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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下午五時許,周大海風風火火地從“中國商業城”駕車到趙岩那位於布達佩斯市中心地帶的勃拉哈·洛伊什廣場一側的專門經銷中檔服裝鞋帽的商場二樓總經理辦公室,一見趙岩的麵兒,就氣急敗壞地破口大罵郝洪奎:“這狗日的郝洪奎,真是他媽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趙岩一動不動地坐在真皮沙發轉椅上居高臨下地說:“大哥,先別著急上火,我剛給一個客人沏了杯茶,他一口沒喝,說有急事就走了,現在歸你所有,喝口茶,喘口氣,然後有什麽事情再慢慢談。”

  從周大海與趙岩方才的接觸與對話中,不難看出他們兩個人的地位發生了根本的變化,趙岩似老板,周大海倒是像個工頭。

  實際情況也是如此。

  自從“中國商業城”破土擴建以來,趙岩就扮演著主要角色。但是,他純屬是運籌帷幄,很少在“中國商業城”拋頭露麵,而是在他這間總經理辦公室遙控指揮。擴建工程投入的二百萬元美金全靠他一手籌措。周大海不是也擁有其中五十股中的二分之一嗎,他怎麽沒出錢。其實,並不是周大海不出錢,而是他暫時拿不出來。趙岩一個人先拿出二百萬美元也並不是甘當傻瓜,抑或是發揚什麽風格,而是周大海從國內發來的相當於五十萬美元的幾個貨櫃的領取貨票單據攥在趙岩手裏,再加上周大海從俄羅斯幾個哥們兒手裏拆借來的五十萬美元將直接匯到趙岩提供的賬號上,所以趙岩無非是暫時替周大海墊付一下而已。生意人講究親兄弟明算賬。生意是生意,情分歸情分。你沒錢我給你可以,那是看情分;但生意上是誰的錢就是誰的錢,該誰攤多少誰就要攤多少,這是生意規則。俗話說,商場無父子,就是這個意思。然而,趙岩不肯在“中國商業城”多出現是他采取的韜略。他知道,擴建開發“中國商業城”雖然是個發財的良機,但也有風險,或者可以在某種角度講是成敗參半。生意上的事兒不好說,就像梅雨季節的天氣,說不準從什麽地方飄來塊雲彩就下陣兒雨。有人將看好的生意比喻成冬季的冰河,休看表麵上平坦光滑,前景廣闊,但冰下麵卻湍流奔瀉,暗濤洶湧。所以,他在與郝洪奎和周大海研究分工時,以郝洪奎原來是“中國商業城”的坐地戶為名,請他在擴建中現場坐鎮,擔當總指揮的角色。周大海呢,一方麵側重負責擴建的進度和質量監督,一方麵協助郝洪奎抓好攤位的預購工作。深諳周大海脾氣秉性的趙岩將郝洪奎和周大海這兩條叫驢拴在了一個槽上。像周大海這種天是老大他是老二的公子哥兒,能把區區一個農村出來的鄉巴佬兒郝洪奎放在眼裏?可郝洪奎呢,雖然出身卑賤,卻憑著生死不怕和六親不認,獨闖天下,成了暴發戶,在布達佩斯的華人圈兒中也算是具有相當產業的人,這種人還最不服像周大海這樣的自恃高傲的紈拷子弟,你周大海要是沒有一個有權有勢的老子連城市裏的“胡同串子”類的混混兒都不如。你想,把這麽兩個人放在一起,肯定會互相掐,最後“官司”就得叫趙岩斷定誰是誰非,趙岩不就成了仲裁,成為製約左右他們的主宰。此外,倘若“中國商業城”擴建開發成功,一分錢也少不了他趙岩的;如果“中國商業城”萬一有不測風雲,首先出麵承擔責任的是郝洪奎和周大海。譬如華商預購攤位,當麵打交道和簽訂購銷合同的是郝洪奎和周大海,隻要在預購攤位上有個閃失,華商要直接找“中國商業城”算賬的也是郝洪奎和周大海,不會找到他趙岩的頭上。這一箭雙雕,充分顯示了趙岩的精明與狡猾。

  “茶也喝了,我可以說說郝洪奎這狗日的辦的混賬事兒了吧!”周大海將一杯溫涼可口的茶分三口喝光,一抹嘴角,像請示報告似的看著趙岩。

  “說吧。”趙岩一抬下頦兒。

  “你先看看這個。”周大海說著氣哼哼地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張紙,直起身交給趙岩。

  趙岩接過一看,見在《快報》兩個仿宋體大紅字報頭的後麵加了黑體字的號外,《快報》中特殊的“預購攤位特快”欄目雖然沒有變動,但欄目內的兩條訊息卻令趙岩格外吃驚:一條訊息的標題是“‘華聯會’與‘中國商業城’牽手”,內文講的是華人一家,為使布達佩斯擁有中國人的唐人街,“華聯會”全力以赴支持“中國商業城”的開發擴建;另一條訊息的標題是“中國商業城二期擴建預購攤位僅剩一百”,內文是敦促尚未預購攤位的華商切莫再猶豫不決,如錯過良機將後悔晚矣。

  “這是誰叫他這麽搞的!”趙岩看罷,按捺不住憤怒地一擂桌子,隨之像坐的是彈簧椅似的身子猛地站了起來,目光如錐地盯著周大海。因為過去的每一期《快訊》,都是由趙岩一手炮製,刊登什麽內容,披露的消息掌握什麽樣的火候以及什麽時機出版散發,都包藏著他的心計。而這一個“號外”,郝洪奎居然背著他和周大海擅自編印,所涉及到的問題都是信口雌黃,將授人以柄,闖不好將使“中國商業城”的二期開發毀於一旦!

  “我兩個鍾頭前得知郝洪奎自作主張地搞了這麽個他媽的‘號外’,就去質問他,你猜這狗日的怎麽講?他說誰也沒叫我這麽搞,是形勢需要!我再問他你說的形勢需要指的是什麽?他眼珠子一瞪比他媽我還橫,說是什麽形勢需要你還問我?”周大海臉色青紫地述說到這裏,緩解胸悶地喘了口大氣,接著又像驢似的大叫,“我說,你他媽一個人做的事兒我不問你問誰?你猜這狗日的最後說了句什麽?他說你周大海要不是他媽的揣著明白裝糊塗,就去問趙岩你的兄弟就一清二楚了!說完這狗日的一尥蹶子就走了!”

  趙岩聽周大海說完,明白了郝洪奎說的“形勢需要”指的是一個問題的兩個方麵:一個方麵是直接牽涉到周大海本人的事情。前幾天,趙岩召集郝洪奎和周大海晚飯後就在他這間商場二樓的總經理辦公室密談“中國商業城”的擴建開發問題,因為趙岩的妻子厄爾妮凱·安麗娜向他透露,她無意間聽她舅舅亞·隆·尤瑟夫講,布達佩斯市政府有關官員在正式回答“四虎市場”老板關於政府是否決定拆除“四虎市場”的谘詢時明確表態,政府根本就沒有這個決定,要拆除“四虎市場”純係以訛傳訛。尤瑟夫肯定會把掌握的這個準確消息立刻告訴牛秀秀,牛秀秀肯定會像接力賽一樣又告訴華娜娜以及她所熟悉的華商,用不了幾天,“四虎市場”不予拆除的消息就會在華商中嚷嚷遍了。“四虎市場”不拆除,原本就沒有預購“中國商業城”攤位的華商,肯定不會再預購;而原先已經預購“中國商業城”攤位的華商將有可能要求退款。這種局麵對於他們三個人來講是事關成敗存亡的大問題啊!因此,趙岩緊急將郝洪奎和周大海叫在一起,商定一個擺脫危機的方案。最後經過密謀決定,不惜拿出一大筆錢行賄郝洪奎認識的布達佩斯市城建部門一個有實權的人物,讓他編造一個城建部門給市政府關於整頓市容建設的規劃方案,在這個規劃方案裏,其中有拆除“四虎市場”的條款,蓋上公章後再變成複印件,郝洪奎拿著這個規劃方案的複印件,一來可以遊說“華聯會”,請“華聯會”鼓勵華商預購“中國商業城”的攤位,二來也為他們過去在華商中散布的“四虎市場”即將拆除的說法提供了佐證,同時也告訴大家,牛秀秀和華娜娜傳播的市政府決定不拆除“四虎市場”係“小道消息”。隻要把“中國商業城”二期擴建的攤位全部預購出去,大把的鈔票攥在手裏,已經預購攤位的華商再想退掉不要了,那就由不得他們了。三個人正要為這個得意之作出去找一家酒吧痛痛快快喝幾杯時,通往一樓的樓梯拐角處供警衛人員小憩的椅子不知被什麽“咕咚”一聲撞倒了。“不好,有人!”趙岩立刻意識到有人在偷聽他們的談話。他指揮周大海和郝洪奎兵分三路,打開一樓商場的所有燈光,一個貨架一個貨架地挨著像篦頭發一樣地搜查,結果周大海從一個貨架底下揪出一個人來。他們三個人一看頓時被驚得嘴大眼小,原來這個竊聽他們密謀的不是別人而是被他們認為害怕周大海整治而躲藏起來的曹仁義。

  他們立刻把曹仁義帶到二樓趙岩的總經理辦公室,像審訊犯人一樣地質問曹仁義白天趁售貨員不備埋伏下來幹什麽?不料,往日被他們認為性格懦弱的曹仁義卻突然變得像個勇士般地直言不諱地告訴他們就是想揪住他們的狐狸尾巴,戳穿他們擴建“中國商業城”的把戲,以此證明我曹仁義也是個褲襠裏有把兒的男人。趙岩問曹仁義聽到他們三個人都談什麽了?曹仁義挺著胸脯說他想聽到的都聽到了。周大海一聽惡狠狠地罵了一聲“狗日的!”接著掄起胳膊就給了曹仁義一個大嘴巴,結果當他獰笑地正要問曹仁義痛不痛時卻感到自己左右兩個臉蛋子一麵一聲爆響,原來曹仁義使出渾身氣力加倍地回擊了他兩個耳光,直打得他兩個耳朵“噴”地一聲,眼前直冒金星,除了嘴角流血,右牙床兩顆槽牙還被打鬆動了。“你他媽的敢打我?!”當周大海一蹦一躥地上前要與曹仁義決一雌雄,卻被趙岩擋住了。趙岩命令似的指揮郝洪奎和周大海先把曹仁義綁了起來,再用毛巾堵上他的嘴,然後他們三個人一合計,一致認為這一段時間一定要把曹仁義關在一個絕對隱蔽的地方,不能讓他接觸到任何外人,防止叫杜仲坤和華娜娜知道了曹仁義的下落找他們要人,而隱藏並派人看守曹仁義的任務周大海大包大攬地承擔了。誰知,轉天周大海就告訴趙岩和郝洪奎,說曹仁義巧妙地把看守他的人掐死,而後逃脫時被老四和老五在追趕時用槍打死在蓋萊特山背後一個山洞外麵。為了掩人耳目,他們用石頭將曹仁義的麵部砸爛,深夜時把他扔到獅子橋橋墩處的多瑙河裏,製造曹仁義自己投河時撞在石墩上的假相。趙岩和郝洪奎一聽感到要壞事,尤其是郝洪奎根本就不相信周大海能把真事做假又假事做真,遲早會露出馬腳。如果作為“中國商業城”股東之一的周大海殺人犯的嘴臉一暴露,那“中國商業城”還能再有華商預購攤位嗎?另外一個方麵是來自“華聯會”的原因。就在周大海將曹仁義屍沉多瑙河的當天,“華聯會”主辦的報紙在頭版頭條位置發表了一篇屬名為本報評論員的文章,標題叫做“擦亮眼睛,提高警惕”,文章的內容是告誡廣大華商在紛紜複雜的商海中要注意辨風向,識潮頭,千萬不要被浮雲遮眼,防止暗湧翻船。這不是矛頭直指郝洪奎、周大海和趙岩他們在“中國商業城”擴建的問題上攪的混水嗎?鑒於來自這兩個方麵咄咄逼人的威脅,郝洪奎來了個一不做二不休,利用“號外”,打起“華聯會”支持“中國商業城”擴建的“旗號”,誘騙華商把還沒有預購出去的攤位買下來,想一下子把錢抓到手裏,就算吃了定心丸。以後不管有什麽風吹草動的重大變故,他郝洪奎連第一期“中國商業城”開發搭進去的錢都撈了回來了他還怕什麽?像郝洪奎這樣的人哪個手裏沒有一兩本西歐一些國家的護照,到時候還怕脫不了身!因此,如果從純商人的角度看,郝洪奎這樣做也不失為一種沒有辦法的辦法。在生意場上,很難說什麽是對什麽是錯,隻有誰勝誰敗之分。勝者王侯敗者寇,這個定論很能說明商品經濟社會的一些現象。

  “你是怎麽拿到這份‘號外’的?”趙岩不想追究郝洪奎自作主張地拋出這個“號外”的正確與否,而是從更深一層的結果上問周大海。

  周大海小腦袋似撥浪鼓樣地一搖,嘴一咧:“哪是我拿到的,是我接了杜仲坤的電話以後,立刻派老四和老五到‘四虎市場’搜羅了幾張。”

  “杜仲坤給你打電話啦?”趙岩聞聽一驚。

  “可不是嘛!”

  “他怎麽講?”

  “他是代表‘華聯會’,質問我們為什麽要編造‘華聯會’聯手與我們共同開發‘中國商業城’這種彌天大謊,不僅敗壞了‘華聯會’的名譽,還妄圖欺世盜名地坑騙廣大華商,並說要我們承擔一切由此而引發的後果!”

  “他具體沒講‘華聯會’將采取什麽措施?”

  “講啦,說要用‘華聯會’辦的報紙也出一期‘號外’,聲明我們的‘號外’上講的‘華聯會’與‘中國商業城’牽手純屬捏造,以正視聽,並提醒廣大華商不要上當受騙。這樣一來,我們不就他媽徹底砸了嗎?”

  “杜仲坤還說什麽沒有?”

  “他還說正告我們,不要利令智昏,還使用了一個什麽不要聰明反被聰明誤的字眼兒。”

  “你覺得他這句話裏有沒有另有所指?”

  “杜仲坤這家夥聰明透頂,又當過兵,懂得兵不厭詐,誰知道他葫蘆裏裝的是什麽藥!”

  “他會不會對曹仁義的事情有所察覺呢?”

  “不知道。但我聽老四講,‘四虎市場’的中國人都議論,說是曹仁義的屍體被匈牙利警方打撈上來了,還說杜仲坤帶著華娜娜去認屍了!”

  趙岩聽了周大海的話像被蠍子蜇著似的渾身一抖,臉色立刻變得蠟黃,急切地問周大海:“他們認出是曹仁義了嗎?”“這倒沒聽說。”

  “你實話告訴我,這件事兒你到底做得徹底不徹底?”

  “絕對不會出現閃失。老四老五用石頭把曹仁義的整個臉砸得血肉模糊,再也看不出一點兒人模樣,我再三觀察後覺得神人也不會再認出他來,才叫老四老五他們深更半夜扔到多瑙河裏了。”

  “我看你是自作聰明!”趙岩強忍憤怒地瞥了周大海一眼。“哎,你這話怎麽講?”周大海對趙岩的鄙薄忍不住開始發作。

  “你說應該怎麽講?”趙岩臉上抹去掩飾地變得發青,話出口鋒芒畢露,“你以為隻把曹仁義的麵部毀壞就不會被人辨認出來啦?為什麽杜仲坤在電話中正告你不要聰明反被聰明誤?就在於你太自負,又自作聰明!”

  “姓趙的,你今天得把話給我說清楚,我怎麽自作聰明啦?”周大海跟趙岩翻臉了。

  趙岩知道周大海是個翻臉不認人的家夥,但他不怕,因為周大海現在離開他還玩不轉,所以話語鋒芒不減:“你說你怎麽自作聰明啦?我問你,華娜娜跟曹仁義上過床沒有?”

  周大海一下子被趙岩問啞了,幹張嘴說不出話來。

  “說呀?我問你話哪!”

  周大海還是把嘴張得像個喇叭筒,但出不了聲兒。

  “你怎麽不喊叫啦?剛才你的樣子不是還像美國的B52轟炸機一樣氣勢洶洶的嗎?”

  “能不能認出曹仁義來與華娜娜跟他有沒有上過床有、有什麽關係?”周大海在趙岩的嚴厲質問和從未見過的冷麵中怯怯地耷拉下腦袋,嘴唇囁嚅了幾下,鼓了鼓勁兒才嗚嗚嚕嚕地說了出來。

  “這一加一等於二的道理還需要作為哥德巴赫猜想一樣去破譯嗎?”趙岩那尖刻的目光似利刃一樣刮了周大海一眼,話語不僅刻薄而且十足的尖酸,要是在平時或者換了另外一個人即使是周大海的親娘老子周大海也會像個難以馴服的野驢一樣跳起來,可是眼下他卻被趙岩獨特的威力懾服了,隻是悶著頭忍受著,真可謂“一物降一物,蛤蟆見了蛇不跳隻鼓肚”。趙岩見周大海沒還嘴,緩解胸中怒氣地呷了口茶,接著告訴他,“你也不想想,曹仁義莫非除了五官就再也沒有與別人不盡相同的特征了嗎?比如說他身上什麽部位有塊傷疤或俗稱的胎裏帶的記一類的,與曹仁義睡了那麽長時間覺的華娜娜,可能連他身上有多少根汗毛都能數清楚!”

  “嘿!他媽的我怎麽就沒有想到這一層呢?”周大海懊悔不已地用拳頭直擂自己腦袋。

  “世界上沒有賣後悔藥兒的,現在不是自暴自棄的時候。你馬上通知馬凱,叫他通知商業城我們派去的會計,晚飯以後隨時等候我的通知。”

  “你是說晚上要清賬?”周大海頓然大悟。

  “怎麽一遇到錢字你就即刻變得聰明絕頂了?”趙岩又戲謔地撩了周大海一眼。

  “嘿嘿……嘿嘿……”周大海涎皮賴臉地直抓後腦勺。

  這當兒,周大海的手機響了。

  趙岩就在周大海剛要搭話時,立刻發話:“從現在起到清完賬止,你什麽事情都不要辦!”

  “哎。”周大海變得像個乖孩子似的一點頭,立刻又變得神氣十足,“哎!找誰?”

  對方答:“我是馬凱,咪咪有件事。”

  “咪咪又怎麽啦?不要說啦,我現在有急事,有什麽話等我辦完了事情立刻給你打電話!”周大海想起趙岩剛才給他下達的訓令,立刻截斷馬凱的話,“哎,對了,你馬上悄悄地通知我們商業城的會計,讓她晚飯以後哪兒都不要去,隨時聽候趙岩趙董事長的調遣!記住了沒有?對,馬上就辦,要是出現差錯我可饒不了你!”

  “你看看你,現在都什麽時候了還擺出一副老板的架勢!現在我們與他們的位置應該倒過來,明白嗎?我們隻有籠絡住他們,到時候他們才能替我們賣命!”趙岩現在對周大海說話的口氣完全像訓導一個冥頑無知的孩子。

  “對,對。”周大海腦袋點得像個啄米雞。

  “走,我肚子還真有點餓了,找個好一點的飯店撮一頓去。”趙岩拿起手提包就走。

  “哎,現在哪還有心思上飯店呀,在馬路對過的快餐館吃點兒得了。”周大海低眉順眼地跟在趙岩身後建議。

  趙岩回頭瞅了周大海一眼,又哈哈一笑:“毛澤東講要以糧為綱,綱舉目張。孔夫子曰食色性也。不都指的是肚子問題嗎?古人先賢把吃作為人生第一需要,我們到了國外也不能當不孝子孫哪!”

  周大海跟隨趙岩走出商場大門,已是華燈初上時分。夜間的勃拉哈·洛伊什廣場麵積雖然不大,卻分外迷人。造型別致的路燈沿廣場環繞,弧形路麵上汽車的燈光如燦爛絢麗的彩帶。廣場裏遊人稀少,隻有三三兩兩少婦帶著孩子蹣跚學步和個別老嫗牽著寵物漫步,顯得過於的冷清寂靜,給人以歲月滄桑之感。

  “發現什麽了嗎?”趙岩徑直走向自己的汽車,頭也不回地悄聲問周大海。

  周大海左右一打量,神色慌張地說:“剛才一出大門,發現對過胡同口有一個人的腦袋一閃就縮回去了,好像有人在監視我們。”

  “不要東張西望,一定要顯得若無其事的樣子,明白沒有?”趙岩的話雖然聲音不大,卻顯得很有質量。

  “明白了。”周大海趕忙回答,接著問,“哎,我們去什麽地方吃飯?”

  “你說中國人開的飯店哪個檔次最高?”

  “我看都差不多。”

  “差不多不是也有差別嘛!”

  “那就去離茜茜公主橋不遠的天壇飯店。”

  “天壇飯店中國人去吃飯的多嗎?”

  “凡是有頭有臉兒的人都喜歡在那裏請客。”

  “走,那咱們就去天壇飯店!”

  “你就不怕叫人看見?要萬一再碰到杜仲坤他們呢?”

  “碰上更好,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連這點兒道理都看不透,愚蠢!”趙岩從容不迫地鑽進汽車,頓時天藍色寶馬高傲而飄逸地在燈河中遊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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