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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嫦娥應悔偷靈藥

  天市做了一個夢。這是他第一次,也是很久以來唯一一次來到她的夢裏。天市一邊在夢中貪婪地看著他,一邊不無遺憾地想,可惜,這麽好的夢,卻與風月無關。

  “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這句不經意的詩為什麽會讓他觸景傷懷?

  “王爺來住了小半年了,這次突然的很,……太後娘娘病重,我們要立刻回京。”

  “我們要去見誰?”“我的母後。”先帝駕崩,京中隻剩下孤兒寡母,攝政王怎麽卻在定陶山中隱居?為什麽聽說太後重病就風雪兼程地趕回京城。

  “太後也是定陶紀家人。”“是啊……跟你同宗。”她是定陶紀家,他府中一半妃妾是定陶紀家人,天市曾經好奇過,是什麽讓攝政王對定陶紀家的女子這麽著迷?他那麽深愛著太後,為什麽還一房又一房地收入府中?太後為什麽對此沒有表示?

  “自從知道她病重後,我已經心神大亂。……天市,求而不得,得而複失,以後你會慢慢明白的。如果有什麽能撕裂我們,便隻有這個了……”在世人的眼中,她是他的庶母,他們卻毫不掩飾兩人親密的關係,難道他們不知道這是不容於世的情感嗎?

  “兩頭鹿,雌的叫嫦娥,雄的叫後羿。……你去看看他。”

  太後為什麽對王府了若指掌?從沒有人住過的鶴庭裏,她知道其中兩隻的名字,那另外兩隻為什麽會不知道呢?因為他再沒有告訴過她。他給寵物起的名字充滿了宿命感,嫦娥和後羿,莫非是在暗示著他們主人的命運?

  支離破碎的隻言片語拚成了一幅圖畫,點睛便是那句:“……多年,剪除紀黨……”

  天市重重地籲了口氣,全身失力地跌回枕上。

  “你在折騰什麽?”他不悅地聲音響起,天市這才注意到一個身影坐在窗前。她揉了揉眼睛,有點迷糊,“我怎麽又睡著了。”

  攝政王益陽看著桌案上的案卷,頭也不抬地揶揄道:“說不定你覺得自己的睡姿特別漂亮,所以老對我表現。”

  天市沒有力氣跟他計較,哼了一聲表示不屑,左右看看:“我在哪兒?”

  “我的書房側廂。”

  “對了……”天市拍了拍額頭,想起來了,她迷了路,被紫嶽帶到這裏來,然後……然後……她猛然坐起來,因為的動作猛烈,腦袋猛地暈了一下。“哎喲……”她扶住牆,穩了穩神。

  攝政王回過頭來,“怎麽了?”

  “沒什麽,起的猛了。”天市撫著額頭問:“你在這裏幹什麽?”

  攝政王看著她,氣得笑了:“這話不是應該我問你嗎?”

  “是是是,是該你問,可是現在我問了你能不能先回答一下呢?”天市覺得自己今天的脾氣特別好。

  “因為有個笨蛋迷路了,不但迷路了還在我這兒睡著了。我隻好過來看著這笨蛋,以防她摔到床底下去。”

  天市敢保證,說這話時,攝政王的神情十分嚴肅正經。她哼了一聲:“我摔下去有地接著,與你何幹。”

  “狗咬呂洞賓。”攝政王鄙夷地罵,合上手中的案卷,這才第一次抬頭看她,“太後讓你回來幹什麽來的?你來了就知道睡,我等著你傳話,隻好到這兒來守著了。”

  天市腦袋嗡地響了一下,隱約覺得異樣,太後跟她私下說的話,他怎麽聽去的?昏昏沉沉地,她撫著額角使勁兒揉了揉,“等等,慢點,我跟不上你的話。你知道太後讓我回來的目的?”幾乎就是在一瞬間,一切碎片被拚湊了起來。

  這回輪到攝政王奇怪了,他走過來仔細打量天市,“怎麽臉這麽紅?”

  天市拽著他的衣袖,懇求:“你坐下,我有個故事要跟你說。”

  攝政王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在床邊坐下,找了一個舒服的角度在榻邊靠著,將兩條腿也放上來:“你往那邊兒去點,給我騰點兒地方。”

  天市被擠到了裏邊,“你真是一點顧忌也沒有?”

  攝政王哼了一聲,問她:“你不是要說故事嗎?”

  天市不高興:“說書的還有賞錢呢,哪兒有你這麽不客氣的。”

  攝政王輕笑:“財迷。說好了,爺照樣賞你。”

  天市這才發覺上當,啐了一口:“呸。我不稀罕。”天市憤憤地看著他:“別打岔,聽我說故事。從前有個小姑娘,她家裏很窮,隻有一個當教書先生的爹爹相依為命。”

  才一句,攝政王已經知道這是在說她自己的故事了,便不再多嘴,撩起她一綹頭發在手中把玩,靜靜聽下去。

  “聽爹爹說,在她剛出生的時候,娘就死了。一直以來,這個小姑娘都以為這就是她們家全部的故事。直到有一天,爹爹帶她遠離家鄉,來到一個叫做定陶的陌生的地方。爹爹告訴她,這裏是她母親的家鄉,他們來這裏,是為了尋找姐姐。”天市說到這裏看了一眼攝政王,見他專注聽著,沒有什麽反應,這才繼續說下去:“她從來不知道,還有一個姐姐。爹說的並不多,隻知道姐姐似乎在定陶歸了宗,連帶她娘也入了祠堂享受祭祀。後來才明白,爹是要將她托付給姐姐,因為他自己,得了很重的病。”天市微微哽咽了一下,攝政王的手輕輕撫過她的肩,似乎是想要給她一些安慰。

  “可是好容易找進了紀家,卻隻聽來一句姐姐已經出嫁,嫁給了……”

  “我。”攝政王接下她的話,輕聲微笑:“在定陶,看見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了。你和她,很像。”

  天市有些淒惶:“他們說姐姐死了。是真的嗎?”

  “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天市抬起頭,盯著他的眼睛:“隻是,我聽人說過一句,說我姐姐就像嫦娥一樣。”

  “嫦娥嗎?”攝政王隨聲應著,思緒不知道飛到了什麽地方,忽而一笑:“她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嫦娥。”

  於是天市更加篤定了答案,這是她最不願意聽到的答案。天市長長歎息,心中一陣酸楚,探過身去伏在他的胸前,緊緊抱住他。他的呼吸突然就熱了起來,心跳的聲音穿過了靜謐的夜,在她耳邊轟鳴。

  “喂,你在幹嘛?”他笑著說,手臂卻已經撫上她的背,“紀家的女孩子,還沒見過你這麽野的。果然是旁支,沒有規矩。”

  籍著他的體溫,天市心中那一片冰涼才有了溫度,沉默了良久,終於下定決心,用他聽得見的聲音喃喃地說:“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

  有那麽一瞬間,似乎一切都停止了下來。風雪,陽光,呼吸,都停止了。

  天市得不到回應,微微抬頭盯著攝政王,而他,他是靜止的。

  也許是須臾,也許是良久。

  “自古嫦娥愛少年,你一定做了什麽風流夢了。”他譏笑著,麵色平靜無波地直起身子想要抽身,卻發現衣袖被她緊緊拽住。

  “上一次我念這兩句詩,你吻了我。”天市覺得自己的臉快要燒起來了,但說話的時候,聲音無比鎮定沉著,“上次你吻了我。”

  攝政王的眼睛裏似乎現出一絲笑意,“嗯?那又怎麽樣?”

  “如果你現在不吻我,我就要吻你……”她的話沒能說完。

  那兩片唇像蜻蜓落在荷尖上一樣,輕微震撼重瓣迭蕊,像重陽前的風。天市微微眩暈著,像是聞到了菊花和茱萸的味道,像是回到了那片菊花的海洋裏。

  他的手掠過她的頭發,仿佛陽光,所到之處溫暖蔓延,漸漸灼熱,燒得皮膚生痛。

  他舔了舔嘴唇,笑道:“是這樣嗎?”

  “不是。”天市捂住他的眼睛,“不要用這種目光看我,益陽。”不要在她想說下麵的話的時候,這樣看著她。益陽順從地閉上眼,天市能感覺到他的睫毛在自己手心裏掃過,一陣電流瞬間流過她的全身。

  捧著他的臉,天市深切仔細地掃視著他臉上的每一絲細節。她說:“益陽,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

  他緩緩睜開眼,深深看進她靈魂的深處。“你在發燒。”他習慣性地逃避,話出了口才發現,所有的偽裝在與她目光相接的瞬間就已經土崩瓦解了。他撫上她的臉頰,手指微微發著顫,口是心非地說:“說胡話呢吧?”

  天市相信,如果不是她現在頭暈腦脹昏昏沉沉的話,一定會在他的反應下落荒而逃。可是現在不了,她覺得自己的臉皮比冬蟲夏草的羽毛還要厚。

  “你不是吳剛,我不是玉兔。我們相逢並不在廣寒宮。別再推開我。”

  一口氣說完,天市屏息等待著他的回答。已經這麽清楚明白了,已經不顧一切了,這一次不是因為那種沒有來由的迷戀,這一次一點也不意氣用事。在那個紛亂的夢中,已經有了解釋和打算,醒來之前,她給自己鼓勁兒,她知道,他需要她。

  嫦娥,離開了自己的丈夫,永居天宮,孤寂終老中,唯有吳剛與玉兔作伴。他們卻不是。這十幾日的光景已經看得雪亮。攝政王準備對紀家動手已經多時,卻一直引而不發,大概隻是在等太後離世的那一刻。他始終,不忍傷害太後,卻不知道自己在這困局中已經被縛住了手腳。太後卻未必真的感激他,否則何用將她遣回來。

  天市明白,不論攝政王如何隱瞞,太後仍然看穿了她的身份,因此才有那樣的另眼相待。她似乎想要用天市,替代自己,留住攝政王的心,然而剛才天市的表白卻已經背叛了太後。怕他還猶豫,天市又再解釋:“我跟她不一樣,我是旁支血脈,紀家於我,無恩無情,我無牽無掛。”

  攝政王卻低著頭,久久不語,像是根本沒聽見她的話。久到了,不管她說了什麽話,都足以被遺忘。

  “益陽……”天市漸漸不確定,追問:“你聽見了嗎?”

  “我錯了。”益陽低著頭,聲音微啞,“你也錯了,丫頭。”

  “我……”天市慌亂起來,“我不明白。”

  益陽抬起頭,已經不複之前的猶豫迷亂。他的目光非常溫柔地撫過天市的鬢角,麵孔,嘴唇,脖頸,雙手,乃至雙足,很慢很仔細,像是要在腦中烙刻下每一個細節。

  然後他抱歉地向天市微笑:“對不起,不該把你帶到京城來。我會安排人送你回去。”

  天市呆住,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什麽?”

  他起身後撤,在衣袖再次被天市拽住的瞬間毫不猶豫地抽出匕首割裂那副袖帛,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

  天市不顧一切地喊:“益陽!”

  回應她的,隻有門扉開閉間,窗外夜風呼嘯來去的聲音。

  攝政王在門外略站了一下,看著滿天紛飛的雪,呼出一口氣來,也不遮擋,踩著雪快步離開。夜色中,白茫茫的地上,隻留下一串紛亂的腳印。

  天色是什麽時候黯淡下去的,天市並不知道。也許就是在他抽出匕首的那一瞬間,也許是在那之後漫長的天旋地轉中。總之,當她試著呼吸以確定自己還活著的時候,淒惶地發現,天色已經黑的什麽都看不清了。

  黑暗奇異地給了天市安全感。她把自己蜷縮起來,躲在床角,死死閉著眼,這樣眼淚就可以不流下來。

  腦中一片空白,一切來的如此突兀,她蒼白的思維裏,隻有一件事情可以摸得著軌跡:怨恨。

  多麽無情的人才能在前一刻還纏綿調笑,下一刻就割袍斷義呢?

  天市把那塊袖幅死死攥在手中,袖口金絲線團成了結,隔在手心裏生生地疼。可是,還有什麽疼的過心呢?她又縮了縮,把自己團成嬰兒的樣子,用全身的力量去護住自己的心,用脊背去體驗夜裏的寒冷。

  也不知過了多久,腳步聲簌簌響起,踩在外麵的雪地上,咯吱咯吱地響。門被推開,一盞燈籠燃亮了這房間裏的淒清。

  天市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出。

  心裏的聲音告訴她,不是那個人,可是她忍不住,暗生期待。

  紫嶽說:“天市姑娘,是你嗎?”

  剛剛蔓延到胸口的暖意又退了。天市吸了口氣,振作精神想要答應,剛一開口才發現嗓子已經啞的做不得聲,“是……”

  紫嶽顯然鬆了口氣,“到處都在找你,到處都找不到。爺發了脾氣,大夥兒都擔心極了。我突然你想起來下午帶你到這兒來……”看見天市蓬頭垢麵地從床上坐起來,他驚愕地張大了嘴。

  天市吸了吸鼻子,帶著濃重的鼻音問:“是王爺讓你找的?已經準備好了?什麽時候出發?”

  紫嶽愣了一下,“準備什麽?”

  天市頭發蓬亂地坐在床上,歪頭盯著紫嶽,表情疏離戒備,故作不在意地笑了一下:“不是說要送我回去嗎?”

  “是啊。”紫嶽以為她誤會了,連忙解釋:“不過不用府裏的車,宮裏已經派了車來呢。”

  天市一愣,這才想起來還有皇宮這麽一回事兒。“太後找我?”她摸不著頭腦,白天把她轟回來也是她,晚上又巴巴派車來接的還是她。

  偷靈藥的是她,夜夜心的還是她。

  紫嶽避到外麵去讓她梳洗,不料一沾地腳猛地一軟,整個人就已經狼狽地摔倒了。紫嶽聽見動靜連忙進來查看,天市苦笑:“紫嶽,怎麽老讓你撞見我這麽狼狽的時候?”

  紫嶽十分體貼,“我去讓他們把軟兜抬過來。”

  天市不假思索地拒絕:“不用,別去。”見紫嶽驚詫地看著自己,心頭刀剜一般狠狠地疼了一下,她咬著牙笑道:“太招搖了。紫嶽你扶我出去就是了。”

  宮裏來的馬車停在王府的門口,到那裏去,會經過攝政王的外書房。天市從書房的窗下走過,看見裏麵燈火通明,那個身影就坐在窗前的不遠的地方。天市在紫嶽的扶持下,走過這段艱難的路,終於上了車坐下,才發現整條腿都已經僵得動不得了。

  紫嶽也出了一身汗,借著車裏的光線打量了一下天市的情形,這才發現她臉色白的不像話,神情說不上什麽不妥,總是覺得目光中帶著一種淒厲的光芒。忍不住問:“紀姑娘,你……”

  “沒事兒。”天市不讓他問下去,車中溫軟的坐墊讓她精疲力竭,天市微笑道:“謝謝你,回去吧。”

  馬車搖搖晃晃地走出了很遠,紫嶽仍在不放心地張望。

  有什麽不對勁兒,可是又說不上來。雪夜寒氣深重,呼出的每一口氣都凝成白色霧氣。馬車的車輪濺起雪屑飛散,和馬呼出的氣息混雜在一起,很快就遮掩住了那輛馬車的身影。

  紫嶽出了一會兒神才轉身往回走,一抬頭意外發現攝政王就站在他身後不遠的地方,嚇了一跳,連忙問候:“爺,您怎麽出來了?”

  攝政王好奇地問:“你看什麽呢?”

  “哦……剛送了天市姑娘的車走。太後派人來接她的。”

  “哦。”攝政王點了點頭,什麽也沒說,負著手悠閑地又往外書房去。紫嶽覺得奇怪,問道:“為什麽要送她走?”

  攝政王沉默了一會兒,淡淡地反問:“太後為什麽讓她來?”

  紫嶽忍不住辯解:“天市姑娘不會對爺不利的。”

  攝政王的聲音中有一絲冷冽:“但有人會對她不利。”

  紫嶽愣住。誰會對天市姑娘不利?是太後還是紀家?他有些拿不準,好在這些事情並非他所該關心的,於是斂住思緒,問道:“爺今天晚上住哪兒?”

  攝政王站定了,似乎沒料到他會問這個事兒,皺眉想了一下,說:“去楚良娣那兒吧。”說著伸了伸胳膊,伸懶腰似的說:“聽說今兒受了點委屈,我去看看。”

  紫嶽欲言又止,看著他慢悠悠朝楚良娣的住處走去,總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怪異。什麽時候去哪位姬妾房中需要說理由了?紫嶽想,大概是因為天市姑娘沒能留下來吧。

  與此同時,天市無力地靠在車壁上出神。

  心頭缺了一塊兒,竟然不覺得疼痛,反倒是麻木。她茫然不知該作何反應。腦子裏空蕩蕩隻有那兩句詩反複出現:

  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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