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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清算

  陳明然自從那次吻過她後,心裏老在回味。清清的,軟軟的,自己的心似乎跟著變軟,然後由舌頭送到她的心裏。他也不知道當時為什麽會下意識的扶住她,可能男人天生有這個本能?看她那一臉的嬌羞,陳明然心裏更有一種膨脹的幸福感。

  在這種心情下,陳明然和蘇亦好的冷戰自動結束。他一臉的得意,動不動就吹著口哨,而她則一連好幾天見他都不自然,眼睛骨碌碌的隻往地下看。他看在眼裏,樂在心頭,心想這妮子臉皮還挺薄。這樣一想,心裏更高興了。他希望她隻為他綻放,為他一個人。

  冷戰一結束,陳明然首先和蘇亦好算的就是“相親”帳。

  “蘇亦好,無論如何,你得為相親的事向我道歉。”

  “是,我道歉。”蘇亦好有氣無力的說。

  “態度不誠懇。”

  “那你要我怎麽誠懇?”

  “蘇亦好,你就是做錯了,如果態度還這麽強硬,我就要生氣了。”

  “OK,我承認,確實做的欠妥。”

  “不是欠妥,是不對。”

  “這麽說吧,是於法無理,情有可原。”

  “你還情有可原,有什麽可原的?”

  “陳明然,你理智的聽我說。我絕對沒有藐視你的存在,我當時接完電話就要和你說,是你太著急了。”

  陳明然彈著茶幾,理所當然的口氣,“笑話,我要是不著急,眼睜睜看著自己頭上飄綠帽子?”

  蘇亦好的臉上有些不好看,她望著陳明然的眼睛,“你再這樣說我也要生氣了,怎麽這麽不相信人?我沒有那麽不好。真的,我沒有那個意思,也不是要騙你的,我還是很在乎你的感受的,真的,你相信我。”

  陳明然聽了這句,又看看她的樣子,口氣緩和下來,“無論如何,你這是不對的。”

  蘇亦好努著嘴不說話。唉,對不對的,自己本來是想和他說清楚的,隻是礙於麵子去見見,可直接讓他打斷了,也覺得有些冤。

  陳明然晃悠著二郎腿,“你那天真凶,母老虎一樣的凶。”

  蘇亦好擦著茶幾不抬頭的說,“你不凶,跟個野豬似的亂拱,有你那麽說人的嗎?”

  “誰讓你跑去相親?哪個男人受得了?蘇亦好,你記住了,再有第二次,我絕對不原諒你。還有,蘇亦好,你讓你朋友來玩我不反對,別再找那惡心人的博士來,還‘無感情婚姻’,你還真能想出這名詞來——想出這名詞,還要拿出去招搖招搖,也真有你的。”當時氣的發瘋,現在好像也無所謂了,果然是境隨心轉。

  蘇亦好不大好意思的低下頭,“也不是啦陳明然,我隻是說個比喻。”

  “那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成你老公?”

  “多少……還是有的。”

  “多少?那是多少?”陳明然放下腿,盯著蘇亦好的臉。

  “以你對我的好壞來衡量,你對我好,就是多。你對我不好,就是少。”

  “胡扯,我對你不好嗎?我送你的花還在角落的瓶子裏,是我親手裝進去的。我大老遠的特地跑回來送雲腿月餅給你吃,你進了廁所就忘了?”

  “這就叫好了?瞧瞧你自己平日的所作所為,陳明然,你得讓我對你有信心。”原來不敢說的話,吵了個架現在敢說了——反正再不好也沒有那天的話更難聽。

  “切,我對你還沒信心呢。今天把我扔家裏跑著見哥們兒了,明天又自己回家了,後天又去相親了,全天下也沒有比我更窩囊的老公了吧?”

  “你少來了。我再怎麽生氣,餓著你沒有?你不見個女同事?我回家前沒給你買一冰箱東西?——再說了,你要是那天對我不那麽冷淡,我可能一個人回家嗎?這麽說吧陳明然,我真沒覺得嫁你有什麽溫度,沒有,沒有。”蘇亦好肯定的搖搖頭。

  陳明然毫不示弱,“你沒有感覺你怨我?你得往我這邊靠靠,離我那麽遠,有溫度也早涼了。”

  “拜托你不要那麽以自我為中心好不好?”

  “我怎麽以自我為中心了?是你心裏沒有這個家吧?”

  “我怎麽沒這個家了?就拿現在來說,你架著腿說閑話,我卻要圍著圍裙擦桌子,我也是人,智商不比你差,為什麽家務活就要我自己幹?”

  “女人不做這個做什麽?咱的國家主席有女人沒有?聯合國秘書長有女人沒有?”

  “難道我平日沒有上班?你累我不累?”

  “嫌累你可以不去,或者換個輕省點兒的工作,誰讓你天天加班了?好意思說,每天回來都黑洞洞的,我還覺得別扭呢。”這話是真的,自從結了婚後,哪怕吵架鬧別扭,隻要遠遠看見那盞燈在,他心裏還是很溫暖。“家你還要不要了?要是你就為了工作,那我去找個機器人得了!”

  “哦,你是人我就不是?我念了碩士就是為了在家給你拖地洗衣服?”

  “你看你看,一會兒嫌我不給你溫度,我給你了你又說我,你這人怎麽這麽難伺候?”

  “本來就是,你就不能多關心關心我的工作、問我是不是有什麽不順心的?一天到晚,好受也要把你想到前麵,不好受也要把你想到前麵,你考慮考慮我好不好?”

  “蘇亦好,你怎麽就不明白?有比讓你少工作點兒依賴我更直接的關心嗎?我不早說了嗎?女人如果能衝鋒陷陣,要男人幹什麽?你應該多關心我,而不是要我加強你——這個世界是女人的麽?在公司,升職加薪的機會究竟還是男人多。你辛辛苦苦的工作能得來什麽?你世界的重心應該是這個家。”

  蘇亦好扔了抹布,“陳明然,你別這麽封建的大男子主義,女人也是創造者。”

  “切,女人的使命是創造創造者!”

  蘇亦好要氣的發狂,“陳明然,你實在是太自大了。你就該去找個嬌嬌弱弱的賢妻良母型的,老天真是配錯了人。”

  “你才發現?這就是中國人的傳統,你為什麽非要豎什麽個性?為妻不賢為母不良的,那還要這個女人幹什麽?”

  “哦陳明然,敢情你是這樣想的:找個女人就是為了服侍你、給你生孩子、照顧你的孩子。”

  “至少這是使命之一,而不是天天加班連老公都沒有空管,要不就是回來陰沉著臉,還要怪別人不關心她——我讓你少工作點,你不願意,反倒指責我不關心你。天天忙成那樣,你以為我願意?家不像個家的,我還一頓氣呢。”

  “那我要把房子過戶到兩個人名下,你願意?”

  “我自己買的房子,幹嘛要過戶到兩個人名下?”

  “你看,口口聲聲說要我依賴你,連個房子都不過戶成共同財產,你怎麽證明你的誠意?”

  “不是協議隻要滿八年房子就成共同所有的了麽?”

  蘇亦好噎了一下,她早忘了這協議了。一時語塞,然後又嘴硬的說,“反正我不當家庭主婦!”

  “家庭主婦你以為你就合格?”

  “不合格你離婚找別人去!”

  “STOP!”陳明然高喊一聲,蘇亦好直起腰,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你違反了規則,所以你要做一個月的飯。”

  蘇亦好看了他一會兒才想起兩人曾做的誰說離婚誰就要做一個月的飯約定,手上的抹布使勁的劃了一下才恨恨的說,“你一個月本來就沒做幾頓飯,好意思說!”

  “既然這樣,那好吧。”蘇亦好以為“懲罰”免除,沒想到陳明然下一句卻說,“那就換個方式,過來親我一下。”

  蘇亦好的脖子往裏一縮,陳明然瞪著眼,“聽見沒?學法律的不知規則要受到遵守嗎?說錯話就要接受懲罰,快點兒!”

  嘟著嘴站了一會兒,捏著抹布,磨磨蹭蹭的走過去。彎下腰,蜻蜓點水似的親了一下他的臉,然後抬起右手的抹布使勁揩了揩。

  陳明然本在豎著渾身的汗毛等著蘇亦好的溫柔,沒想到激動了半天隻等到了半秒都不到的柔軟,然後又濕又膩的感覺傳了過來。捂著臉轉頭見蘇亦好正拿著抹布笑的打跌,於是甩了拖鞋,踩在沙發上探著身搶過抹布,往她鼻子上抹了兩抹。頓時,蘇亦好止住了笑聲,急急忙忙的去衛生間洗臉。陳明然快活的大笑起來。

  待蘇亦好重新出來,陳明然還是一臉的笑。蘇亦好斜了一眼,“一點兒都不知道讓著我。”

  “我還不知道讓你?好像你聽過我多少回似的。”

  “你……”本想說“你就該娶個賢妻良母”,一想剛才的事又吞了回去。

  “蘇亦好,那天那個……我要是同意,你真的會嗎?”

  瞪了他一眼,“當然!”

  抓抓頭,“那我要是真的做了……,你是不是會很恨我?”

  “算你有自知之明!”真要那樣,將和強奸無異。

  “那你還那麽要強?”

  “你把話說那麽難聽,幹嘛?我明明沒有那麽想,為什麽要背那個名兒?我就要氣死你!”

  “傻不傻?為了賭氣把自己都豁出去了?”

  “你那天要是敢碰我,我第二天就去跟你離婚。我反正也是離婚的人,人家也不會因為這個而瞧不起我。”

  陳明然無語,隻好敲了一下她的頭,“死腦筋、硬腦筋。”

  蘇亦好毫不示弱的伸手回敲過去,“臭脾氣、惡脾氣。”

  陳明然沒料到她的舉動,摸著頭看了她一眼,嘿嘿的笑了,“蘇亦好,全天下,估計也隻有我受得了你,這麽不女人,怪不得人家都不去應征。”

  蘇亦好的臉紅了一下,嘴裏咕噥著說,“好意思說別人,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反省一下,全天下也隻有我才受得了你。”

  兩個人重歸於好,家裏又開始了嘰嘰喳喳的鬥嘴聲和嗚嗚嗚的吸塵器聲,屋裏的人間煙火似乎一下子足了,使兩人也感到了溫室效應。

  鑒於兩個人感情的複蘇,“共同的事”又提上議程。經過多次試驗的失敗,雙方互相妥協,決定在一個周末夫妻雙雙去散步,以增加共同活動、促進感情的機會。陳明然的原話是這樣說的,“蘇亦好,沒有其他選擇,你必須得愛上我。”蘇亦好心想,還必須愛上他,如果感情受人的支配,那就沒那麽多事了——為什麽得我愛上你,你什麽時候愛上我啊?她也不知道現在是不是愛上了陳明然,但她確實已經習慣了兩個人的生活。

  午飯後,信步走到小區中央的小廣場,還挺熱鬧。一對年輕的夫妻帶著一個大一點兒、一個小一點兒的兩個孩子在練跳繩,爸爸胸前掛著水壺,右胳膊有氣無力的輪著繩,媽媽背對著他們看不清臉,陳明然說,“你看那男的,一看就是一臉的無奈,大好時光,陪著這兩個小東西跳這個破東西。”

  蘇亦好白了他一眼,“你小時也是家裏這麽練的,現在會跳了,就鄙視人家小朋友了?”

  “胡說,我小時候我爸才忙了。我們那時候住四合院,一堆孩子在一起混,混一陣兒就什麽都會了。不過,現在都住樓房,一家也就一個,孩子少,玩不起來。”

  蘇亦好沒有接話,樂嗬嗬的看了一陣兒,發現一個問題,“哎,他們怎麽會有兩個孩子?”

  陳明然仔細的看了一下,“或許是海歸?按政策,海歸好像可以生兩個——我也算海歸,也許我們將來……”他打住了。

  蘇亦好明顯沒聽見,她正張著嘴,看那一家四口由父母輪繩孩子跳變成父母在兩頭、孩子在中間,大家一起跳。

  “你看你看,那個最小的明顯跳不過嘛,小朋友不知道繩子什麽時候來,光看爸爸媽媽跳了,繩子來了她不動,父母動了,繩子早就在她腳下了。”蘇亦好左手扯著陳明然的袖子右手指著那個小孩兒,笑的前仰後合。

  陳明然看著她有些泄氣,又沒聽見!心裏忽然一動,她這麽喜歡孩子?凶女人居然喜歡孩子?看來也還是可以改造的,悄悄的往她這邊移了移。

  日子靜靜的流過,A市已經進入暖氣季節,入了秋就沒下雨,幹冷的風吹的四處都泛著白皮,白楊樹、白樺樹、甚至柏油路和人們的臉上。陳明然對著鏡子左照右照,摸了兩下,“哎,我這臉天天幹得緊繃繃的,你有什麽招兒沒有?”

  “切,你們A市這天,除了夏天經常下暴雨有時都淹的過小汽車外,其他三季,有下雨的時候麽?”蘇亦好正在拖地,新買的拖布還比較好用,希望這次不要像上次一樣先把頭兒折了。

  “冬天肯定沒有,下雪。”

  “呸!別強辭奪理,能蓋住地麵的都算是雪,一個大冬天能見兩三場算好不錯了。”她家不是,受洋流影響,每年冬天基本上都會有幾場大雪,最深的時候都能到人的膝蓋。

  陳明然嘿嘿的笑了,A市春天是沙塵,夏天多急雨,秋天倒也算是秋高氣爽,就是不怎麽見雨,至於冬天,則完全是幹冷,他從不強辯A市的天氣,不好就是不好。

  “到底有辦法沒?”看她似乎沒有自己幹得厲害,那天摸了一下,覺得挺滑的。

  “你不能去超市或化妝品店買點乳液回來擦擦?”

  “你去買。”

  “幹嘛讓我去?臉又不是我的。”

  “女人對這個總是比較在行。”陳明然就是不肯說心裏話。

  “我懶得去,回頭又這好那不好的,不願聽牛嘶。”

  “死丫頭,”陳明然晃了晃捏緊的拳,“別磨牙。”

  蘇亦好哧的笑了,突然又像想起什麽來,“我一會兒調麵膜,你跟我做做?”

  “麵膜?什麽麵膜?”

  “就是用牛奶,加點橄欖油、珍珠粉、蜂蜜,彈一小粒維E,浸透麵膜紙貼上去,你要嗎?”

  “聽著倒像是蠻好喝的。”陳明然咂咂嘴,蘇亦好白了他一眼,涮了拖布去調麵膜,待她洗漱完後發現某個人早已躺到床上做大字狀。

  “起來拿麵膜呀。”蘇亦好捧著麵膜碗站在他床頭。

  “你給我貼。”閉著眼睛,隻有嘴唇在動。

  “幹嘛我給你貼?”

  “我從來沒貼過,既然是你提出來的,當然要你負責到底。”

  蘇亦好哭笑不得,自己這還是引火燒身。無奈何,她把碗放在桌上,小心的抖開一張麵膜紙,慢慢的敷到他臉上。

  隔著那層紙,她的手輕輕的撫摸著他的臉,陳明然的身體一下子緊了,他很想抓住那兩隻手,忍住了沒有動,嘴裏吐的卻是怨言,“好了沒?這麽一下一下的,捅的我癢的很。”

  “毛病不少,讓你自己貼你不,臉長那麽大,不拉一下蓋不住。”她仍然輕柔的按著那些細小的地方。

  陳明然覺得心裏流出一股幸福,讓他麻酥酥的。

  “好了。到時間我叫你,你自己揭下來就好了。”

  手離開了他的臉,腳步聲,她端著碗走了。如果她能躺在旁邊,兩個人手挽手一起敷麵膜,應該會更幸福吧?

  他不自覺的笑了,那幸福早晚會來到的。

  和蘇亦好那愛在心裏轉圈的性格不同,陳明然很直率。他懂得策略,但也懂得什麽時候說NO,他總是很直接,尤其是在他發現她其實很單純之後。再怎麽吵架,越來越想黏乎她了。覺得自己和她好像就是一隻胳膊,外麵的肉即便淤青,裏頭還是連在一起的。他對蘇亦好這點信心還是有的——火拚那次,她也真的是沒餓著自己。吵架畢竟也是交流的一種,他不放在心上。

  “到時間了,揭下來洗一洗吧。”那邊傳出蘇亦好的聲音。

  洗完了去客廳坐著,等她洗完喚她過來,“我沒擦臉呢。”

  “拿來擦。”

  捧著一堆瓶瓶罐罐坐下,眼睛盯著他,手卻不停揮,“幹嘛?”

  本來沒有事情幹,陳明然突發奇想,“蘇亦好,我教你下圍棋吧。”

  蘇亦好瞄了他一眼,“一會兒肯定要嫌我笨。”

  “自己笨,難道還要人家說你聰明?”

  “你要是敢罵我笨,那我就不學了。”

  “嘿,學的人倒長脾氣了,明天買菜時買圍棋啊。”

  第二天,蘇亦好果然買了圍棋,吃了飯,擺在茶幾上。

  “我執白你執黑。”

  “為什麽?”

  陳明然料定又硬又死的蘇氏腦筋肯定會這麽問,早就準備好了答案,“因為你比我黑。”

  蘇亦好悻悻的哼了一聲,“行——,你是小白臉。”

  頭上重重挨了一下彈,“亂說!我是小白臉你養得起我?嚴肅點兒。圍棋就記住一點,堵別人的氣和長自己的氣。喏,看見這粒棋子了嗎?連著的直線,都是它的氣,隻有它的氣全斷了,它才算是死了,最後也是看棋盤上誰的子多、誰的氣多誰就贏,明白嗎?”

  “嗯。”

  “好,你來數氣。”陳明然說的一本正經,蘇亦好真的一二三四的數起氣來。看那低著的頭,陳明然心裏一陣好笑,蘇亦好厲害?“也不是很笨,看來文科的學生也還可以。”

  “滾,會個圍棋了不起?”

  “那就邊下邊教吧。”陳明然性急,教了堵氣教虎口,教了虎口教打劫。到了打劫這兒,蘇亦好不會了,橫豎用不活,陳明然一堵,她就死了。每次堵死後,陳明然就要哈哈大笑一陣兒。

  蘇亦好翻了翻白眼,“德性!至於嘛,得意的像牛魔王騎的辟水金晴獸的尾巴尖兒上的虱子一樣!”

  陳明然聽著那一串兒起起伏伏的“的”,最後停在了虱子上,氣的兜頭給了她一下,“死妮子,我是公虱子,你就是母虱子,一個窩裏的虱子。”

  “瞧你那死樣兒,有什麽了不起?”最近發現陳明然愛打頭,冷不防的就要挨一下。

  “笨!這個都學不會。”

  “我才第一天學好不好?”

  “你以為我當年學了好幾天?”

  “你當年年輕!”

  陳明然又笑了,“真有你的,這也是理由。”扔了棋,“哎,教了你這半天,什麽酬勞?”

  “你當時可沒說酬勞。”

  “別扯,快點兒,拿酬勞來,堂堂白骨精,豈會幹這種沒有‘gift’的買賣。”

  “給你洗個蘋果?”

  “你吃嗎?你不吃——以後再也不吃,可以。否則,不行。”哼,非要逼蘇亦好付出點代價。

  扁扁嘴,“小氣——那我給你捏捏肩?”蘇亦好想都沒想冒出了這句。

  陳明然受寵若驚,緊接著警覺的說,“是不是又有什麽花招?”

  “真是小人之心,我什麽時候陷害過你?”起身繞到他背後,陳明然縮著頭,“不準掐我!”

  “我掐你幹嘛?”

  “不準打我!”

  “你有被迫害妄想症?”

  回過頭盯著她小看了一會兒,“你今天為什麽這麽好?”

  把那個有些大的腦袋推歸位,“我看你今天才不正常。”也不知今天是怎麽了,居然覺得他很親近。

  陳明然肌肉緊張的任蘇亦好捏了兩下就叫了起來,“哎哎。”

  蘇亦好在他身後伸出頭,和他眼對眼。“怎麽了?”

  “你捏的一點都不輕柔。”

  “別找死,好好坐著,天天低頭對電腦,脖子和肩膀都受不了,不用勁不行。”陳明然不動了,任那十根手指用勁的捏著他的肩膀和頸椎。

  “蘇亦好,以前練過?”

  “嗯。”

  “給誰?”

  “我姐。”

  按到頸椎那裏,一個大節,多用了些勁兒。“疼嗎?”

  “你這一使勁,是有點疼。”

  “平日多活動活動,久不動,這裏就盤糾死了,就是頸椎病,會頭疼、發昏。自己經常注意下,坐久了抱著脖頸多活動活動……改天去買瓶紅花油,紅花油有活血的功能,就是味兒太大,弄的手上也有點燒的慌,不知還有什麽東西推拿的效果比較好……或者可以買點精油,不過覺得市麵上的精油噱頭多、包裝多,也不像洗發水有特別知名的公司生產,不知道到底好不好……”不吱聲,摘了眼鏡閉上眼,聽她嘮嘮叨叨,那雙手一下一下有力的捏著,自己還真沒享受過這樣的待遇。老婆給按摩,感覺就是不同啊。

  “好了,”肩膀上被拍了一下,“自己活動活動。”

  活動一下頭,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是覺得輕鬆不少。“行啊,蘇亦好,以後多給我捏捏。”

  蘇亦好本沒多想,讓陳明然一提,立刻像充了氣的皮球似的,“你使喚人真是水到渠成。”

  “死丫頭嘴硬——我給你捏捏?”平日都是對著電腦的人,估計她也不是很輕鬆。

  “不用,我上個月才做了SPA。”

  “上個月?我怎麽不知道?”

  “你加班去了。”他加班,她無聊,所以才去的。不知從什麽時候起,他隻要周末在家,她也懶得出去,即便是兩個人各幹各的,也覺得屋裏溫暖安逸而不想出門。

  加班?天天加班數不清,也真的可能。“SPA是什麽?”

  “女子美容、按摩之類的。哎,我看有的店掛的廣告上麵寫的是踩骨、鬆背什麽的,要不你去辦個卡?有人按摩一下,感覺是挺好的,環境也好,讓人放鬆。”

  眼睛滴溜兒一轉,詭異的笑了笑,“我要是去,你放心?”

  “有什麽不放心的,也花不了多少錢。”

  陳明然嘿嘿的幹笑了兩聲,明顯,某些人沒聽懂。

  “蘇亦好,何必去花那個錢?你捏就挺好,還促進咱倆的感情,你真別再天天加班了,我不願意。”

  “怎麽扯上這個來了?”依舊去洗了兩個蘋果,每人一個。在這個問題上,兩個人不需要鬥爭就能獲得一致。陳明然吃一個洗一個是因為懶,而蘇亦好這麽做一是因為懶,二是嫌洗多了會蔫,她又不願放到冰箱裏。當然,還有最重要的原因,隻要蘋果洗了,她就會很快的吃完。在蘇亦好家裏,她有一個外號叫“蘋果蟲子。”

  “我也不是養不起你,反正你對物質要求也不高。”

  “我幹嘛要你養?”蘋果是個好東西,專心致誌的看著蘋果一點點變小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

  “你是我老婆。”

  “拜托,我自己有工作,我做工作有我的價值,幹嘛要圍著你轉?”腳往茶幾上放了一下,一見陳明然瞥了一眼,趕緊又放了下來。

  “你伺候我也有價值。”

  “再這麽說我要翻臉了啊。”

  “本來就是,那麽辛辛苦苦出去工作,幹嘛呀,換我我樂得翹著腳躺在家裏吹空調。”

  “什麽思想?虧你還是博士,還出過國。”

  “這跟出國什麽關係?外國人沒有全職主婦?”

  “甭扯廢話,這跟討論夏天如何防凍一樣的不現實。”

  “看看,讓你多依賴我,你老是這樣。”

  “我怎麽了?”

  “還不承認?”

  陳明然停了停,“蘇亦好,做女人不要太強了,你天天威風凜凜的跟母蛐蛐似的,我看了多寒的慌。” 準確的把蘋果核投到茶幾上的小垃圾桶裏,隻剩下桶蓋搖晃著擺來擺去,一招手,“拿片紙給我。”

  蘇亦好乖乖的從紙盒裏抽出一張紙遞過去,“你寒?是誰天天蹦豆兒似的跟我吵嘴?”

  “那不一樣啊,蘇亦好,動嘴和動手是兩回事兒……”

  捏著蘋果,瞪著眼聳著眉,“怎麽,你還想打我?”

  “不是那個動手,是親熱……那個動手。”

  蘇亦好的臉倏的紅了,一腳蹬了過去,“死樣兒。”

  陳明然一擋,順勢坐了過來,小聲說,“要不,我親熱親熱你?”

  他的氣息圍裹著她,蘇亦好覺得自己麵紅心跳,渾身發軟,她低著頭不說話,一下一下的啃著蘋果。一隻手拿走了蘋果,“別啃它了,啃我吧。”

  他的氣息徹底的壓了進來。半天,“蘇亦好,我覺得啃你的滋味不錯,以後多啃啃你算了。”

  蘇亦好漲紅了臉,推了他一把,“死一邊兒去。”

  “都說厚嘴唇的人性感,真是啊,肉乎乎的,要不會硌的慌。”

  蘇亦好突然沉了臉,“你還挺有經驗!”

  陳明然趕緊說,“沒有沒有,我隻是做邏輯推理,屬於想像推理。”

  蘇亦好白了他一眼,腳一蹬,“那邊坐著去。”總覺得他坐在旁邊全身緊張。

  “不,這邊。哎,咱倆什麽時候更進一步?要不就今天算了。”陳明然仍然抱著她不肯鬆手,自己真的有感覺了。

  “狗嘴裏淨吐馬糞水,死一邊兒去。”

  “結婚是為點什麽呀。”

  “你結婚就是為了那個?”

  “哎,幹嘛說那麽飄逸?結婚沒有那個,誰結婚呀。”她身上軟軟的,氣息也讓人軟綿綿的,有些忍不住的想湊過去。

  蘇亦好變了臉,“那我勸你去找個妓女算了。”使勁推了他一把,起身回了臥室。

  嗬,說翻臉就翻臉啊。不管她,懶洋洋打開電視,今天雖然沒有春風一度,但畢竟也算是沐著春風了。砸砸嘴,感覺真不錯,希望晚上可以借著這個做點夢,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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