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度消失

24．遊泳池

　　自從畸嬰死了好幾個後，這個城市一下子平靜不少，但是，曾經受害的人與付出的代價也是慘重的。

　　當重案組大隊長光明休假歸來，拿著一長列的名單，不禁吸了一口冷氣，真他娘的多啊，而且死狀又非常慘烈，隻知道有食人鱷食人虎食人獸，原來這世界上還有食人嬰啊。

　　他打開婦產科的錄像，反複並仔細地看了起來，那些嬰兒近乎在同一時間用尖銳的手指剖開孕婦的腹部，然後從裏麵爬行出來，根本沒有一點憐惜母親的樣子，看得光明非常心寒，他的腦子裏突然出現一個詞，叫“寄生體”，這種寄生體依附於某種特定的環境裏，細胞分裂，繁殖，成形，並成熟，成熟到一定的程度便破胎而出。

　　於它們而言，這些孕婦根本就是寄生體，它們隻是借用了孕婦的身體，來完成自己的發育。

　　於是他調出那八個孕婦的資料，發現有三個是已過四十的超齡產婦，而有兩個未超過二十，有三個是適齡產婦，但是這八人中有一個人執意認為自己過沒有過任何性行為，莫名其名地懷上了，而且她幾次想打掉都沒有成功，一次是吃了打胎藥，沒效，另一次人流的時候，主治的醫生突然暈倒在她的身下，也沒有成功，後來拖著拖著隻好生下來了，如果是墮胎藥致使胎兒的畸形倒也是情理之中，但是其他的七個呢？

　　而最令光明覺得納悶的是她懷孕的原因，如果沒有發生性接觸，是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懷上的，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但是，她們都已經死了，沒法問出原因了，難道真相就這樣被埋於地下了？

　　他們調查了其他孕婦的家屬，除了兩個在孕早期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吃了感冒藥與抗生素外，其他人均無接觸過任何藥物，也就是說，就算這三個孕婦暫時可以懷疑藥物致畸的可能，但其餘五個基本排除這種可能，而且，也不可能同時發生這種情況，況且是在同一個產房？難道跟醫院有關係？

　　這時，小魯興衝衝地跑過來，“我搞到了幾張溫泉的遊泳票，下班後要不要去放鬆下？”

　　其實自從遊泳池裏有人被畸嬰所殺後，一般人都談水色變了，光明點了點頭，在水裏放鬆一下也好，很久沒有好好地遊泳了。

　　一到遊泳館，發現遊泳的人其實還是挺多的，光明遊了幾圈，心清氣爽，他注意到一個長相有點猥瑣的男人靠在水池旁上不遊泳，眼睛卻一直盯著泳裝的女人，光明不經意地經過他的身邊，發現他氣喘脖粗，而水裏有白色的小股液體冒出，光明突然意識到怎麽回事，而此時，位於那個男子最近的女人也看到了這幕，叫道，“你這個流氓！真惡心！”

　　然後她便爬上水池，憤然離去。

　　小魯也遊了過來，“這是怎麽回事？”

　　光明笑笑，“沒啥，有人犯了意淫。”光明突然嘴裏念念有詞起來，像是自言自語，“如果女人處於生理危險期在遊泳，碰到精子會不會懷上呢？”

　　小魯沒聽清，“你嘮叨個啥子？”

　　光明突然叫了起來，“小魯，我們回去。”

　　“我剛進入了狀態你就叫我回去啊？有沒人性啊？”

　　“好好，再給你十分鍾的時間，我先上去洗澡，洗好了在車上等你。”

　　光明回到車上，打開了筆記本電腦，開始搜索遊泳會不會導致懷孕的資料，還真發現有這樣的事例發生過，德國也曾經發生過。但兩種說法卻頗為爭議。

　　一種說法是首先精子存活是需要一定的溫度的。精子所在睾丸要求溫度必須在35.5℃至36.5℃，比正常體溫低1至1.5℃。也就是說，如果遊泳時水溫適合精子存活的話，那麽遊泳池裏就有可能有存活的精子，如果此時某位女性正值排卵期在這樣的遊泳池裏遊泳，就是沒有性交也有可能會懷孕。精子的生存溫度一般在32度到36度之間，是最有生命力的，而溫泉遊泳池的溫度是33度至35度，剛好是適溫，盡管這種可能性隻有1/14338.

　　第二種說法是不可能的，因為遊泳池的水中有添加消毒劑，硫酸銅等抑製微生物，水生植物如水藻之類生長的東西，這些物質可以輕而易舉的殺死精子。還有池子裏不管是淡水，還是海水，他們的滲透壓都要低於或高於生理鹽水的，所以精子一旦進入水裏，都不可能存活，而且女士的泳衣有隔離作用，沒那麽輕易就進入。

　　這時，小魯也已洗好澡過來，“你在研究什麽呢？”於是光明把筆記本遞給了他。

　　“不是吧，你竟然對這個也感興趣。”

　　“你說如果遊泳都能懷上，這事是不是有點玄，雖然這種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

　　“如果那不是一般的精子呢，可能性是不是強了。”小魯隨口接過話說。

　　光明突然靈光一閃，“對，你不覺得那八個懷上畸嬰的產婦，懷孕原因很可疑嗎？”

　　“確實很奇怪，同一時間出生，又在同一家醫院，表示婦產就生活在醫院附近，彼此距離都不遠，這麽個小圈子，哪有這麽高的湊巧比例？”

　　“你再想想，都在第三人民醫院，而離這醫院最近的遊泳池是不是隻有一個？”

　　“噢，你是在懷疑？”

　　“我目前隻是作個個大膽的設想。”

　　小魯盯著屏幕資料詳細地看了一遍，“我也來假設一下，就算遊泳懷上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但是，如果那精子是異常的，有著非常強的生命力與穿透力的，我覺得也有這個可能性的，因為那些畸嬰不是一般的嬰兒，那精子當然就不是一般的精子了。”

　　”光明一拍他的肩膀，“你說得非常對，我們現在要著手調查她們的受孕期，與孕檢資料，還有生前有什麽活動愛好，再次走訪下死者的家屬與同事好友。”

　　“不對，隻有排卵期的女人，跟精子相遇才能懷孕，難道會有這麽湊巧，同時旅遊池裏的女人剛好都是這個敏感期？還是同時除了她們之外，還有些女人，但是其他的女人因為不是排卵期期得以幸免？”

　　“當時在場有幾個女人，還需要調查，還有個原因是，如果這幾個人經常一起玩，一起遊泳的話，生理期差不多並不奇怪，比如說，同一個宿舍的女生，會受彼此荷爾蒙的影響，經常會同一時間來月經，走吧。”

　　於是他們首先去醫院，令他們興奮的是，從醫院裏查出的資料，她們的受孕期基本上是同一時期，而據他們的親屬所言，八個死者中，有五個平時都特別喜歡遊泳，而且她們中間有三個都是朋友，經常約好來這裏一起遊泳，那個不知原因而懷上的孕婦好友找上了他們，並給他們提供了死者生前的博客網址。

　　好友回憶道，“其實，我一直想告訴你們有關她的事，希望對破案會有所幫助。她有在網上寫博客的習慣，關於她的懷孕，她非常害怕，有一次她很緊張約我出來，我以為她發生了什麽事了，她說自己老做惡夢，並說自己懷上了，懷上的原因也非常怪異，她說那段時間她是真的沒有跟任何男人有過來往，我是不大相信的，沒交往怎麽可能懷孕呢，開始，我以為她精神有點不正常，可能跟某個男的發生了關係懷上後，那個男的就不再理她了，受到了嚴重的打擊所導致的，這事她隻對我說過，但又欲言而止神經兮兮的樣子，讓我很不耐煩，具體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當時她給了我她加密的博客地址，但是，裏麵具體也沒寫明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那時，我忙著結婚，我覺得她是神經過激也沒有放在心上，也沒時間去關心她。後來，她出事了後，我隱隱覺得事情並沒有這麽簡單，現在我覺得很有必要告訴你們，或者會對你們有所幫助，或者，會讓她的靈魂得到些許的慰藉。”

　　光明打開了那個博客地址，進去後，翻到了最後一篇日記，“兩個月過去了，竟然還沒來好朋友，這是怎麽回事，我以為飲食不正常或內分泌失調的緣故，導致了閉經，但是，有一個令我狀態害怕，我莫明其妙地非常喜歡吃酸的，而且時常會感覺到惡心，於是惶惶不安地去醫院檢查，上帝，我竟然有身孕了！那一刻，五雷轟頂，怎麽可能啊，這幾個月來，除了跟一個男人牽了牽手，什麽都沒發生啊，怎麽可能有身孕。我突然想起了兩個月前的一天，那天在溫泉遊泳館發生的事，本來，這事雖然怪異而很恐怖，但畢竟有點難以啟齒，一直不敢說。現在想來，難道真的跟那裏發生的事情有關？”

　　日記寫到這裏就斷了，光明甚是納悶，怎麽就寫了這麽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呢？不過，有一點得到了證實，這事可能跟那家遊泳館有著很大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