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首富之位,黃興裕有點無奈地感歎:他所追求的已經不是個人財富的多少了,更多的是在為企業、為社會做事。現在的黃光裕已經不忙於數錢了,他的財富觀已經發生了質的改變。
對於財富與社會責任,黃光裕有著如下的認識:
在你為錢發愁的時候,你看見什麽就想買什麽,因為你有時間去看,所以你才會發現那麽多東西;可是一旦等到你忙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這時候你也有錢了,花錢的時候也不用數數兜裏的錢夠不夠花了,而這時候恰恰是你沒有時間去花錢了,你已經找不到那種享受財富的快樂感覺了,你整天就是在工作。
假如說,一個人忙到一定程度,還有時間去享受財富帶來的喜悅的話,可能他的財富也沒多少。錢嘛,夠吃夠喝,剩下的就是財富,那財富是什麽,就是一個工具,一個讓你忙得不可開交的工具。
要問苦不苦?苦啊,真苦啊,這麽大的一個企業,10多萬名員工跟著你,每天早晨睜眼一算,這麽多的房租、廣告費、稅金等等,是個天文數字,而且天天都在發生,沒辦法,每晚一過12點又是另外一筆賬,這是從苦的角度來講;但是從樂的角度來講,你是為社會做了一些事情,你現在肩負著11萬員工,最起碼9萬個員工家庭的責任,你要去幹活的。
這就是一份責任,不是說今天我黃光裕的錢夠吃夠喝了,花不完了,想甩手走就走,不行,這些員工沒法走,已經不可能來去空空就算了呀。為了這份責任,我們每半年就要算一次賬,算競爭對手,算我們自己的能力,算到最後,回過來算你今年的基本費用是多少,這些費用是要幹什麽的,我們都要算,這個賬我們一一擺出來給大家看,告訴各位老總,這都是你們的責任,你坐在這個位置,你不是說權利,是負有責任的。你手中這支筆,哪怕隻有幾毛錢,去簽字的分量卻是很重的,這不是開玩笑的。現在國美已經是一個社會化的企業,不是說像幾年前你開了五六家店,你想幹就幹,不想幹就走人。原先不到1000名員工,你說一人給你多少錢,能多給點就多給點,明天大家散夥兒,問題不太大,可現在你散一個試試。
有意思的是,在黃光裕位居胡潤中國內地百富榜之列,並且高居榜首時,在胡潤同樣公布的中國內地慈善榜單中,卻連黃光裕的名字都沒有。麵對外界對黃光裕為富不仁的質疑,黃光裕似乎有點不屑:做一些慈善事業是應該的,但我不想公布,因為做慈善事業是修心,而不是修名,說出來沒有意思。
黃光裕及其家族有據可查的善舉有這樣幾宗:從2005年1月13日開始,國美電器出資1000萬元,啟動援建海嘯受災國孤兒院的計劃,其中黃光裕家族捐贈700萬元;而據《汕頭都市報》報道,2004年黃光裕家族捐贈400萬元在家鄉修建了一條國美大道;兄弟兩人先後捐資254萬多元,建設銅盂鎮鳳壺村敬老院、幼稚園等;捐資13萬多元支持銅盂鎮鳳壺村曾厝的水改工程,圓了該村幾輩人的自來水夢;2002年初,在原潮陽市舉辦的情係民心水改義捐活動中,他們現場捐資100萬元支持水改建設;與此同時,他們還先後捐資500多萬元支持汕頭市各縣區的社會福利事業……
至於為什麽不站出來給大家起一個號召作用?黃光裕解釋:每個人做事都有自己做事的方式。其實黃光裕還另有顧忌:你說出來,會有很多人跑來向你要錢,讓你防不勝防。他覺得,作為一個企業家,不要去過分強調自己的社會責任,也不要去回避社會責任,到一定程度企業做大了,你就自然承擔了一定的社會責任。
對於做慈善事業,還有黃光裕直麵捐善款時的坦誠——比爾·蓋茨他們已經是積累了很多的財富,多到花不完,我還處於不夠花的階段,積累的階段。
他這樣表達他的觀點:這要看你從什麽角度去看待,我覺得企業家最重要的工作是你怎麽把企業做好,給社會提供更大的直接貢獻,比如安排就業、照章納稅,公益事業不應該是企業的主要行為。你說我黃光裕創辦這個企業是不是在做公益事業,在一定程度上已經是了,這是直接的。比如說你買的電器比較便宜,買了電器少生點氣,我想這些都是主要的。要是現在說,中國連個好的企業都沒有,買個東西大家都不放心,你說這個對大家心理影響有多大。而不是說我掙錢去做公益事業,公益事業不該是你的目標。這跟人救人似的,如果兩個人同時掉到井裏了,你得先爬出來,然後才能救另外一個人,你爬上來了,你做什麽都是可能的,現在不做,待會兒也能做。如果你自己都爬不上來,還有什麽能力去救別人,你沒這個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