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度消失

28．麵具

　　在喬磊的帶領下，他們改變了行程，馬上去找蘇小美。

　　到了那條小路口的時候，他們下了車，喬磊走在前麵帶路，這地方喬磊來過兩次，一次是丹魅帶他來的，另一次他是自探來的為了救蘇小美，所以，他能夠輕易認得拐來拐去的路，看到那幾棵紫薇與木槿花依然在盛開著，然後就看到了紅房子。

　　到了紅房子，他們一人一人房間敲著門，不見人應，都直接砸門，但是，砸光了也不見人影，分明是人去樓空，很明顯，蘇小美又被他們給帶走了。

　　那丹魅的那個房間，除了貴重的水晶石等東西不在了，其他的東西看樣子都還來不及拿走，牆壁上的那些形形色色麵具引起了他們的好奇之心，有的是一模一樣的，當小魯看著某個簡易的波羅木麵具，感覺非常熟悉。

　　他把那麵具摘了下來，仔細地端詳著，喃喃地說，“我怎麽總感覺哪裏見過啊？”

　　光明想了想說，“我好象在證物室看過跟這差不多的。”

　　小魯打了個響指，“對，我想起來了，就是那個河邊死屍案，死者滿身是水蛭，身份查出來了，是城北老墓場的守靈人，他脖子上有掐痕，肺裏有氣腫，而在現場，就發現這樣的麵具，我帶回去鑒驗，看在上麵能不能找到線索，說不定那具屍體跟丹魅也有關係。”

　　光明也覺得丹魅的犯罪機率很高，於是他在房間裏取了些不同的毛皮，還有皮屑，衣服纖維等物，帶回去檢驗用。

　　喬磊找不到蘇小美，十分地喪氣，帶著哭腔說，“那女魔頭說過，我把青瞳給殺了，她才會放了蘇小美，現在事情這樣了，她可能已經殺了蘇小美了，到底我是做了什麽孽啊，蘇小美失蹤那麽久，終於被我找到了，現在可能又遭死劫了，而且姐姐與姐夫都出了事——什麽事情都衝著我來啊？”

　　一時間，他們都不知道怎麽安慰喬磊，光明冷靜地說，“如果他們真的殺了蘇小美，不會那麽費勁帶她離開的，所以，我覺得她生還的可能性比較大。回去，我們下通緝令，抓丹魅，她有夥同綁架罪，天網恢恢，不管她是人是魔，她總要在地球上生活的吧，我們一定會抓住她的。走吧，我們先回去吧。”

　　當他們走出紅房子的時候，聽到一陣狗吠，卻見一隻狗，看樣子是流浪狗，在一棵樹下邊叫著，邊刨著地上的土，看上去異常地興奮，開始他們並不在意，以為狗餓慌了，但光明總覺得有點不對勁，甚至聞到了一股很難聞的氣味，而這種氣味，小魯與喬磊也開始感覺到了。

　　光明打了個手勢，“先等等。”

　　於是他們停下了腳步，卻見那隻狗繼續興奮地刨土，越是刨著就越感覺到某種腐爛的臭氣越濃，他們相視了一下，然後圍在旁邊，隻見流浪狗叼起一塊花色的破布，裏麵露出了塊有著黑斑的腐肉，他們馬上意識到這裏可能會埋著人的屍體，是啊，一般的動物怎麽會穿上衣服呢。

　　“我看是昨晚的大雨致使這裏的泥土流失，這流浪狗便嗅出這裏的味道了。”光明趕走了狗，他們就開始行動了起來。

　　小魯在紅房子的後院裏找到了一把鏟子，就開始挖掘，挖到一半的時候，他們抽了一口冷氣，沒錯，確實是一具屍體。

　　喬磊更是驚恐萬狀，“蘇小美，她不會就是蘇小美吧。”

　　小魯說，“你冷靜點，我看不一定是，他們動作不會那麽快，而且這具屍體應該有著相當長的時間了，而不是剛死的，等下法醫就過來了。”

　　說實在，說這幾句話的時候，小魯心裏也很不安，因為目前看來，是蘇小美的可能性比較高，據他們所知的，現在隻有蘇小美在他們的手上。

　　完整的屍體掘出來後，雖然腐爛的程度比較高，但是還能依稀辨得清麵容，因為並沒被毀容，分明不是蘇小美，小魯的心裏有一種如卸重負的感覺，雖然死誰都一樣，令讓人覺得疼惜，讓人覺得難受，人的生命都是同等，而且死者應該還很年輕，分明又一個無辜的受害者。但是，在心理上，他竟然覺得這樣才能對得起喬磊，與死去的季榕，小魯突然為自己有這種愚昧的想法感到麵紅耳赤。

　　但是，死者的麵容怎麽看起來這麽熟悉呢，仿佛在哪裏見過。

　　他拍了拍喬磊的肩，“你也看出來了吧，我沒說錯吧。”

　　喬磊點了點頭，但目光卻落在了死者的手腕上，是啊，那串鏈子他覺得非常熟悉。

　　法醫地來驗屍後，“死了至少半個月了，嘴角都是血塊，這裏還有半條舌頭，斷舌失血過多而死，舌頭斷麵有著不規則的齒印，初步斷定是自殺，先抬回去再仔細驗證下。”

　　而此時的喬磊像是在做夢，盯著那鏈子，在腦子裏努力搜索著有關的記憶，他突然想起某天他跟蘇小美在杭州的某條古街上遊逛，蘇小美挑了兩條不同形狀但同是紅色的瑪瑙手鏈，問他覺得哪條好看，喬磊說還是方的好看，蘇小美說，那我把圓的送給我宿舍裏的蕭夢吧，我沒什麽朋友，就她對我好點。

　　蕭夢他是見過一兩次的，現在想起來越來越覺得像，他渾身都有點發抖，“這個人，很像蘇小美的同學蕭夢。”

　　“蕭夢？”小魯是經手過露營者事件的，重大的凶殺都歸他們重案組負責，那時光明還在外休假中，所以，當喬磊一提蕭夢這個名字時，他就感覺非常熟悉，“蕭夢？蕭夢？難道就是露營者案件中失蹤的那個女生？”

　　這段時間發生的命案是如此之多，需要查證的東西又那麽多，小魯的腦袋真是有點混亂了。光明基本上把那些案件也看遍了，但是不如小魯親身去現場看過那麽清晰印象那麽深刻，“這樣吧，直接回去把那個露營凶殺案裏失蹤的蕭夢，她家屬提供的她的毛發與這具屍體對一下NDA，這樣可以省去大把時間。”

　　小魯點了點頭，一回到局裏他們就馬上展開了工作。

　　屍體由法醫帶過去再確定死因，小魯把那麵具送到了物證科，對他們馬上化驗一下，看能不能在其沾有物上找到什麽證據，然後又馬上回到辦公室，此時，喬磊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說著，包括丹魅是怎麽帶他去紅房子的，然後他再次夜探救蘇小美沒成功，後來她要他去殺他青瞳，等等。

　　當喬磊再次說起丹魅與青瞳同是蘇美爾時期的神靈時，小魯的腦子被觸動了下，他想起了之前也聽說過與蘇美爾這個古國有關的東西，是的，第一次接觸到蘇美爾是因為一副畫，一副充滿著神秘色彩的畫，一個奇裝的女子與一架極精美的豎琴，還想起了那倆個死得很慘的老婆婆與他的兒子，季榕當時也在場，難道他們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對了，她們還提起了一副畫，好象在青瞳手上，青瞳沒承認又沒有否認，而丹魅也非常想得到這幅畫，所以，她以我長得很像渡的關係，對她進行色誘的，但是，她明顯等不及了，或者，她對我沒信心，所以自己來取了。”

　　“那畫搞不好就是小賣部凶殺案裏失蹤的畫，她們有沒說是什麽樣的畫？”小魯問。

　　“好象什麽王後的，豎琴的，具體裏麵畫些什麽我也不清楚啊。”

　　小魯興奮地拍起了桌子，“對，就是那畫啊，原來那被劫的畫到了她們的手中，不，應該是青瞳的手裏。”

　　光明接過小魯的話說，“這樣看來，青瞳很有可能就是小賣部謀殺案的凶手。”。

　　“但也有可能青瞳奪走了那畫，那丹魅來遲了一步，便老羞成惱，把老太太給殺了。”喬磊忙著說，在心裏他是偏向青瞳這邊的，他總覺得丹魅是個女魔，陰險毒辣，無所不為，而青瞳卻溫柔可人，所以，他在不知不覺中為青瞳作了辨護。

　　光明笑道，“我們在丹魅的房間裏找了些毛發等物，定罪是要靠證據的，不汙蔑一個好人，也絕不放過一個壞人。這幾個案件要一起調查了，因為彼此間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喬磊看了看時間，“該交待的都交待完了，還有什麽問題你們就給電話給我吧，我如果想起什麽重要的事還沒講的，我自己聯係你們，我得回去看我姐姐了，對了，我姐夫是被畸嬰害的，我姐是怎麽受傷的？”

　　光明與小魯對視了一下，最後小魯吱吱唔唔地說，“你還是問你姐吧，目前我們也沒有證據說明誰就是凶手。”

　　喬磊疑惑地看了他們一眼，“那好吧，我先走了。”

　　說完就跑了出去，他在旁邊的報亭邊買了好幾份近期的報紙就打的回去，他感覺自己都快要脫離這個世界了，身邊的一切都變得熟悉卻又陌生著，而他仿佛去了很遙遠的國度旅行回來，開始跟不上這個世界的腳步，那麽脫節與格格不入，最重要的事，最近發生了那麽多的事，讓他感覺一切都麵目全非了。

　　但是，某些意念卻更加強烈，那就是，去看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