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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回旋

  “雨未,你想好了?”來了半個月了,展一鵬隻覺得穀雨未怪。言語少,常發呆,臉色很差。

  “嗯。”

  展一鵬望著她半天,說,“也好。”

  “我會努力。”穀雨未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展一鵬的嘴動了動才說,“正穀呢?你爆了那麽個關於遺囑的聲明,如今又真的不打算管了?”

  穀雨未瀏覽著網頁,輕描淡寫,“和我沒什麽關係。”

  既然鹿鳴和穀維春的關係如此,那她又何必硬插進去?她的一切是為了正穀,如今,正穀能得以保全,她又何必再惹進去?

  可是,為什麽,她一直想哭?

  展一鵬終於有些忍不住,“雨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穀雨未轉過頭,衝他嘻嘻笑了笑,然後說,“你說,我如果去讀個神學,怎麽樣?”

  “雨未!”

  “那古典文學呢?”

  “你到底怎麽了?”展一鵬拉著她。

  “沒怎麽了。一鵬,我覺得我真廢物,怎麽老讀這些沒用的學科?要不,我和你一樣,去讀個金融?”

  展一鵬把她從椅子上拉起來,看著她的眼睛,“到底是怎麽了?”

  “沒什麽。”穀雨未聳聳肩,“在國內呆夠了,家裏人也都沒有了。我隻好再跑出來讀個書,興許能在美國混下去。難道不是嗎?”

  展一鵬看著那張臉,灰白,眼中的光暗淡,嘴唇略略有些幹。他歎了口氣,“你呀,真是倔。”

  穀雨未把手指楂起來,手掌衝著他的臉,擋住他的眼。“不準看。”

  “隨你吧。”展一鵬最後說。

  穀雨未就這樣在美國呆了下來。

  她的生活很平靜,平靜的展一鵬覺得有些害怕。每天按時吃飯、按時睡覺,除了必須的話,基本什麽也不說。偶爾有例外,便是嘀咕,“為什麽現在不能來美國上學呢?”、“為什麽要明年呢?”“為什麽申學校隻能是那個時候呢?”

  展一鵬知道自己問不出來,也不再問。但他卻悄悄的關注著正穀的新聞。

  自從鹿鳴和穀維春的桃色事件爆出來後,正穀的股價節節看漲。雖然遺囑之事尚未有最終結果,但好捕風捉影的人們,聯係正穀與通途合作協議的簽訂,再加上眼前的桃色,認為穀維春有可能勝出。

  更有人大膽猜測,正穀之所以發這樣一個年報,原因就是想洗牌——君不見,在強烈震蕩的那幾天,成交量並不低麽?誰知道那是誰買的。

  任何事情的真相,都隻有當事人知道。外人都猜測的,展一鵬也在猜測。至少在目前,報紙上的推測沒有太大的邏輯錯誤。而且他調了那幾天的交易數據,確實是數目不算少。

  真正是誰買的,隻有買的人才知道。

  正穀是看不清的一潭水,越來越亂。

  在七月底,網站上居然報出,穀維天起訴穀維春,稱其手中的遺囑為偽造,穀維春的律師說,案件法院已經受理。

  於是,大家的眼球又被吸引到這樁案子上。官司還沒開始正式打,倒是先引發了一陣口水戰。

  穀維春公然的說,“他說我是假的,我倒要問問他,他手裏拿的,是什麽?”然後又說,“誰怕誰呢?真的還怕假的嗎?他先起訴了倒不好,省得我費事了。”

  然後有明眼人開始有疑問,為什麽穀維天隻起訴了穀維春,卻不起訴穀雨未?難道實際上,穀雨未從來都不是正穀真正的競爭者?

  展一鵬也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麽會這樣?

  不用那些裝腔作勢的“法律專業人士”,普通人的邏輯上就能想到,如果穀雨未是真,被起訴對象隻有穀維春一個,並不是斬草除根。

  難道,她手上的遺囑是假的?展一鵬的眉毛蹙了起來。

  如果是這樣,那她付出的代價就太大了。她的工作失去了、她的生活可能再也回不到原來平靜的時候了,如果她手上的遺囑不是真的,那是誰設的這個圈套?

  想到這裏,他自己都覺得不寒而栗。

  穀雨未像是真的沒有看到這些新聞,即便是展一鵬故意把窗口開在屏幕上,她也總是默默的最小化,似乎就是不過眼的樣子。終於,展一鵬忍不住。

  “雨未,你看見新聞沒有?”

  穀雨未漠然,“什麽內容?”

  “穀維天訴穀維春。”

  “哦,和我有關嗎?”

  展一鵬愣了愣,嚼了兩口菜,才說,“你能這樣想,也好。”

  “一鵬,我有沒有什麽辦法,能不回國?”

  “要快還是要慢?”

  “快。”

  “嫁給我。”展一鵬一點兒都不猶豫。

  穀雨未吃吃的笑,然後說,“我不嫁人,誰也不嫁。”

  “為什麽?”

  “我不想嫁,我討厭男人。”

  “雨未!”

  穀雨未沒有再笑,也沒有再說話。展一鵬放下勺子,“雨未,你必須告訴我,你到底怎麽了。”

  “我就是不想回國,其他也沒什麽。”

  展一鵬無聲的歎口氣,“你呀,不想說的事,怎麽撬也說不出來。”

  又過了幾天,穀雨未忽然說,“我要去歐洲。”

  展一鵬大吃一驚,“你去幹什麽?”

  “回我的學校,重新找個學位讀。”

  “美國不好嗎?”

  “不好,因為你在。”

  “我在為什麽不好?”

  穀雨未驢唇不對馬嘴,“我打算辭職了。”

  展一鵬拉著她的手,“雨未,你到底是怎麽了?”

  “我不回國、也不想見你,就這麽簡單。我要走了,訂好了機票,明天。”穀雨未說的鄭重又平靜,一點看不出情緒。

  “你是和我說著玩兒的?”

  穀雨未依然是漫無邊際的一句,“好呀。”

  “雨未,你到底是怎麽了?”

  穀雨未嘻嘻笑,“真沒怎麽了。”

  展一鵬大吼,“你要是再這樣,我要送你去看心理醫生了!”

  穀雨未垂下了頭,她往前走了兩步,抱住了展一鵬的肩,好半天才說,“別送我去,我害怕。我隻是不想回國,也不想見到熟人。我很正常,真的,我很正常。”然後淚就流了下來。

  有誰知道她的心理壓力有多大?

  當看到那張照片,她覺得自己隻剩下皮囊在行走。他穿著白T恤,天藍色的領子,那笑容,何時展現給她看過?

  是的,他不需要。對他而言,她就是一個失敗者。從來如此。

  還有那場官司。當那些質疑她身份的評論在眼前晃過時,她真覺得自己腳下最後一寸土地也不見了。

  她不敢想,是不是他從頭至尾就知道,事情的真相?還是這一切,居然是他的授意?

  她不敢再想下去。她唯一能的,就是盡量躲著,不要回去。

  她能付出的一切都付出了,居然是這個樣子。她已經無法辨別出,到底什麽是真的?什麽是假的?她也不知道,鹿鳴為什麽一定要把她逼到這個境地上?

  她看不清、看不透,也不想看清、不想看透。她不想再想,何必再想?這些事早已超過她正常的生活範圍。

  既然如此,她能選擇的隻有一條路:離場。

  對於戰敗者,隻有離場活下去。你與戰勝者去呼天號地,有必要嗎?或者說,有用嗎?她唯有離場,才能慢慢的緩一緩那心理巨大的震蕩?

  天知道,他的臉一直出現在她的夢裏?在那時,她的心裏有釋然,有恐懼,有按捺不住要衝過去的衝動,也要站在原地不肯動的理智。

  她讓這些情緒差不多攪的要瘋了。

  展一鵬扳正她,“說吧。”

  穀雨未捂著臉,“穀維春說,要用五百萬換我手裏的遺囑。”

  “為什麽不答應?”

  “我生氣。”

  “她說了什麽?”

  “她說我是小三的女兒。”

  展一鵬扯下她的手,用力握著,“既然都決定了,為什麽還要想?”

  “因為我和正穀還有關係。”

  展一鵬歎口氣,“那就換了吧,然後拿著五百萬,可以讀一輩子書。”

  “我不甘心,也不願意。”

  展一鵬繼續歎了口氣,翻看她的手掌,“紋理多,心亂。不能掌控的,何必非要強求?”

  穀雨未抽回手,“我再想一想。”

  為什麽不呢?穀維春願意出來接盤,她抽身而退,為什麽不呢?她原來在意的恐怕鹿鳴會對正穀不利,不是已經有穀維春了嗎?為什麽她不願意抽身退出呢?

  八月悄悄的來了,又悄悄的過了一半。穀雨未沒有馬上動身去歐洲,偶爾在街上看見一個黃皮膚黑頭發的人,她精神就會恍惚一半天。

  有時登上MSN,林瀟娜給她留了言,都是些她在西班牙的見聞還有照片。

  有一次,有一句話,“美女,鹿鳴問我,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哪裏。奇怪,你不在國內嗎?”

  再後來,林瀟娜說,“美女,你哪兒去了?為什麽你的手機是關機?鹿鳴今天又問起你來了,問我你是不是出事了。”

  她依舊沒回,默默的關了。

  終於有一天,她登上MSN,有人給她留言說她的簽名好怪。她才發現,她的簽名變成了:我強行登錄,知道你在美國。

  她當即退出,然後又登上,將簽名改為,“戲已散場,認賭服輸。”再次退出後,想了想,她又加了句,“如果再見,必是拚命。”

  一直到回國前,她再也沒有登過MSN。

  後來,穀雨未就天天在美國的各大博物館和圖書館轉,每天就是讀書、聽講座,什麽講座都聽,反墮胎的、反種族歧視的、甚至反對政府的,她隻是聽,仿佛完全變成了一塊海綿,隻被動吸收,而並不想自己動腦。心就是一塊地,不想長草的時候,就得撂點別的東西進去,以備長糧食。

  隻是,她坐在圖書館,常常會走神。想東,想西。雖然她她最不想想的,就是正穀的那些事。

  然後就是聽音樂,音樂是齊豫唱的經,雖然她不懂得那些經文後麵的意思,但當齊豫天籟一樣的歌聲響起時,她會覺得心裏很靜,神經會慢慢的鬆馳下來。然後,她瘋一樣的迷上了《易經》。隻是為了看,而並不是真正的要學什麽。

  在美國呆的這兩個月,她逐漸想明白,退出或不退出,就在於她的一念之間。從來沒有人能強迫她,強迫她的,是她自己。

  她覺得自己已經耗得無可再耗。受過傷,挨過羞辱,擔過心,受過怕。能付出的全付出了,她還能怎麽樣?

  國內依然是驚濤駭浪,穀維天訴穀維春的案子,法院受理得很快。

  由於本身並不涉及遺產分割,穀維天隻是要求法院確認,穀維春手裏的遺囑的真偽。穀維春也提出反訴,要求確認穀維天手裏的遺囑真偽。相對來講,這事情本身,就充滿了戲劇的色彩。

  如果都是真的,那誰的是有效的?

  如果有一份是假的,那哪一份是真的?

  如果都是假的,那怎麽會都是假的?或者說,有沒有真的?

  如果沒有真的,那這股權怎麽處理?

  “法律專業人士”又出來了,對我國的民事訴訟法加以普及,告訴聽眾們說,普通情況是六個月的審限,有特殊情況要延長的,就要加六個月,如果還需要延長的,就要報上級法院批準。觀眾們聽到最後,知道隻有一個字“等。”

  可穀雨未不能再等了。她必須要回國去,因為假期盡了。畢竟,她不能真辭職,但她也已經想好,明天一定要再申個學位出來讀書,然後,就徹底告別杉城。

  送她上飛機時,展一鵬說,“雨未,回去別多想。”

  她笑,“你放心,國內已無容我之地,我也不會多想,這次肯定是要出來的。”戀無可戀,所有正穀的事,與她,真的沒有幹係了。那個陰謀把她誘入陷阱的人,與她,又有何幹?

  她畢竟是哲學教師,哲學的本意,就是智慧。她說要他的命,隻是一說。她還有最後一絲理智,她在心裏也生出一點報複的念頭——無論誰最後獲勝,她都會主動行使遺囑。那將是她最後一擊,或者說,是她最後的瘋狂。

  玉石俱焚。更何況,誰是玉,誰又是石?

  她已經預見,她將戰敗。然後,一切結束,強行結束。

  她願賭服輸,出國,離場,將是她已然的思路。

  這些都是不能和外人說的。外人,包括展一鵬。

  展一鵬隻好歎氣。

  回去第三天,就開學了。

  依照慣例,老師要在開學的前一個周五去開一次會。穀雨未也去了。

  校園門口的荷花已經開過了,剩下葉子,慢慢的變殘。盛極而衰,此物之天理。前麵排著車子,穀雨未也在慢慢的等待排人,後麵傳來撳喇叭的聲音,她沒動,也沒有回頭。

  前麵鬆動了些,她駛進了校園,駛在行政樓前的停車場,熄了火,下來,後麵又是一聲喇叭響,她還是沒回頭,要往樓裏進。後麵一聲,“雨未!”

  她不得不停了下來。

  果然是林瀟娜。西班牙之旅讓她明顯變黑,用時下的話說叫做小麥色,長長的波浪發也剪短了,與穀雨未的相仿。

  看著穀雨未盯著她的頭發看,林瀟娜甩了甩,“怎麽樣?向你看齊吧?”

  穀雨未笑了笑,隻是淡淡的說,“挺好看。”

  林瀟娜手裏的包輪起來劃了個弧兒,“那是,也不看我長得好不好看。”

  穀雨未又笑了笑,沒有說話的往前走。林瀟娜拉住她,“雨未,怎麽啦?越發古典了?”

  穀雨未依然不動聲色,“古典的人,當然應該古典啊。”

  林瀟娜噘噘嘴,“也是哈。”然後又望著她,“我給你MSN留言,你怎麽老不理我啊?”

  “哦?是嗎?我沒怎麽上MSN,回頭我看看吧。”

  “你的電話怎麽也打不通啊?我回來後想找你玩兒,也沒找到。”

  “哦,原來那個丟了,我也沒去補辦。”

  林瀟娜仔細的看著她,“雨未,你怎麽了?好像不大對勁?”

  穀雨未笑了,“有什麽不對勁的?一個鼻子兩隻眼睛,不是很對勁嗎?”

  林瀟娜又看了看她,旋即笑了。“沒錯,真理!”

  會議室裏,大家聚在一起三三兩兩的聊著暑假的見聞。如今的大學老師,名義上職業是大學教師,但事實上,多數老師都在外麵有自己的主業,而本來應該是正業的教職工作,反倒成了副業。

  這種情況在哲學係也不例外,有點辦法的,出出所謂的心靈養生的書,或者給考研輔導班上個課,再有點辦法的,辦公司、研習股票,也是興旺得很,

  “小穀,氣色不錯。”包主任的話。

  “謝謝。”她由衷的說,“卷子還在我車裏,一會兒給你搬上來?”

  “辛苦辛苦。一會兒我和你下去搬。”兩個人聊了會兒天,正式會議就開始了。

  重點無非就是布置教育評估的事,其他的,說了些加強思想首先作風建設,不要搞些不適合教師身份的行動之類。穀雨未聽在心裏,沒有吱聲。也不需要吱聲,她已經決定,明年徹底離開這裏。

  她想,其實改變主意是一件多麽簡單的事。她曾經那麽激烈、那麽堅決的想去行使遺囑、想拯救正穀,她曾那麽在意能不能成功,甚至徹夜不眠。她曾那麽擔心會失敗、會受騙,覺得如果是那樣她受不了。

  但是,她還是受住了。在她的精神徜徉於那些圖書館中的時候,她知道,其實可以作一個把靈魂抵給圖書館的修女。每一個人都是有罪的,不是嗎?將自己奉給上帝,和將自己奉給書,隻不是所選擇的信仰不同而已……

  在這些想法中,會議結束了。

  林瀟娜的車依然在,在她還沒有走近時,喇叭就響了起來。她走了過去。

  “有事?”

  林瀟娜拉下墨鏡,“沒事,哎,你現在那手機到底還用不用了?”

  穀雨未笑,“手機有什麽好的?到哪裏人家都能找得到你。”

  林瀟娜歪著脖子看了她一會兒,“過了個暑假,好像變奇怪不少。那昂貴的VERTU手機,你真不用了?”

  穀雨未笑容未變,“你為什麽老盯著手機?一個手機而已,又不是我的。”

  林瀟娜明明是在笑,笑容裏卻有黯然的成分,她隻是說,“一起再去二十六院街?我上次去過了,終於趕上BOOKS開門了。”

  “不了,”穀雨未回答的很溫和,“我要回去收拾一下家。”

  “那好,我不打擾你了,走了。Byebye。”SUV發動起來,轟的開走了。

  穀雨未站在原地,眨了兩下眼睛,終於上了車。

  她去了趟超市,買了很多東西,足足裝了兩個大袋子。還有一兜她從圖書館借來的書。東西太多、太重,以至於她挪到自家門口時,已經覺得有點支持不住。

  她打開門,把兩包東西先遞了進去,又回來拿那一包。然後發現,敞著門的樓梯間裏,一個人背靠在牆上,靜靜的看著她的動作。

  她返身,要關門,他抬頭,就一眼,他沒動。

  她也沒動。

  很久,他說了幾個字,“你終於舍得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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