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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語重心長指坦途

  秦秘書回到辦公室不久,袁玉枚陪著韓雪來找他,說是要反映賴福祿的問題。正在這時,裴準也來到秦秘書的辦公室。

  秦秘書從抽屜裏取出一遝辦公用紙,交給裴準作記錄。讓韓雪和袁玉枚說出她倆要反映的事。

  袁玉枚望著韓雪,看見她的眼圈已經紅了,隻好先開口。她把賴福祿已經得知韓雪與姚惟誠關係很好,但從上個學期開始,把韓雪纏住不放,逼著她跟姚惟誠斷絕關係,並派小個子李專盯他倆的梢,自己一個勁地威逼韓雪跟他建立戀愛關係的醜事都端了出來。末了,還以十分肯定的口氣說:“我看他是個喜新厭舊、見異思遷、非常貪婪的色狼。”

  “你們不知道他已結婚了嗎?”裴準問。

  袁玉枚回答:“他從未透露過結了婚的事。”

  “我看過他的檔案,填的是未婚。”秦秘書補充了一句,然後麵向韓雪,等她怎麽說。

  韓雪先是證實了袁玉枚說的那些話,然後倒出了自己一肚子的苦水,包括賴福祿怎麽威脅她,還警告她“如果不跟姚惟誠斷絕來往,他就要整姚惟誠”的那些話;自己為了保護姚惟誠,在被逼無奈的情況下,隻好逢場作戲,特別是在去年國慶前夜的舞會上怎麽與他周旋,但並沒有給他明確表態的經過都抖落出來。這件事,她也告訴過姚惟誠,免得他產生誤解。韓雪說完後,從口袋裏掏出賴福祿在給她送手鐲時寫的那張紙條,並告訴秦秘書,“那個手鐲我在今天早上還給了夏雨蓮,隻是怕她誤會,就說是他男人讓我找個人鑒定一下是不是真正的綠玉。”

  秦秘書聽到這裏,就埋怨韓雪:“你不知道跟他逢場作戲兜圈子的後果?現在,你該明白了吧,差點出了人命,多危險!”

  裴準側過臉,對秦秘書說:“你還不十分了解賴福祿這個人,他確實心狠手辣。韓雪要是跟他翻了臉,她可不是他的對手,遭殃的是她和姚惟誠。盡管韓雪那樣作,給夏雨蓮帶來不幸,但對暴露賴福祿的醜惡靈魂起了催化劑作用。”

  韓雪接上說:“我對我的作法給夏雨蓮帶來的不幸深感內疚,但我是身處險境,萬般無奈呀!我想夏雨蓮知道實情後會理解的。”

  秦秘書聽了裴準與韓雪說的話,笑著點了點頭。

  袁玉枚和韓雪說完後要出門時,秦秘書要她倆把賴福祿叫到他辦公室來。

  出了門,韓雪讓袁玉枚去找賴福祿,然後委托她去趟校醫室,把剛才說的賴福祿怎麽威逼她,她怎麽跟他周旋,以及賴福祿把她的手鐲怎麽轉給自己的事,給她解釋清楚,讓她消除誤解。並向夏雨蓮說明:“她已經放進布兜裏的那隻手鐲,我先需交給秦秘書作證據,她回家時秦秘書會還給她。”

  韓雪一路小跑,回宿舍從夏雨蓮的布兜裏取出手鐲,又一路小跑來到秦秘書辦公室,把手鐲交給了他,並要他用完後直接還給夏雨蓮。

  韓雪一出理科樓就遇見賴福祿。他瞅了一眼韓雪,耷拉著腦袋去見秦秘書。他一進秦秘書辦公室,先問道:“我老婆怎麽樣了?”他是想弄清夏雨蓮的死活,好斟酌如何回答秦秘書的提問。

  秦秘書聽出他問這話的意圖,回答說:“在繼續搶救,還沒有脫離危險。”

  賴福祿露出驚慌不安的神色。

  “你給我說清楚,為什麽要跟你妻子離婚?”

  “我沒有提出跟她離婚呀!”賴福祿故作驚訝。

  秦秘書拿出從夏雨蓮手裏要來的信,氣憤地問他:“這不是你寫給她的信難道是別人寫的?白紙黑字,還想狡辯!”

  “是我寫的,是我寫的,我剛才沒說實話。”

  “你為什麽要跟她離婚?”

  “是因為父母包辦的,感情合不來。”

  “你在信中寫的是感情合不來嗎?”

  賴福祿一聽,立刻明白他的回答是自欺欺人,隻好說出信中編造的理由。

  “照你信中寫的‘理由’,你那個東西既然不起作用了,為什麽又以卑劣手段,威逼班上的女同學跟你建立戀愛關係呢?”

  “冤枉啊冤枉!我根本沒有追過哪個女同學,不信,你問問裴準。”

  裴準見他抵賴時扯上了他,就問他:“你是不是以為你騷擾韓雪的事,除了袁玉枚誰也不知道,就可以欺騙組織了?”

  “你再看看這是什麽東西?”秦秘書隻好亮出玉鐲和他寫給韓雪的紙條。

  賴福祿見到這些證據,才知道他的醜事已完全敗露,心理防線遂即崩潰。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聲淚俱下地交代了自己醜惡行徑。不過他留了個尾巴,說是韓雪引誘了他。

  裴準插了一句話:“你那是錯覺而不是感覺!你明知韓雪跟姚惟誠關係好,就去挑撥離間,誣陷姚惟誠思想意識有問題,還揮動你手中的‘政治大棒’,威脅她跟姚惟誠斷絕來往,甚至派人盯梢,這難道是她引誘你?”

  秦秘書見賴福祿在證據麵前承認了基本的事實,這才告訴他夏雨蓮中毒的緣由和被搶救過來的實情,並對他說:“夏雨蓮之所以釀成今天這樣的悲劇,責任完全在你。現在,你看看今天的談話記錄,如無疑意在上麵簽個字。回去後,寫出深刻檢查,限明天上午給我送來。”

  次日上午十點半,韓雪找了一件洗得幹幹淨淨的舊襯衣和舊毛衣,約上了袁玉枚去校醫室看望夏雨蓮。護士告訴他倆,液體剛輸完了,現在可以帶她回去。

  韓雪和袁玉枚幫她穿好衣服,一起出了校醫室。袁玉枚說她家裏有事,朝校門口走去,韓雪領夏雨蓮回到自己的宿舍。

  一進宿舍門,夏雨蓮向韓雪要她的布兜,說要回家去。

  “那怎麽行,還得觀察兩天。再說,秦秘書讓我幫助你把為什麽來找你男人,又是怎麽中毒的,你有什麽想法和要求,寫成書麵材料交到係上。你走了我怎麽給秦秘書交代?還有,你帶來的敵敵畏放在哪裏?”

  夏雨蓮指了指自己的布兜。韓雪打開布兜,從裏麵找出裝敵敵畏的小瓶子,就問她:“你帶這個東西是不是有過服毒自殺的念頭?”

  夏雨蓮回答她的是眼淚。

  韓雪擔心她情緒波動,再把敵敵畏喝了,就把瓶子拿到了廁所,想把敵敵畏倒進便池。但又一想,這瓶敵敵畏是重要的物證,得先保存下來。於是她把裝敵敵畏的瓶子使勁地塞進下水管與牆壁之間的空隙中,暫時保留。

  吃過午飯,就聽到有人敲門。韓雪估計可能是賴福祿,就讓夏雨蓮躺在床上,又給她蓋上被子,叫她裝著睡覺,然後才去開了門,進來的卻是姚惟誠。

  “你怎麽來了?”

  “聽說班長的老婆在你這裏,我來看看。”

  夏雨蓮聽說話的不是她男人,掀開被子坐在床上,瞅了幾眼姚惟誠。

  “你寒假遲回去了幾天,你媽媽沒有怪罪你吧?她老人家還好嗎?”

  “她一聽我是陪一位女同學住醫院,樂得嘴都合不攏。”

  “你是不是把我們的關係告訴你媽了?”

  “我沒有告訴,但她也猜出了幾分,所以這個假期她的心情特好。”

  “你現在回去吧,以後,我們有的是說話機會。這會兒我跟她有許多話要說,你摻和進來不方便。”

  姚惟誠一個假期沒有見韓雪的麵,多麽想跟她多呆一會,含情脈脈的目光從她的臉上不忍離去。她見他站在地中間不離開,就把他朝門前一推,示意讓他走。姚惟誠故意做了個幾乎跌倒的趔趄動作,騙得韓雪猛撲過去,緊緊地抱住了他,柔聲柔氣地說:“我不是故意的,誰知你連這麽一點都經不起。”

  “你真以為我經不起你這一推,我是故意地,讓你抱住我。”姚惟誠說完,才不情願地離去。

  夏雨蓮雖是個農村婦女,但畢竟是個過來人,不難從他們說話的口氣和神情中猜到兩人之間關係非同一般。再與自己的遭遇相比,眼裏又湧出傷心淚。

  “你怎麽又流淚了?依我看,女人要活得堅強,活得自在。你要是怯懦,男人就會欺負你。再不要老想那些不順心的事,要拿得起放得下,順其自然。”

  “剛才來的那個年輕人是不是你的對象?”

  “你問這個幹啥?”

  “我是羨慕你們唄,我看到那個小夥子長得那麽亮豁,又那麽關心你,我猜也能猜到他就是你的對象。”

  “聽了你的這些話,我簡直不敢想象你是個農村婦女。我不知道你的文化程度有多高,但我敢說你很聰明,從剛才我和他的幾句談話中就猜出了我們的關係。我實話告訴你,他就是我的對象,你覺得我們兩個般配嗎?”韓雪至今還沒有向包括姚惟誠在內的任何人吐露過他就是她的對象。可是,今天卻在夏雨蓮的麵前承認姚惟誠就是她的對象,這顯然是為她後麵要做的“文章”埋下了伏筆。

  “我們農村的婦女不像你們有文化的大學生那樣會說話,要我實打實地說,你們兩個太般配了,不知怎麽說好,反正,叫我眼饞死了。”

  “你說得很對,這就叫愛情。”

  “哎--”,夏雨蓮長歎一聲,悲淒地說:“我也把實話告訴你,我們結婚後的前兩年多時間裏,他一上炕,就把我摟在懷裏做那個事。做完後,他一個人就呼呼大睡,我往他的被子裏鑽,他嫌我打攪了他的瞌睡,就把我給推了出來。等他睡醒了,又把我拉進他的被子,不管我有沒有興頭,還要做那個事。”

  “別說了,別說了,給我們沒結婚的人說這些,我們不害臊嗎?兩口子要好,夫妻生活是很重要。但光有夫妻生活也不行,更重要的是相互理解,相互體貼,就是說要把對方的冷暖時時放在心上。”

  “我剛才聽見你住醫院時他陪著你,我算是明白了兩口子的好是怎麽個好法。我男人隻是叫我順順當當地陪他做那個事。我那麽孝順他的爹媽,每年還給他家裏掙好多好多工分,他好像沒有看見一樣。我頭疼腦熱什麽的,他不要說領我去醫院治療,連個問候也沒有,有時還壓在我身上硬做那個事,隻圖自己的快活,哪管別人害病的難受和痛苦。”

  “我給你點撥點撥好嗎?”

  夏玉蓮連連點頭。

  “照你的說法,他對你要是有點愛的話,那隻是把你當作性奴隸和家庭的勞動力你懂不懂?”

  “我現在才懂了,他要真正愛我的話,怎麽又打你的壞主意,害得你跟你的對象連麵都不讓見。又背著良心提出跟我離婚的事呢?他在來師大上學的前夜,還賭咒發誓地向我保證,賴家的人出不了陳世美。這不,還不到兩年時間,就想把我一腳蹬開。”

  “你今後有什麽打算?”

  夏雨蓮低頭不說話了。

  “你說出來呀,我還可以給你出點主意。”

  “強扭的瓜不甜,我現在想通了,還是跟他離了的好。憑我的模樣,我的為人,就不信再找不上比他好的男人。世上像你對象那樣的人總是有的,我就等著找這樣的男人。你說,找上找不上?”

  “我說你聰明算是說對了,你已經悟出了愛情的含義,也學會自己解放自己。”

  “可是我不能白白便宜了他呀!昨天下午,你那個姓袁的女同學說,你也是他的受害者。”

  “這麽說,你現在不認為我是‘狐狸精’了?袁玉枚已經告訴你了,我有一肚子的苦水。算了,我再不說了,說出來你也傷心,我更傷心。”韓雪說完這句話時,兩眼已經轉動著淚珠。

  “我聽過莊子裏的人議論過他爹賴盛隆年輕時候的一些醜事,村子裏的人還傳著‘賴盛隆,炕沿頭上壓女人’的話。你說,他是不是被他爹教壞的?”

  “也有你說的這種可能。以我的看法,夫妻間知人知麵不知心就不好了。你想,睡在一個床上,各做各的夢,那樣的夫妻能長久得了嗎?我是個直腸子,說話不會拐彎抹角,你男人如果一定要和你離婚,那離就離唄。我們和你男人打了好長時間的交道,說實話,他的人品太壞了。這算是我給你交了個底。以後咋辦,還是你自己斟酌,畢竟你們夫妻了一場。”

  “現在我已拿定了主意,他不離婚那我就跟他離!要是再找不到好男人,我寧可出家當尼姑!”

  夏雨蓮的話被急促的敲門聲打斷。韓雪判斷,這次來的是賴福祿,就讓夏雨蓮跟先前一樣,在床上蒙著被子裝睡覺。韓雪正準備開門,賴福祿自己已擰開門撞了進來,與她碰了個滿懷。從昨天到今天,他沒有睡好覺,腦子昏昏沉沉的。撞上韓雪時他頭重腳輕地一閃,朝前栽倒了,前額剛好磕在桌邊上。韓雪住院時姚惟誠買的那個竹殼暖水瓶也震倒在桌麵上,“嘩啦”一聲,瓶膽摔碎了,瓶裏的開水正好潑在他的脖子上。夏雨蓮從被子縫裏偷看了一眼,照舊捂著被子睡了。韓雪把賴福祿扶了起來,見他脖子上起了一大片水泡,讓他快去校醫室治療。

  “我要看看我老婆。”

  “你不是給我說你沒有結婚嗎,她怎麽忽然成了你的老婆?”韓雪反唇相譏。

  “你讓我先看看她好嗎?”

  “她說她頭疼得快要炸了,我給她找了一片去痛片、兩片安眠藥,這才睡著了。你還是先去看脖子吧。”

  “哎!人倒黴了放屁也砸腳後跟。”

  “摔一跤也好,可以幫助你清醒清醒,或許能學會怎樣做人。”

  他“哼”了一聲後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咱們走著瞧!”便灰溜溜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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