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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失卻的鑰匙

  穀雨未覺得自己要讓鹿鳴逼的無處可走。她每天晚上一閉眼,父母的那張照片就出現她夢裏,提醒她和他們的血緣關係。她想離正穀遠遠的,但是沒有任何辦法。

  累,真是累。母親去世,於她是徹心徹肺的悲哀,她還沒有喘過氣來,又出來個遺囑。悲哀本可以隨著逝去而慢慢平息,如今卻讓這些事情攪得,她覺得自己腳下的每一寸土地都搖晃到不能再搖晃的程度了。

  她心裏不止一次是暗的想,鹿鳴,你就饒了我,又怎麽樣?

  事實再一次證明,鹿鳴說過的事,一定會做到。

  在再一次未能終局的晚飯過後沒幾天的一個下午,穀雨未正在做瑜珈,忽然有同事打電話來語無倫次的說,“小穀,網上說的那個遺囑的事,是你吧?”

  穀雨未的頭嗡了一下,胡亂應付著掛了電話,撲到電腦前,果然,網站的大標題是:正穀糾紛升級,可能存在第三份遺囑。

  穀雨未覺得自己的神經好像都被抽空了。

  網站上說,據知情人爆料,穀正雄去世前曾留下一份遺囑,將其持有正穀40%的股份交由他的一位女兒繼承。這人是某高校的教師,教哲學。

  穀雨未當時就蒙了。

  她愣呆呆的站在電腦前,好一會兒,門鈴響。她麻木的走過去,一個人拎著大大的送外賣用食盒站在門前,“您好。我是江潤餐廳的,有人為您訂了餐。”

  “誰?”

  送餐的工作看了看單子,“應該是位姓鹿的先生。”

  穀雨未把他讓了進來,看他把飯菜挨個拿出來後,最後還擺上了一支紅酒。穀雨未簽了字,他告辭出門。

  她撥了電話,接通了,他低低冷冷的聲音背後有輕柔的音樂。

  “你幹什麽?”

  “送的餐收到了?”

  “你幹什麽?”

  他笑了,“沒什麽。猜想你不想出來吃飯,我隻好讓人送來了。怎麽?還不錯吧?多吃點,你氣色不好。”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既然您那麽矜持,不肯下場,而我又十分不爭氣,特別的想與你共舞,隻好把你拉下舞場了。”

  “鹿鳴你混蛋!”穀雨未歇斯底理的狂叫。

  “看看,看看,別這麽沒淑女風度,這不像你。”

  “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輕柔的音樂夾著鹿鳴淺淺的笑刺激著穀雨未的耳膜。“穀雨未,其實也沒什麽。我隻是看著很累,明明正穀已經搖搖欲墜了,你居然還能沉得住氣自保。與其讓你自己內心掙紮,不如我來幫你一把。”他停了停,似乎是喝了口水,然後說,“乖乖的,你不會吃虧。”

  穀雨未“怦”的就把手機扔在了牆上,狠命的抓著頭發。“鹿鳴,你去死,我恨你,我恨你!”

  她推了桌上的杯盞,紅酒應聲落地,濺在牆上和地板上,宛如血跡。地上一片狼藉。屋外的海棠花枝在春風裏輕輕的顫著,完全不理會天上的烏雲。

  風雨要來了。

  暴風雨要來了!

  家裏電話響,是展一鵬。

  他急切的問,“雨未,到底是怎麽回事?”

  穀雨未猶豫了下,“不知道。”

  “沒人對你怎麽樣嗎?”

  “沒有。”穀雨未搖頭,淚卻流了下來。

  話筒裏明顯傳出展一鵬鬆了口氣,“嚇我一跳,我以為誰劫持了你。”

  穀雨未沒說什麽,展一鵬又說,“奇怪,那個人是怎麽知道的呢?居然能這麽準確的知道數目。”

  穀雨未長歎一聲,她也不知道,而且,她不知道,鹿鳴還知道是什麽。

  如果這是一場較量,注定她隻能是輸家,她現在隻是負隅頑抗,但是,失敗隻是遲早的事。

  展一鵬的語氣裏都是擔心,“雨未,你千萬要穩住心,不要亂動。正穀看起來有點凶險。”

  穀雨未大吃一驚,“怎麽了?”

  展一鵬沉吟,他本不想說,但又怕穀雨未穩不住,“我查過交易所公布的年報披露時間表,正穀預約披露年報的時間是4月16號,而現在是什麽時候?”

  穀雨未搖晃了下。

  “報紙上爆出的正穀對賭協議是4月1號,而爆出正穀遭監管機構調查的事,是4月8號。現在又爆出你的遺囑,三樁事連著來,並且,距年報披露的日期又這麽近,這用意,有點匪夷所思。”

  “你的意思是——”穀雨未的身上直冒冷汗,但她自己沒有察覺。

  展一鵬猶豫了下,“按照交易所的規定,4月30號是公布上年財報的死限。正穀最近的股價本就是下行態勢,遺囑的消息這時候公布,如果年報成績再不好的話……”他沒有再說下去。

  穀雨未的眼前一黑。算計的準確,是鹿鳴的作風。

  展一鵬似乎看到了她的情緒,“也不一定。那人也許沒有惡意,如果是正穀年報的成績真不好,那時候再公布,恐怕正穀連消化不良消息的機會都沒有了。現在一切都是未知數,也許正穀有贏利也說不定,那這消息的影響供市場消化的時間反倒比較長。”

  穀雨未閉上眼睛,渾身冰冷,如在冰窖。

  展一鵬安慰她,“別想的太壞,也許正穀的年報會很好看也不一定。那基本上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穀雨未還是傻愣愣的,展一鵬又說的什麽,她完全沒有聽見。她胡亂的說,“我感冒沒大好,頭疼,先睡一會兒。有事兒你再找我吧。”然後不由分說的下了線。

  她倒在床上,愣愣的看著屋頂。為什麽?她突然從床上躍起,胡亂的套了件衣服,摔門而出,也不管別人對她頻頻回頭的眼神,直接奔到小區門口,招手叫住駛過的出租車,“去通途大廈。”

  穀雨未在大堂裏候了很久,依然沒有得到被允許上樓的訊息。她隻好再一次走向總台,“我找你們鹿總。”

  “不好意思小姐,我們已經通報上去了,請您再等等。”

  “我已經等了很長時間了。”

  “不好意思,”總台服務員優雅的道著歉,“我們能做到的就是這些。”

  通途設了外部門卡,所有要進大廈的人首先都要刷卡才能通過。沒有那張卡,穀雨未想渾水摸魚也不行。

  她沒有辦法,隻能等。一直等到一位年輕人走到她跟前,他輕輕的彎了彎腰,“穀小姐是吧?”

  穀雨未雖然火氣正在上躥,但教養還是不得不使她壓著火氣,“我姓穀。”

  “我是鹿總的助理黎旭。鹿總現在忙,沒時間,讓我把鑰匙送給您。”

  鑰匙?明明是張卡。穀雨未拿在手裏,看了看,“哪裏的卡?”

  “這個——”黎旭明知是鹿鳴家裏的,卻不敢說。

  “哪裏的卡?”穀雨未又問了一遍。

  黎旭有些為難,“這個不大敢確定,應該是鹿總家裏的吧?”

  家裏的?穀雨未立刻明白了,她的臉火辣辣的。

  她把卡塞給黎旭,“我不要他家裏的卡。我要見他。”

  “這個,”黎旭真的為難了,“鹿總現在不方便,他上麵有重要客人。”

  “我隻見他幾分鍾。”

  “穀小姐,”黎旭耐心的說,“我是按鹿總的指示辦事,既然鹿總給了您門卡,還是希望您到那裏去等。”

  穀雨未又羞又氣。這個叫黎旭的人既然這樣說,當然就猜出了其中的關節,鹿鳴有沒有考慮過自己的尊嚴?

  她站了起來,“我哪裏也不去,就在這裏等,鹿鳴什麽時候有時間,我就什麽時候見他!”

  黎旭愣了下,讓前台送了杯咖啡,然後又輕輕的彎了彎腰,“那穀小姐先坐。”他走了。

  穀雨未端起那杯咖啡一飲而盡。她今天豁出去了,非要鹿鳴給她一個答案。許是因為黎旭的麵子,前台服務員又送來一杯,她也喝了。

  這條街是杉城最繁華的街,從大廳的落地窗往外看,遙遙相對的便是正穀大廈。以前曾無數次的走,但沒有一次想到這會與自己有什麽關聯。再後來從下麵經過時,會仔細的看一看門口那塊正穀集團的匾。現在再看到,她心裏的滋味更複雜。

  她已經置身在內,無法離開。

  一堆人從安檢口出來,保安站立行禮,穀雨未一眼看見黎旭,他正在那群人中,麵帶恭謹。從人的簇圍程度來看,中間那個女人才是重點。

  穀雨未不由得看了她一眼。卷發,妝比較濃,嘴角上有些笑意,不過,笑容既薄又冷,身著時裝,剪裁得體,應該是出於名家。尤其是胳膊彎上掛著的小坤包,不是穀雨未這個層次所敢消費的。

  她再一次把目光移向她的臉。那張臉不算醜,尤其是精心的修飾與保養,生活無憂的生活中自有一番富貴的氣質。不知為什麽,穀雨未的腦子裏忽然跳出一個名字:穀維春。

  一想到這個名字,她心裏虛了一下,迅速低頭,看著桌上的咖啡。大廳裏靜了下來,她聽得見外麵關車門的聲音,出去送行的人回來了。有人在她麵前停了下來。

  “穀小姐?”是黎旭的聲音。

  穀雨未抬頭,“鹿總請您上去。”

  黎旭帶她走的是總裁專用梯,直達33層。不知為什麽,穀雨未有一種緊張。這是她第一次在私人場合以外的地方找鹿鳴,這種找的方式表明她與他之間真的就是談判。

  黎旭敲了敲辦公室的門,“鹿總,穀小姐到。”回身對穀雨未說,“您請。”待穀雨未進去,門悄無聲息的掩上。

  辦公室很大,從門到他的辦公桌前有不短的距離。鹿鳴正斜倚在椅子扶手上看文件,隻穿著襯衫,領帶被扯在一邊,領口的扣子也被解開,顯出在自己地盤上的隨意。這種隨意也和這裏的環境一樣,給穀雨未一種暗暗的壓力。

  鹿鳴隨隨便便的看了她一眼,又回複到文件上,“既然是來找事兒的,咬著嘴唇未免顯得怯場。”

  穀雨未立刻放開牙齒,她在緊張的時候有下意識咬嘴唇的習慣。這種習慣總是不是太好,尤其是麵對對手的時候。當然,在她的一生中,她頭一次意識到對手這個詞。

  鹿鳴的話意外的使她有些放鬆。她走了過去,在辦公桌前兩張椅子中的一張坐了下來。

  鹿鳴的目光依然在文件上,隔的不算遠,她看得見,那似乎是圖紙,下麵是一些小字。她在心裏強製的喊著鎮定鎮定,手心卻沁出了汗。

  鹿鳴按了對講,“黎旭,給客人倒杯咖啡。”才又問道,“你喝咖啡吧?”雖是問,但卻沒有留穀雨未否定的餘地。

  咖啡輕輕的放在她麵前,辦公室裏立刻被溫暖的香氣所彌漫。穀雨未微微顫抖著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抿了抿嘴,香甜的咖啡帶著熱氣讓她微微有些安定。

  穀雨未單刀直入,“你為什麽要那麽做?”

  “你以什麽身份向我質問這些?”

  穀雨未無話可說,隻好繞過,“你明明知道,現在是要公布年報的時機!”

  鹿鳴輕敲著桌麵,“我完全可以說,我願意做什麽是我的事,和你沒關係。”

  “你!”

  “但我不想這麽說,因為這不是我的目的。所以我說,我要的就是這個時機,因為我知道,你也很恨正穀。我說過,一定和你共進退。”

  “鹿鳴!”穀雨未的聲音尖厲,她覺得自己的心髒都隨著聲音在怦怦跳。擺明了就是要擠她入死胡同是嗎?擺明了就是拿正穀要挾她是嗎?她想揪著自己的頭發,穀雨未,為什麽,為什麽一定是你?

  眼前的她,衣服胡亂的套在身上,平日很順的頭發胡亂的披在腦後,嘴唇微微顫著,血色無多,眼神散亂,可以看出來,她很緊張。

  鹿鳴按動按鈕,窗簾徐徐升起,雨後清澈的陽光照了進來。他走到果盤前,“空運來的櫻桃,要不要吃?很新鮮。”

  穀雨未忍無可忍,鹿鳴的行為完全是藐視她。

  鹿鳴一顆一顆的吃著櫻桃,吃一顆,吐一粒核,不緊不慢,十分優雅,似乎忘了她的存在。

  鹿鳴依舊吃著櫻桃,“穀雨未,你很蠢,在大學牆內呆的更蠢,學哲學那種不問世事的東西學的更更蠢。看在你還不算討厭的份兒上,我奉勸你,以後和別人談判,周旋第一,發火最次。你這麽氣急敗壞,別人隻是看好戲,然後從容取利。”

  不可否認,他說的是對的。雖然因為身世的原因,她曾經認為自己的人生未免有缺憾,但是,她也逐漸意識到,她生活的環境很單純。小學、中學住在相對單一的大學校園裏,大學、然後碩士、博士,然後又回到那相對單一的大學校園中。她生活的環境一直很單純,也因為身世的原因,她不願和外界多打交道,以至於她那種過於單一的環境一直維持著。

  鹿鳴吐著櫻桃籽兒,“你也夠自私。正穀都到現在這個境地了,你還隻顧關心著我為什麽把你的身世捅出去。如果是我,我更關心,正穀目前遇到多大的麻煩。”

  穀雨未跟著問了一句,“是多大的麻煩?”

  鹿鳴笑了,笑的很純真,毫無沒有心計的樣子。“穀雨未,你真是很有意思,像小孩子似的,大人一引導,立刻就跟了上來。”

  穀雨未讓他笑的鼓著嘴生氣,自己老是讓他牽著鼻子走。她不是鹿鳴的對手,十分之一都不是。

  “這一切,都是你設計的?”

  鹿鳴沒有立刻回答。黑與白的眼仁看著她,非常的冷漠,冷漠中又帶著一些淩利。忽然,他笑了笑,“是。我說到做到,也順乎你的心意。我說過,如果你讓正穀生,我幫你。如果你讓正穀死,我也幫你。”

  “你不用那麽偽善,如果真是好意,你就不應該把我和正穀綁在一起!”

  鹿鳴的臉上笑意很濃,“那就不好玩了。我給你的選擇已經不少,兩個呢。做人不要太貪心。”他丟了一個櫻桃籽兒,“那天,就是你父親去世的前一天,如果你堅持大鬧一下,推門進去,也許今天的一切都不會發生。可你不肯,你覺得可見可不見,那你今天為什麽要來呢?”

  穀雨未沉默,鹿鳴接下來的語氣很輕鬆,說出的話卻絕不輕鬆,“正穀現在有大約30億的資金缺口。30億的閑錢。”他搖一搖頭,“我也沒有。”

  穀雨未的手緊緊扭在一起,“那你——”

  鹿鳴的胳膊支在椅子扶手上,身子前探望著她,“我什麽?”

  穀雨未死死的不肯往下說。

  鹿鳴又倚了回去,繼續輕鬆的說,“剛才,你在樓下一定看到你姐姐穀維春了吧?”

  穀雨未已經覺得兩眼發花。

  “她剛才來找我,問我有沒有什麽辦法。其實,之前,穀維天也來過。我能做到,但是,對他倆,我都不出手。我等你,我隻等你。”

  穀雨未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於是,隻有鹿鳴的聲音慢慢的,不冷,卻一字一字的在割她的心。

  “仇不仇的,有點太嚴重了,而且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沒有。我的目的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了,信不信在你。”他吐出一粒櫻桃核,“順便,看在你夠倔的份兒上,我再給你一條消息,我猜想你一定很感興趣。那是一場不怎麽風花雪月的私事。”

  穀雨未輕輕的顫抖起來,她很想讓他閉嘴,但是,她說不出口。

  “我可以準確的告訴你你父親發病的時間和原因。時間是去年的12月21號。原因:因為他在那天拆開了一個10號就到了的快遞。快遞裏有一張彩色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對母女。很巧,這對母女都在大學裏工作,而那位母親在16號淩晨即已去世。”

  穀雨未的身子一陣陣發軟,不得已,她狠狠的抓著椅子扶手,以防止自己從椅子上癱下來。

  “退回二十八年,那時候的江城科委,有一位姓穀的工作人員,喜歡新能源。有一天,一個法國考察團來江城訪問,準備新能源開發的事。在那個年代,考察團來都是要由省委配備專門的翻譯。那考察團也配了一名姓徐的翻譯,因為姓穀的年輕人才對新能源有些了解,江城政府就讓他擔任江城這邊的主要聯絡人員。考察團一直在江城住了半個月才離開。如果事情隻到這裏,便也沒什麽故事。誰知,法國人真想在江城投資。翻譯又跟著回來了。這一切,使得一場那個年代難以容忍的桃色事件發生。”

  他抬頭看了眼穀雨未,她呆呆的坐著,臉色灰白,頭發已經有些濕意,“你父親當時已經是有婦之夫,輿論壓力來了之後,你父親的離婚計劃沒戲了。你父親讓你母親先去外地躲一下,他再辭職。你母親卻賭氣離開,不知所終。打擊之下,你父親離開江城,來到杉城,創辦正穀。”

  “至於那封快遞,他之所以晚拆了十天,是因為快遞到時,他剛好在國外出差。而那封快遞,是他等了二十幾年的。就因為這一封快遞,二十幾年來,所有寫著他名字的信,都不允許其他人拆。”

  12月16號淩晨,母親撒手西去。她從來不知道,在母親去世時,曾經有除了她之外的第二個親人來找過她。

  “你怨不得你父親,因為他不知道你母親已經懷了你。你母親生前的最後一封信是發給你父親,讓他照顧你。他因病住院,想讓他的女兒過來看一眼,但可惜,那位女兒很冷心,不想和他有任何的關係。於是,他帶著遺憾西去。他所有的心血中,隻還剩了一個正穀。”

  她的腦子裏嗡嗡的,這些日子精神緊張,她睡的一直不好,頭本來就昏,眼前似乎更昏了。

  “穀雨未,你毀了你父親的政治生命,又毀了他的性命。若不是你,正穀也不會到這一天。撒手不救,你若忍得,你便做。”

  鹿鳴再說的什麽她沒有聽到,她緩緩從椅子上溜了下來,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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