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 閱讀頁

第5章 步雲履(4)

  我高興得說話顛三倒四,雲飛笑微微地看著我,忽然冒出一句:“可惜隻有一雙魔鞋。”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是想和我一塊兒行走江湖,雙飛雙棲呀。我把他的腦袋摟到胸前,淚珠痛痛快快地滾下來。

  我沒有耽擱,立即開上我的“都市貝貝”趕往西京大學,那兒有一位全國聞名的材料專家蘇教授,我采訪過他,是一位正直睿智、脾氣稍稍古怪的老人。蘇教授在他的實驗室裏,還沒開始工作。我闖進去,關上房門,直截了當地說:

  “蘇教授,我給你帶來一件寶貝,你見到它一定會喜出望外。不過我有三個條件:第一,今天讓所有工作人員放假,隻允許你一人研究它;第二,絕不許損壞原件;第三,今天5點前一定還給我,並終生保守秘密。你答應嗎?”

  他狐疑地看著我,也許他認為這個年輕女記者有點瘋癲,但他終於做出決斷,斷然說:

  “我答應。”

  “你要起誓!”

  老頭正言:“我的答話就是誓言!”

  這句話反倒讓我對他完全信服了。我說好吧,現在請你清場吧。蘇教授喊來助手,宣布放假一天,讓人員趕快離開實驗室。助手狐疑地打量著老頭,打量著我,不過仍然執行了他的命令。一陣忙亂之後,偌大的實驗室裏隻剩下我們倆,我從貼身衣服裏掏出那雙魔鞋,玩了兩個簡單的戲法:先讓鞋子在空中飄浮,又穿上鞋子縱身摸摸天花板。蘇教授是行家裏手,自然是一點就破,他死死盯著魔鞋——真該讓雲飛大哥來看看他的饞相!——喃喃地自問自答:

  “它能隔斷重力?不可能!不可能!”

  我笑嘻嘻地說:“它當然是可能的,因為它正在你眼前飄浮。”

  “當然!當然!”他一把搶過魔鞋:“我要抓緊時間研究它,你請自便吧。”

  他一頭紮進儀器堆中,對鞋子作X光衍射、透視、金相觀察,以及種種我不大懂得的檢查。有些機器難於一人操作,他隻好請我做助手,但又忍不住厲顏厲色地訓斥我,嫌我手腳太笨。一直到中午時,他才不再折騰我,一個人在顯微鏡前聚精會神地觀察。我已經饑腸轆轆了,但估計這個主人不會為我準備午飯,就快步到街上買些小吃,又快步趕回來。我喊:“蘇教授,吃過飯再工作吧。”蘇教授不耐煩地喝道:“你自己吃吧,不要來打擾我!”

  我不再打擾他,坐在角落裏想自己的心事。我想,我和雲飛之間的緣分真的就此割斷?我不願成為他的累贅,他的那句話已說得夠清楚了:如果有兩雙魔鞋該多好!那樣就會有一對輕功超絕的夫妻大俠並肩浪跡江湖,升天入地。可惜——隻有一雙。我知道他是野慣了的人,不願勉強他為我剪去翅膀。

  那麽,我就揣好這份愛,守在S市耐心等他吧,也許當年紀老邁、白發蒼蒼時他想落葉歸根,那時我將成為他的根……蘇教授把我從冥冥中推醒,他滿麵疲色,表情嚴肅。我小心地問:

  “怎麽樣?”

  他搖著白發蒼蒼的頭:“毫無眉目!我隻是弄清了,對引力起隔斷作用的是鞋底夾層裏一層5毫米的物質,但它不是人類所了解的任何物質,不是合金,不是有機物,不是納米和微米材料……其實這個結果我早料到了,你一拿來我就料到了。”

  “它——對科學有用嗎?”

  “當然有用!它是萬年難逢的至寶。我不知道它的出處,但我相信它隻能是高度發達的外星文明遺留在地球上的。不過——可能短期內無用,幾百年幾千年無用。你可以想象,如果把航天飛機交給魯班,把電腦交給祖衝之,他們能從中得到什麽裨益?科技水平的差異太遠了!”

  我失望地說:“那麽……”

  他熱切地說:“也不能灰心!也許精誠所至,金石為開。能把它留下嗎?你應該把它留下,我會邀請全中國、全世界水平最高的專家來研究它,一代一代地研究它,相信總有一天,人類會破譯它的奧秘。”

  我帶著歉意說:“我知道你說得對,但我不能對它的主人失信。”我補充道,“不過我會再勸他公開這件寶物,我一定盡力勸他。”

  已經快5點了,蘇教授戀戀不舍地交還魔鞋,我真不忍心看他悵然若失的樣子。不過,為了對雲飛守信,我還是離開了實驗室。

  把“都市貝貝”開到雲飛住的大街,眼前的景象使我忽然一陣暈眩。五輛警車停在大樓下,100多名武警虎視眈眈地守候著。天上傳來隆隆聲,一架直升飛機剛剛趕來,在街區上空盤旋。我的心掉進冰窖裏,雲飛已陷入重重包圍,這都是因為我,他是為我晚走了一天,而且——他此時沒穿魔鞋!我把“都市貝貝”停在警戒圈外,把魔鞋揣進內衣裏,用力往裏擠。警衛攔住我,但這當兒我看到了冀大頭,便大聲喊起來,冀大頭走過來,把我拉進警戒圈內。

  看來這是武警和公安的聯合行動,冀大頭顯然是現場指揮。但指揮車旁有一位公鴨嗓在喊叫,而冀大頭目光陰沉,怒衝衝地瞪著那人。那人的嗓音很熟悉,我想起來,是那位自稱別主任的狂妄家夥,他正在向戰士鼓動:

  “他一露頭就開槍,不要猶豫!這是一名作案累累、惡貫滿盈的飛賊,一定不能讓他逃跑。聽著,誰打死飛賊,我姓別的自掏腰包獎勵10萬元!誰要是徇情賣放,我一定讓他蹲大獄!”

  最後一句話顯然是對冀大頭說的。冀大頭眼中冒火,卻無可奈何,畢竟那人說步雲飛是作案累累的飛賊,這一點沒有說錯。對步雲飛的敬重和徇情是上不得台麵的。場麵鬧哄哄的,看來進攻馬上就要開始,我急急拉上冀大頭向樓內跑:

  “快,我去勸他出來投降!”

  冀大頭欣喜地說:“好,這是唯一可走的路!”

  急迫間,我沒有想到冀大頭為什麽會相信我能勸降。後來我才知道,正是我暴露了步雲飛的行蹤。我忽然匿蹤七八天,引起冀大頭的懷疑,因為他知道我不是做事虎頭蛇尾的人,更不會為一個新結識的男朋友就把步雲飛一案扔到腦後。唯一可能的是——那名男友就是步雲飛本人。於是他查出我打電話的公用電話點,以此為突破,拉下對步雲飛的追捕之網。他沒想到的是在逮捕行動中插進來姓別的這個家夥,看來這位別主任是決心把步雲飛置於死地了。

  大樓內各個樓層間都有戰士在警戒,7樓以下的公司職員和7樓之上的住戶都好奇地從門縫裏觀看。我們乘電梯趕到18層樓,這兒的戰士和武警更多。冀大頭喊:“讓開,讓開,讓這位秋記者進去,她是同飛賊談判的!”他撥開警衛,我掏出鑰匙,哆哆嗦嗦地打開房門,飛快地閃身進屋,隨手關上大門,上了鎖。

  雲飛正叉著手在窗前觀看,赤著腳。他回過頭看著我——我真不敢直視他的眼神!那是無奈,是一頭被困鐵籠的獵豹的無奈;也是苦楚,因為他信任的女人騙走他的寶鞋,又引來抓捕的警察。我一邊從貼身衣服裏掏出魔鞋,一邊向他走去:

  “雲飛,不要用這樣的目光看我。”我苦聲說,淚珠淌滿臉龐,“我不是那樣的女人,我沒有騙你。這是你的魔鞋,你快穿上它逃走吧。我為你擋住警察。”

  步雲飛臉膛一下子亮了!也許“我是清白的”這件事比他的生死更重要。他沒有多說話,接過鞋子,迅速穿上。我焦灼地說:

  “但你能跑掉嗎?那麽多枝槍在下邊瞄準著,還有直升機!”

  我清楚魔鞋的法力是有限的,它隻能隔斷重力,並不能提供飛升的動力。穿上它隻能“縱跳如飛”,而不能真正飛翔。它怎麽可能幫雲飛逃脫鐵桶般的包圍呢?雲飛沒有絲毫驚慌,低頭在鞋上擺弄片刻,抬頭深情地說:

  “秋天雲,我永遠記住你!”

  他縱身躍上窗台,下邊立即傳來公鴨嗓的聲音:“他已經出來啦!開槍!快開槍!”

  步雲飛長笑一聲,雙臂一振,像火箭一樣倏然射進夜空!他飛得極快,直升機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在飛升途中,他還好整以暇地撥了一下直升機的尾部,直升機在天上滴溜溜轉起來,好久才重新控製好平衡。這時,步雲飛已在夜空中徹底消失。

  樓下很靜,沒有槍聲,沒有喧囂,人們可能都看呆了,我的驚疑也不在他們之下。顯然,我對這雙魔鞋的了解還遠遠不夠,它的法力並不僅僅是“隔斷重力”,必要時它還能提供驚人的動力。對了,它一定能製造反重力,正是反重力助他快速升空。

  在這一刹那,我對步雲飛的身份發生了懷疑,他是偶然拾到的魔鞋嗎?那他怎麽可能知道魔鞋的第二層法力?也許他是一個有地球人形貌的外星人?不過我不大相信這一點,因為步雲飛身上浸透了地球人的愛憎。

  不管怎樣,他已經安全了。我打開房門,把冀大頭放進來,一身輕鬆地說:

  “跑了,步雲飛真的飛上天啦!你看!”

  我得意地指著窗外的夜空。冀大頭一步竄過來,仰頭看看夜空,對著步話機大聲喊:

  “飛賊已經逃入天空!談判代表很安全,請直升飛機趕快搜索!”

  步話機裏傳來直升機駕駛員氣急敗壞的聲音:“到哪兒搜索去!他飛得比炮彈還快,差點把我的尾翼撞掉!”

  冀大頭沉吟片刻,又同上層交換了意見,無奈地下令道:“撤退!媽的,今天的行動徹底失敗了!”

  不過,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什麽失敗的沮喪。

  步雲飛就這樣失蹤了。警方照例要開一個總結會,由於我是官方批準的戰地記者,總結會也讓我參加了。會上,冀大頭做了檢查,局長輕描淡寫地批評了幾句。倒是那位別主任不依不饒,跑到公安局來吵鬧,說一定要“揪出與步雲飛內外勾結”的人。局長把他軟軟地頂回去了。局長說,這次抓捕失敗,我們有責任,但確實有客觀原因。我們隻知道這個飛賊有輕功(或者有一雙魔鞋),誰料到他能像導彈一樣升空?早知這樣,我們就會通過外交部把美國的NMD(導彈防禦係統)借來啦。不錯,當時冀大頭確實讓一位秋記者越過封鎖線去和飛賊談判,這是我批準過的。為什麽?因為這名飛賊是很特別的人物,他隻偷貪官不偷百姓!當然,偷竊這件事仍是犯法的,但我們要盡量不傷及他的生命,因為反貪局需要他做證人呀。你想想,什麽人才盼著他死呢。

  別主任怒氣衝衝地走了。我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發笑。這家夥恰恰不知道一個最關鍵的細節,否則他真能把我關進監獄裏。這個細節就是:在包圍圈形成時,步雲飛並沒有魔鞋,是我越過封鎖及時把魔鞋送還給他。知道這一點的隻有3個人:步雲飛、我和蘇教授,我相信蘇教授絕不會告發我。冀大頭狐疑地問:

  “天雲,你賊兮兮地笑什麽?”

  我忍著笑低聲說:“你甭問——我是為你好。知情不報是包庇罪,所以你還是不知道為好。”

  冀大頭真的不問了。

  不過這位別主任從此沒再來鬧騰。原因很簡單:他“進去”了。說來也是該著出事,別主任的司機是公安上掛著號的人,經常鬧點小漏子。這一回他竟然膽大包天,開著公家車輛在火車站騙了一個外地姑娘,拉到偏僻處把她強奸了。姑娘呼救,他情急中想殺人滅口,被巡警逮住。過去這個司機進“局子”後,仗著自己後台硬,牛氣得很。但這次他知道犯的是重罪,為了立功贖罪,立馬把他知道的別主任的黑事倒個一幹二淨。第二天,別主任就被“雙規”了。

  星期天回家,爸媽常提起那名飛賊。爸爸對他很感激的,因為自己一輩子做人的價值在飛賊這兒得到肯定。他也很慚愧,說他不配步雲飛的尊敬,他要把這些年公費旅遊的花費算一算,折成錢,捐給希望小學。我雖然覺得他太迂腐了點,但不想違逆老人的心,就沒有說三道四。媽媽也說:“遂老頭的願吧。”

  爸媽從此不再提我的婚事,也許,他們看出女兒對步雲飛的心意?

  主編很惱火,因為我沒有寫出那篇“獨家報道”。我不想寫,不想把那些隻能放在心龕裏的神聖之物抖給別人看。那次主編又來催我,我同他做了一番推心置腹的談話。我毫不隱諱地談了自己對步雲飛的感情,甚至公開了我和他的私情。痛定才能思痛,對雲飛的思戀咬齧著我的心房。我哭得淚流滿麵,主編歎口氣,從此不再逼我了。

  蘇教授經常同我通電話,他不提魔鞋,也不提步雲飛,隻是同我閑聊一陣。但我知道,在他內心深處,他對魔鞋的重新出現還抱著一線希望,或者說,他不願放棄最後一線希望。當他第7次同我通話時,我內疚地說:

  “蘇教授,很抱歉我沒能履行對你的許諾。看來步雲飛和魔鞋都不會再出現了。”

  老頭沉默良久,動情地說:“天雲姑娘,不能再見到那件天下至寶,我真是死不瞑目啊。”

  我也脫口喊出:“蘇伯伯,不能再見到步雲飛,我也是死不瞑目啊。”

  兩人在電話中相對唏噓。

  晚上睡在床上,我常陷於追憶中。雲飛的一個個鏡頭,如真實,如夢幻,在我眼前蕩過:沙丘頂上那位須發紛亂的“胡子爺爺”;從沙丘上如大鵬展翅般向下縱躍;輕盈地向高樓飛升;兩人的歡愛……嚴格說來,我對他還缺乏了解——我連他的真名實姓還不知道呢!唯一有把握的,是“大概”可以肯定他是地球人而不是外星人。雖然我們隻有5天的相處,一夜的歡愛,難道他能忘記S城一位叫秋天雲的女人嗎?可是,日子一天天過去,他為什麽連個電話也不給我打呢?

  在焦渴的思念中,一年過去了。秋天的一個晚上,我又夢見步雲飛。他從沙丘頂上縱躍而下,長袍在身後撲飛如翅。他懸停在我的床頭,默默打量著我。我喊他,喊不出聲音;伸手拉,但指尖總是差一點兒觸不到他的手。我苦苦掙紮著,想擺脫夢魘……我醒了,看見一個男人的身影正向窗外飛出。我失口喊:雲飛!赤足跳下床,從窗戶向外看。外麵風清如水,月白如銀,一幢幢樓房沒有一絲燈光,沉浸在夜的靜謐中,哪兒有雲飛的身影?我想自己是把夢境和真實混淆了,怏怏地回到床前。忽然,我的眼睛睜大了,床頭櫃上放著一雙鞋!一雙精致的、柔軟的、亮光閃閃的魔鞋!而且毫無疑問它是真的,因為它並沒實打實地放在櫃上,而是在距櫃頂兩寸的地方懸空而停,停得十分穩,我撲過去時,帶動的風使它微微晃動。我輕輕捉住它,捧在手裏,不敢確認自己是否在夢中。隨之我不再猶豫,匆匆穿上魔鞋——即使這是夢境,我也要抓緊機會見見我的雲飛——縱身向窗外跳出。如果在平時,我絕不敢這樣做的,因為我對魔鞋的性能並不深知,在我試穿的那一次,還從天花板上跌落下來呢。但此時半夢半真的感覺給了我勇氣,根本沒有考慮危險,從5樓縱身飛下。

  魔鞋確實法力無比,我輕盈地縱下5樓,在地上輕輕一彈,又飛回到四五層樓的高度,我在縱跳中大聲喊:“雲飛!雲飛!你在哪兒?”沒有回音,秋夜沉沉,萬籟無聲,月亮和星星冷靜地俯視著塵世。

  我在這一帶漫無目的地縱跳著,嘶聲喊著。縱跳中我逐漸掌握了魔鞋的性能,越縱越高。飛升中在樓房上稍一借力,就能做大角度的轉向。我搜遍半個城市,見不到步雲飛的蹤影,隻好怏怏地返回,仍從窗戶縱入房中。周圍的住戶大概聽到動靜,幾扇窗戶亮了,有人探頭向外查看。我倚在窗前,淚水無聲地淌下來。現在,我已確認這不是夢境,但是——這是為什麽?為什麽雲飛不願見我?他給我留下了一雙魔鞋,可他仍能從5樓縱下,瞬息而逝,這是否說明他另有一雙魔鞋?

  我的心陣陣作疼,我想起兩人恩愛時曾說過,如果有兩雙魔鞋該多好,那時我們就並肩行走江湖,雙飛雙棲,做一對神仙伴侶。現在——如果他真的有兩雙魔鞋,那麽他為什麽躲避我?

  百思無解啊。

  我沉重的歎息一聲,不再折磨自己了,雲飛這樣做總有他的道理,也許他本身是外星人,不能在地球長住;也許他另有難解的情孽……我隻需記著我們之間的恩愛就夠了,畢竟他在離別前還專程來探望我,又為我留下這件天下至寶。

  我擦幹淚水,撥通了蘇教授的電話。半夜接到我的電話,蘇教授一定猜到了什麽,他激動得話不成句:

  “天雲,你……有什麽消息嗎?”

  “蘇伯伯,步雲飛來了,剛剛來過。他留下那雙魔鞋,可他為什麽不和我見麵呢?”

  我哭得噎住了,淚水洶湧地淌下。蘇教授笨拙地安慰道:“天雲,不要難過,他肯定是愛你的,他這樣做一定有自己的原因。”他難為情地,又迫不及待地說:“那雙魔鞋真的在你手裏?能交給我研究嗎?”

  “當然,這是我的心願,我想也是步雲飛的心願。”

  “那好,我現在就去你家——你一定能理解我的急迫吧。”

  “我能理解,不過你不用來,我穿著魔鞋,很快就會到你家的,你是住在8樓,對吧,你隻用打開窗戶,打開電燈就行了。”

  我縱出窗外,在附近最後搜索一遍,仍沒有雲飛的身影,便向蘇教授住宅的方向縱飛而去。我掠過平房,穿過樓群,劈開月光,追趕著秋風。脫離重力的自由感覺實在美妙,很快,縱飛的快樂趕走了我的抑鬱。也許,雲飛正在雲層中悄悄地、欣慰地看著我?

  我到了蘇教授的住宅樓,8樓有3個窗戶大開著,往外瀉著雪亮的燈光,一個白發蒼蒼的頭顱映在燈光裏,正焦灼地探頭觀看。我輕盈地飛進去,脫下魔鞋,赤足立在冰涼的大理石地麵上,捧著魔鞋遞過去。老教授用顫抖的雙手接過去,呆呆地看著它,忽然動情地哭了。

  
更多

編輯推薦

1心理學十日讀
2清朝皇帝那些事兒
3最後的軍禮
4天下兄弟
5爛泥丁香
6水姻緣
7
8炎帝與民族複興
9一個走出情季的女人
10這一年我們在一起
看過本書的人還看過
  • 綠眼

    作者:張品成  

    文學小說 【已完結】

    為紀念冰心獎創辦二十一周年,我們獻上這套“冰心獎獲獎作家書係”,用以見證冰心獎二十一年來為推動中國兒童文學的發展所做出的努力和貢獻。書係遴選了十位獲獎作家的優秀兒童文學作品,這些作品語言生動,意...

  • 少年特工

    作者:張品成  

    文學小說 【已完結】

    叫花子蛻變成小紅軍的故事,展現鄉村小子成長為少年特工的曆程。讀懂那一段曆史,才能真正讀懂我們這個民族的過去,也才能洞悉我們這個民族的未來。《少年特工》講述十位智勇雙全的少年特工與狡猾陰險的國民黨...

  • 角兒

    作者:石鍾山  

    文學小說 【已完結】

    石鍾山影視原創小說。

  • 男左女右:石鍾山機關小說

    作者:石鍾山  

    文學小說 【已完結】

    文君和韋曉晴成為情人時,並不知道馬萍早已和別的男人好上了。其實馬萍和別的男人好上這半年多的時間裏,馬萍從生理到心理是有一係列變化的,隻因文君沒有感覺到,如果在平時,文君是能感覺到的,因為文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