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讀甘州·故事

第三十八節 傳說中的平山湖

　　在很早很早以前，平山湖是一個富饒的平原。這裏的人們勤勞樸實，豐衣足食，生產生活井然有序。但玉皇大帝認為，他們隻知道安逸享受，是忘恩負義的鄉民。

　　有一天，玉皇大帝派太白金星下凡點化鄉民。太白金星化作一位老人，在這裏走訪鄉民。每到一家，鄉民們都熱情款待這位遠方來的老人，老人說：“你們在吃飯時，應先在玉帝像前放上一碗飯，因為我們的好生活都是玉皇大帝恩賜的，不要忘了他的恩惠。”鄉民們也說：“我們從來沒有忘記供奉玉皇大帝，你看，我們家裏都有玉皇大帝的像，在吃飯時，總是先舀出一碗來，獻給玉皇大帝，然後，我們才吃。”老人便改口說：“我隻是隨便說說，因為其他地方的人們都是那樣做的。”太白金星上天後，向玉帝如實報告了這裏的情況。玉帝想，那裏的人們天天都沒有忘記我，為什麽我卻得不到他們的好供品。此後，太白金星也在注意這件事情。過了一段時間，太白金星發現了其中的秘密，平山湖的人們常殺豬宰羊，確實在吃飯時都在供奉玉帝，而供奉的好吃的全部被二郎神拿去和王母娘娘享用了，自己不願意吃的才獻給玉帝。這事太白金星雖然發現了又不好向玉帝說，恐怕說了會傷了玉帝與王母娘娘的和氣，另外會引起王母娘娘和二郎神對自己的不滿。

　　又過了一段時間，玉帝認為太白金星說了謊話。便派了雷公到平山湖實查詳情。經查實，平山湖的人們確實像太白金星說的那樣，供奉著玉皇大帝，但神龕中卻很少有自己的造像，他心裏很不高興。回到天庭向玉帝說：“那裏的人們非常富裕，他們有吃的、有喝的，常殺豬宰羊，你的造像有的人家有，有的人家沒有，他們大多數人吃飯時不供奉你，哪裏還有你的供品哩。”玉帝一聽心裏十分惱怒。便又派太白金星要在正月十五日晚，用火燒死平山湖的人們，太白金星無奈，他下凡後變成了一位小腳老太婆，並提著一個大包袱，走在田間小道上。一個收工的漢子推著推車子（獨輪車）正要回家，那漢子說：“老太太，你到哪裏去？”老太太說：“我到前麵的村子裏看我的姑娘。”那漢子說：“你坐上我的推車子，我送你一程吧。”太白金星坐上推車子在想，這裏的鄉民心底這麽善良，怎麽能為了吃供品，把他們燒死呢，但聖旨又無法抗拒。他想，這位漢子也算與我有緣，就救下他吧，讓他的後代再在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吧。想到這裏，太白金星便說：“你們每年的正月十五很熱鬧，我來過幾次，就是晚上太黑了，今年的正月十五，你在你的門上方掛一盞油燈帶個頭。”那漢子應聲說：“行！我讓我的家人在門上都掛上油燈。”又走了一段路，太白金星說：“小夥子，你把車子停下來，我去方便一下。”那漢子停下車子，趕忙在臉上擦了一把汗，回頭一看那老太太和包袱全不見了。漢子想，我遇到神仙點化了，我應通知所有親戚、鄉鄰，在正月十五日晚上，門框上方都掛上油燈，否則會違背神的旨意。

　　正月十五日這天夜晚，太白金星打開南天門，準備到平山湖執行命令，一看，平山湖地區一片火海。他返回去向玉帝報告：“玉帝，我已燒毀了平山湖的人們。”玉帝有點放心不下，又派雷公偷偷去查看太白金星是否真的完成了任務。雷公打開南天門一看，整個平山湖一片火海，他高興地跑回來向玉帝說：“平山湖已經全燒了，並且火勢很大。”玉帝說：“應該把他們早點燒掉，誰讓他們不敬奉我！”

　　過了幾個月，雷公又向玉帝說，平山湖的人們還活著，他們並沒有燒死，玉帝聽後，非常氣憤，但太白金星是德高望重的老者，他又不便當麵訓斥，決心另派神仙，滅了平山湖人。一天，他招來了西海龍王，並向西海龍王說明了事由後，讓龍王用水淹死平山湖人，還要保守秘密，不要讓太白金星知道。龍王回到龍宮，正準備前往平山湖，用水淹死鄉民們，東海龍王又親臨西海龍府，來邀請西海龍王到東海去給母親過壽，並說母親很想西海龍王。西海龍王想，我們一向關係很好，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影響了我們的團結，於是，西海龍王就派幼龍子青青去執行任務。龍子駕雲來到平山湖上空，隻見這裏的人們正在耕地，綠草茂盛，牛羊肥壯，老人們還給耕牛梳理牛毛，姑娘們在桃花林中玩耍嬉戲，龍子不知不覺按下雲頭，變成了一隻小蜜蜂，飛到田野裏，飛到桃林裏。姑娘們追逐著這個美麗的小蜜蜂玩耍，但不傷害蜜蜂。龍子覺得很好玩，他一會兒四處飛跑，一會兒落在姑娘們的手背上。落在手上時，姑娘總是親昵或高高舉起。龍子玩了一會兒，想起了要淹死她們的事，但在如此友好的情景下，龍子下不了手。他想，這樣美麗的姑娘和桃花園，為什麽要毀掉呢？幹脆救下這些鄉民，以後苦悶了還可以到這裏玩樂。龍子主意一定，他飛到一個沒人的地方，變成了一位姑娘，他來到一位還在玩耍的姑娘麵前說：“姑娘你還有心玩耍、歡樂嗎？我聽說西海龍王的幼子青青要在臘月初八早晨，把你們全部淹死，這是玉帝的命令。”那姑娘說：“你是什麽人？你怎麽知道此事？”龍子說：“我是桃花仙子，龍子如果淹死你們，我的桃花園也就完蛋了，所以我才告訴你。”那姑娘說：“那有什麽辦法？”龍子說：“你們在那天，隻要在窗台或門框上方放上冰就可以自救了。”龍子說完後，化作一朵白雲升到了天空。

　　姑娘這時才相信了此話，她趕快把這話告訴了勞動的人們，人們抬頭望著天空，並默默祈禱那朵白雲。第二天就是臘月初八，人們照此吩咐，在窗台或門框上方放上了冰塊。玉帝十分相信雷公，又派雷公去看龍王是否淹死了平山湖人，雷公打開南天門一看，隻見一片汪洋大海，他欣喜若狂地跑去，向玉帝報告了情況。玉帝說：“明天你親自到平山湖去查看，西海龍王是否真的執行了命令。”第二天，雷公下凡一看，平山湖的人們安然無恙，風景依舊。他趕快來到玉帝麵前訴說了實情，玉帝又親自打開南天門觀看，情況確實如此。這時，玉帝立即叫來西海龍王問了原因，並命令龍王立即重新執行命令，至於哄騙之事，事後再做處理。龍王說一不二，立即向平山湖布雨淹沒，頃刻之間，平山湖變成了一片汪洋。這時，龍子正好遊玩於張掖，見此情景，知道大事不好，自己已經哄了父親，犯了天條，他們正在淹沒平山湖。他又想起奶奶和太白金星談話，說平山湖的鄉民淳樸善良，尊老愛幼，又不違背天條……想到這裏，龍子立即脫下衣服變成了無數個小船，鄉民們爭先登上了小船，龍王見到此景，心裏有點著急。他想，如果滅不了平山湖人，自己也要受到懲罰，便叫來風婆婆，施大風掀起巨浪，打翻一條條小船。龍子無奈，急促間化作山嶺、土丘。鄉民們有的淹死了，有的被大風刮到了山丘上。這時，龍王的妻子來告訴龍王說：“幼子青青還未回家，你布雨施風，會傷及兒子的”。龍王忽然醒悟，那船和山丘肯定是青青變的。既然以後被玉帝懲罰，不如現在就不要讓他回來，讓他永遠陪著平山湖的人們。想到這裏，他哄走妻子，並默默念了咒語，使幼子永遠沉睡到了平山湖南部。平山湖由於龍子變成了山丘，洪水沒有流完，就成了湖泊。活下的鄉民後來住在湖泊邊緣，並知道了南邊突然出現的大山及水中山丘，是西海龍王的幼子變的，最高的山峰（東大山）就起名為龍首山，以下向西延伸的部分就叫成了合黎山，因為龍子用生命懲救了鄉民，他做的事是合情合理的。湖泊中的小山丘是因為龍鱗變化的，所以起了許多名字。人們逐漸叫平山湖為小山湖。美麗的姑娘們每當想起與小龍子嬉戲的情景，她們就來到湖邊梳頭洗臉，借此機會看望小龍子，以表達對往事的向往和關愛。不知過了多少年，人們又把小山湖叫成了平山湖。現在的龍首山（即東大山）上還長著魚鱗狀的鬆樹呢！據說，那鬆樹就是小龍子青青的化身。在正月十五掛燈籠和臘月初八獻冰塊，用其解除災難的故事，也就成了一種習俗，一直流傳了下來。

　　（單浩強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