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識宋漁先生是在北京一個極具文化底蘊的地方。那日,我應朋友之邀到此地觀摩書畫筆會,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一個蒙太奇般的鏡頭驀地迭入眼簾:隻見不遠處一個看上去年近花甲的書法家正懸腕操觚,奮筆疾書。在其不遠處站著一個耄耋之齡的老者,一邊定目觀看一邊讚賞地輕輕頷首。待書法家揮毫而就後,抑製不住渴求地問道:“請問,這幅墨寶多少錢能賣?”正在這幅4尺整紙書作上鈐完朱印的書法家聞聲扭頭一看,見麵前這位老者一副儒雅風度,脫口問道:“您喜歡?”老者頗有風度地一點頭:“不錯。”書法家又問:“您是喜歡我寫的這首毛主席的詩詞《沁園春·雪》,還是喜歡我的書法?”老者又一點頭:“應該說兩者都喜歡。”“那就送給您!”書法家的話落地成坑。“不,萍水相逢,無端受人饋贈,不可,不可!”老者連連擺手,“嗨,伯牙得知鍾子期死了,因失去知音斷弦永世不再彈琴;今天您賞識我的書法,我們也成了知音,送給您區區一幅字還不應該?”中等身材的書法家黑紅的臉膛上長須飄然,洪亮而急切的話語中顯示出為人處世的豪爽與誠實。事後得知,這位老者退休前是我國一位頗有學識的資深職業外交官,而這位慨然贈送自己書法力作並與筆者當即相識而且因秉性相投後來交往甚密者,姓宋名漁,號煮書軒主和野鶴山人。
宋漁祖籍遼寧新民,出生於牡丹江市,幼受庭訓,跟隨父親學習書法。不知是其秉承父輩尚文崇藝的基因,還是耳濡目染所生發的教化,對習文弄墨分外癡迷。他早年從事詩歌、散文等文學創作,對二胡等器樂演奏也頗具功力,尤其是對書法更是情有獨鍾。在研習父親納顏、柳、趙三家之長而自成一體的書法和“二王”、懷素等曆代書法大師的書藝時,他認為在“懂、通、悟、會”幾個階段中“悟”最關鍵。它既要有慧根,又要在進入藝境中於博采眾長的過程裏不落巢臼自出機抒,從而形成別開生麵的書法藝術。所以,他很注意自己的全麵修養和姊妹藝術的相互滲透,詩、書、畫、音樂、舞蹈和兵家之道等他都喜歡和務求弄懂。他說,好的書法,應該是一首優美的狀物詠誌的詩,一支充滿旋律的歌,一幅充滿意境和色彩的畫,一個飄然律動和婀娜多姿的舞蹈,一個充滿玄機和無窮奧秘的兵陣。因此,他那充分張揚其個性的行草書體,注重章法,追求意蘊,揮毫中多用中鋒加枯筆,既大氣磅礴,遒勁豪放,又瀟灑舒展,翰逸神飛,使之剛柔相濟。恰如明朝大文學家湯顯祖評價文學藝術的一句名言:“近睹分明似儼然,遠觀自在若飛仙。”那位喜歡宋漁書寫的《沁園春·雪》力作的資深職業外交官讚賞道,他的這幅書法,汲取中國畫“以形寫神”和音樂高亢迭蕩的韻律,既蒼勁老辣,又靈動多變,厚重且秀潤,實乃上品也。
閑雲野鶴般的宋漁,不但遊曆於白山黑水之間,而且還不時出沒於京畿和大江南北,苦心尋覓滋潤和升華其書法藝術的芳草地。他的眾多書法作品,不僅為國內有識之士所收藏,而且還被韓國、馬來西亞、俄羅斯、美國、澳大利亞、法國、台灣、香港等國家和地區的友人懸掛於廳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