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期末考試隻有一個星期了,同學們都進入緊張的複習階段。
這天晚上,剛到圖書館複習功課的小李,忽然想到他出門時賴福祿還在宿舍裏磨蹭,說不定他在打那瓶酒的主意,於是又折回宿舍。
賴福祿自從他摸了林曉蘭的大腿根後,整天都提心吊膽的,生怕林曉蘭告了他的狀,哪有心思複習功課。一連幾天過去了,沒見有人找他,便估計林曉蘭沒有告發他。再說,家醜不可外揚,一個黃花閨女,把這件事傳出去,她臉上能光彩嗎?他雖然這樣想,但心裏還是有些煩躁不安。這個時候,他想起了小李幾天前提來的那瓶酒,就翻遍了小李的床,沒有找到,又從小李的床底下拽出裝鞋的舊紙箱子,終於從箱子底下找到了那瓶酒,便開始以酒解愁。
小李一進宿舍門,果不出他所料,宿舍裏一片狼藉,還有濃烈的酒味。小李看見他仰著頭,嘴巴對著瓶口,右手舉起的酒瓶底朝上,正在“咕咚”“咕咚”地往肚子裏灌。小李猛撲上去,一把奪過酒瓶,又氣憤地把桌上的茶缸掃到地下,兩個人又吵又罵地扭打在一起。
正在斜對麵宿舍裏以討論的方式複習功課的姚惟誠、汪懷民、禹長安聽到打架的聲音,都跑進賴福祿的宿舍門,把扭打在一起的兩個人勸開。
“你們二人為啥子打架?”汪懷民操著濃重的四川口音問。
小李說:“他偷喝我的酒。”
禹長安問賴福祿:“你為啥要偷別人的酒呢?”
“我心裏煩,想以酒解愁。”
“這倒是一句實。你想,自己受到處分不說,連愛妻也分道揚鑣,又嫁給了別人,不要說吻夏雨蓮的臉蛋,就連她的P股也吻不到。這樣的精神打擊遇到誰的頭上,都會煩透的。”姚惟誠不知賴福祿欲吻林曉蘭的P股而被她踢傷的事,歪打正著地又刺到了賴福祿的痛處,他便以為姚惟誠已經知曉他的醜行,對姚惟誠更是懷恨在心。接著便佯裝號啕大哭。
本想美美地收拾一頓賴福祿的禹長安,看到賴福祿哭了起來,把一條毛巾遞給他,“把尿水子擦幹淨,一個大男人,‘哇哇哇’地哭,流那麽多的尿水子也不害臊!我那裏還有一瓶酒,小李的酒也貢獻出來,今晚我們陪他喝個夠。”
“好主意,好主意!不過這個房子裏一地的破鞋臭襪子,換到我們宿舍去喝。”汪懷民剛說完,小李把手裏的那半瓶酒交給了他,但不願意與賴福祿一起喝酒,仍留在自己宿舍收拾滿地的鞋襪,隻有厚顏無恥的賴福祿隨汪懷民等人去了他們的宿舍。
酒過三巡,賴福祿的酒興起來了。從開水房打水回來的韓雪和袁玉枚路過汪懷民在一樓的宿舍,從敞開的窗戶看到一幫子人在喝酒,有點好奇地進了他們的宿舍門,想看出個究竟來。
“大美人們,快過來,陪你們的老兄喝兩盅。”賴福祿迷離的醉眼見到韓雪和袁玉枚後,扶著桌子站了起來,舉起半玻璃杯酒,要敬給她們二人喝。
姚惟誠一見他的這個舉動,便對他說:“你怎麽連酒場的規矩都忘了,給別人敬酒,你自己應先幹為敬。”
“對對對,我要先喝個幹淨。”賴福祿說著,把那半杯子酒又“咕咚”“咕咚”地灌進自己的肚子裏,從嘴角流出的酒,沿著他的下巴往地上滴。
“看你喝酒的熊樣,像婆娘們撒尿一樣,滿P股流。”禹長安把賴福祿喝酒的姿勢作了個形象的比喻。
韓雪和袁玉枚一聽這話,轉身欲走,姚惟誠攔住她們,小聲地對她倆說:“酒後出真言,可能後麵還有好戲看,等等再走。”
她們還在猶豫不決的時候,賴福祿說話了:“女人的P股你們見過嗎?肯定沒見過,隻有我見過。”
“你隻不過見過前妻的P股罷了。”汪懷民說。
韓雪聽到這些話,說了聲“低級下流”,就拽著袁玉枚出了宿舍門。
果真如姚惟誠說的酒後出真言,賴福祿有些得意地往下說:“我在校內澡堂洗澡時還見過好多女同學的P股,白嫩白嫩的,像是雪花粉蒸出的熱饅頭。看了光P股再看前麵,那可是後麵一道溝,前麵三道槽,真吸引人。”
姚惟誠聽到他的這些下流話,頓生疑竇,就問他:“學校的男女浴室是用磚牆隔開的,你怎麽能看到女同學的光P股,莫非是混進了女浴室?”
“我說你是個大--傻瓜,連這麽一個秘密都--發現不了。男女澡堂的--隔牆--靠南麵有處縱向--磚縫,砂漿--已經鬆動,我用手--輕輕一摳,就把砂漿抽--了出來,一隻眼睛--緊挨著磚縫子,女澡堂裏的美景--不就--看在眼裏。”賴福祿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舌頭好像短了一截,語言不連貫,吐字也不清。不過,他在要害處有手和眼睛的動作配合,倒有點“聲情並茂”。說完,他倒在了姚惟誠的下鋪上,隨之,發出了“呼嚕”“呼嚕”的鼾聲。
“這家夥已經喝醉了,來來來,先把他抬到他宿舍再說。”禹長安邊說邊招呼汪懷民、姚惟誠一起動手,把賴福祿抬到了他的宿舍。禹長安把他一放到床上,便說:“這家夥個頭接近一米八,體重倒沒有多少。”
“他是隻長心眼不長肉,瘦得跟排骨一樣。”姚惟誠正說著,忽聽“啊”的一聲,賴福祿已經在床上吐了一大堆,但是沒有醒過來。姚惟誠捂著鼻子看了看他吐出的汙物後,轉過身子給禹長安和汪懷民說:“吐出的是酒水拌土豆泥。”與賴福祿同宿舍的小李等三個同學看到這個情景,都抱著各自的被褥和枕頭,到教室的桌子上睡覺去了。姚惟誠一夥也回到他們的宿舍。
剛一進門,禹長安就說:“你們發現了沒有,最近食堂裏的夥食一天比一天差了。今晚的大米飯裏拌了一半多蒸熟的土豆泥。賴福祿吃不慣大米,晚餐時他把米飯撥拉來,撥拉去,專揀土豆泥,盛了滿滿的一大碗,這下好了,把自己愛吃的東西全吐光了。”
“說這有啥子意思,我倒想知道他在浴室摳開磚縫,窺視女同學洗澡的事是不是真的?”汪懷民說。
“酒後吐真言,可能是真的。”姚惟誠插了一句。
“姚惟誠說得有道理。前年,我們進校不久的一個晚上,他跟小個子李一起喝酒,我也在場。酒後他就講起了男人跟女人怎麽做愛的事,還把幾種姿勢便介紹便表演,真是醜態百出,流氓成性。”禹長安說。
汪懷民接著說:“當時我也在場,大家都不知道這家夥已經結了婚,我隻是猜測他可能搞過男女關係。”
“打住,打住,再別說這些齷齪的事了。”姚惟誠打斷了禹長安和汪懷民的話。接著又說:“如果賴福祿窺視女同學洗澡的事是真的,那可是流氓犯罪行為。”
“我看,暫時不要把這件事張揚出去,明天我正好要去洗澡,順便偵查一下有沒有賴福祿說的磚縫子。如果有,回來我們商量個辦法,先把他懲治一下,讓他接受這個教訓,改了這個惡習,並且抓住他的這個把柄,如果再有類似的行為,就向學校檢舉。”
大家都同意汪懷民的這個意見。
次日晚飯後,汪懷民把禹長安和姚惟誠叫回宿舍,把他偵查屬實的情況告訴給他倆,共同商定了一個懲治的辦法,由姚惟誠具體實施。
禹長安說:“我有個老鄉有德國進口的祿萊福萊雙鏡頭照相機,我去借來,等賴福祿窺視的時候我把他拍下來,必要時可作證據用。”
要姚惟誠去實施懲治賴福祿的辦法,需要一個女同學配合。他不用去想,配合他的隻有韓雪。
星期天下午,輪到他們班的同學去洗澡了。這天吃過早餐後,姚惟誠去校外逛了幾家商店,想買一個氣球,但沒有買到。回學校的路上他見一個辦喪事的農民,在家門口請人殺豬,就對那個農民說:“我有個同學治病,需要一個豬膀胱,能不能把這個豬的膀胱賣給我?”那個農民沒聽懂膀胱是啥,要他說清楚些。殺豬的屠夫早已把豬開了膛,取出了豬膀胱扔給了他。那個農民才知道姚惟誠要的是豬尿泡,就對他說:“你拿去吧,豬尿泡狗都不吃,我還能收你的錢?”姚惟誠說了聲“謝謝”,把它用紙包起來,帶回學校,把一塊土坯砸碎,研成粉末,然後把豬尿泡埋進土沫,用腳底蹭去了附著的油汙等髒東西,再拿到水龍頭下洗幹淨。接著,他找了一截竹子,用刀子切成了竹管。又去校醫室外麵的垃圾桶裏找了一個廢棄的注射器。
中午吃完飯,他把韓雪約到操場邊,把那天晚上賴福祿酒後講的那些話,以及他和汪懷民等商定的意見告訴給了她。她聽了後氣憤地說:“你們為啥不向學校檢舉,這樣的害群之馬難道還不夠坐牢的資格?”
“我們商量過了,暫時先不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再給他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反正,我們牢牢地抓著他的把柄,又有充分的證據,他要再作孽,檢舉他也不遲。”
“你們真是菩薩心腸!不過也行,凡事還是不要做絕的好。這叫退一步海闊天空。我剛聽你講的懲治辦法,在尿泡裏注入尿液,我嫌髒。再說,我也不會使用。”
“灌你自己的尿液,有什麽髒的,注滿後把竹管插進尿泡,在洗澡時緊緊地盯著那個磚縫子,當賴福祿的眼睛對準磚縫子時,我朝著磚縫子大聲咳嗽,你就使勁擠出氣球裏的尿液。”
“好吧,就按你說的辦。不過,我不想灌尿,隻注滿洗過澡的髒水不就行了嗎?”
下午浴室一開門,姚惟誠、汪懷民、禹長安好說歹說地拉上賴福祿進了浴室,隔牆那麵的女浴室除了韓雪外還沒有進來其他女生。
剛洗了一陣,汪懷民抽出那個磚縫子中鬆動的砂漿塊,露出了一指寬的縫隙。他小聲地對賴福祿說:“這是不是你說的那個磚縫子?你看看隔牆那麵有啥子好看的風景?”
對賴福祿來說,這個磚縫子他再也熟悉不過了。但在這時,他根本記不清酒後自己說過的那些話,隻是裝出一副好奇心,用一隻眼對準了那個縫隙。禹長安“哢嚓”一聲,安下了對準他的相機快門。賴福祿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尋找女浴室裏的“美景”,連相機的“哢嚓”聲都未聽見。就在這時,姚惟誠咳了一聲,藏在女浴室的韓雪,把套在尿泡上的竹管對準縫隙,雙手用力一擠壓,隻聽賴福祿“哎呀”的一聲喊叫,用手揉著雙眼。姚惟誠翻開他的眼皮一看,兩隻眼睛都被揉得紅紅的。
最後出了浴室的賴福祿,在門口正好遇見來洗澡的袁玉枚。她看到他的兩眼角發紅,下巴上還有個剛脫了疤的約有兩厘米長的傷痕,就問他是“咋回事?”他支支吾吾地說是“眼角膜發炎了。”其實,他下巴上的傷痕是怎麽來的,林曉蘭幾天前已經告訴給袁玉枚了。她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說了聲“無恥之徒”,便轉身進了女浴室。
禹長安於當天晚上讓他的老鄉把膠卷衝了出來。隻可惜他拍照時忘了對焦距,底片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