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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深深的喜歡,便蛻變成了愛(1)

  1

  盧佳在樓梯口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韓飛。原本想要轉身溜走,但轉念一想,還是硬著頭皮走了上去:“我今天有事兒,自個兒玩去。”

  韓飛掃了她一眼,今天的她穿著一件粉紅T恤,在T恤的圓領上繡著蕾絲的荷葉邊,那件T恤韓飛知道是盧佳的小姨送給她的,但因為款式太“嫩”了,盧佳一直沒有穿過。盧佳被他看得有些心虛,幹脆坦白:“好吧,好吧,告訴你,我是去找沈映年。”

  韓飛的眼睛低垂了一下,有些惱怒:“盧佳,我們認識都十六年了!你認識那個人才多久?現在竟然因為一個外人來對我撒謊!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這幾天隻要韓飛過來找盧佳,她都告訴他,要去爺爺家、外公家或者是去舅舅家之類的,而今天韓飛碰到盧佳的爺爺,一問才知道盧佳好久都沒去了,他想孫女了就自己過來看看了。兩個人的談話正巧被屋子裏的盧佳聽到了,知道這下穿幫了。其實她知道她可以跟他說實話的,但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不想說。

  見到韓飛凶她,盧佳更凶了:“你敢說你沒對瞞過事情對我撒過謊?!”

  “我沒有!”

  “真沒有?!”

  “沒有!”

  “那你的第一次都沒有告訴我!”盧佳仰著頭,就像抓住韓飛的死穴一樣凶巴巴地望著他。

  “什麽,什麽第一次?!”韓飛不服地說。

  “你說呢!”

  “說清楚!”

  “你們男孩的第一次那個!”

  “什麽那個!”

  “就是那個!”

  “到底是什麽!”韓飛氣急敗壞。

  “遺精!”盧佳瞪著他,“你知道我的第一次月經是什麽時候,可我都不知道你的第一次遺精!你說,你對我說過了嗎?!”

  盧佳理直氣壯的樣子讓韓飛目瞪口呆,哭笑不得,竟然忘記辯駁。停頓一下臉竟然紅起來,整個人的底氣就像被戳破的氣球,一下就蔫了。本來還想指責盧佳,但好像從小到大他都沒有贏過她,說過她,明明是她的錯,但她就是有本事顛倒黑白、混淆事實、強詞奪理,讓他根本不知道怎麽反駁。

  “愣什麽?你說呀!”盧佳麵露得意之色,咄咄逼人。她就知道他回答不出,不過對於這種問題她可不會“羞澀”地不好問。

  “那個……”韓飛的臉已經漲得通紅,結結巴巴,“這個,這個是隱私!”

  “我也有自己的隱私!”盧佳瞪了他一眼,從他麵前趾高氣揚地走過去,“行了,一邊去,我還有事呢!”

  “盧佳。”她走了幾步,聽到韓飛在身後喊她。但是她沒有停下來,卻是走得越發急切,她的短發在陽光下一跳一跳的,就像生怕誰會攔住她去找沈映年——這件事是誰也無法阻止的。她沒有看到在她身後的韓飛,眼裏有著怎樣的落寞和失望。

  盧佳自從知道沈映年的宿舍後,便總是找著借口過去找他。她騙警衛說,她是沈映年的妹妹,警衛倒也沒有懷疑地就放了她進去。

  “盧佳,又來找沈映年了!”跟沈映年一個宿舍的戰友嚴小舟看到盧佳,大老遠地就打起了招呼。他是黑龍江人,長得濃眉大眼,說話帶著濃重的東北腔,兒化音拖得特別長,特別喜樂。盧佳去過一次便跟他熟了起來,有時候沈映年不在,她就跟他學學東北的二人轉。嚴小舟模仿起本山大叔來那是特別像,嘴巴一撇,手往身後一背,佝僂起身子特別搞笑。

  盧佳朝宿舍裏掃了一眼,沒看到沈映年,有些失望:“又不在!”

  “剛走開,打電話去了。”嚴小舟瞅了她手裏拿著的雪糕,“給我的?”

  “當然不是!”盧佳一口回絕,“是給沈映年的。”

  “幹嗎對他那麽好?!”嚴小舟笑嘻嘻地說,“再說都快化掉了,趕緊吃了吧!”說著手就要伸過來拿,盧佳趕緊舉起來:“不行!我專門帶給他的!”想了想,又遞過去,“算了,給你了!不過你得給我些情報。”

  “情報?”嚴小舟的手一猶豫,這一進部隊就會學保密條例,他可不能為了一支雪糕就出賣國防情報,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好笑,這丫頭片子能要什麽情報呀?

  “吃吧吃吧!”盧佳把雪糕塞到他手裏,“就是告訴我沈映年的生日,他喜歡的顏色,他喜歡的花,他平時喜歡做什麽……”“這個呀!”嚴小舟輕鬆下來,這才放心打開雪糕來咬了一口,

  “他的生日在九月,是九月四號……不過你問這麽多幹嗎?”“我喜歡他呀!”盧佳偏著頭,認真地說。嚴小舟一不小心咬掉一大塊雪糕,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在嘴裏

  含糊半天,表情很古怪。好半天才囁嚅一句:“你喜歡他?真的假的?”跟盧佳接觸幾次,他就知道她是那種很開朗很直率的女孩,起初還以為她就是小妹妹喜歡找沈映年玩,卻沒有想到她這麽坦白地就把心思說了出來。

  “當然是真的,真的,真的!”盧佳強調地說。喜歡一個人在她看來根本不是一件丟臉的事,她也不用藏著掖著,再說沈映年會知道,所有的人都會知道。

  “這個……”嚴小舟遲疑一下,“沈映年,他,他好像有……”“有什麽?”盧佳追問道。嚴小舟為難地撓了撓頭,把要脫口而出的話給咽了回去。正好

  看到沈映年朝這邊走了過來,趕緊開溜:“你還是問他自己吧!”

  “問就問!”盧佳不滿地說。這時她也看到沈映年了,再看看已經被嚴小舟拿在手裏吃得隻有一小塊的雪糕,有些後悔給了他。雖然她常常來找沈映年,但他太忙了,不是要訓練就是有事要去辦,很難得在宿舍一回,她就是拉著他去打乒乓球,贏的時候就哇哇大叫,輸的時候就垂頭喪氣,但每次打完球在回家的路上,就覺得自己的心情像是要飛起來,嘴裏也不由得哼起歌來,連看到最討厭的孫藝芝也會愉悅地打個招呼,讓孫藝芝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

  “小佳。”沈映年跟盧佳打了個招呼,臉上依然是暖暖的笑容。他就是那種溫和、謙遜、陽光燦爛的男子,不像盧佳身邊的那些男生,也不像韓飛,冒失、衝動、很熱血又很狂妄。

  盧佳一步跳到沈映年的麵前,幾乎是氣勢洶洶地問:“你有喜歡的人嗎?”她在感情上並不算太晚熟,剛才嚴小舟的吞吞吐吐,她已經有了一些預感。

  “什麽?”沈映年被她突然的問題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是說我喜歡你!你沒有理由要拒絕吧?”她即使大大咧咧,但這也是第一次對人表白,感覺到緊張和難堪,臉微微地紅了起來。

  他的表情頓一下,意外地說:“這個,其實……”他竟然有些啞口無言。

  “你是不是喜歡別人?”她的語氣竟然有些膽怯。

  盧佳盯牢他的眼睛,感覺他有些躲閃。但她根本不打算放過他,她從來就有那種豁出去的勇氣,一往無前。就算小時候大人告訴她,這個不能做,那個不能碰,但這些告誡都沒有用,個性如她總是要去試試,等撞了南牆才知道原來是會疼的呀。

  “小佳,”沈映年有些無奈,“你還是個孩子!”“你也就比我大四歲!”盧佳嚴肅地說,“我已經不是個孩子了,我知道什麽是喜歡,我也知道我喜歡你,沈映年,就算你有喜歡

  的人我也不在乎!因為我就是喜歡你!”

  “盧佳,這隻是一時的。”沈映年抬手輕輕摩挲她的頭發,“真是個傻孩子。”

  盧佳不知道這個“傻”到底是褒義還是貶義,但她並不覺得難過。沈映年喜歡誰又有什麽關係,她有很多很多的時間可以讓他喜歡上她。

  “走,陪我打球去!”盧佳笑著說。

  “一會兒還有事,小佳,你先回去吧!”

  “那你先忙,我在這裏等你。”

  “會忙到很晚,乖,小佳,跟朋友玩去!”沈映年跟盧佳說話的時候,會不由得流露出一種老成的感覺來。大約他已經是軍人,而盧佳卻還是初中生,雖然她一再強調自己馬上就高一了,但沈映年還是覺得他比她大了許多。

  “你忙你的!”盧佳推著他,“我就在乒乓球場等你。”

  “小佳……”沈映年還想要說服她,但她已經揮揮手,轉身就跑開了。他望著她的背影笑了笑,她跑起來的時候就像隻兔子,矯捷的身姿一蹦一蹦的。

  那天沈映年到乒乓球場的時候已經很晚,他去連隊忙了一下午把盧佳等他的事給忘記了,等他想起來的時候天都黑了,但他還是趕緊去了球場,因為他知道盧佳就是那種說到做到的人,她說了等,就一定會等。

  到的時候,他看到盧佳正坐在球台上,手裏拿著球拍一下一下地掂著球玩,小小的乒乓球在球拍上撞擊發出清脆的聲響,在整個球場傳開來。昏黃的路燈傾斜著柔和的燈光,籠罩在那個小小的身影上。沈映年朝前走了一步,遲疑之間又停了下來,他想起盧佳今天對他說的話了,她說她喜歡他。在這一刻,他終於明白這個女孩不是說著玩的。

  他靜靜地站了一會兒,思緒在沉浮。片刻後,他毅然地轉身,大步離去。他在心裏告誡著自己,以後要離她遠一點,再遠一點,因為他不想傷害她。

  當盧佳轉身的時候,正看到一個背影消失在一團黑幕中,她隱約覺得那個背影很像沈映年,但是立刻又否定了,如果是沈映年看到她又怎麽會不過來呢?再看看手腕上的卡通手表,時間已經快到晚上八點了,沈映年一定是忙到太晚了,那算了,明天再去找他吧。她從球台上跳下來,揉了揉自己兩隻酥麻的腳,再揉揉自己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的肚子,這才不甘心地回家去了。

  當她上樓的時候,正好撞見韓飛下樓,她愉快地跟他打個招呼:“喂,去哪兒?”

  讓她意想不到的是韓飛竟然看都沒看她一眼,目不斜視地就從她身邊大步走過。盧佳立刻惱羞成怒,在他身後罵起來:“有病呀!發什麽神經?有種一輩子別理我!你給我記住!”說完又重重地“哼”一聲,嘴裏繼續嘟囔,“爛人,去死吧!”

  她以為罵完了韓飛馬上就會追上來,但這次她再轉身,韓飛已經走得老遠,隻給她一個冷漠的背影,她氣得抬起腳來朝空中踢了一腳。想想還是不解氣,又追著跑到樓下停單車的地方,重重一腳把韓飛的單車踢倒,她忘記他的單車和她的單車鎖在一起,頓時他們的單車帶著一大片的單車倒下去,發出轟轟的聲響,但即使她弄出這麽大的動靜,韓飛硬是沒有回頭一下,氣得盧佳直跳腳。

  盧佳和韓飛開始了莫名其妙的冷戰,就連楊蓉秋也看出兩個孩子在鬧別扭。平日裏兩個人竄門就跟竄自己家似的,但韓飛都好幾天都沒來了,而也沒聽盧佳提到韓飛。開始她還覺得習以為常,他們很快就會和好,但這次好像韓飛真的很生氣,便問了起來:“小佳,去喊韓飛過來玩,就說阿姨給他做了紅糖冰粉,他不是挺愛喝的嗎?”

  盧佳在自己的臥室裏探出頭來,沒好氣地回答:“我才不去!”

  “這次的別扭好像鬧得有點久哦!”楊蓉秋端了碗紅糖冰粉出來,盧佳自顧自地接過去一碗,坐到餐桌上就吃了起來。

  “我是一輩子都不打算理他了!”盧佳一邊喝著紅糖冰粉,一邊憤憤地說。心裏想著就算是韓飛來找她和好,她也絕對不會輕易地就原諒他!非要讓他做上一百個俯臥撐和一百個仰臥起坐,她折磨他的方式可多了,每次他們生氣他來和好,她就是讓他扮貓學狗,講笑話唱歌,要不就是做運動,非要讓自己心裏舒坦了這才原諒他。在他的麵前,她好像從來沒有“錯”過。也許這個世上,總有一個人可以容許你這樣霸道,可以包容對他的為非作歹,隻是你卻沒有想過,你對他是不是太壞了。也許感情就是一物降一物,永遠沒有道理可言。

  盧佳很快就喝完紅糖冰粉,母親是放到冰箱裏冷凍了一下,甜甜涼涼的感覺讓她的心裏舒坦了一下,站起來想要去廚房再盛一碗,聽到母親在書房裏與父親壓低聲音的談話。

  “這兩個孩子現在也不來往了,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大人的影響。”楊蓉秋說,“雖說你跟老韓在政見上有不同,但這也不應該牽扯到孩子。”

  “老韓不是那種人,我們隻是工作!”盧政民沉穩的聲音傳來。

  盧佳想也沒想,推門而入:“爸,你跟韓叔叔也鬧矛盾了?”

  盧政民臉一沉:“這是大人的事,你別多問。”

  盧佳撇撇嘴,一臉不高興,嘟囔著:“大人的事不能問,那小孩的事你們也別管!”在她看來,父親和韓伯伯的關係一直很好,但原來並不是這樣。再一想,韓飛肯定是因為這件事才會不理自己,他真是個小心眼!

  “怎麽說話的?!”盧政民把手裏的茶杯重重一頓,“你的事我還就管了!還管定了!馬上都要上高中了,還吊兒郎當的,你看人家孫藝芝都已經開始溫習高中的功課,你呢?成天就知道玩!”

  “你要是喜歡她,讓她做你女兒!你以為我稀罕做你女兒呀,每天對著我就沒個好臉色,你要是不想要我又何必要生下我!”盧佳還嘴。從小到大父親都是拿她跟孫藝芝比,她們明明就是兩個人,有什麽可比的?

  “越來越不像話了!”盧政民大力一拍桌子,嚇得盧佳也抖了抖,麵上卻是依然倔強。“好了,你們兩個怎麽一見麵就吵架,小佳,你不能這樣跟爸爸說話!”楊蓉秋也責備著。

  “你們根本就不喜歡我!”盧佳說著,眼淚蓄了上來。有一次她跟父親出去的時候,看到了孫藝芝,父親彎下腰,親切地拍拍她的頭,微笑著說,伯伯有聽藝芝彈琴,越來越好聽,真是好姑娘!而父親卻從來沒有表揚過她,總是說她這裏做得不夠,那裏做得不好。

  “你說說你自己到底哪點要讓我們滿意?!”盧政民動了怒,“一點都不知道上進,成天就知道瞎混,你這個樣子將來有什麽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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