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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1

  夜幕垂下來,溫樸走到老招待所門口時,看見幾個女服務員聚在一起,衝著近處的科技館大樓比比劃劃。

  溫樸無意打擾她們,但其中一個發現了他,羞怯地打招呼,這樣一來其他女服務員也都溫局長溫局長地叫開了,溫樸隻能以禮還禮。

  老招待所是能源總局最早的招待所,清一色平房,如今已經不對外了,住進來的都是內部人,而且大多是總局和部分二級單位的頭頭腦腦,這些人的家都在外地,這裏被職工們戲稱超單身貴族家園。按說溫樸可以不在這裏住,眼下局長樓雖說沒有現成的,但兩百多平米的新房還是有的,後勤處處長曾幾次勸他先挑一套暫時住著,住招待所再怎麽著也是不方便,但溫樸都用湊合二字搪塞過去了。

  溫樸覺得眼前這些女服務員的臉色都很怪異,猜想這可能與她們剛才呼嘰嘰喳喳的話題有關,於是就沒有進招待所,而是饒有興趣地問第一個跟他打招呼的姑娘,剛才她們說什麽呢?

  姑娘臉紅了,看一眼其他姑娘,目光就落到了地上。

  溫樸笑了,問,你們不會是在說我壞話吧?

  紅臉的姑娘抬起頭,搶白道,沒有沒有,我們剛才說大耗子呢溫局長,不信你問問她們幾個。

  溫樸嗯了一聲,掃了姑娘們一眼。

  太陽落山的時候,大耗子就在科技館大樓上。

  可大了溫局長,嚇人!

  金黃色的,大尾巴能有這麽長溫局長,好些人都出來看呢。

  一開始大家沒認出那是大耗子,也挺像小兔子的,後來鍾老局長從家裏拿來一個望遠鏡讓一個小夥子看,這才確定是一隻大耗子。

  幾個姑娘嘴不停歇,氣氛一下掀起來了。

  溫樸抬頭瞅著沉落在暮色裏的能源局科技館大樓,覺得這事有點意思,一個耗子怎麽就能跑到那麽高的樓頂?

  科技館大樓九層高,建築風格中西結合,門窗大,裝飾圓柱多,紅瓦樓頂,呈人字形。

  就在樓的那個角上,溫局長。一個姑娘指著夜空說,真的是好大好大,蹲一會兒,站一會兒,晚霞照在大耗子身上,大耗子金光閃閃,一動不動時,大耗子就像個金子鑄的大耗子。

  又一個姑娘激動著接話,有一個老太太說,她活了八十多歲,還從沒見過這麽大的耗子,爬那麽高的樓頂,大耗子八成就是個耗子精。她還說耗子精跑到那麽高的地方,用她老家的迷信話講,這是個不祥征兆。

  你別亂說了,我又起雞皮疙瘩了。一個姑娘說。

  溫局長,你見多識廣,你說這是不好的征兆嗎?

  我害怕地震!

  溫局長在這兒,你再瞎說,割你舌頭。

  溫樸讓這幾個姑娘說得心裏沒譜了,大耗子的出現到底意味著什麽?他是一點感覺都沒有,但他明白不管怎麽著,也不能給這幾個姑娘灌輸消極的東西,尤其是迷信的東西,於是就幽默道,估計那個耗子,像我一樣也是個領導,站在房頂上高瞻遠矚呢。

  溫樸這一嘴稀泥,和得幾個姑娘哈哈大笑,其中兩個姑娘笑得都站不住了,隻能彎著腰靠在一起。

  沒想到溫局長還這麽會開玩笑。

  溫局長你老詼諧了,以前我們都以為你不會逗樂呢。

  溫樸看看手表說,哎喲,不好意思,我約了人,我得走了。

  開心的姑娘們紛紛跟溫局長再見,其中一個大膽的姑娘,還向溫樸拋了一個明明白白的媚眼。

  2

  進房間換了衣服,溫樸坐到了茶台前。

  這是一個老樹根茶台,上麵擺設的茶具一應俱全。平時溫樸極少有時間擺弄這些茶具,但這些茶具卻是日日潔淨,像是天天使用。這就是住在這裏的便利之處,房間每天都有服務員來收拾,你再不使用的東西也是一塵不染。

  東北安裝公司經理魯培明如約而至。

  跟在魯培明身後的人,讓溫樸感到意外,因為他好長時間沒有見到這個人了。

  魯培明帶來的人是白石光。

  白石光的父親曾是副部長蘇南的工友,想當年在一次施工事故中為救蘇南一條命,白石光父親的一條腿給鋼梁砸斷了,之後 在家裏享受工傷待遇,上世紀八十年代死於肺病。

  溫樸給蘇南做秘書在時,曾多次幫助白石光,怎奈白石光在生意上不靈光,老是被坑被拐被騙,有時到手的錢都不能揣進兜裏,掉地上了還要砸別人的腳,溫樸最後一次幫他是來能源總局前,安排一個二級單位出麵給白石光做擔保,白石光從銀行貸款幾百萬炒原油,那一單要是搞成了,白石光剔除還款等相關開支,至少會有五六十萬進帳,結果搞飛了,一龍油回頭了(業內行話,一龍油指一個專列油罐車,龍回頭是指油罐車從裝油地出發後又折回出發地,改道去了別的目的地),害得白石光在收油地苦等了十幾天也沒有見到油罐車。此項生意買家也墊資了,買家急紅了眼,差點要了他的命。後來白石光在內線的呼應下,千辛萬苦總算是找到了合作人,將其請到飯店裏,直接就給對方上了一道大菜——白石光切下了自己左手上的小手指,放到盤子裏,紅泥小油腸一般,合作人尿褲襠了,吐出了吞進去的錢,這樣白石光盡管生意泡湯了,但卻是沒有讓溫樸等幫忙的人坐蠟,不然那幾百萬的擔保還真不好平掉。這之後白石光就從東升蒸發了,有一次,忘了是在什麽場合,溫樸聽人說白石光帶著老娘去了白洋澱養鴨子。

  溫樸把兩位讓進屋子,回頭問白石光,聽說你去了白洋澱搞家禽養殖?

  白石光不鹹不淡道,早不幹了,溫局長。

  魯培明見縫插針,跟上說,溫局長,現在白經理開了一家友幫拆遷公司,生意很興隆。

  溫樸讚許道,大開發大拆遷,東升市的朝陽產業啊,白經理。

  白石光說,溫局長笑話我,不過是帶一幫饑寒交迫的弟兄,替政府與開發商做點得罪人的差事,掙幾個辛苦錢罷了。

  溫樸覺得白石光現在說話的口氣有點別扭,江湖味道出來了。

  落座後溫樸說,咱們喝點普洱吧,泡這東西我是外行,我怎麽泡,你們就怎麽喝吧。

  魯培明笑道,溫局長講究,這茶台,這茶具,上檔次。

  溫樸說,這房間裏除了咱仨,所有東西都是總局的資產。

  魯培明笑嘻嘻說,我和石光是局外人,您是總局當家人,溫局長。

  不等溫樸開口,白石光嘴裏出聲了,魯經理,你跟我可不一樣,我離溫局長的總局,還有十萬八千裏路呢,你現在可是一隻腳邁進了總局。

  魯培明望了一眼白石光,帶著幾分責怪說,石光,剛見溫局長麵,你可不能亂說話呀!

  白石光懈怠地說,溫局長啥場麵沒經曆過,還有必要拐彎抹角嘛我說魯經理,你今天來找溫局長,不就是想到東升來嘛。

  魯培明不想這麽快就展開調入這個話題,現在讓白石光這麽一點破,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溫樸一看魯培明下不來台了,就頓住這個話題問白石光,石光,你和魯經理是怎麽認識的?

  白石光說,那時候蘇部長介紹認識的,魯經理曾給過我一些工程,事後我們一直沒斷聯係。

  魯經理說,石光這人講究,重義氣。

  白石光道,那是過去,現在重不重義氣,全看利益薄厚,成本多少,丟西瓜揀芝麻的事,我現在不幹了。

  聽了這些,溫樸覺得現在的白石光,已經完全不是當年那個白石光了,這不僅從他說話的口氣裏可以感覺到,他現在幹的事,就不是講人情的活,如今凶、惡、刁、野、詐、懶這些字眼,已經成了拆遷的代名詞,暴力解決釘子戶,一開始還算新鮮事,等到後來就是家常便飯了。溫樸前幾天還聽說在老天街那兒,拆遷公司為了對付釘子戶,天天夜裏放鞭炮,害得四周的居民先是咒罵拆遷公司,罵不出名堂就都轉過頭來譴責釘子戶,一個老太太。埋怨老太太自私,殃及鄰裏,老太太哪能服氣,與周邊居民吵架,結果一口氣沒上來,噎死了,也就是說受害人死在了受害人手裏,這官司怎麽打呀!想到這裏溫樸的腦子突然開小差,他想那個放鞭炮的拆遷公司,不會就是白石光那個拆遷公司吧?

  水開了,溫樸泡茶。從手法和程序上看,溫樸把玩工夫茶還真是不到位。

  魯經理,你這次是專程來找我?溫樸話切主題。

  魯培明愣了一下,搓著手說,是是,溫局長,順便再去看看兒子。

  溫樸問,你兒子在……

  魯培明道,在天津上大學呢溫局長,一個叫人操心的貨。

  哪有老子這麽踩兒子的魯經理?白石光搖搖頭說,大不了畢業後跟我搞拆遷,說不定日後就是一條打城池的硬漢,坐江山的老總。

  魯培明愁眉苦臉地說,嗨,日後他要是能出息到你白經理現在這個份上,我就去祖墳上燒高香了。溫局長,不瞞您說,除了想離兒子近一點,再就是我嶽父家在秦皇島,這老人都到了要兒女盡孝的歲數。

  溫樸說,你們安裝公司能不能落到我這裏,這個可不是我能說一二三的事,想必內中的複雜,你魯經理比我清楚。

  魯培明說,清楚清楚,溫局長。

  白石光拿出一支煙,聞了聞又收回去了。

  溫樸說,抽吧,我這裏沒那麽講究。

  我就不汙染您這裏的空氣了,溫局長。白石光說,溫局長,恕我長話短說,日後如果魯經理他們能搬過來,我樂嗬,那我這拆遷生意就大起來了。如果過不來,魯經理的意思是……看看總局需不需要他這樣的人?

  溫樸含糊地說,魯經理,你不是一般幹部,你可是部裏直接調配的副局級領導,我再大膽也得看北京的臉色行事吧?

  魯培明說,不容易不容易,溫局長,這個我懂,我的意思是假如有機會了,還請溫局長……

  溫樸的手機鈴聲打斷了魯培明的話,溫樸去床頭櫃那兒取了手機,說,不好意思,你們喝茶,我去接個電話。

  3

  溫樸出去後,魯培明指著白石光說,我說老弟啊,你說話能不能不那麽衝?咱是來求領導辦事的,不是跟人家溫局長扯蛋的。

  白石光一笑道,小雞不撒尿,各有各的道,放心吧老兄,沒事。停停,一拍肩頭又道,這兒給你扛著呐!

  魯培明歎口氣,喝了一口茶說,你看咱們還有必要呆下去嗎?要不等溫局長回來,咱就撤吧?

  白石光拿起茶杯,但沒喝,聞了聞說,不撤你還想坐這裏喝普洱呀?我跟你說魯經理,溫局長剛才撬的那個餅,一看就是塊陳年的野生老餅。

  魯培明直著眼睛問,啥意思?值錢咋地?不就是熟普嘛,我又不是沒喝過。

  白石光把茶喝下去,聞著杯底香,語氣輕緩地說,三五萬是它,十來萬是它,百八十萬也是它,老餅就這德行!

  魯培明巴嗒著嘴,望著放在茶台左側的塑料袋有些傻眼。塑料袋裏的東西是他給溫樸帶來的禮物,十隻野生海參——極品遼參。

  魯培明一臉泄氣,伸出右手食指,晃動著小聲說,一根參,少說一萬多,算是白瞎了。

  白石光安慰道,普洱是普洱,野參是野參,沒有可比性。

  衛生間裏,溫樸舒舒服服地放了一泡尿。其實這泡尿,他可放可不放,起碼是不必非得此時放,但他還是放了!而且放了後他還不急著離開衛生間,像是外麵客廳裏沒人等似的。他調整一下身姿,瞅著洗漱鏡中的自己,不緊不慢按出洗手液,再不慌不忙地搓著手,偶爾衝鏡子裏的自己會意地笑笑。

  剛才那個電話,不是誰誰,或是誰誰誰打進來的,而是他在魯培明和白石光到來之前就設定好的節目,一到預定時間就響鈴,這個手機泡人功能是溫樸最近才琢磨出來的,預定好時間脫身很方便,攆人很委婉,誰都沒脾氣,他用了幾次感覺不錯。

  溫樸拿起放在台麵上的手機,神色坦然地回來了。

  溫樸歉意地說,不好意思……

  啊,溫局長,魯培明打斷溫樸的話,您事多,您忙,那我們就不打擾您了溫局長。說完瞟了白石光一眼。

  白石光就拎起那個塑料袋子說,溫局長,這是魯經理帶來的一點家鄉水貨,極品野遼參。

  溫樸接過來掂掂,然後遞給白石光說,你有很長時間沒去看蘇部長了吧?哪天去看看老領導吧,他挺惦念你的,總向我打聽你呢。

  魯培明一看溫樸要轉手,禁不住有些傻眼。

  溫樸眼角餘光掃到了魯培明臉上一閃即失的心疼,但他還是裝傻充愣地問魯培明,魯經理,讓石光哪天把這野遼參給老領導拿去你不會心疼吧?

  白石光接過參,聳著肩頭瞄了魯培明一眼。

  魯培明漲著紅臉,連聲說,看你說的溫局長,送給老領導我咋會心疼呢。

  白石光抻著懶腰說,那我們走了溫局長,哪天我抽空去北京看看蘇伯伯。

  溫樸分別跟他倆握手,嘴上甩著不遠不近的客套話。

  在門外,白石光和魯培明讓溫樸留步。

  白石光說,溫局長,我這人也沒啥本事,現在所做的不過是一種烏煙瘴氣的粗活,往後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溫局長不必想別的,直接招呼就管用。我手裏多了沒有,四五十號人,到時還拉得出來,不夠使再去社會上招呼一聲,弄個百八十人也不是多大點事。圈個場,平塊地,鏟條路,拔根釘之類的事,做起來都是專業水準,在這東升市裏還沒掉過鏈子。

  溫樸相當反感白石光的作派,整個一痞氣十足的混混了。

  溫樸心裏一別扭,竟然鬼使神差地想起了那隻爬到科技館樓頂上大耗子。當然了,他知道那隻大耗子與白石光之間不會有什麽瓜葛,起碼不能說白石光的出現,就是那隻大耗子所預示的不祥之兆。溫樸隻能感歎世道滄桑,人心不古,這年頭天上地下看不明說不清的事太多了!

  溫樸克製著一股抵觸情緒說,好啊白經理,做大事,發大財,以後沾你大光!

  白石光的車子,就停在溫樸住房的窗下,他用遙控器打開車鎖。

  溫樸望著閃燈的車子說,陸虎都開上了,真讓人羨慕啊,我說石光!

  白石光說,溫局長謙虛了,我不過一輛車,你溫局長手裏掐著的可是一個十幾萬人的能源總局呀,你就是想坐專機,那又是個多大點的事呢?溫局長,我白石光不敢比?

  溫樸道,你這嘴茬子,可是比從前趕勁多了呀石光。

  白石光說,整天嚼破銅爛鐵,牙口磨出來了。好了溫局長,請留步吧,哪天您有空,我請您坐坐,到時您可得賞光。

  魯培明說,謝謝溫局長,您回去休息吧溫局長。

  溫樸招手說,那我就不送了二位,再見!

  二人上車,落下車窗,揮手告別。

  車子剛出招待所大門,魯培明就沉不住氣了,嚷嚷道,你說溫局長也是,這麽好的東西,他幹嘛不收下呢?不收下吧還支使你去送給蘇南,蘇南現在有個屁威力?唉石光,我說你不會把這好東西真給蘇南送去吧?

  白石光說,送,老人家待我不薄。

  嗯……魯培明回頭看了一眼放在後座上的塑料袋,一副有苦難言的樣子。

  白石光靠路邊停下車,回身拎過後座上的塑料袋,空手伸進去,抽出時掐住一個大號牛皮紙信封。

  魯培明咧著嘴,嘿嘿直笑。

  白石光說,野參下麵壓著五塊磚(五萬人民幣)!來時你不是跟我說就十根參嗎魯經理?這應該算我白撿的吧?

  魯培明又是嘿嘿一笑,打岔說,老弟真有手感,一掐就有數了,厲害厲害!

  白石光拍打著大信封道,熟能生巧。

  魯培明瞥了一眼大信封說,都說這錢是權力的情人,可在溫局長這裏……

  白石光把大信封丟到魯培明大腿上,不屑一顧地說,現在送禮也是一門藝術,都有專門培訓送禮的地方了,前陣子,我送我那個助理去學了一個星期,學費一萬二。

  操他媽,下來老子也去學學。魯培明跟誰賭氣似說,反正學費報銷,不學白不學!說到這裏,悄悄把那個大信封塞到P股底下,之後說,兄弟,東北人傻雞巴實在,就知道砸現金辦事,你手法新,路子寬,回頭教老兄幾手。

  白石光摟著方向盤上說,現在打領導主意,不能直接衝著領導打,性賄賂除外,這個得領導親自來。你得打領導七大姑八大姨的主意,得讓領導的大老婆小媳婦有綠卡,有瑞士銀行帳戶;得讓領導的兒子女兒有房產,有汽車;得讓領導的弟弟小姨子有公司,有廠子;得讓領導的大姨舅二姨媽弄到工程和項目;得讓領導的孫子外孫女有大商場大超市的貴賓購物卡……總之一根利益鏈條讓領導的三親六故拖得越長,領導就越安穩,轉手受益就越輕鬆,直接砸領導現金,那都是小本經營,一錘子買賣辦不成大事。

  魯培明拍打著腦門說,真雞巴較勁,真雞巴學問,比考研還費雞巴腦子。

  白石光陰陰一笑,看看手表,扭過頭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小雞巴成才再神速,也得熬上十幾年,我現在還是帶你老哥去放鬆一下筋骨吧,這年頭隻有享受才是身體上的硬道理。

  魯培明往後一仰,身子像散了架,垮腔垮調道,燈紅酒綠,醒來一屁!

  魯培明萎靡不振,白石光倒是興奮起來了,搖頭晃腦說,溫度支撐關係,噢——金錢支撐快感,噢——拆遷支撐吃喝,噢——謊言支撐未來,噢——

  魯培明本想好好笑笑,鬆快一下壓抑的心,但是他沒能笑出輕鬆來,一張臉笑扭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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