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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到婚禮

  周末,楊媽媽演出。黃爸爸與那對孿生小兄妹在家裏鬧翻了天,滿地的玩具和吃的。這對小兄妹搶著與黃爸爸騎馬翻跟頭。正在鬧得不可開交之時有人敲門。小龍動作快,跑去開門,他看到一個高大的軍官站在門口,小龍仰著小腦袋奇怪地問:叔叔,是誰?

  “你是誰?”

  “我是媽媽的兒子。”

  “媽媽是誰?”

  小龍跑到黃亮身邊:黃爸爸,看!

  黃亮一看是金天,愣了片刻,沒好氣地說:你怎麽來了?

  金天看到兩個孩子雙眼亮起來,他激動地抱起這對孿生小兄妹仔細端詳著:你是我的兒子金荷子龍龍,你是我的女兒金荷娃鳳鳳。接著他含淚親兩個孩子,將這對小兄妹親愣了。

  金天嚴峻地問道:老黃,我的孩子怎麽會在你這兒?在你這兒為什麽不告訴我?我和你可是生死與共的戰友啊!你知道我找她們母子找得有多苦嗎?你也背叛我?

  “聽聽你說的這一大堆,不是還在俺身上?你副軍長和少校女軍醫結婚,也不請我去參加婚禮,怎麽那時沒想起生死與共的戰友?你,官做大了,有權了,有人捧著,有人抬著,各行各業的美女走馬燈似的圍著你轉,不錯呀,少校女軍醫,好。是不是又是二茬的?還叫秘書打個電話來,軍首長太忙了啊。”

  金天緩和地笑了:行啦,行啦!我不是一個多月前就告訴你了嗎?

  “我說金天,說真話,你真的結婚啦?”

  “都傳到你這裏來了,還能是假的嗎?”

  “你真的說結就結啦?”

  “當然,說結就結嘛!”

  “道德,情誼,荷兒,孩子都不顧啦?”

  “你讓我怎麽顧?荷兒躲著我跟人走了,我隻有果斷決定。你們三個聯合起來騙我一個。我是什麽?是洪水?是猛獸?是魔鬼?我的心被傷透了。”金天愈說愈激動。

  黃亮感到金天真動感情了。就小心翼翼地給他倒杯水,說:那不是不得已的事嘛!也是為你和荷兒好啊!

  金天整理了一下紊亂的思緒說:現在一切都結束啦!

  “是啊,你好了,婚後生活幸福吧?”

  “幸福,我的老婆不躲我,不怕我,整天跟我在一起,我很幸福。這回不用瞞我了吧?荷兒與那個許記者結婚了?”

  “你怎麽知道許記者?”

  “有情報員,是許記者帶她走的,據說兩個人是私奔。”

  “又是孫豔告訴你的?”

  “我到石川城去啦,荷兒與孩子都不見了,隻有孫豔能告訴我真話。”

  “好哇,有人跟你講真話呀。也好,講明了也好,你還想幹什麽?”

  “既然荷兒已結婚,我要把我的孩子領走,叫你爸爸算怎麽回事?”

  “那不行,得經荷兒同意才行。你結婚啦,她並沒結婚,你又要帶走孩子,這不是要她的命嗎?你讓她怎麽活?”

  “嘿,你對生死戰友不在意,倒對別人……”

  “你有新老婆疼愛你,不是很幸福嗎?不要再打荷兒和孩子的主意啦!”

  “你告訴我荷兒到底在哪裏?”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你是偵察員自己去找吧,龍龍、鳳鳳不能帶走,小華回來還不得把我給吃啦。”

  龍龍走過來拉著金天的手說:叔叔,我要騎馬。

  金天抱起小龍說:叫爸爸才讓騎。

  龍龍看眼黃亮,黃爸爸向他點點頭。

  金天親切地說:叫我爸爸。

  龍龍大喊起來:爸爸!

  鳳鳳也跟哥哥喊著:爸爸!

  金天激動得熱淚盈眶,緊緊地將兩個孩子抱在懷裏。

  於是,金天情願趴在地板上當了兩個孩子一晚上的坐騎,他想用這種方式傾注對孩子的愛,借以償還父子的感情債。

  楊華半夜回來時,兩個大男人和兩個小東西橫七豎八地睡在地板上和沙發上。

  她將靠門睡在地上的老黃叫醒,兩個人到門外商量了一下又輕輕地進門,一人抱一個將一對龍鳳胎抱走了。

  他們走到街心廣場就遇到了剛從劇院走出的荷兒和小妹。

  荷兒迎上去:楊姐,你們怎麽將孩子抱到這兒來啦?

  楊華說:金天突然來了。

  荷兒疑惑地問:他怎麽來啦?

  “他認出他的孩子,要抱走。”

  荷兒發瘋似的擋住孩子:不能抱走我的孩子。

  “我們這不是偷著將孩子抱出來了嗎!”

  “楊姐,咱們快走。”

  “到哪兒去?”

  “把孩子藏到我的小屋去。”

  楊姐忙說:不行,不行,在這個時候,你突然抱回兩個孩子,你這大主演還不叫人家搶了頭條?!

  一直沒出聲的黃亮有主意,將孩子先送回幼兒園去,讓孩子好好睡個覺再說。

  “我去送。”小妹說完,突然想起一件事:三姐,我還忘了,有你一封信,這是半個月前寄到家裏的。她將一封牛皮紙信封的薄信遞給荷兒。

  “哪兒來的?”荷兒接過薄薄的信問道。

  小妹說:不知道,沒有地址。她抱過沉睡的鳳鳳。

  “沒地址?是誰寄來的?”荷兒疑惑地拆開信,借著路燈的光亮看著……愕然僵立,整個人好像被蠟封住了。

  “誰的信?”楊華疑惑地問道。

  荷兒激動地拿著信的手有些顫抖,叫了好幾聲楊姐也沒說出一句話。

  楊華問道:到底是誰的來信?

  荷兒隻說兩個字:大姐。

  小妹急了:大姐怎麽啦?

  楊華等不及地拿過信走到燈下,信上隻有一行字:

  三妹:你已25歲,可以結婚了。大姐

  楊華驚喜地說:荷兒,是你大姐的來信!

  荷兒喜極而泣,拉著楊華的手說:楊姐,我大姐還活著,活著!小妹,大姐還活著,活著!她在國內。

  楊華也很激動地說:可找到了。

  荷兒反複看著信封說:沒有地址,不知道她在什麽地方?

  黃亮不但沒高興反倒歎起氣來,抱著龍龍坐在花池台上。

  荷兒奇怪地問:老黃,你怎麽啦?

  楊華掩飾地說:別理他,無病呻吟。

  黃亮氣衝衝地說:還瞞什麽?

  荷兒遲疑地問:出什麽事啦?

  楊華很不情願地說:是金天……

  荷兒興奮地說:金天不是要孩子嗎?給他,我和孩子一起給他,告訴他,我大姐來信啦!他一定非常高興。

  楊華實在不想讓荷兒再受刺激。支吾著:他不隻是要孩子,他……

  “他還想和我在一起,我知道。楊姐,我和孩子終於可以與金天團圓了,可以有我們自己的家了。你和老黃也該解放了,我也不用再東藏西躲,龍龍和鳳鳳也有爸爸了,我也光明正大地有個愛人了。這是我在生命奄奄一息時曾幻想的幸福遠景,沒想到這麽快就到了,命運之神都可憐我了。”

  楊華則說:荷兒,其實世界上不光一個金天,好男人有的是。家裏的問題弄清楚了,找個比他更好的。

  荷兒笑了,笑得很甜,反問道:楊姐,你這是替他考驗我?我們曾互相說過,我非他不嫁,他非我荷兒不娶。

  黃亮忍不住地冒出一句:他已經娶啦!

  荷兒以為聽錯了:誰娶啦?

  楊華說:荷兒,你聽啦不要著急。

  “我不著急。”

  “金天……”

  “金天怎麽啦?出事啦?”荷兒的心提起來。

  “金天在月初已經結婚了。”

  荷兒猶如晴天霹靂,視像模糊,喃喃道:金天在月初已經結婚了?!金天在月初已經結婚了?!她雙眼一黑,失去知覺。

  楊華又一次痛苦地將荷兒送到劉明這裏救治。

  劉明對荷兒進行緊急處理後,看著可憐的荷兒問:什麽事又刺傷了荷兒?

  “荷兒大姐來信了,她正高興要與金天團圓之時,聽說他已結婚。”

  劉明緊鎖雙眉無聲地凝視著荷兒,滿腹苦水翻湧著。

  “劉主任,她正在公演《蔡文姬》,又有兩個孩子,快救救她。”

  劉明表情嚴峻地說:隻有金天能救她。

  楊華幾乎要哭了,金天怎麽救荷兒?他已經結婚了。

  劉明氣憤地:讓他離婚,再結婚,再離婚……他要對荷兒負責。

  “我真懊悔,當時不應瞞荷兒金天要結婚的事。在姐姐沒有消息沒有希望之時,受刺激要小一些,現在可怎麽辦?!金天剛結婚,再叫他離婚是不可能的。”

  劉明冷峻地說:把金天找來。

  黃亮在護士站往家裏打電話。結果隻響鈴,沒人接,金天已走了。

  劉明走出病房前留下一句話:找到金天,讓他先來見我。

  當金天一覺醒來,發現他可愛的龍鳳胎不見了。昨晚太激動了,他做為爸爸與兩個孩子玩得太累太興奮了,真是睡得死死的。他立即感到這位生死戰友相信了一切,將孩子藏起來了。他們同情弱者,更愛荷兒也更關心荷兒。他為荷兒高興,有這麽愛她的戰友,也不枉為一生。

  突然電話鈴響起。金天忙去接電話:喂,你是哪裏?找誰?……我就是金天……我馬上到。

  原來是張司令的秘書將電話打到這裏才找到他,讓他速到張司令辦公室。金天抓起軍裝和帽子就往外走,張司令找他會是什麽事?這麽急?

  早晨,守了荷兒一夜的劉明剛下班,在院裏遇見小妹悅荷,他隻感到眼前出現一束柔光,轉瞬間,小妹變成婷婷玉立的純情少女,眉眼間的笑容愈來愈像姐姐荷兒,比姐姐多了些爽朗樂觀,那黑亮的眼神很有感染力。她發現了劉明,就急問:劉大哥,我三姐怎麽樣啦?

  “小妹不要著急,你三姐睡兩天就好了。現在楊姐在看護她,老黃正在找你姐夫金天。”

  小妹純真地說:我姐夫?沒見過,我一直以為劉大哥是我姐夫。

  劉明苦笑著搖搖頭說: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是很複雜的,你還小,還不懂。

  小妹認真地說:我不小,我懂,我都快18歲啦。

  劉明故意逗她:都18歲啦?是大姑娘了,是虛歲吧?

  小妹笑了,也有兩個小酒窩,很可愛。劉明發現小妹很像他在友誼宮第一次見到荷兒充滿青春活力的樣子,不由得有些心動,他那已死的心被什麽撥動了一下。

  小妹看他在發愣,就用手在劉明麵前晃了晃,天真地叫道:劉大哥,你想什麽呢?

  劉明恍然:啊,沒想什麽。小妹,你什麽時候考大學?

  “我想跳級,今年就考,行嗎?劉大哥?”

  劉明興奮起來:好哇,考軍醫大學好啦,我幫你。畢業以後到我們醫院來工作。願意嗎?

  小妹高興地要跳起來了:真的能和劉大哥在一起工作嗎?我願意,一百個願意。

  劉明看著小妹,心想比姐姐還會表達自己的情感,是個令人愉快的女孩。他沒想到小妹竟問他學軍醫要幾年?畢業以後劉大哥還能在這醫院嗎?

  劉明看著小妹笑了,他說:調我哪裏都不去,我一定在這裏等你。

  小妹也激動了:謝謝劉大哥,說話算數。不過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北京要調你去,一定要去,不要放棄機會。你的醫術那麽高明,應該發揮更大的作用。

  劉明心裏一震,要刮目相看這個他很喜歡的小妹。他說:小妹,你決心要考,我馬上給你報名,我幫你複習功課,不走彎路,隻要你肯用功。

  小妹立即表態:我沒有別的本事,就是能吃苦。不過我先看看三姐。

  劉明帶小妹走進病房。小妹看到姐姐不省人事的樣子,她哭了:三姐,你怎麽啦?

  劉明拉住小妹讓姐姐安靜地睡一會兒。他又讓楊華回去休息。

  小妹說:楊姐,你去休息,我來照顧三姐。

  楊華說:我不累,我在這兒等金天。

  劉明說:楊華你回去休息,我派特護。小妹要考軍醫大,我去找幾本書給她,小妹跟我來。

  小妹有些過意不去地說:劉大哥,您剛下夜班要休息的,改日好嗎?

  劉明說了句:跟我來吧!

  “楊姐我去一下。”小妹甜甜地笑了,很可愛!她乖乖地跟劉明走去。

  劉明帶小妹走進一座筒子樓。他雖然是單身,但住的是主任級的大套間,還有書房。他將小妹直接領到書房,從書架上找了三本書。他迅速地在每本書的目錄上畫著重點章節,說:小妹,這一上午能看一本就行,那兩本帶回去,讀完了再來找我。我可是個嚴厲的老師,記不住要打板子的,知道嗎?

  小妹認真地說:我會努力的,劉大哥您快去休息吧!

  劉明看著小妹掩飾不住喜愛之情,囑咐著:小妹,餓了就吃,渴了就喝。噢,給你筆記本和筆。

  他從抽屜裏拿出筆和本放在小妹的麵前走出。

  “謝謝劉大哥。”

  小妹認真看了一個小時,還是惦念三姐,輕輕地拿著書和本走去。

  許力每天早晨跑步後,就能看到荷兒在練功廳練功。有時她看見他就主動打招呼,說說話。如果她沒看見他,他就靜靜地看著她。已形成了許力每天必需的精神早餐。可是今天卻不見荷兒的身影,她幹什麽去啦?有事?還是病啦?他心裏有些不安,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到荷兒的小屋去找。他敲門,沒人。他心裏一緊,全團每個角落都找遍了也不見荷兒的蹤影,他有點坐立不安。

  許力是個很有尊嚴也很有分寸的人,那次荷兒向他表白了心裏永遠裝著金天以後,他更敬重荷兒的為人。他與荷兒已成了事業上的紅顏知己,很有共同語言,甚至創作思路都很一致。他作為導演有些想法還沒完全成形,她就悟到了,原來表現懷念親骨肉時不加控製地大哭,而後來,她則抑製悲傷和淚水,反而更有感染力。許力常常紅著眼圈控製著自己排這場戲。他與荷兒研究劇本創作更有一種互通的快感,她才思敏捷,很有靈氣。他常想荷兒如果是他的終身伴侶,他和她能共同創作出很多作品。他為金天有這麽好的愛人而羨慕不已。他甚至都想當麵對金天講你要好好待你的愛人,否則他要向這位英雄公開挑戰。

  荷兒有什麽事都跟他打個招呼,今天怎麽回事?他突然想到今天是周日,她可能到楊姐那兒接孩子去了?想到這裏提著的心終於落下來了。他自嘲起來,庸人自擾,難道,你就這樣暗戀別人的妻子?不,她還不是。希望金天對她放手,將她從被汙辱與被損害的處境中解脫出來,讓荷兒在藝術上發揮她的才能。他等待著,等待命運的安排。

  許力還是情不自禁地走到電話前,往楊華家撥電話,半天沒人接。當他要放下電話時,終於有人接聽電話了,那是楊華,她一聽是許力問荷兒,就對他講了真話。荷兒昨夜突然暈倒送到空軍983醫院搶救。這一消息差點使他窒息,荷兒還是出事了。許力不顧一切地往醫院跑,他不等車,嫌太慢,他感到他跑比車快,在心態上能換回平衡,真是一個十足的青春狂人。

  楊華是剛剛睡著,就被許力的電話吵醒,再也睡不著了。此時她又想起許力與荷兒的事,她本想金天已結婚,她想撮合荷兒與許力。許力人不錯,大學畢業,形象又好,是那種讓人喜歡的充滿藝術氣質的男人,成熟又有智慧,也是荷兒喜歡的類型。他們有共同事業又有共同語言,肯定也是很幸福美滿的一對。荷兒也可以過上正常女人的生活了。

  可是事情的突變,使楊華都有些無奈,沒想到荷兒聽到金天已結婚的消息當場暈倒。荷兒真正愛的仍然是金天,真是像她所說的金天是她的生命。可憐的荷兒,命運對你為什麽這麽殘酷?這麽不公平?

  黃亮對妻子說:小華,我有些懷疑。

  “懷疑什麽?”

  “我感到金天有點反常,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我需要馬上找到他問個究竟。讓他放棄蜜月快去救荷兒。”

  “對,讓他快去找劉醫生。”

  “有事我再跟你聯係,小華,你很累,再睡會兒。”

  黃亮怕影響小華休息,到收發室去打電話,金天剛從張司令處回來,正在高幹招待所。

  黃亮沒好氣地說:我是黃亮。金天,你真行,回到高幹間陪老婆睡覺呢?

  金天苦笑著,故意氣黃亮說:當然,新婚蜜月嘛。

  老黃火了,粗話也出來了:別他媽的新婚蜜月啦,荷兒昏迷正在醫院搶救。

  金天驚愕地問道:荷兒怎麽啦?

  黃亮說:荷兒剛接到她大姐的來信,正高興之時,聽說你已結婚,當場暈倒。

  金天急了,喊起來:你們都幹了些什麽?

  黃亮對著電話也喊起來:你首先問問你自己都幹了些什麽?劉主任讓你快到醫院來直接找他。要快!

  黃亮不等金天再問話,哢噔一聲,將電話掛上了。金天看著電話直運氣,在我軍上上下下,男男女女,沒有一個這麽跟我打電話的,就他這個老夥計……荷兒暈倒?是真是假?荷兒在哪兒?荷兒在醫院?找劉主任?讓我找他幹什麽?他匆匆下樓,開車疾駛而去。

  劉明肅然地早已等在門口。看到金天下車直接將他領到主任辦公室,反鎖上門。金天有些疑惑,他要幹什麽?

  劉明脫下白大褂和軍衣,也讓金天照做。

  金天莫名其妙:你這是幹什麽?不是荷兒昏迷在急救嗎?

  劉明冷峻地說:現在是男人對男人。

  話音剛落,劉明一個直拳向金天打去,毫無準備的金天的嘴角立即見血。

  劉明說:這一拳是替荷兒打她的負心漢。

  他正要再出拳時,有防備的金天右手鐵鉗似的抓住劉明的手腕,說:我也為我與荷兒討個公道,你竟將我的愛人藏起,害我找得好苦。他一拳打去,劉明差點倒地。金天還算手下留情,因為他理解劉明是為了荷兒誤會他的。

  此時有人聽到主任室裏的打鬥聲,忙敲門問道:劉主任,沒事吧?

  “沒事。”劉明應聲,他和金天都快穿軍衣。

  “金天同誌,你馬上離婚與荷兒結婚,才能救她。”

  金天糊塗了:什麽離婚結婚?什麽意思?

  劉明告訴金天,荷兒接到她大姐的來信。

  金天仍半信半疑地問:大姐真的來信啦?是真的嗎?

  劉明又說:荷兒正高興之時,聽說你已結婚,當時就暈倒。這是由你引發的精神應激障礙症,必須由你來治療,也隻有你才能將她治愈。

  金天急切地說:我怎麽治哪?得醫生來治呀。

  劉明有意整治金天說:你馬上離婚,告訴荷兒明天與她舉行婚禮,領結婚證成為正式夫妻。讓她相信你才行。再加上藥物治療,才能很快痊愈。

  “開玩笑。”金天無可奈何地說:根本不是那麽回事,快帶我去看荷兒。

  劉明也有些不明白了。但還是帶金天向病房走去。

  金天走進病房一看荷兒臉色慘白地躺在病床上打著吊瓶,他痛苦地直奔荷兒的床前。

  坐在椅子上的小妹嚇得扔掉書去護著姐姐:你要幹什麽?

  劉明向小妹搖搖頭:他是金天。

  金天握著荷兒的手喊著:荷兒!荷兒!我是金天,你睜開眼看看我。

  他用手輕柔愛撫地摸著荷兒的臉:荷兒,你醒醒,聽我對你說,你醒醒!

  荷兒沒有任何反應,仍在昏睡。

  金天回身問劉明:你們在幹什麽?為什麽不救荷兒?

  劉明反問道:你想想你在幹什麽?你怎麽不救荷兒?

  金天緊鎖雙眉,說:劉主任,小妹,你們回去休息,我來照顧荷兒。

  劉明向小妹點點頭,一起走出病房。劉明感慨地說:讓他們單獨待會兒,他們愛得很苦。

  “我三姐真可憐。”小妹又哭起來。劉明替她擦去淚水,讓小妹到他的書房去學習,讓她不要惦念荷兒,有他呢。

  病房裏隻有金天和荷兒。

  金天含淚吻著荷兒慘白的臉頰,柔情地說:荷兒,你怎麽不相信我?看,把自己也急病了,心思那麽重,多傷身體,讓我多心痛。他用手將滴在荷兒臉上的淚水擦去。

  許力滿頭大汗,終於找到荷兒的病房。他在門外看到一個年輕的軍官坐在荷兒床前,許力意識到這人就是金天。確實氣度不凡,形象英俊。許力知趣地等在門外。

  金天深情地向荷兒袒露心扉:荷兒,你知道嗎?你不到連海來,我多難過?我聽說許記者將你帶走了,我怕失去你和孩子,我都要瘋了,幸而到了軍部隻是定期飛行,否則真要摔下來,這是我飛行生涯中第一次有這種恐懼感。我知道你很難,受了很多屈辱,不能過一個正常女人的生活。我又遠離你幫不了你。我想你如果與許記者有感情,情投意合,你們就結合。隻要他對你好,你能幸福。所以我兩次向老黃放風,要與一少校女軍醫結婚,約你麵談。沒想到他們當時不忍心告訴你這個消息。而是在你得到大姐來信,正高興之時,告訴你了。對不起!是我惡作劇,是我害了你。荷兒,我並沒有什麽少校女軍醫。荷兒快醒醒,聽明白啦嗎?你點點頭。真的什麽都沒有,隻有我對你和孩子的愛。張司令看到我的轉業報告,親自批準我們結婚了,這是批件,我今天剛拿到的,知道嗎?領導被你的品格感動了……張司令說家庭問題重在個人表現。並派專人去了解你的情況,口碑極好。荷兒,還有我們自行先進洞房是師裏批準我們結婚在先……荷兒,是我對不起你,讓你懷孕,讓你受了那麽多的苦。張司令都表示同情。我和你都經曆了一場刻骨銘心,甚至是生命的考驗。荷兒,你快醒來,帶著我們的龍鳳寶貝給張司令看看。

  荷兒眼角一滴淚珠滑落,金天驚喜地叫道:荷兒,你聽見我的話了,是嗎?

  荷兒恍惚在夢中,一個醒不來的夢,她好像聽到天籟之音,那聲音很好聽,很有磁性。她聽出來了,是她最愛的人的聲音,她聽到了他的每一句話。她想立刻醒來,快讓孩子們來,她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然而,荷兒說不出話,也動不得,她太累了,睜不開雙眼。

  又一滴淚珠從荷兒眼角滑出。金天激動而又輕柔地吻著荷兒的淚眼。

  站在門外的許力不由自主地流淚了,他為荷兒永遠離他而去哭泣。他,許力從門縫看眼荷兒,他默默地走了。沒有人發現他來,也沒有人看見他離去。在情感世界裏,他可能一生都將在暗戀中悄然度過。他要用筆來填補他寂寞的心,他要將真摯的愛凝聚在筆端,書寫人生愛與美的真諦,在字裏行間向人們傳遞愛的永恒。

  荷兒終於被愛喚醒了!

  荷兒醒來就讓楊姐將兩個孩子帶來。

  當黃亮與楊華將孩子領進病房,兩個孩子看到麵前高大的解放軍時,都緊緊地抱著黃爸爸和楊媽媽。

  金天的雙眼濕了。

  荷兒堅持坐起,拿出一架閃亮的銀色小飛機,接過兩個孩子,她悄聲問:記得這小飛機是誰送給你們的?

  這對孿生小兄妹一起回答:是爸爸。

  “對,是爸爸送給你們的。今天爸爸親自將這小飛機送給金荷子和金荷娃要不要?”

  兩個孩子齊聲回答:要。

  令人大出所料的是,金天真的從口袋裏掏出兩架閃銀光的小飛機。兩個孩子黑亮亮的眼睛閃著喜愛的光。媽媽對小兄妹說:他是爸爸。

  兩個孩子像一對可愛的小鬆鼠,歡躍到金天的懷裏,接過小飛機叫著:爸爸09號!

  金天激動地與荷兒和孩子抱在一起,聲音哽咽地說:親愛的,謝謝你。

  在場人無不動容。

  劉明帶著小妹走進病房,小妹喜極而泣。

  荷兒指著金天悄聲說:他是龍龍和鳳鳳的爸爸。

  小妹回頭看眼劉明問:是嗎?

  劉明向小妹點點頭。小妹這才問金天:你真是我姐夫?

  金天幽默地說:貨真價實。

  大家笑起來。

  劉明讓將孩子帶回去,讓荷兒休息!

  金天從楊華手裏要過大姐的來信,留下來。他打開信看到那一行字,糊塗了。

  “三妹:你已經25歲,可以結婚啦!大姐……”

  他反複念了兩三遍,這是什麽意思?

  話劇團領導和同誌們都很關心荷兒,秦老師也專程到醫院來看她,聽到這對苦戀夫妻的艱難曆程陪著落了不少的眼淚。空軍983文工團的老戰友聞訊也趕來探望。陶陶和老範一起來看荷兒,並告訴她,神醫爺爺將老範的病治好了。

  金天高興地說:我們一起舉行婚禮吧?!

  陶陶笑了:我們已舉行過了。

  金天風趣地說:你們又走在我與荷兒的前邊?先祝賀你們。

  陶陶對金天可不客氣:謝謝!金副軍長,我的話憋了好久。

  “請講。”

  “你選擇了飛行,就應該老老實實讓組織找個老婆過日子。非要講什麽心動的愛情,看你惹的這些事兒?讓荷兒為你受了多少苦?最後嘛,表現的還算可以,主動向上級打報告承擔一切,還算個男子漢。現在,空軍983文工團全體女同誌赦免你!好了,終於苦盡甜來。”將金天和大家逗笑了。

  陶陶最後悄聲對荷兒說:我懷孕了。

  荷兒驚喜地說:祝賀你!

  荷兒在金天的愛撫照顧下很快恢複健康出院了。

  話劇《蔡文姬》春節慰問部隊演出。張司令秘書打電話請金天一家去看戲。說實話,金天並不想看戲,隻想帶著孩子與荷兒在那小屋裏盡享天倫之樂。

  那間一頭鋪滿了床板的小房子,確實太小了,金天伸開雙臂正好兩手指尖觸到牆壁,他一米八的身高,橫睡豎睡,都不夠身長。我們這位英雄為了照顧荷兒的演出,就心甘情願地蜷縮著或對角斜躺在荷兒的身邊合睡在通鋪上。他隻要與荷兒在一起,就是幸福。等周末他那對龍鳳胎回來時,金天就豎著在腳下墊個方凳睡,也很高興。

  可荷兒有些心疼金天,他跟她這樣受委屈。而金天則幽默道,你不是說過,兩個相愛的人就是在河岸的長椅上也能活得很幸福嘛!確實,有愛情的生活就是這樣。

  這天看戲前,張司令的秘書將他看到金天住房的情況報告了領導。

  張司令看到金天就說:我聽說白天你金天是副軍長是空中英雄,到了晚上成了大蝦米了?說完爽朗地笑起來。

  金天也風趣地說:金窩銀窩不如我與荷兒的小窩,當大蝦米的感覺也很好。

  很快在機關大院借給金天一套房,總算解決了金天的尷尬困境。他在連海有房,而且是一套很氣魄的有院子的大套房。他從不提讓荷兒調工作,隻要是荷兒順心,願意做的事,他都欣然同意,也是對荷兒精神上的補償。

  這天晚上,張司令邀請金天一家來看戲,由於荷兒有工作脫不開身沒有來。金天,老黃和楊華帶著兩個孩子來了。張司令見到一對可愛的龍鳳胎齊聲叫他爺爺,高興得開懷而笑,非要將兩個孩子留在他的身邊,金天不幹。最後定下借給爺爺三個小時之後,就回幼兒園,爺爺點著孩子爸爸的鼻子說:真小氣。

  演出開始了,蔡文姬一出場迎來了一陣熱烈的掌聲。舞台上蔡文姬的每句台詞,每個動作,每個舉手投足,金天都那麽熟悉,好似有荷兒的影子。當他仔細端詳那化了濃妝的臉和雙眼,他幾乎要叫起來,是荷兒!

  金天告訴張司令演蔡文姬的是荷兒。張司令也十分驚訝,仔細看看扮演蔡文姬的確實是荷兒。就說他這副軍長是真正的官僚主義,連自己老婆演的是主角都不知道,跑到劇場大驚小怪,大呼小叫。金天隻是笑。

  演出結束後,張司令帶著一班人親自到後台向荷兒表示慰問,向市文化局及話劇團領導表示感謝!

  這非同一般的行動轟動了全團,也使許力浮想聯翩。他看到荷兒終於找回了尊嚴,站在了應站的位置上而高興。忽然,荷兒將金天拉到他的麵前介紹:金天,這位就是許力大哥,他幫我報上名,才考到了這個團。許大哥,這是金天,我愛人。

  金天也沒想到荷兒突然將他介紹給許力,開始愣了一下,他感到許力也沒有思想準備。金天主動與許力握手:你好?

  許力也問道:你好?看了戲多提意見。

  金天含笑一語雙關地說:戲演得很好,我的喜怒哀樂都跟著舞台上荷兒的喜怒哀樂走了。以後請你們劇組到我們部隊演出。

  許力是聰明人聽出了金天的話意,也笑著點頭說:請放心,一定去。

  晚上,金天和荷兒回到他們的小屋以後,金天久久地凝視著荷兒,琢磨著。

  荷兒被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你總盯著我幹什麽?她要用手捂住金天的眼睛,金天順勢抓住荷兒的雙手說:你,不怕我生氣?

  “生什麽氣?”

  “你那麽直接地將那麽帥氣又有文采的導演介紹給我,不怕我吃醋?”

  “你真的吃醋啦?”

  “你說呐?”

  “我相信你,你也相信我。”

  “但,我感到了威脅,我從他看你的眼神感到的。”

  “這回偵察員的眼睛用上啦?你感覺得對,但孫豔跟你講得不對。我不是跟他私奔。他到這個團任職,我事先一點也不知道,建團那天才見麵的。雖然他從未向我提過什麽,但我當天還是將我和你五年的苦戀經曆,我一生隻愛你一個人及留下的一對龍鳳胎,都告訴了他。目的是,不能害了一個好人,也不能失去曾經幫助過我的朋友。”

  “其實,你跟他結合也很好,為什麽那麽苦自己?”

  “我也不知怎麽回事兒,心裏全讓你占滿了,任何人都擠不進來。”

  金天緊緊地擁抱荷兒。

  荷兒又說:當我得知兩個團都考上以後,非常想到連海到你的身邊。但是,神醫爺爺的一句話啟示了我,也警示了我。'雁過留聲,人過留名。走自己的路。'我想我不能讓你和我再留壞名聲。

  金天理解這話的含義,但又想不通,在一個城市近了,我能對你和孩子多照顧些多盡責任,不更好嗎?

  “由於我們相愛,就總想見麵總想在一起,你任何要求我都不會拒絕。然而,人言可畏,一個有一對私生子的壞女人總與一個副軍長偷情。其輿論結果可想而知,這會毀了你的前程。”

  “當時我已打了請求處分的轉業報告了。”

  “我不能讓你為了我離開空軍,你是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英雄稱號。我在冥冥之中相信,我的苦難會有盡頭,會感動上帝的。楊姐也說過,這是生活對我們的考驗。我的命就是做任何事情,不累得隻剩下最後一口氣沒有成的時候,有時就是累得隻有最後一口氣也沒成事。所以我是一個需要終生奮鬥的人,將奮鬥作為人生樂趣,沒有功利要求。”

  金天宛若看到一支挺拔的紫荷花屹立在麵前,品德高潔滿含柔情。他情不自禁地將荷兒擁在懷裏。

  金天又說:荷兒,我總有個數字解不開。我隻是好奇。

  “記得百歲爺爺說過你的話嗎?你是一個頂天立地的人,誰也難不了你,誰也動不了你,誰也克不了你,我信啦。我為了與你在一起,真的到了遍體鱗傷隻剩下最後一口氣了,這場磨難是我得到你,孩子得到爸爸的代價,我情願承受,隻要你更好。”

  金天困惑了:荷兒,告訴我,我真的那麽壞嗎?那麽讓你受苦受難?

  “不是你壞,我隻感到是命該如此。看我成了一個宿命論者了。總之是一個摸不到看不見的東西在主宰每個人的命運。至於那兩個數字,如果見到大姐相信她能講得比我明白。”

  “我已查到大姐來信的郵局是我們本省華彩鎮千亮山。離賓陽市隻有96公裏。”

  “大姐竟然就在本省?真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也未能相逢。”

  “我帶你去找她。”

  荷兒興奮地摟著金天親了他一下:你真好。

  金天則不滿足地說荷兒真吝嗇。而他則用他有力的臂膊緊緊環繞著荷兒熱吻……

  第二天金天與荷兒將他們簡單的小家搬到新房子裏。原來這座房與金天同學的房子隻有一牆之隔,這裏喚起了他和她青春激情的記憶。

  金天雙眼閃著狡黠的目光:荷兒,還記得你喊救命的地方嗎?

  荷兒忍俊不禁地捂上嘴,故意不看他:這回你滿意啦?

  金天得意地牽著荷兒的手走進屋。

  這套房的突出之點是家具設施都是按軍職幹部待遇配備的,檔次很高,雙人彈簧大床,成套大沙發,還有地毯。荷兒看到這一切感到太奢侈了。金天則無聲地親親她。

  突然電話響起。是張司令秘書打來的,他轉達張司令要參加今晚金天與荷兒的婚禮。金天當時就愣了,他還沒準備婚禮呀!秘書告訴他有人準備,就放下電話了。金天作為晚上的主角還不知在什麽地方舉行婚禮呢?

  荷兒則說,一定是老黃和楊姐操辦的。

  荷兒說的沒錯。到了晚上,一輛吉姆轎車將金天、荷兒與一對龍鳳胎披紅戴綠地接到高幹俱樂部。

  一走進大廳,老戰友和新老朋友們圍上荷兒與金天祝賀他們終於團聚。

  小弟永立帶著他的女朋友趕來,並將他的女友介紹給三姐和姐夫。荷兒感到他們很相愛,這給荷兒極大的安慰,她多希望小弟得到真正的幸福!

  黃亮和楊姐跑前跑後。荷兒知道楊姐的心意,她想讓她盡快做個金天合法的妻子。荷兒含淚與楊姐和老黃無聲地擁抱。

  張司令是主婚人,金天與荷兒終於從張司令手裏接過遲到三年的結婚證。

  金天與荷兒接過結婚證熱淚盈眶久久相望,這是用堅貞的愛換來的。金天激動地擁抱荷兒。

  張司令也被感動了,高聲說:金天與鍾笑荷同誌終於喜結良緣。祝賀他們!

  老一大隊飛行員高飛,現在雖然已是團長,仍然如當年能起哄有煽動性。他喊起:他們是一對真正棒打不散的鴛鴦。

  人們喊起:苦哇!苦哇!

  金天熱吻荷兒。大廳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激情的烏克蘭舞曲響起。

  不論是激越振奮的踢踏舞還是蘇聯抒情歌曲《紅莓花》,仿佛又將金天和荷兒送回到那野戰機場浪漫的時刻,這是永遠留在金天與荷兒心中幸福的回憶。

  最後是舞會,金天當仁不讓與荷兒跳首場。

  許力第一次看到金天與荷兒跳伴舞,他驚訝地發現,金天的氣度、風度與荷兒的純美及高雅氣質,是前生配就,無與倫比。他們的結合是上帝的安排,所以任何人也擠不進去。他悄然離去,隻有金天注意到了。

  許力在月光下一個人步行回團。等走回臥室已是淩晨,他仿佛走了一生。

  劉明則一直耐心地愉快地教小妹悅荷跳舞。聰明的小妹第一次跳舞,很快就學會了。劉明對小妹的悟性和靈氣倍加欣賞,更加喜愛。尤其難得的是小妹將三本醫書的重點章節都背下來了。小妹無意中填補了劉明內心的空白。有人說男人是風箏,小時候那根線是母親扯著,大了是妻子扯著,老了是女兒扯著。而劉明這個年輕有為的科主任的這根線則無意中願意讓青春四溢的小妹扯著。

  金天帶著荷兒駕駛吉普車直達華彩鎮郊的千亮山。山上除了三個尼姑庵,還有些散居的山民和一座小學校。

  金天將車停在山下,他與荷兒步行上山。這座千亮山將他們帶進一個深幽的綠色世界裏,滿山的百年鬆柏鬱鬱蔥蔥直插藍天。山徑在林中通過,遠遠望去猶如天梯直達天的盡頭。他們興奮地一路走去,忽然發現一股泉水潺潺流淌。荷兒看到水就高興,立即與泉水親近一番。

  “有水就該有人家了。”金天說得對,很快發現小學校,一排規格一樣的朝陽房子。金天與荷兒滿心歡喜直奔而去,結果並沒有叫鍾愛荷的女教師。大姐到底在哪裏?

  金天想到最封閉的地方是尼姑庵,不妨找座最大的去問問。

  那三座尼姑庵是圍著山建的,最大的一座氣魄很大,院牆高高大門禁閉,猶如一座森嚴古老的大宮殿。

  荷兒感到那高牆裏很神秘,她想象不出裏邊住了些什麽樣的女性?她前去敲門,剛敲兩下,大門吱呀一聲開了。

  一個臉上還彌漫著稚氣的小尼姑謙恭地合掌,口中念道阿彌陀佛,她問施主有何事?

  “小師夫,你是否知道名叫鍾愛荷的人?”荷兒問。

  小尼姑搖搖頭說沒有。

  “請問那兩座庵內是否有此人?”荷兒又問。

  “請施主稍等,我去問師父。”小尼姑走進去,很長時間沒有出來,荷兒和金天都有些失望要走了。忽然深幽的一聲阿彌陀佛,令他們有種聖靈之感站住了。

  荷兒感到高大的門裏,好像飄出一團青煙托出一個身著長袍,容貌俊秀膚色白淨的三十歲左右的仙姑。她雙手合十,一雙美麗的大眼看著地麵。

  荷兒哭了,激動地喊著:大姐!

  尼姑聞聲抬起頭,睜大驚疑的雙眼,淚水在眼眶閃光。

  荷兒聲淚俱下:大姐,你怎麽在這裏?讓我找得好苦。

  她欲衝上去擁抱大姐。大姐卻退了兩步雙手合十,口中念著:阿彌陀佛。

  荷兒立刻感到大姐已不是過去的大姐,已出家了。可是荷兒仍忍不住地問:大姐,為什麽非要走這一步?

  “人各有誌。”

  “大姐,你的信我接到了,謝謝大姐這封信救了我和孩子。”

  大姐驚疑地問:孩子?

  荷兒將實情從頭到尾講給大姐聽後,大姐雙手合十不停地說:罪過,罪過,罪過。

  荷兒將金天介紹給大姐說:大姐,這是我愛人金天,我們在野戰機場相識,相愛了五年,接到你的信後終於舉行了婚禮。

  金天叫聲:大姐好?謝謝大姐!

  大姐虔誠祝願:阿彌陀佛。

  金天恭敬地合掌念道:阿彌陀佛。

  告別了大姐,荷兒哭了一路,她為大姐而哭泣,她說不出來那心痛的感覺,也不想說。金天非常理解荷兒,但也為大姐惋惜,為了誤會的愛竟斷送了一生。當荷兒告訴大姐高老師獨自找了她兩個月大病一場以後,大姐異常平靜,猶如一片靜靜的湖麵沒有一絲漣漪,她那欲望的心已死了。

  金天並沒有問大姐那關於“25”數字的秘密。最後,金天對荷兒幽默地說:天機不可泄露。

  當荷兒在記憶中閃過這段她與金天刻骨銘心的愛的經曆之時,正是紀念她和金天的金婚之日。在這一天,荷兒意外地接到孫豔的來信。她衷心地祝福他們,並懺悔她的過去……荷兒被感動了……那時我們都還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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