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州晨報 蔣生連
5月12日下午2點28分,一場突如其來的劫難將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四川汶川。甘肅隴南也作為重災區受到了世界的關注。5月13日,接到報社的指令,在報社周玉蘭副總編輯的帶領下我們星夜兼程奔赴災區隴南文縣。
文縣這個默默無聞的地方,片刻之間村莊變成了廢墟。在大自然麵前,人們變得無辜和無奈。
在大自然的浩劫麵前,人類曾經引以為自豪的工程,竟然是那麽的微不足道。車過天水後,路況就變得很差了,巨石不時橫在馬路中央……越臨近災區,道路也越難行;倒塌的房屋,驚恐的表情,無助的眼神……一切都讓人震驚。這是一場空前的劫難。作為一名記者,尤其是一名攝影記者,在災難麵前我們別無選擇,能夠參加這樣的報道,從某種意義上說有了這樣的經曆,我的記者生涯會更加完整。
在地震災區報道的日子裏,我們每天都奔波在鄉村和鄉村之間,行走在災區的道路上。24小時不間斷的餘震雖然讓我有點心驚膽戰,但是每一幅影像都是來之不易的。為了讓外界讀者盡快了解災區的情況,我一刻也沒有懈怠,及時將圖片傳輸到了報社。5月19日,淩晨1點多,當時我還在文縣政府大院臨時搭建的發稿中心傳輸圖片,突然轟隆隆的巨響聲由遠而近傳來了,頓時大院內亂作一團,伴隨著“怎麽辦、怎麽辦”的叫喊聲人們開始四處逃竄。處於人的本能反應,我迅速背起了攝影包,撒腿向政府大院院門外跑去。但院門外發生的一切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院門外街道兩旁商鋪的金屬卷簾門被餘震震地“啪啪”亂響,街道兩旁樓房高聳,街道又比較窄,睡在街道上的居民從帳篷內也跑了出來慌亂不已。眼前的一切讓我絕望了,拖著顫抖的雙腿我不得不急忙重又跑回政府大院。那時我感覺到了什麽叫渺小!人在那時候是沒有思維的,腦子一片空白。餘震持續了大約十幾秒時間。餘震過後人們陸續回到了各自留守的避難場所。我忐忑不安地又坐到了發稿中心的電腦桌旁繼續我的工作。稿件快要發完時,坐在旁邊電腦桌的一名小姑娘望著我偷偷地笑。我問她幹嗎這麽好笑?她用手指了指我的背後,我才恍然大悟,緊張的我都忘記將攝影包從肩上卸下來了。
能夠去地震災區一線采訪,是每一個記者的願望,我很榮幸地實現了這個願望。在非常緊張的時間內,盡可能多地為全省的讀者提供真實而詳盡的地震災情報道,這也就成為我在地震災區跋山涉水的動力。
從5月13日進入災區開始,到5月26日,離開災區,我用手中的相機,拍攝了數千張圖片,大量來自災區的詳盡報道,通過網絡傳向了全國各地。
地球發威的情形的確令人害怕,在這場突如其來的自然災害中,最為值得敬佩的人是為重建家園而奮鬥的災民們。盡管地震摧毀了他們的家園,但沒有壓垮他們。
震後一個多星期,災區逐漸恢複了正常。這時,我聽說,在距離文縣縣城十幾公裏的一村莊裏,一對戀人要結婚了,他們的婚期在地震之前就定好了,親朋好友也早已請好,誰知突如其來的地震打亂了他們的生活節奏,但未能打亂他們的人生節奏。盡管地震過去才幾天,但他們婚期依然按時舉行,沒有婚車他們徒步而行;沒有新房,有剛剛搭起來的抗震帳篷;沒有豐盛的酒席,但場麵依舊熱鬧。什麽都可以沒有,可婚紗不能少,那是一對新人的標誌。於是,在鄉間泥濘的道路上,這對新人身著婚紗,結伴而行,他們的背後是倒塌的房屋,前麵是泥濘不堪的道路。我按下快門,記住了這個特殊的瞬間。報社整整拿出了一個版麵刊發了這組照片,災區的婚禮,成為這次災區采訪最為難忘的一幕。
災害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在災害麵前的懦弱和無所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