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墨染

三十五、珈藍寺

　　玄舞定下神來，才發現這山中原來別有洞天。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座禪寺，上書珈藍寺，字字蒼勁有力。寺後有座寶塔，朱軒紅欄，塔簷係有風鈴，鈴聲悅耳，宛如人間仙境。寺前有棵櫻花樹，花瓣繁複，粉嫩欲滴，與之前在京都看到的應是不同品種。青石板鋪就的院落整潔幹淨，還有位小沙彌在打掃地上的落花。

　　阿農努已開心的跑上去打招呼，原來在她患病的時候聽到佛經覺得很舒服，所以時常一個人偷來禪寺。小沙彌摸著她的頭微笑著說了幾句媽女話，便對玄舞雙手合十道：“施主，住持已在茶堂等你。”玄舞略微驚詫，住持大師怎會知道她今日來訪？若不是阿農努引路，她絕不知這山腰中竟還有間古寺。不過出家人不打誑語，玄舞並未遲疑便跟隨小沙彌進了禪寺大門。

　　“師傅，客人已到。”小沙彌推開茶堂門畢恭畢敬稟報。

　　“女施主，老衲已恭候多時。”穿著青絛玉色袈裟的住持起身相迎。隻見住持須發全白，雙眼儲精蓄銳，麵目慈祥，一看就是得道高僧。玄舞也雙手合十回禮道：“大師佛法深湛竟會算到玄舞今日到訪，如有打擾，敬請原諒。”

　　“施主請坐。”住持大師沒有直接回答玄舞的問題，隻緩緩開始泡茶。

　　“小女子姓沐易，名玄舞。渝州人士，從南帝國而來。敢問大師法名？”

　　“老衲法號空塰。早年曾去南帝國京城取經習法，及後回歸東陵入世弘法，現居珈藍寺避世修行。”空塰大師將第二泡茶送到玄舞麵前。玄舞跟大師致謝後，雙手捧起茶杯觀茶色，隻見茶葉如針尖浮在茶杯裏，茶湯碧綠通透；放在鼻端細聞，隻覺清香撲鼻；最後入口，回味甘甜，好茶！

　　見玄舞放下茶杯，空塰大師又緩緩開口：“沐易施主佛緣深厚，可知三界唯心的‘三界’所指為何？”

　　玄舞隻覺心神澄明，突然憶起前世偶爾翻及的佛經裏有提過，所以她微笑答道：“所謂‘三界’即指欲界、色界、無色界。”

　　“法以證法證法以法法法了之。”空塰大師又道。

　　玄舞略加思索即道：“空而不空不空而空空空如也。”

　　“阿彌陀佛，善哉。老衲沒有看錯，沐易施主是有緣人。前塵未盡，緣生緣死，一切皆空。”空塰大師雙手合十，滿含深意的看了玄舞一眼。

　　“今日得大師指引，實乃三生有幸。”玄舞也雙手合十回禮，心想大師不會算出了她的轉世身份吧。

　　空海大師突然問道：“沐易施主，可否答應老衲一個請求？今日之事請勿對他人提及。”玄舞心思空塰大師恐是怕人打擾其清修，所以點頭應道：“玄舞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