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讀甘州·故事

第二十九節 神秘黑水國

　　甘州是一個古老的城市，在幾千年的曆史長河中，留下了許多美麗的傳說和神秘的故事。由甘州城沿國道312線向西行走17公裏處，是一片沙丘連綿起伏、植物稀疏分布的地帶。進入沙丘中央，便能看到一個被黃沙湮沒了的古城——黑水國遺址。在民間傳說中，黑水國是一夜之間從人間蒸發消失的。因此，黑水國遺址便帶上了種種神秘的色彩。

　　傳說，在很早以前，這裏是一片汪洋大海，名叫瀚海弱水，又叫西海。是西王母經常帶著宮女遊玩消遣的地方。大海南麵是巍巍祁連山脈，山上終年被積雪覆蓋，在陽光的照耀下，銀光閃閃，晶瑩透亮，十分壯觀。北麵的合黎山（龍首山）又有著截然相反的景觀：山上蒼鬆翠柏、山花盛開，各種野果碩實累累，碧草覆蓋整個山坡，飛禽走獸四處出沒，這裏氣候溫和，與南麵的祁連山有著不同的自然條件。兩山之間的大海，碧波蕩漾，飛鳥鳴叫。如此美麗的地方，是人們生存的最佳環境。後來，在北麵的山上初次出現了人的蹤跡，從此，這裏有了生命的活力。因是最早發現有“人”的地方，所以北山後來被人們稱為“人祖山”或是“人宗山”。

　　若幹年過去了，南麵的祁連山雪水融化，匯集成許多條涓涓細流，流向大海，日積月累，大海的水位在不知不覺中上升，上升的水位常常變成洪澇淹沒四周的陸地，洪水泛濫而使當地的人們受到洪水之災。為防水患，大禹來到合黎山的西端，竭盡全力導瀚海弱水入於北漠流沙，海底從此變成了平川。大禹治水的故事從此世代流傳。海水退去，平川變成了綠洲，山上的人們紛紛遷往平川，並且從山上移植來了各種樹木花草。於是，勤勞善良的人們在這裏開荒屯田，在山上放養牲畜，人們和睦相處，生活十分和諧，大家過著恬靜而安詳的生活。

　　可是，這樣美好的日子並沒有延續多久。有一天，天空忽然刮起了黑風，烏雲滾滾，大地一片昏暗。這時，從黑風中落下三隻凶神惡煞般的黑鷹，接著，有許多隻小黑鷹也跟著落了下來。這群黑鷹一落地就變成了會走路的怪獸，它們廝打這裏的百姓，並搶走了房舍和村落，將這裏的黎民趕出家園，黑鷹們建立起自己的王國——黑水國。為首的那隻大黑鷹名叫黑老雕，自封為雕大王；為二的黑老鷂，自稱是鷂大王；老三黑老鷹，自稱是鷹大王。它們一來就給這裏的人們帶來了災難，要求人們按時向它們獻上生活必需的肉類、糧食、蔬菜、瓜果、布匹等物資。抓來青壯年為它們修建城堡，婦孺老幼為它們縫衣、種地、料理生活，搶奪婦女成為它們的妻妾。

　　這些野蠻動物變成的妖怪，有著尖利的爪子和嘴巴，走路時連蹦帶跳並且隨時會飛翔，它們的嘴巴能啄瞎人的眼睛，那對凶狠的翅膀能把人拍個半死。這些怪物殘忍暴戾、狡詐毒惡、凶猛嗜殺。善良的人們根本不是它們的對手，人們不僅打不過它們，而且也逃不出它們的魔爪，不得不給它們當牛作馬，忍氣吞聲地當它們的奴隸。人們的勞動成果全部都得奉送給這群鷹犬，如果稍有反抗，將會被黑鷹活活撕碎，死得很慘。在過上剝削掠奪的生活後，鷹犬的數目急驟的增長，已經向成千上萬個發展，人們再努力勞作，所得物資也遠遠養活不起它們。

　　一天，狡詐毒惡的黑老鷂即對黑老雕說：“大哥，我們的生活物資越來越短缺，是不是奴隸們有所保留？黑水國是我們的國家，你是我們黑水國的國王，黑水國所有的一切，都是屬於我們的，就連那些奴隸也不過是你會說話能使喚的工具，你下令讓他們把地裏種的、樹上結的、山裏采的、河水中遊動的、身上穿的、牛羊生下的統統上交到我們這裏，就連奴隸們吃用的，也由我們給他們分發。這樣，我們的生活物資就有保障了。”“好，好，好！”凶猛嗜血的黑老雕喜笑顏開地說：“好辦法，好辦法。”

　　狡詐毒惡的黑老鷂更進一步獻言：“大哥，為了管理好眾多物資和奴隸們，對各個物品按照品種的不同，細分為若幹個組，每個組配一個聽話的組長來管理，哪個組的物資收的不夠多，我們就找組長算賬，這樣組長再去找奴隸算賬，一級管一級，即省事又好管理。”

　　黑老雕連連稱讚，把任務交給了凶狠毒辣的黑老鷹去具體操辦。黑老鷹最擅長折磨人們，它能想出一千個、甚至一萬個千奇百怪的毒計來整治善良的人們。就這樣，專橫暴戾、凶狠的黑老鷹，帶領各路丞相、將軍等官吏，對被它們征服和壓榨的人們使盡了手段，人們一次次地站起來反抗，但一次次地失敗，反抗的結果是被活活的折磨而死。人們始終找不到戰勝這些既能走、又能飛，既有利爪又有尖嘴的怪獸們的武器和方法。分組後的人們，受到了更多的折磨，身上被帶上鐐銬，常年被驅趕在烈日、冰雪、狂風暴雨中，邁著沉重的腳步，空著轆轆的饑腸，為那些吃人肉、喝人血的怪獸辛勤勞作。有時候，因饑餓而暈倒的人都會被黑鷹活活打死。不久，在黑水國就出現了吃人肝肺、剝人皮、喝人血狂暴行為。存活的人數越來越少，且活下來的人們生活在痛苦之中。

　　當年，這裏水草豐美，人們安居樂業，過著太平安詳的生活。而如今，這片大地上再也看不見那片蔥綠，聽不到鳥的鳴叫，甚至看不到人們眼睛裏有一絲一毫的亮光。人們看著眼前的淒慘情景，心裏是萬般的慌亂，悲傷痛哭已無淚可流，這種痛哭和悲憤還有血腥凝結成為一股衝不散攪不亂的怨氣，衝上了九霄，直達天庭。一天，正在殿前值班的太白金星李長庚，看到一股無法揮去的霧氣在空中來回漂浮，就用手中的拂塵扇撥開雲頭一看，他吃驚不小，連忙來到淩霄殿向玉帝稟報：“黑水國有一群怪獸，正在殘害黎民百姓，黎民百姓心頭的怨氣已化成了熊熊燃燒的烈焰，如再不對這夥畜生進行懲治，黎民百姓心頭的怒火烈焰就會燒到天庭了。”也就在這時候，東、西、南、北的四海龍君，攙扶黃河老龍來到淩霄殿丹墀，跪在玉帝麵前哭泣不止，玉帝問：“眾愛卿有何冤屈？”黃河老龍啟奏說：“當年，弱水泛濫，為防洪水之災，大禹王奉命治水，玉帝命臣助大禹王導瀚海弱水於合黎流沙，老臣奉命前往，弱水治理以後，臣特地將兒孫們點化成人，移居於合黎、龍首山一帶暫住，以看管弱水，待海水退卻後再返回原地。大禹王治水竣工後，玉帝命臣駐守黃河，我的兒孫們仍居住在故地，不想黑老雕一夥在那裏建立起黑水國，奪走兒孫們的家園，接連不斷地殘害我的兒孫。如玉帝不為老臣作主，老臣將傾黃河之水，仍將千裏河西變成大海，以報黑老雕一夥的滅族之恨。”

　　“老愛卿啊！”玉帝帶著撫慰的口吻說：“你兒孫遭受虐待的仇恨當報，但傾黃河之水的事可萬萬使不得啊！”

　　攙扶黃河老龍的東海龍君，也感到再將千裏河西變為海水之地，不是什麽好辦法，可是自家侄孫們遭受殘害的仇恨又不能不報，當下啟奏說：“當年，大禹鑿龍門，使黃河帶著泥沙流入東海；導瀚海弱水於合黎流沙之際，有萬石黃沙堆置於合黎山前，臣等願協助黃河龍君用這萬石黃沙，埋葬黑水國的那些怪獸們。”

　　“萬歲，為臣還有一言啟奏。”赤腳大仙聽說要用黃沙掩埋黑水國，趕忙出班啟奏說：“黑水國的黑老雕一夥，殘害黎民百姓，早該懲處，隻是黑水國城中可能並不全是壞人惡人，那裏還有被奴役的黎民百姓。為此，老臣請求暫緩幾日，允許臣下凡拯救渡化一番，而後再用黃沙掩埋，也不為遲。”

　　玉帝準奏，當即和太白金星等文臣武將商議，決定給赤腳大仙三天的時間，過三十六個時辰後，由天庭各路諸神，協助四海龍君父子同黃河老龍，懲處黑水國黑老雕一夥。赤腳大仙聽說隻給他三天時間，當下就急急忙忙挑起一副羅筐，一頭裝上大紅棗，一頭又裝上香水梨，化作一個賣棗、梨的老人，來到黑水國城中高聲叫賣：“棗——梨，棗——梨，棗——梨喲！”

　　隨著老人的叫賣聲，黑水國的黑老雕、黑老鷂、黑老鷹和它們豢養的一夥鷹犬趕來了，當即就圍上前去搶奪筐中的棗、梨，但是不管這些鷹犬們怎麽搶，怎麽奪，總是搶不完、奪不走，老人依舊是快步走街串巷，一路叫喊著：“棗——梨、棗——梨，棗——梨喲！”

　　有一個被黑老雕抓來修築城池的長者，看著老人的行徑，聽著老人的叫喊，暗暗在心中尋思：這個老人真是賣棗梨的嗎？為何他的一筐梨總是賣不完？為何他不吃不喝精神卻如此好？這究竟是為何？他幾天重複一句話“棗——梨”，是不是暗藏著什麽天機呢？他想著、念叨著：“棗——梨、早——離……”，突然明白過來：“棗——梨”可能是“早——離”啊！於是他馬上叫上他身邊的同伴們，以運材料為由連夜趕出城外。赤腳大仙看到有十多個人離去了，心中暗喜，感到這一趟沒有白來，總算有人聽明白了。他想再多拯救些人後離開，於是繼續在黑水國城中高聲叫喊：“棗——梨，棗——梨，早——離啊”。

　　然而，這時三天的時間已到，奉命協助四海龍君和黃河老龍的各路神仙，做好了充分的準備。時機已到，隻聽空中一聲炸雷，狂風大作，整個空中發出了“嗚——嗚——”的聲響，於是電閃、雷鳴、飛沙、走石，一齊向黑水國城上空飛來，聲音震耳欲聾，空中飛沙鋪天蓋地向黑水國傾來。赤腳大仙已經無力可施了，隻好慌忙跳上雲端觀看。隻見閃閃電火劃破長空，陣陣雷聲驚天動地，狂風卷著黃沙像滾動的濃霧，向著黑水國城傾瀉下去，黑水國城堡就這樣一夜之間被黃沙掩埋了。

　　（張蘭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