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自己

第十章 為《鄭發祥梅花書畫集》畫作釋文

　　前幾日，中國人才研究會藝術家學部委員會秘書長鄭發祥先生告之，其數月後將移居美國。近來，正忙於準備赴美國發展的一些事情。其中，他將把自己過去出版過的書畫集精選出一些，出版一本中英文對照的書畫集。故而，想請我為其一些梅花畫作寫些介紹性的文字，並力圖深入淺出，以輔助“鬼佬兒”看懂畫意。我雖正忙於手頭作品，又時值酷暑季節，加之我於繪畫純係“門外漢”，本想婉拒，但見發祥懇請剴切，不好駁朋友的麵子，隻得硬著頭皮試著寫了幾幅。雖嘔心瀝血，搜腸刮肚，但未必切中畫旨。謬誤者，權作朋友一嗤。

　　一、《國香圖》

　　梅、蘭、竹、菊被中國人譽為“四君子”。畫梅花者自一千三百多年前的唐朝始便名家碁萃，流派紛呈，可見世人對梅花的喜愛。這幅《國香圖》，師法傳統，自出機抒，不僅畫技別具一格，而且通過大氣磅礴的構圖和冷中蘊暖的色調，顯示出梅花的最原色，即那“虯枝含鐵骨，冷豔愛冰魂”的不怕嚴寒、不畏強暴的大無畏的雄渾品格，這正是對中華民族威武不屈、一往無前的民族精神的禮讚。

　　二、《春韻》

　　春風料峭中，幾株火紅的梅花臨風傲放，英姿颯爽。幾隻小鳥在梅枝上歡快嬉戲，啁啾鳴叫，聲若珠磯落盤，清脆悅耳。那神情，飛揚著春的魅力。遠處的湖泊已經冰消，藍得碧透，藍得發亮；雪融冰逝的懸崖瀑布如簾，霧氣氤氳，濤聲似鼓。大地在複蘇，百草在吐綠，然而在生機勃勃的春情春韻中，俏麗的紅梅並不以妖嬈爭春，而是甘當報春的使者。

　　三、《梅花歡喜漫天雪》

　　一株蒼勁的梅幹上，罩著銀甲般的厚厚一層冰雪，而昏暗的空間，陰霾中雪花漫舞，飄飄灑灑，恣肆無忌。但是，正是在這天寒雪狂中，虯龍般的梅幹傲然昂立，騰拂寰宇，而梅枝上的梅花，似熾烈的火焰，在雪花中綻放得劈劈剝剝；又似少女的紅唇，鍾情地迎接戀人那雪花樣皓潔的飛吻，抒發著發自靈魂深處的脈脈溫情。梅花歡喜漫天雪，曆盡嚴寒徹骨香！

　　四、《馨香浸月色》

　　沉沉夜色，茫茫天宇，萬籟俱寂，深不可測。一輪冰盤似的圓月懸掛空中，如水的月光鍍在一株挺拔的冬梅上，使渾然一體的梅幹梅花銀裝素裹，似玉軀皓骨，淡雅中透高潔，清爽裏顯皓氣，寒夜內溢馨香。此刻，借問今夜幾銷魂？梅曰：唯有冷月知吾心！

　　五、《青鐵鑄幹白玉戴花》

　　一株青鐵鑄就的梅軀從山岩中橫空出世，疏影斜枝，如蒼龍探海，似大鵬淩空，煞是蒼勁。梅枝上朵朵梅花，潔白透紅，頗似一個風流倜儻的踏雪男兒，又酷似一個飄飄欲仙的懷春靚女，他（她）們迎著乍暖還寒的肅殺，盡顯梅花高雅脫塵的“冰心”一片。生命不止華美是輝煌，隱忍亦是偉大。

　　六、《一剪寒梅》

　　沉渾夜幕，皚皚雪山，冷徹而萬物蕭疏。就在這寒風砭骨的孤寂中，一株虯龍般的梅幹斜刺裏挺身而起，疏影偉岸，直插蒼穹。朵朵凝雪的梅花，掬生命的積蓄能量，捧青春的飛揚，淩風放笑。梅花與梅幹渾然一體，恰似一個戍邊衛疆的將士，於寒夜中抒懷獨吟：誰識我胸襟？誰諳我情懷？雪山寒夜共曰：天下誰人不讚君，衝寒鬥雪為報春！

　　七、《月下風姿》

　　陰霾中，一輪滿月踱著蓮步般穿移，身後留下淡淡的曲線，舒緩而優美。暗夜裏，一株蒼勁的老梅投下凝重的樹影，抖擻著勇士般的威武和勃張著大將軍樣的陽剛及威風八麵。朵朵盛開的梅花，似少女嫵媚的臉龐，並閃動著多情的明眸。此刻，從梅花彌漫而出的清香中，在衝破生命節律的一種界定：嚴寒並不是生命蟄居的定勢，它還應是生命的一種知性，一種舒張，一種勃發，一種靜美，一種力度，一種激情。

　　八、《醉春》

　　當春的溫暖伴隨著草木的複蘇緩緩襲來，作為報春使者的梅花在隕歿前夕顯出迎春的輝煌與亢奮。滿枝的紅梅、藍梅、粉梅和絳紫色的梅花，像絢麗斑斕的彩蝶，挾裹著陣陣馨香，忘懷地飛舞，似乎在傳遞春的信息，又仿佛在探求春的隱秘。這些忽閃忽閃的梅花羽翼，似優雅而柔美的琴鍵，彈撥出撩人心扉的旋律，奏響嘹亮而令人發醉的春之歌。

　　九、《冰魂皓態古今頌》

　　陰沉的天宇，淒凜的寒風，但見一株鐵骨錚錚的老梅橫空出世，梅朵燦然，如火似焰。盡管粗渾的梅幹上雪壓冰欺，灰暗的空間炫示著“天外黑風吹海立”般的淫威，卻愈發顯露老梅那經天諱地、“力拔山兮氣蓋世”的氣勢，從而詮釋一個亙古主題：“平生曆盡寒冬雪，贏得清香沁大千。”

　　2002.6.24寫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