西安動物智能研究所進行調查,並對有關人員實施監控。我有個預感,很可能這輪凶殺還遠沒有結束呢。”
日本警察的工作效率很高,第二天就找到了那名黑人娼妓。她正在東京,又傍上一位名叫穆斯塔法·薩利邁的阿拉伯富豪。遠藤立即和助手小野趕到東京,來到這家極豪華的菊川飯店。蘇珊的主顧這會兒不在家,她剛在室內遊泳池遊完,躺在白色涼椅上休息,漫不經心地看著兩名便裝男子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小心地走過來。遠藤出示了警察證件:
“是蘇珊小姐嗎?我們是橫須賀警局的遠藤和小野。”
蘇珊不耐煩地說:“什麽事?”
遠藤直接了當地問:“昨天你是否在橫須賀,和一個叫犬養次郎的人在一起?犬養被殺後是否是你報的案?”
蘇珊嫣然一笑。昨晚與新主顧還有主顧的朋友徹夜狂歡,在迷幻藥的天堂中徜徉,她幾乎把這事給忘了:“對,是我報的案。你們總不會懷疑我是凶手吧。你們知道,幹我這一行,可不想上報刊頭條,更不能帶著血腥氣去接待新主顧。”
遠藤安慰她:“對,我們隻是來了解一些情況,如果蘇珊小姐配合,在你那位穆斯塔拉·薩利邁先生回來前我們就會離開的。請你看一看,凶手是不是這個叫蓋克的中國人?”
蘇珊接過蓋克的照片。嘿,當然是他!她對這凶手印象很深,兩道劍眉英氣逼人,目光冷漠,額上到鼻梁有道深深的疤痕,這道疤痕更增添了男人的魅力。他的身材頎長,肌肉壯健有力,衣服也遮蓋不住。莫名其妙地,蘇珊忽然泛起一股保護他的衝動。也許是感謝他昨天手下留情?還是為他日邂逅種下希望?她笑著搖頭:
“不,不,不是這人。那人……怎麽說呢?長得很粗俗,大嘴,不記得有什麽傷疤,身高倒是差不多。不過那會兒他背著月光,我隻是瞥了他一眼,也可能沒有看清。”
遠藤很失望。他十分懷疑這個名叫蓋克的中國人,因為各種情況十分吻合。已查到昨天有個叫唐天青的人乘飛機離開東京去漢城,他的護照照片顯然作過偽裝,但電腦判定他與蓋克應是同一個人。另外兩人,溫寶和蒂娜,也尾隨他又去了漢城。這些線索有力地指向蓋克。但這名妓女不會是他的同謀,也沒有為他掩護的動機啊。
他陰沉地說:“我想蘇珊小姐一定清楚,作偽證是犯罪的。”
蘇珊已經開始後悔自己的孟浪,但事已至此,隻有把船硬撐下去。好在說謊是她的職業技巧,她朝遠藤飛了一個媚眼:
“當然我懂。幹我這一行,你想我會與警察過不去嗎?凶手不是這個人,除非他做過偽裝。”她肯定地說。
遠藤和小野怏怏地離開飯店,返回東京警署。他問值班警官:“發往中國警方的案情通報有回音嗎?”
“很抱歉,沒有收到。遠藤警官,吉野警官一直在等著你呢。”
與遠藤相熟的吉野警官走過來,執意要請他們小酌。他拉著兩人來到一家小酒館,點了酒菜,關心地問:“有進展嗎?”
遠藤沮喪地說:“那個妓女不肯指認,但我仍強烈懷疑是那個人!我要繼續查下去。”
“不必查了。”吉野輕聲說。兩人吃驚地盯著他,吉野俯過身子低聲說,“中國沒有正式回音,但通過世界刑警組織的高層人士傳了話。此案不用再查了,也不必通知韓國警方。我是受警視廳高層的委托向你們傳話。遠藤君、小野君,把它作為未結案鎖在保險櫃裏,然後忘了它吧。”
兩人目瞪口呆,他們絕對想不到這輪凶殺竟然有這樣硬的背景!遠藤憤怒地問:
“這是由國家組織的恐怖活動……”
吉野苦笑著搖頭:“我隻是一個傳話者,並不深知內情。但據我所知,此中必然有隱情。至少,向我傳話的人是一個德高望重的長者,完全可以信賴的。遠藤君,聽我的話,忘了這件事吧。”
兩人互相看著,沉默了很久,才說道:“好,吉野君,我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