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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1

  部審計局專項審計組一行六人,突然進駐能源總局物資裝備公司進行小金庫專項治理審計。帶隊的組長姓宮,一個副廳級待遇的享受者,此人與溫樸雖說不是特熟,但見麵寒暄幾句的那種關係還是有的。

  溫樸事先沒有得到任何進駐的相關信息,不知審計局這次行動是常規動作,還是專門來打定位靶的。

  所謂打定位靶,是係統內審的一句行話,就是審計目標及意圖早已在行動前確定,而且審計過後一定要碩果累累,說白了就叫定點清除,不打殘你不收兵。再就是打定位靶,審計局事先一般都有可靠的情報支持,因此說很難撲空。

  不過憑借做多年秘書的經驗,溫樸意識到審計局此次出手比較重,不會是一次常規內審,像這種事在官場上,如果人家不是死磕你的話,事前多多少少都會從這渠道那路徑的刮點風下點雨,而這次人家直接跨過自己和蘇南,一大步就邁進了物資裝備公司,說明人家就是來端窩的。還有規格也擺在那裏,副廳級帶隊,一般到二級單位常規內審,來個處級帶隊就說得過去了。

  物資裝備公司是個資金走動頻繁而且數額極大的單位,每年都是總局內部審計的重點關照對象,小來小去的問題,年年都能審出來。

  那天溫樸從外地一回來,就把物資裝備公司古經理叫到辦公室談話。

  古經理像是早有準備,麵不改色地向溫樸保證,他那裏的賬目都是陽光操作,公司裏沒有小金庫。

  古經理這個人,不能說是溫樸的眼中釘肉中刺,但他一直是溫樸等機會調換崗位的二級單位領導,然而調換的機會就是不成熟,這與古經理平時在局內編織的關係網有關,更主要的是他在部裏的那個後台,雖說退二線搞谘詢了,但活動能力還在,伸手還夠得著能源總局。古經理是原部總會計師的侄子,在東升活得很有實力,他這會兒是能源總局黨委書記伍凡的大紅人,私下跟常務副局長常聯仁也是時常親密接觸,市裏一些頭頭腦腦也跟他稱兄道弟,這些溫樸都心裏有數。

  不過話說回來,其實古經理在東升局地兩大官場上最想攀附上的人還是溫樸,也曾賣力往上貼過,怎奈溫樸就是不打開他那把大傘,古經理乘不到涼,沒轍隻好對溫樸敬而遠之,遇上麻煩事時,就拿書記伍凡和部裏的後台在溫樸這裏找平衡。

  老領導蘇南現在也和部總會計師一樣在二線上谘詢,溫樸昨晚給蘇南打了一個電話,問候一下老領導的身體,之後匯報工作,其間自然就提到了部審計局的行動。蘇南曉得溫樸要什麽,但他此時無能為力,隻能地對空地說,一個人的浮躁毀己,一座城市的浮躁毀萬千人,一個國家的浮躁毀全部!你隻要不浮躁,能源總局就不會出什麽亂子。

  老領導的話不著地,這讓溫樸心裏有點酸楚,看來老領導不是在整景給自己看,老領導現在也就這個能量了,老領導眼下的信息來源有限,可信度也不好說,畢竟不是擁有實權時的那個副部長蘇南了,他過去的威風與勢頭,都將隨著他靠邊站而一點點消耗掉。

  這就是官場法則:權貴人強,力薄人弱!

  結束通話前,蘇南一腔溫情地詢問溫樸,近來有沒有白石光的消息,他聽說白石光在白洋澱上養鴨子呢?溫樸說他也聽說白石光在白洋澱上養鴨子呢,具體細節就不摸底了。

  白石光是蘇南年輕時一個工友的兒子,蘇南這些年裏始終都在惦記著白石光,擁有大權時曾多次出手幫助,因為蘇南跟白石光的父親有生死恩情。

  在蘇南那裏沒收獲什麽,溫樸又打了叢德成的手機,叢德成接機後低聲說正在陪領導呢,過一會打過來。

  大約過了一個多鍾頭,叢德成打來電話問什麽事。

  溫樸說,審計局專項審計組的人都殺到東升來了,你叢老弟一聲不吱是什麽意思啊?跟老哥也這麽清高呀?

  叢德成沉吟半天說,嗯……怎麽跟你說呢……這麽跟你說吧,不論發生什麽事,你都把心放到肚子裏,別的嘛,我也不好說什麽了老兄。

  溫樸說,你這話裏的埋伏,可是打深了呀叢老弟,看來東北大水裏那個避孕套的事,算是把老弟得罪了。

  叢德成哈哈一通大笑後說,哎哎哎,你那個避孕套出彩,我發揮發揮,看能不能翻個版,對照一下你現在想知道的那點事。嗯……這麽比方吧,現在有人要幹你們能源總局,不戴套幹,但有人反對,說不戴套不安全,不能幹,橫身子擋著,死活不讓那東西直接射到你們裏麵,幹玩兩層皮。至於說幹玩兩層皮的意思嘛,嘿嘿,你懂。

  溫樸一副還嫌事不夠熱鬧的口吻說,其實我們能源總局,就是個婊子,歡迎領導來幹,特別歡迎叢廳長來幹!

  叢德成哈哈大笑,差一點兒沒笑噎了。

  2

  四天後,審計小組的專項審計報告出來了,物資裝備公司的小金庫裏藏了963萬!

  這個數字讓溫樸心裏跳了一個高!

  常務副局長常聯仁來到溫樸辦公室匯報。

  自打審計組進駐,溫樸就沒露麵,一來是審計組進駐那天他沒在東升,去了南三地一個二級單位現場辦公,再就是他那天即便在家的話,不露麵也說得過去,一般應酬這樣的場麵,一個單位的一把手不會主動往前站,得預留出一片審視事態進展的開闊地來,這種事通常由常務副局長和總會計師之類的人物出麵打理,有時書記從重視角度出發也會照照麵。

  一把手就是一個單位裏的最後一張王牌,輕易不能打出去。

  溫局長,常聯仁惱火地說,這個姓古的也太能欺上瞞下了,前幾天你還找他談過話呢。

  常聯仁不是本土上提起來的副局級,他是從燈櫛石油運輸公司調過來的,比溫樸大幾歲,在領導班子裏很會搞平衡,尤其是在溫樸與伍凡之間,一直在玩腳踩兩隻船的高難度平衡遊戲。

  常聯仁現在再次感到了人際關係的複雜,古經理出事了,伍凡的巴掌明顯罩不住這件事,自己就更是使不上勁了,此時再不往溫樸這邊靠靠,那就是白癡了。

  溫樸問,古經理他們都沒出去吧?

  常聯仁說,物資裝備公司的主要領導都在東升。

  溫樸說,夜長夢多,讓紀委的人,這就介入吧,常局長。

  常聯仁口氣跟風道,我也是這麽想的溫局長。哎,這件事,我要負主要責任溫局長,物資裝備公司是我重點聯係單位,我平時對那裏太疏忽大意了。

  溫樸說,要說責任,大家都有,先不說這個了常局長。人家審計組定了什麽時候離開東升嗎?

  常聯仁想想說,按說審計到了這一步,被審計單位的主管領導……溫局長,您看是讓伍書記先出麵……還是您……

  溫樸踱著步子說,這樣吧常局長,你安排一下,晚上咱們宴請一下審計組。還有……

  突然門被推開,古經理闖進來,嘴裏吐著酒氣,臉上掛著橫氣,大搖大擺晃往前走,拿兩位領導不當外人,粗聲大氣地說,溫局,常局,你們可得給我做主。

  常聯仁給不知深淺的古經理使了一個眼色,古經理生硬地望了溫樸一眼。

  溫樸不急不惱道,坐下說,古經理。

  古經理一P股坐進沙發,沒好氣地說,小金庫裏的錢,每一筆去向,我都能說個一清二楚,我們物資裝備公司,平時沒少給局領導解決困難吧?

  溫樸一聽這話,態度不含糊了,嚴肅起來,問古經理,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嗯……古經理揚起頭,下意識甩了常聯仁一眼,像是撈到了救命稻草,忙說,常局,你總不能眼看著我往火炕裏跳吧?往刀山上爬吧?往油鍋裏紮吧?你說句良心話行不行?

  常聯仁唬著臉說,夠了,古經理,你喝多了,這裏是溫局長辦公室,不是你們家,請你說話注意點。

  古經理冷笑道,嗬?我喝多了?酒駕了?好啊,拿測表來,我吹吹,真是的。伴君如伴虎,看來還真是這麽回事,提了褲子就不認賬。好啊,那咱們試試,把我弄進去,看看到時候我怎麽坦白從寬,立功贖罪,重新做人。

  溫樸不能容忍在自己的辦公室裏,讓一個有經濟問題的處級幹部,借點酒勁就隨便掐一個局的常務副局長,那樣自己的人格也給糟蹋了。

  溫樸適時打斷古經理的話,對臉色僵硬的常聯仁說,常局長,你先去安排工作吧。

  卡在進退兩難中的常聯仁,一看溫樸給他解圍了,點頭哈腰道,好好好,溫局長,那我先去布置一下,過一會我再來匯報。臨走時,惱怒地飛了古經理一眼。

  門不用關了,常局長。溫樸說。

  古經理一聽這話,酒勁過去了,臉色緊張起來,忙不迭跑過去把門關上,回來就換了一副吃軟的表情,不住地往溫樸耳根上湊,一遍遍說,溫局,我倒黴,我冤枉,有內鬼害我……

  溫樸不疼不癢地說,我看你剛才對常局長挺無情嘛,我還擔心你也會給我點顏色看看呢,古經理。

  古經理討饒的口氣說,那我哪敢呀溫局,出了這檔子丟人的事,我就想找您訴訴苦,我倒黴,我冤枉,有內鬼害我……

  溫樸問,照你這麽說,你之前似乎已經知道了審計組的來意?

  古經理壓低了聲音,話不投第三者的樣子說,我往北京打過電話溫局,剛才打的,擱下電話我就跑過來了溫局。審計組來查我,從根上說,就是一件借刀殺人的事,不是衝你溫局來的,是上麵在爭……

  九百多萬,說來也不是個小數目,古經理不可能不心驚肉跳,那會兒給部裏後台打電話時,他聲音都走調了。然而這時的後台也是愛莫能助,說這是上邊爭鬥者拋出來的籌碼,況且裏麵有內鬼,他插不上手,讓古經理還是趕緊去別的地方找退路。

  古經理吐出來的內情,溫樸覺得胡謅的麵不大,畢竟他部裏有親人,畢竟這會兒是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沒有資本跟自己胡鬧。此處再一聯想叢德成那個性感的避孕套比喻,溫樸覺得自己的思路打開了,隱約看見了一張扣在遠方的底牌。好啊,怪不得捂蓋得這麽嚴實,原來是水中橋。

  我倒黴我冤枉,我是犧牲品啊,溫局。古經理說。

  古經理倒出來的內情,簡單說就是這次審計局的行動,不是要把古經理怎麽著,而是部內高層人士在圍繞東北安裝公司搬遷這件事,借古經理的小金庫說說事,說白了就是一樁殺雞給猴看的事。

  雞,自然是古經理,而那猴,則是部總工程師水依。

  分別做三個地方搬遷夢的三位部領導,一個是副部長,一個是部長助理,剩下一個是總工程師,幾位在棋盤上對弈,各有招術,但是這些人較量起來,短平快和直來直去的手法都不大容易製勝,這場較量從開始就注定是一場多回合的爭鬥,京城是他們的主戰場,東升、山東和江蘇等地是他們的分戰場,哪裏有縫隙,他們就會往哪裏插楔子。

  東升定點小金庫審計活動,就是副部長給主要競爭對手水依點上的一滴眼藥水。副部長主管審計這一路工作,副部長吆喝審計局下去發現問題規避風險,這是審計部門職責所在,服務企業理念的需要,誰也說不出什麽來,尤其是水依,就更得吃些啞巴虧了。而能源總局一旦出事,你水依還有多大底氣力挺東北安裝公司到東升去落戶?一個能源總局裏的二級單位,雖說離北京遠著呐,但弄出來的問題,卻是能夠驚動北京。試想東升的一個二級單位都如此複雜,那裏的大環境怎麽可能接納一個整體搬遷的副局級單位呢?這樣的影響一旦造出來,副部長牽製水依的目的基本達到,至於說古經理是死是活,副部長就沒工夫再去理睬這隻猴了,受傷者自己找地方去舔傷口吧。

  溫樸聽到了鼾聲。

  古經理。溫樸背對著沙發叫了一聲。

  古經理沒回應。

  溫樸回身一看,古經理已經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溫樸無奈地搖搖頭,走過去剛要弄醒古經理,卻是沒有下手推他,可能是覺得他睡香了不忍心吧。

  溫樸走到地圖那兒,從衣架上摘下一件風衣,輕輕抖抖,回來把風衣蓋到古經理身上,然後離開辦公室。

  3

  趕在宴請審計組前,溫樸辦了兩件事,一是讓紀委書記去他辦公室叫醒古經理,代表組織跟他談話,之後還要負責掌控古經理的去向,不能再出意外;二是主持召開了局常委緊急會議,沒有外出的常委都與會了(紀委書記沒參加,他的工作是找古經理談話)。

  水落石出,生米煮熟,常委會一開始,書記伍凡就高調抨擊私設小金庫這種違法亂紀行為,響亮的大話套話說了一大堆。

  溫樸想到了伍凡會在這種場合果斷劃清界限,騰空躲閃,起碼在輿論上保持一副清潔麵孔,這點業務常識與生存嗅覺,伍凡還是不欠缺的。

  至於說怎麽處置古經理,伍凡是半點具體意見也不會給出來,在核心問題上,他跟溫樸玩的是滴水不進。

  情緒消沉的常聯仁盡管沒怎麽說話,但臉色始終陰暗,心思都花在了處於振動狀態的手機上,不知接發了多少條短信息。

  宣傳部長盯上了常聯仁,時不時就衝他發難。過去他們之間有矛盾,任何可以借題發揮的事件,他們都不會放過,但今天常聯仁六根不淨,始終不得上風頭的勢,宣傳部長沒少贏嘴。

  而另一個資深的副局長,今天也像是有什麽不順心的事,動不動就把矛頭對準伍凡,說了一些嗆人的話。伍凡要不是往回收著勁,兩人很有可能當麵鑼對麵鼓地幹起來。

  溫樸轉著手裏的茶杯,輕易不剪斷誰的話,也不插誰的發言,但各位的舉動,甚至是心思,都在他的眼神裏裝著。

  不過與會的人心裏都有杆稱,斤兩上個個敏感,明白在這種巨頭聚集的會議上,當家人要是長時間一言不發,就意味著當家人在後麵有可能發火。

  然而溫樸沒有發火,他等到大家說夠了,說累了,說煩了,目光都往他身上落時,他不急不忙端起茶杯,帶著醉意聞了很長時間,宣傳部長後來都不敢看他那張專注的臉了。

  這就叫坐懷不亂,溫樸總能在關鍵,或是要緊段時間的掌控上,用壓抑人心的沉默,把別人的思緒搞得亂無章法。

  溫樸對物資裝備公司查出小金庫這件事態度明確,他說,對查出來的問題,不回避、不袒護、不包容,依規依法處理。

  一個單位的一把手是幹什麽的,就是搞權、搞財、搞人,平衡副手之間的關係,副手之間若是沒有矛盾,沒有競爭,沒有嫉妒,沒有扯蛋,那一把手的地位與權威也就無法體現出來。

  常委會收場後,溫樸和伍凡在能源大飯店貴賓廳麵見了審計組,溫樸感謝審計組查出了重大經濟問題,這個隱患如果再隱下去,那後果可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宮組長一看黨政一把手雙現,溫局長的態度不管真假都是一個鮮明,就往下降溫說,還好溫局長,發現的比較及時,損失還在可控範圍。我們跟古經理也談過話了,這個小金庫的用途,似乎也與職工福利有瓜葛,這些庫外因素,我們都寫進了審計報告,溫局長。

  溫樸明白宮組長這是給自己吃寬心丸,但他卻是不怎麽願意往下吞,他真的認為審計組這次審計得好,審計得及時,在自己未來將要處理的一些棘手問題上,意外幫了一把大忙,現在能源總局真的很需要一些可控的負麵影響來衝擊一下。所謂利弊,沒有套用公式,看在什麽事上權衡,水依日後美夢不成,大麵上就怪不到自己頭上,這就叫跨下政治,取小辱,避大禍,擋開東北安裝公司,對自己和能源總局這艘大船來說,就是躲開了一座漂移的冰山。再就是一直跟自己分心的古經理,至此也就鬧騰到頭了,小金庫的把柄擺在那裏了,他這塊絆腳石,今後隨時可以搬動。

  溫樸認真道,說一千道一萬,一個單位裏的小金庫,就是為少數領導謀福利準備的,為掌權者不正當活動提供資金保障。要是為廣大職工謀福利,還有必要鬼鬼祟祟設小金庫嗎?下來這件事我們一定查辦到位,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決不姑息養奸,到時還得請你們監督。

  沒這麽往身上攬過錯的?溫局長這是怎麽了?宮組長思忖道,溫局長,古經理還是蠻配合工作的,不然就這麽幾天時間,我們也做不了那麽多工作,尤其是古經理在審計報告上簽字時,態度還是十分端正和誠懇的,認識上有突破。再就是他這個小金庫的構成,多少還有些特殊性,一些資金的出入,還是與工作有密切關係。有關這方麵的審計意見,我們在審計報告裏也做了客觀說明,溫局長。

  溫樸接話道,刀槍要人命,腐敗毀社會,哪裏有小金庫,哪裏就有定時炸彈,下來我們還得自查自糾。風險不提早化解,到時的損失就無法控製。

  宮組長聽得腦漲,在過去的審計歲月裏,他似乎從來就沒見過像溫樸這麽低頭認罪的局級領導,一時有些暈頭轉向了。

  伍凡笑道,多虧古經理他們那個小金庫鎖得嚴實,存住了資金,不然我和溫局長,真就不好向部領導交待了。

  宮組長忙說,是啊是啊,伍書記。

  伍凡點一下頭說,再就是古經理,他知錯認錯,真誠悔改,主動配合你們審計,他的這些積極態度,對他日後爭取寬大處理有一定作用,你說是吧宮組長?

  宮組長客氣地說,個別現象,個別現象,能源總局在部裏還是個很過硬的局級單位,領導班子也能幹,特別是溫局長和伍書記,都有帶隊伍和做市場的豐富經驗。

  伍凡和稀泥的口氣說,局長掙錢書記花,黨政領導是一家,溫局長是能源總局裏最辛苦、最操勞的人。

  氣氛讓伍凡這麽一攬和,就比先前鬆動了許多,大家嘴上的話,開始少了一些條條框框。

  宮組長感慨道,你們都是基層的實幹家,不像我們這些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挑,隻會到處找人家問題,挑人家毛病,敲人家警鍾,招惹人家不痛快。

  溫樸道,宮組長,內審工作,確實不好幹,容易被人誤解,你們所擔的責任和風險都宏觀意義上的。

  伍凡說,我們溫局長是從部機關裏走出來的,溫局長曆來重視上麵的各項指導檢查,幾天來諸位白天幹,夜裏加班,都很辛苦,今晚我們溫局長要好好感謝一下大家。

  宮組長欠了一下身子說,不好意思伍書記,添麻煩了。

  伍凡噢了一聲說,宮組長,剛才我說局長掙錢書記花,黨政領導是一家,過一會到了酒桌上,我得改口說,局長客人書記喝,黨政幹部吃一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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