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讀甘州·故事

第十八節 九龍江

　　張掖城東二十裏處，是一大片起伏不平的沙灘。這個地方就叫“九龍江”。

　　相傳，九龍江在很早很早以前，是一條浩蕩大江，江水一直向西北方向滾滾流去。每逢盛夏，大江兩岸林木茂密，高高的白楊樹挺拔直立；秀麗的柳樹，夾雜在這枝葉茂密的楊樹中，千萬條柳枝從樹幹垂下來，織成濃綠色的網，密密麻麻，濃陰重重；一簇簇各色花草也顯得那樣青翠嫋娜，不時散發著縷縷淡淡的幽香。這美的江水，這秀的風光，名傳天下，可謂大西北一大風景。東海一條母龍帶著八個子孫出遊看中了這個地方，便在這裏長期定居了下來。

　　到了宋朝的時候，一年秋天，楊滿堂率軍西征來到此地，竟被這條寬闊的大江擋住了道路，隻好在大江東岸安營紮寨，等待江水結冰後再西進。這一等，楊元帥就等候了兩月有餘。但是雖然嚴冬降臨，那些婀娜多姿、濃蔭蔽日的花草樹木，此時都被凜冽的寒風剝落了它們的風姿，隻剩下光禿的枝條，這條大江卻充滿生機，顯得格外神氣，江水仍舊滾滾奔流，江麵一片熱氣騰空，這幾時才能結冰？楊元帥急得團團轉，吃飯不香，睡覺不著，沒上三月愁白了頭。

　　有一天，楊元帥派手下將領任寇和楊昌兩人到江邊查看江水是否結冰。兩人來到江邊一看，江水滾滾，不時掀起尺高波濤，兩人眉頭高皺，歎道：“江水呀江水，你真無情無義。元帥西征被你阻擋，你難道不知道元帥沒上三月愁白了頭！蒼天呀！你怎麽不睜眼睛！可憐可憐他吧！”兩人在江邊呆了許久許久才回軍營複命。就在這一時刻，江中那條母龍，被兩人的祈求感動了，她召集八個子孫們商議，準備用自己的身體在江麵上搭一座“冰橋”。

　　再說，楊元帥聽了將領任寇和楊昌的稟報後，更是愁眉苦臉。這時，寒風呼嘯，刺骨難忍，他走出大帳，心想：這麽冷的天氣，江水豈有不結冰之理？便傳令軍士牽馬，決定親自查看。

　　楊元帥來到大江邊，江麵上潔白如玉，冰已結牢。他回馬升帳，傳令斬首任寇、楊昌，罪在謊報軍情。幸虧眾軍士向元帥求情，任寇、楊昌才免去一死。楊元帥立即下令過江西征。任寇和楊昌為此事心中納悶，兩人跟在隊伍最後麵，隨軍來到江邊一看，傻了眼。兩人麵麵相覷，心想：剛才明明沒有結冰，現在江水突然結冰，真是怪事。兩人走到江中間，膽戰心驚，怕冰沒結牢，就用槍紮著試試。誰知一紮，紮痛了龍身，“哢嚓”一聲巨響，整個江麵上的冰立刻沉於水底，將任寇和楊昌掀入江中。頓時，急湍的江水，像無數脫韁的馬，抖動著紅色的脊梁，向西狂奔，發出驚雷般的吼聲。一股股冷氣，帶著泥腥味和血腥味，直透肌膚。正好這時有位神仙路過此地，誤以為這些龍造孽吃人，便口念咒語，施展法術，手抓神沙向江中一甩，霎時天昏地暗，狂風大作，飛沙走石，一直刮了三天三夜，將大江壓在沙下。楊元帥倒是過去了，大江卻從此沒有了蹤影。

　　從此以後，大江變成了幹枯的黃沙灘，還留有大小各異的九條沙梁。後來人們才弄清九龍是含冤葬身於江中的。人們為紀念它們，就把這塊地方稱作了“九龍江”。

　　（宋進林汪珍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