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之間,到底有沒有友情?
我認為,沒有。
不能放棄的的東西才是重要的和存在的。如果能放棄,那便不叫有,至少,不能叫真。
因為,在女人的生活中,愛情永遠是第一。因為有了第一,所以,第二便顯得無力。無論友情還是親情,概莫能外。
在參與穀維天的計劃前,我從來不這麽認為。
但是,因為我認識了穀維天,因為我參與了他的計劃,我發現了這個道理。我羞於談友情,對任何人。
我認識穀維天是一個偶然的巧合。我愛玩,不過,玩的東西不是別人喜歡玩的。我最喜歡在計算機上搗亂。有一天,我心血來潮,攻破了一個殺毒軟件的防火牆,之後,他們要請我做顧問。
我當然樂意做了,有錢可拿。重要的是,可以偶然去那家公司逛逛。那種勝利的感覺,很不錯。
我從不謙遜,也不認為,假裝謙遜是一種美德。贏了便是贏了,輸了便是輸了。
那一次,我輸了。因為我遇到了穀維天。
那家公司的老板好像是他的同學,那天,他們正在頂樓的咖啡廳談事情。陽光從頂上灑了下來,在他兩人的身上都投了光。但神似乎偏愛他多一些,他顯得那麽煥發光彩。他拿著水杯的場景,我至今記得。
我便開始追他。
你覺得荒唐嗎?我覺得不,愛情就是一種感覺,甚至,就是一瞬間的事。無論你說這是多麽的荒唐,我都認為是這樣——否則,為什麽之前,我已經見到那麽多人,卻沒有一個令我心動?
穀維天不喜歡我。我也始終都不是乖乖女,但我不氣餒,我就是要追他。於是,我追著他,來到杉城。
認識雨未是一件開心的事。雨未和我不一樣,她總是含蓄、收斂,似乎和所有人都保持著距離。學校的老師背地裏說,她真是個讀哲學的,還真是出世。
我欣賞她。尤其是她隨意的用手指捋頭發的動作,在那一刻,我想起古代常用的兩個詞,一個是“低眉”、一個是“賢惠”。我想,如果我是男人,我都要動心了。可惜,我不是。我還要天天挖空心思的想,怎麽去追穀維天。
我沒想到,他會找到我,因為穀雨未。
我才知道,雨未居然是穀家的私生女。
穀維天想知道,雨未手裏的遺囑到底是多少正穀的份額。他說的很動聽。他說,他隻是想知道,有個打算。
這個理由聽起來,不會危害任何人。我曾一度認為,那是我的底限。
我去了。在鹿鳴與雨未在門外糾纏的時候,我用手機拍了一幅照片。我傳給了穀維天。沒想到,他卻公布到網上。
我去質問他為什麽,他說,這是為正穀好。他給我講了對賭協議,他說,他必須要先止住股價。他說,如果雨未一直不行使,任憑這樣耗下去。正穀就要完了。
我信了他。但之後發生的事,我心裏,很難過。
這便是開始。後來,穀維天拿了一份仿造的遺囑找我,要我去把調包。我不肯。穀維天說,他真的是為正穀好。他又說,他與雨未終是兄妹,無論怎麽樣,憑著這份血緣,雨未也可以繼承在正穀的股份。隻不過,會有所下降。他說,他與穀維春爭的厲害,如果他不能得到正穀的控股權,正穀還是要坍塌。
我知道,雨未絕非貪財之人。從我第一天看到她手中的那隻VERTU手機時始,我就發現她與鹿鳴之間的秘密。
我終於同意。因為我想,到了最後關頭,總會有鹿鳴來托她一下。
借著去她家改卷子的時機,我把遺囑調包了。但是,感謝上蒼,我還沒有喪失最後一點理智和頭腦,我騙了穀維天,給他的也是假的。
在遞出遺囑的那一刻,我突然發現,自己感情的幼稚。
我也掙紮。
然後,穀維春死了。我知道,那天晚上,是她和穀維天攤牌的時候。雨未傷心的躲到外地。我也終於醒悟。
如果一個人這樣的不擇手段,如果一個人的品德壞到這個程度,他還會是我林瀟娜的愛人和追求的伴侶嗎?
我豁然開朗。
都說我瀟灑,我要確實做到瀟灑。
而後,我便辭職離去。
離開杉城。離開那曾經媚惑我的感情。離開那我已經背叛了的友情。
我在北歐的一座小城市裏生活。這裏仿佛像童話世界,我天天在樓下玩飛盤,很快樂。但是,我從來沒有放棄對正穀的關注。
果不其然,穀維天起訴了雨未。我如墜冰窖,連笑也是冷的。
不要以為,女人將愛情放在第一位,就什麽都不會再要。
我們要愛情,但我們也要底限。
男人,從來都不是我們的整個世界。
我沒有猶豫,毅然絕然的把遺囑寄給了雨未。
連同我寫的簡短說明。
我沒有懺悔,末了,隻有一句話:雨未,如果有下輩子,希望你為女來我為男。這樣,我們便可以攜手,占領那位於第一位的愛情。
女人的友情向來淡。
雨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