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妮開車去會陳小年的時候,她並不知道身後有二個人在跟蹤她。她的跑車後麵跟著二輛車,一輛是白色的奧迪,一輛是紅色的士。白色奧迪裏坐著二個男人,他們拿著高倍數的攝像機正跟在蘇妮後麵。這二個人是郭福英聘請的私家偵探,就是方超風在天橋上看到了他們的號碼,然後鼓動郭福英對蘇妮全程跟蹤,尋找幹掉蘇妮的有力證據。這二個男人按照郭福英的吩咐,二十四小時跟蹤蘇妮。 私家偵探跟了二天多了,也沒有什麽讓他們驚喜的線索。倒是蘇妮與李建國親熱的鏡頭,讓他們抓拍到了,郭福英氣呼呼地說:“這是我男人,不用浪費膠卷了!”
白色奧迪後麵跟著一輛紅色的的士,裏麵坐著李煙。小丫頭害怕人家看出她來,就把自己武裝的像個女特務。她戴了墨鏡,把扣在頭上的太陽帽拉得壓住了眼睛。
李煙在沒有看到蘇妮的車之前,李煙正坐著的士去上鋼琴課。在十字路口等紅燈的時候,李煙突然看到了蘇妮的跑車,蘇妮的跑車色彩過於招搖,而且車牌號碼是一路發,用不著刻意就認出來了。李煙看到蘇妮的跑車的時候,她還看到後麵的那輛白色奧迪,尤其看到一個男人正拿著攝影機。李煙想也沒想,坐著的士就追了上來。
蘇妮當然不知道有人來跟蹤她,她一邊開車一邊給史締維打電話。史締維曾經說過自己非常喜歡吃中國菜,蘇妮想約一個李建國不在家的時間,把史締維請到家裏嚐嚐自己的手藝。據蘇妮了解,李建國最近要去一趟上海,是關於新產品開發研討會的事情。
史締維的語氣聽起來沒有以前那樣歡快,他說自己最近日程很緊張,等他有空了再給蘇妮打電話。史締維雖然喜歡蘇妮,但他害怕是李建國搞來的美人計。史締維在東風市呆的時間長了,也知道商戰中最厲害的就是美人計。如果李建國拿著蘇妮來迷惑他呢?史締維再笨也不會幹這種傻事。
陳小年已經早早的在咖啡廳等蘇妮了。陳小年看到蘇妮的第一眼就是想與她上床。陳小年已經一個多月沒有接近女人了,陳小年根本不顧蘇妮的眼色,拉著蘇妮就要上樓,因為蘇妮不情願與陳小年上床,二個人拉拉扯扯了好大一會,陳小年才把蘇妮抱進房間裏。
二個偵探馬上這些鏡頭拍了下來,管他是不是史締維呢,隻要是男人,而且是與蘇妮摟摟抱抱,拉拉扯扯就行了。二個偵探在拍照片的時候,根本沒有留意的士裏麵的李煙。李煙一眼認出了陳小年,她的心情緊張而慌亂,她一邊跑一邊想,難道蘇妮和陳小年勾搭上了?如果是這樣,那就好辦了。
陳小年脫蘇妮褲子的時候,被蘇妮扇了二巴掌,蘇妮扇第一巴掌的時候,陳小年沒當回事,他還像個餓狼一樣撕扯著蘇妮的衣服。當他的手剛剛拉開蘇妮的褲子,蘇妮的手又甩了過來。
陳小年被打楞了,他罵:“你有病啊?”
蘇妮一下子哭了起來。
陳小年不知道蘇妮為什麽哭泣,他一邊摸著她的後背一邊問:“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李建國欺負你了?還是公司有什麽事情?說吧,你哭什麽啊。說吧,你快煩死我了!”
蘇妮為了讓陳小年離開英建集團,所以撒謊說李建國已經懷疑他們了。好像有人給李建國寫信,說他們倆有不正當的關係了,如果陳小年真的為蘇妮著想,請他馬上離開英建集團。陳小年馬上想到了自己的這次借調的事情,他漫不經心地說:“怕什麽?他又沒有親自抓住我們。我如果這個時候走了,那不是向李建國表明此地無銀三百兩了麽?”
蘇妮哭著說:“要是抓住我就完蛋了,你現在如果要離開英建集團,這些錢都是你的了。”蘇妮說著從包裏拿出二疊人民幣來。
陳小年用手掂了掂問:“這是鄭少沛的主意吧?”
蘇妮沒想到陳小年扯住鄭少沛不放,她哆嗦著說:“不是,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樣。”
陳小年從鼻子裏哼了一聲說:“是不是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想用錢打發我。怪不得人家說最毒女人心啊,我他媽的現在都這樣了,你竟然這樣對我?”
蘇妮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說:“你嫌少?可是我沒有錢,這是我的所有積蓄,如果真被李建國發現了,別說錢,你的命可能都會保不住了。”
陳小年抽了一口煙說:“怕什麽?反正我們倆是一條蠅子上的螞蚱,榮者共榮,死者共死。我的命保不住,你的日子能好過嗎?蘇小姐,你不要這麽敏感,李建國隻是懷疑,他有沒有什麽證據。再說我們見這一次麵,在短時間內可能不會見麵了。”
蘇妮說:“為什麽?”
陳小年說:“李建國把我借調了,到服裝中心當生產經理。”
蘇妮說:“你要去?”
陳小年說:“當然要去,我為什麽不去?我如果不去不就是讓某些人達到目地了嗎?”
蘇妮說:“這樣子,大家會怎麽看你?說著借調,明明……”
陳小年一下子打斷蘇妮的話,振振有詞地說:“你現在說什麽我都不會走的,隻要李建國不親自炒掉我,就算在英建集團掃垃圾我都幹,我這條腿可是因為李建國而受傷的,如果好利索還好,如果就此廢了呢?我走了不就是便宜李建國了?親愛的,你應該對我有信心,臥薪嚐膽的事你沒有聽說過嗎?”
陳小年一邊說一邊又向蘇妮伸出手去,因為興奮陳小年的動作變得粗暴,表情變得獰猙。蘇妮第一次近距離地看陳小年,以前做愛的時候她總是閉著眼睛。蘇妮在陳小年快要進去的時候,突然發出了一聲嚎叫。
蘇妮的這聲嚎叫讓在外麵俳徊的李煙一下跳起來,她循著聲音來到門外,一邊用腳踢門一邊喊:”出來出來,你們二個狗男女快出來!”
劉傳海因為資金的原因,被李建國罵了一通。劉傳海跟了李建國這麽久以來,他是第一次見李建國這麽憤怒,他把桌子拍的啪啪響,有一隻很好看的茶杯因為他的掌力而跌落下來,骨碌碌在地上轉了一圈碎了。
茶杯碎裂的聲音讓李建國恢複了平靜,他沮喪地坐在沙發上向劉傳海道歉:“我實在控製不住了,你為什麽要這樣呢?劉經理,劉傳海,我李建國對你怎麽樣?不是出生入死的朋友,也算肝膽相照吧?生意不好我早就知道,你這樣子隱瞞對我有什麽好處?堂堂的董事長根本不知道集團的資金狀況,我怎麽來操作市場呢?你怎麽和美居中心一樣了呢?他們為了討好我,就把每天的訂單拿給我看,當時高興是高興,但最後呢?訂單在沒有變成錢的時候,數據是不能列入銷售表裏麵的嘛。”
劉傳海沒有吱聲。自從他學會處理財務數據的以後,劉傳海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但他沒有想到會來這麽快。依往年的經驗,李建國對財務的審察是在年底的時候,劉傳海還有很多的時間來運作資金的問題。
作為財務部的經理,除了用單位的資金炒炒股外,劉傳海還沒拿過客戶的一針一線,死心踏地的跟著李建國。劉傳海之所以明目張膽地利用公司資金炒股,也是因為李建國對他承諾太多。李建國曾經承諾他的年薪;李建國曾經承諾給他解決房子;李建國曾經承諾給他獎金和提成。比如上次他扣回來的五萬塊錢,李建國答應給他提成的。劉傳海興奮地等了一天又一天,李建國始終不提提成的事情。
劉傳海心有埋怨,但也不好表露出來,畢竟集團裏的資金過於緊張,他不好向李建國討要就是了。劉傳海一個月的薪水根本養不活一家老小,所以他就喜歡炒炒股票,買買彩票。但劉傳海有一個毛病,就是喜歡把買股票和彩票的錢變成單位的,好像變成單位的他的心理壓力就小了許多。
劉傳海不承認自己挪用公款,他采取的是拆東補西的方法。不管單位的錢在自己的口袋裏流動多久,遲早都是要還的。李建國在查帳的時候,劉傳海剛剛把五萬股票變成單位的錢。
審計部門剛審計了一個開頭,就發現了財務數據的好幾處漏洞。數額倒不算太大,多到幾千少到幾百。審計部門就懷疑劉傳海手不幹淨,但審查了半天也沒有發現什麽證據。劉傳海一邊生氣一邊害怕,他連夜找朋友借了五萬塊錢,然後向李建國遞交了辭職書。
劉傳海顯得非常委屈,在財務經理的位置上做了這麽多年,他雖然借用了單位的款來炒股票,但最終他還是還了回來。所以他有理由委屈,有理由替自己擊鼓喊冤。劉傳海情緒激動地坐在沙發上,他說自己不是不想實情實報,隻是害怕李建國發火,李建國的身體本來就不好,他不能雪上加霜。
劉傳海隻是處理了日常數據,人家並沒有拿李建國的一分一文,所以李建國也覺得自己剛才過於衝動,劉傳海天天守著錢能做到一分不貪已經很可貴了,李建國不能因為一封莫名其妙的舉報信就幹掉一個好人。
李建國對劉傳海突然襲擊原於一封信,這封信沒貼郵票,信也是打印出來的。這封信塞進門口的董事長信箱裏麵,被李建國心血來潮的取了出來。董事長信箱剛掛上的時候,各種各樣的信件來了不少,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有時候收到的十幾封信裏麵,有九封是責問李建國為什麽不按時發工資。
李建國有點兒惱火,後來他就對信箱不敢興趣了。李建國當初要掛董事長信箱的原因,是因為看了別人的董事長信箱,他也希望自己的員工能像別人的員工那樣,給集團提一些好的建議,或者說向李建國打打小報告之類的東西。李建國喜歡員工打小報告,他覺得員工隻有向他打小報告才顯示對他的忠心耿耿。
李建國不關心董事長信箱,程美麗也懶的打開。如果不是李建國突然來向程美麗要信箱鑰匙,程美麗差不多已經把掛在門口的董事長信箱給忘記了。
李建國對於程美麗不關心信箱的事顯得很惱怒,他拒絕程美麗要去幫他看看,自己拿了鑰匙就打開了信箱。李建國在開信箱的時候還想著,這鑰匙就得自己拿著,要是有人打程美麗的小報告的話,這不是自撞槍口嗎?
信箱裏隻有這一封信,李建國看到這封信的時候還有些失落,但看完這封信李建國就振奮起來了。這信裏舉報財務部的劉傳海,說別看劉傳海看起來忠心耿耿,其實是臥在李建國身邊的一條大灰狼。舉報者還建議如果李建國不相信,可以馬上讓審計部查他。
李建國就審查劉傳海,但查來查去也沒有發現劉傳海有什麽問題。李建國又懷疑寫信人的動機,如果劉傳海是自己身邊的一條狗呢?一條忠心耿耿的狗。那這個寫信人為什麽這麽恨他?是不是劉傳海擋了他前進的腳步,所以他才想除掉劉傳海?
李建國想到這兒,心裏的疑團一下子凝住了。他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裏想了好久,也想不出這個舉報人是誰。他把自己想懷疑的人都懷疑了一番。最後把目光盯在二個名字上麵,一個是陳小年,一個是鄭少沛,李建國想陳小年不可能,他現在腿還沒有好呢,再說他又願意去服裝中心當生產經理。那鄭少沛呢?鄭少沛因為陳小年出事的事情,曾經受到李建國和劉傳海的攻擊。鄭少沛為了推脫責任就說劉傳海不給錢,沒人錢他怎麽去給車續保險。
鄭少沛,對,就是鄭少沛了。李建國越想越覺得鄭少沛就是舉報者。李建國決定找鄭少沛好好談談,鄭少沛的浮動李建國早就聽說了,這個家夥利用自己的優勢,想跳到史締維的公司去。鄭少沛因為李建國不知道?他因為李建國不懂英語就不知道了?李建國都知道,就是不說罷了。鄭少沛跳走李建國無話可說,可是他在走的時候還要借刀殺人,李建國就不高興了。
安美居的生意狀況是美居中心的夢想。它們二家商場像一對戀人,處在相同的街道,一個在東邊一個在西邊。但二家的生意卻不能相提並論,西邊的美居中心像一個受氣的小孩子,生意冷清極了,一天也接待不了幾個客人。而東邊的安美居雖然剛剛開業,生意火爆的不行了,商場門口的停車場已經沒有了位置,有一些客人還把車停到美居中心來。
蘇妮討厭客人把車停到美居中心,因為他們不是來美居中心買東西的,他們而是因為沒有地方停車,而跑到了這兒來了。有一些客人停了車覺得不好意思,也就裝模作樣的來美居中心逛上一圈,然後再去安美居。
趙新把車停在美居中心的時候,一個保安過來問趙新是不是來美居中心購買東西,如果不是請把車停到別處。
這個保安看來是新來的,所以他不認識趙新。趙新把工作證向他晃了一下問:“為什麽不讓別人停車?”
保安馬上換了笑臉說:“這是董事長規定的。客人到對麵買東西,卻到我們這兒停車,我看著心裏就生氣。”
保安又提議說:“我們這兒改為收費停車場算了,對麵的車停過來也能小賺一筆嘛。省得我們一天到晚的沒事幹,拿不到工資還挨老板的白眼。”
與安美居比起來,美居中心過於冷清,趙新在門口站了一個多小時,安美居進的人數是美居中心的十倍。美居中心的服務員就像被霜打了一樣,站在門口無精打采的。
趙新本來想找蘇妮談談,但保安說蘇妮出去了。趙新就調轉了頭,向安美居走來。因為離約好的時間還早,趙新就在安美居裏麵轉了轉。感覺安美居的商品無論從質量還是款式上都遠遠超過了美居中心,尤其是價格,安美居的市場策略是薄利多銷,有的產品算起來簡直和白買的一樣。安美居的服務生帶著趙新,從一樓一直到五樓,那個服務生不管趙新是不是購買產品,就像朋友一樣帶著他參觀。
在參觀的過程中,除了趙新提問外,服務生從來不主動要求趙新要這個吧要那個吧。像美居中心的服務生一見客人過來,都熱情的有點過分,也許是因為生意差的原因,每來一個客人好幾個服務生都眼巴巴地盯著人家,以至於熱情過分而讓客戶產生了厭倦心理。
這些毛病趙新早就意識到了,但他為什麽遲遲不說的原因,是他不想越權。美居中心從開始到現在,李建國從來沒有在美居中心的問題上與趙新商量過。現在美居中心快要挺不住了,李建國卻推出了趙新,讓他來收拾這個爛攤子。趙新心裏不舒服,但也說不出什麽來。不管與李建國的關係如何僵硬,趙新是不會拿著工作的事情來發泄憤怒。
趙新從一進英建集團,就是收拾爛攤子的角色。他好像已經習慣了,趙新喜歡力挽狂瀾的感覺,那樣子才能充分發揮自己的能力。
趙新的這種能力雖然不被李建國重視,但被安美居的董事長注意到了。他這次約趙新來不僅僅談安美居的事情,也想把趙新從英建集團挖過來。他們坐在會議室裏的時候,因為趙新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優秀,所以安美居的董事長就迫不及待了。他問趙新想不想來安美居工作,年薪二十萬,工作一年單位解決房子,而且給百分之十的股份。
趙新楞了楞說:“為什麽?”
“你在英建集團的處境我知道,因為資金和管理的問題,你的能力一直沒有發揮出來。安美居雖然也是私人企業,但我的思想觀點和李建國不一樣。我比較注重人才的全麵發展,畢竟我是文化商人。”安美居的董事長說。
趙新沒有說話。
“沒關係,我可以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來考慮。我們都是一隻不安份的小鳥,如果給我們圈定了飛翔的天空,不管那天空多藍也不會有什麽快樂。如果你願意,相信安美居的天空比英建集團的要藍,而且沒有限製。”
“當然你來我很高興,你不來我們也是朋友。”安美居的董事長又說。
這次談判本來是因為美居中心的事情,趙新才會坐到安美居董事長的辦公室裏。但趙新沒有想到,他從坐下來的時候起,他們的話題就沒有談過美居中心,而是觸到了趙新的工作,以及他願不願意來安美居的問題。
趙新有一些迷茫,雖然在前一段時間裏,趙新無數次想要跳槽,但他遲遲沒跳的原因,一是沒有找到合適機會,二是他不願意就這麽離開了。雖然英建集團處處不盡人意,趙新不想帶著失敗離開英建集團。到時候他連寫簡曆的時候都無法麵對在英建集團的日子。所以趙新想就算要離開英建集團,也不是在英建集團最困難的時候。
安美居對美居中心的合作是采取三七分成,而且經營權直接屬於安美居。李建國還在想著史締維這個大頭,對安美居好像不太感興趣。趙新卻覺得安美居的條件雖然刻刻了一點,但英建集團沒有風險。而且美居中心現在是英建集團的累贅,一天不解決就會影響英建集團整體生意。
“要不你再看看,為了美居中心,我們投了那麽多的精力人力,結果還是不盡人意。美居中心都這樣了,你還抱著不放?我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麽?”趙新不解地說。
“不是我不放,隻是沒有找到合適的合作者。安美居那邊你拖一拖,我們再等一下史締維的消息。我們現在已經虧損了,如果再不把條件放高一些,這幾年不是白折騰了麽?”
趙新還想說服李建國,但李建國已經轉了話題。他一邊示意趙新坐下來一邊說:“你覺得鄭少沛這個人怎麽樣?”
趙新拿不準李建國的意思說:“不錯呀,老鄭這人有學曆又有能力。就是平時愛當個老好人。這不算什麽毛病吧。”
李建國說:“這種人不可能在英建集團呆一輩子的。”
“誰會在一個地方呆一輩子?如果在各方麵極不如意的情況下。”趙新想。
“下周再去人才市場招招人,我們要做好準備,不然等到別人炒掉我們就來不及了。這是一個雙方選擇過程,哪一位員工要走都可以,但前提是他們必需提前二個月打報告,而且三年內不準在同行業內工作。李建國說。”
“好像員工製度裏沒有這一條吧?”趙新有些疑惑地問。
李建國站起來說:“當然沒有,是我臨時想起來的。鄭少沛想動,我已經知道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挽留也沒有什麽意思。你找鄭少沛談談,看看他是什麽意思。”李建國把球踢給了趙新。
趙新覺得不太好,人家鄭少沛並沒有明確表示自己要走,李建國隻是憑著小道消息,就要問人家是不是要跳了。這多不好呀,鄭少沛又不是一個促銷員,你可以由著自己的性子想留就留想炒就炒。趙新覺得李建國這樣做不太妥當,他準備在勸說一下李建國的時候,李建國的手機響了起來,李建國衝著趙新揮了揮手,意思他可以出去了。
李煙的叫喊把屋子裏的二個人嚇了一跳,他們倆愣在那兒,後來蘇妮就哆嗦著穿衣服。陳小年一把拉住她說:“傻呀?不要開門。”陳小年的想法是,隻要他們不開門,李煙就抓不到證據。所以二個人就憋了氣,任李煙在外麵怎麽敲打,他們倆就是不開門。
蘇妮有一些害怕,她怕李煙把李建國叫來,所以就打電話向咖啡廳的老板求救。咖啡廳的老板馬上讓保安上來幹涉李煙。李煙不理這一套,如果他們不開門,李煙就不會走開的。
蘇妮在屋子裏都要急哭了,後來咖啡廳的老板從樓上吊下來一條繩子,讓他們沿著繩子下到另一個房間裏。這樣子就是打開門李煙也抓不到什麽證據了。他們倆也顧不得危險了,胡亂地穿了衣服,然後沿著繩子往下順。蘇妮起初的時候害怕摔死,陳小年隻好自己先順下去,然後叫了幾個保安在下麵站著以防萬一。
蘇妮如萬箭穿心,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蘇妮在拉住繩子的時候已經想好了,必需馬上擺脫陳小年,不然她死定了。蘇妮滑下來後,也不管陳小年了,開起自己的車就跑。
李煙是一個執著的孩子,在屋子裏二個人亂做一團的時候,她依然站在門口,李煙一邊踢門一邊罵:“出來呀出來呀,你們這對狗男女,有種你們倆滾出來呀。”
李煙起初叫的時候,還有人來幹涉她,後來蘇妮他們順利逃走之後,咖啡廳的保安馬上操蛋起來,他們“啪”的一下子打開房門,惡狠狠地對李煙說:“你看呀你看呀,那兒有你要找的狗男女?”
保安打開門的時候,李煙知道屋子裏已經沒有人了。但她還是抱著僥幸的心理到屋子裏轉了幾圈。屋子裏的被褥淩亂,煙灰缸裏塞了好多的煙頭。李煙在地毯上還找到了一隻剛撕開的安全套。李煙的臉刷的一下子通紅,這隻安全套能說明什麽呢?李煙還想著趁他們的慌亂而尋找一些證據,現在看來這一對狗男女收拾的倒挺幹淨,除了一隻安全套什麽都沒有留下來。
“媽的,讓狗男女給跑了。”李煙一邊罵一邊把桌子上的花盆一巴掌掃到了地下。摔了。
“你是誰家的孩子?小小年紀不學好呀,跑到我們這兒捉奸來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有什麽後果?我們的客人全部被你嚇跑了。”保安開始嚇唬李煙。
李煙氣憤地跺著腳說:“你們把狗男女給放跑了,你們肯定是讓他們從窗子裏跳出去了。你們賠我的時間,賠我的精神損失!”
“誰賠誰啊?你把我們的客人嚇跑了,你把我們的花盆摔了,還有這門,看看這上麵全是你踢的吧?”
“怎麽樣呢?我踢了怎麽樣?”李煙一邊答一邊往下麵走。
“小姐,你不能走。”一個保安攔住了她。
“為什麽?”
“你擾亂了我們的營業,你要賠償我們的損失。”
李煙生氣地說:“你們這兒本來就沒有客人。我懶的與你們糾纏。說吧,你要多少錢?”
李煙以為他們要一百二百的呢,所以就滿不在乎地把手伸出口袋。結果保安說他們一天的營業額最低是一萬塊,看在李煙是小孩子的份上,就折個中交五千塊得了。
“你們這是敲詐!”
保安攤開了手,表示自己也沒有什麽好辦法。李煙罵了一陣子,就把自己口袋裏的五百元錢拿出來說:“我就這點錢了,你們愛要不要。如果你們扣人的話,我馬上報警!你們也不看看我是誰?惹惱了我把你們的咖啡廳燒了!信不?”
保安本來也是按照老板的意思來為難一下李煙,並沒有真正想要她錢的意思。現在見李煙這麽大方,保安一陣狂喜。哪有不讓她走的道理,那個保安不僅送李煙下樓,還幫她叫了一輛出租車。
蘇妮在逃跑的時候,不經意發現了奧迪車裏的二個男人,他們沒有想到蘇妮這麽快出來,所以就興致勃勃地拿著攝影機拍蘇妮的跑車。蘇妮全身的冷汗一下子全部湧了下來,她又羞又怕地發動車子,在路上因為分神差一點沒撞了車。蘇妮回到家一頭撲在床上,壓抑很久的淚水嘩拉拉的湧了出來。
蘇妮給李建國打電話的時候,李建國正在安美居談判。
李建國從下午二點就開始談判,但到了快六點的時候他們也沒有達成協議的原因,是因為李建國不想三七分成。李建國以為別人不知道美居中心的現實狀況,所以他把美居中心描繪的像童話一樣美麗。李建國為了揪住安美居,還把史締維翻騰出來當作棋子跳了一下,他讓安美居明白,盯著美居中心的不止他們一家。所以李建國才會堅持四六,不然他寧可不談。
隨同李建國前來談判的除了趙新還有劉傳海。在來之前李建國就分好了紅臉和白臉。李建國很不含糊地告訴對方,如果不是自己有愛國情結,就算五五分成他也不會考慮安美居。史締維的集團屬於小日本,李建國的爺爺曾經被小日本挑開了肚子,所以李建國對小日本沒有興趣,不管對方條件再好,李建國寧肯餓死,也不會向小日本投降。
劉傳海馬上唱黑臉,他先是杜撰了史締維的那邊的輝煌與真誠,然後挑出了安美居的種種不足。劉傳海讓在座的各位明白,安美居再好也是一個私營企業,與史締維的國際集團是不能相提並論的。所以,他希望李建國不要感情用事。
安美居的董事長對於美居中心多多少少了解一些,他們之所以想與美居中民合作,主要是占了地理位置的便宜。如果能與美居中心合作,最起碼可以解決停車的首要問題。安美居因為停車場滿足不了消費者的需要,所以每天都要補錢替消費者交停車費。雖然這樣,還流失了部份消費者。安美居給車錢覺得委屈,客戶也覺得不方便。所以安美居的董事長就建議與美居中心合作,采用三七分成已經顯示他們的誠意,但這個李建國卻混蛋地要求四六。
四六是什麽概念?是李建國一分錢不掏地就要分紅四成?安美居的人馬上覺得李建國太過分了,太混賬了,他們有幾個人馬上表示不談了,這樣子談下去根本沒有意思。
李建國其實同意三七分成的,但他為什麽要提出四六隻是為了拖拉一下談判的時間。李建國再想擺脫美居中心,再想同意安美居提出的合作方案,但他也不能馬上就拍板馬上就一定乾坤。那樣子顯得李建國多沒有麵子呀,那樣子顯得英建集團多沒有實力呀。所以李建國就不講理地提出四六,而且提出四六他就找機會出門去了。李建國已經看出了安美居的不樂意,所以他隻得走開讓趙新來唱一唱紅臉。
李建國一離開,安美居的董事長就一下子摔倒在椅子裏說:“再談下去,我們都要談崩潰了。趙經理,今天先到這兒吧。”
趙新當然不能這樣子結束,他知道李建國走開是什麽意思,所以就微笑著安慰安美居的董事長,讓他不要著急,他一定會說服李建國的。趙新唱這個紅臉也唱對了角色,安美居的董事長還以為趙新向著自己。就顯得很開心。
談判是李建國的一大特長。
李建國喜歡談判,他喜歡那種長時間的馬拉鬆談判。李建國曾經單槍匹馬地與五個人談判。他從早上九點開始談,一直談到了晚上九點還沒有談完的原因,往往因為一點點蠅頭小利。他能不喝一口水不鬆一口氣地談下去,一直談到對方堅持不住,一直談到對方拒絕或者說妥協。
李建國提出了四六,就放心地轉到樓下的茶室喝茶去了。李建國在喝茶的時候還認真地想了一下四六的問題,他想如果他堅持下來,說不定就四六了呢?四六和三七的差別李建國閉著眼睛就能想起來。
李建國絲毫不擔心美居中心嫁不出去,李建國一邊是因為有史締維這個大頭,一邊是為了美居中心的地理位置,他想如果安美居不要,說不定狗居貓居的就會來找他們了。李建國還想著是不是在媒體上炒作一下,就說某某和某某集團爭搶美居中心。
一想到這兒,李建國馬上覺得美居中心成了自己手中的一塊寶貝,他發短信告訴趙新要堅持四六,就算同意三七也不能現在答應,要拖一拖。趙新接到短信的時候,已經和安美居的人溝通的差不多了。他一看短信就明白李建國又變卦了,趙新不好意思就這樣中斷談判,他隻好說集團裏有點急事,他需要馬上趕回去。
安美居的人也不挽留,他們握了手就出來了。安美居的董事長雖然沒有做任何表示,趙新已經感覺到了他的不快。本來為了他們合作的成功,安美居的人已經在準備飯菜了,準備在談妥之後慶祝他們的合作。
蘇妮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李建國正為四六的事情給趙新爭吵。李建國哪有心思聽蘇妮的電話啊,他惡聲惡氣地應了一聲就掛了電話。
蘇妮覺得李煙肯定告訴李建國了,要不李建國也不能這樣對自己。想到這兒蘇妮就更害怕了,她打電話罵陳小年,說他們完蛋了。陳小年讓蘇妮不要緊張,反正李煙也沒有什麽證據。就算李建國追問起來,蘇妮完全以工作的理由推開。蘇妮覺得事已至此,後悔是沒有用了,投降是不可能的。反正李建國也不會光聽李煙一個人的,為了自己的未來,她一定要竭盡全力翻騰一下。
郭福英沒有想到蘇妮與陳小年還有一腿。郭福英在李煙沒回來的時候,還曾經對二個偵探拍出來的照片有所質疑。郭福英一手拿著照片一邊對二個偵探解釋:“這一個是我女兒,你們在哪兒拍到的我女兒?這一張是采購部的經理?他和蘇妮去談工作了吧?你看看,我讓你們去拍史締維,你們拍這些照片有什麽用呐?”
二個偵探正在為郭福英的遲鈍感到煩惱的時候,就聽到李煙在外麵踢門的聲音。郭福英看到門外的李煙顯得格外興奮,她蹦蹦跳跳地對郭福英說:“我看到小妖精偷人了。要不是他們跳了窗子,我就逮住他們了。”
郭福英馬上把偵探拍來的照片拿給李煙問:“是不是采購部的陳經理?”李煙看到照片中不僅有蘇妮和那個男人,還有自己的身影的時候,哇拉一下子叫了起來。李煙吃驚地說:“媽,媽媽,這是怎麽回事呀?我怎麽也在照片上啊?”
郭福英就把自己請偵探的事情給李煙講了一遍,郭福英信心十足地對李煙說:“小妖精的好日子快要過到頭了,你爸爸那脾氣,要是見了這些照片還不殺了她。”李煙也顯得很高興,她摟著郭福英的脖子堅定地說:“媽,媽媽,我們一定合夥把小妖精幹掉,到時候不僅爸爸可以回到你的身邊,小妖精的跑車也成了我的啦。”
郭福英一高興,就把方超風叫過來拿主意。方超風覺得不能把照片拿給李建國看,這樣子他會懷疑郭福英的用心。最好把這些照片給李建國郵過去。郭福英就把照片存了底,然後挑幾張最有刺激性的照片裝進信封,以匿名信快遞了過去。
郭福英在算計蘇妮的時候,蘇妮也已經做好了準備。蘇妮告訴李建國,郭福英跟蹤她,而且派人威脅她。今天她和陳小年一起去咖啡廳見客戶的時候,郭福英請來的無賴就衝了過來。打了蘇妮不要緊,一筆快要談好的單就完蛋了。
李建國因為自己喝多了酒,對蘇妮的話也沒有太在意。蘇妮就非常生氣,她先是不理李建國,後來又把李建國叫起來。蘇妮拿著一把水果刀,站在陽台上威脅李建國,她說自己活著也沒有什麽意思,還是死了算了。蘇妮還強調自己不是為了孩子,早就想死了。
李建國一下子被孩子這二個字給擊中了,他說:“孩子?什麽孩子?”
蘇妮哭哭泣泣地說:“我們的孩子,已經三個月了你不知道嗎?”
李建國說:“你怎麽不告訴我?這些天我也忙暈了頭,忘了你了。寶寶,你不要這樣呀,郭福英跟蹤你不對,打你更不對。相信我,我會妥善解決的。寶寶,快把刀子放下來?你死了我還活著做什麽?寶寶!”
李建國起初的時候說這些話就是為了應付蘇妮。你想想都三更半夜的了,李建國又喝得醉呼呼的,他哪有精力與蘇妮溝湧感情啊。他雖然站在那兒,但二隻眼睛卻是閉著的。後來因為提到了孩子,李建國就精神起來了,而且說出了讓他自己都很感動的話來。
李建國說到最後,差不多都要給蘇妮跪下來了。
郭福英因為抓到了蘇妮的有力證據,整個人也顯得精神了許多。郭福英上次買的那塊墓地,在方超風的幫助下,以穩賺二千塊的利潤賣了出去。郭福英眼前被這淨賺的二千塊給迷惑住了,她拿出家裏的所有積蓄,加上李建國放在她這兒的十萬元錢,全部購買了墓地。方超風已經替郭福英算過了,她購買墓地的利潤遠遠超過了股票及銀行利息。如果郭福英能沉下心來,這些墓地在五年之後就可能賺十多萬。
李建國進來的時候,郭福英正拿出那些墓地的合同,一張一張的攤在桌子上看。郭福英想這些墓地花了不到二十萬,不出五年就能變成三十萬。才五年的時間,上哪兒找這麽高的利息去?郭福英光想著利潤了,根本沒有注意到李建國進來,而且已經像鬼一樣站在了她的身後。
“這是什麽?”李建國問郭福英。
郭福英看見李建國有些興奮,她說:“這是黃金墓地,五年可以賺十萬。我買了十個墓地,這位置和編號都是不錯的。”郭福英沒有注意到李建國的臉色,她仍然興致勃勃地對李建國講解她手中的墓地。
“墓地?我還沒死呢你就買好墓地了?”
“將來總會有死的哪一天嘛。”郭福英輕描淡寫地應了一聲,後來她又覺得不對馬上給李建國解釋:“這是賺錢的一種方法。”
“我看你是腦子有了問題,媽的!”李建國一把揪起郭福英,這次他不往牆上撞了,而是把郭福英當皮球一樣踢來踢去。李建國踢一腳,郭福英嚎叫一聲,李建國不等郭福英起來,又一腳踢了過去。
郭福英已經知道李建國的脾氣,所以在李建國踢打她的過程中郭福英不罵李建國了。郭福英忍著疼痛,忍著李建國把自己打死的危險給李建國擺道理。郭福英一邊護著腦袋一邊說:“李建國,李建國,你不能打我,你也不能打死我。如果你打死我公安局就會來抓你。到時候你不僅公司完蛋了,我們的家庭也完蛋了。你一坐牢,小妖精還不得改嫁啊,就是不改嫁她也會找情人,偷漢子,到時候你就戴好幾頂綠帽子。哎喲,哎喲……”
李建國哪兒聽得郭福英的道理,如果郭福英像以前那樣不聲不響地捂著頭任他打,李建國根本打不了幾下就沒力氣了。但郭福英已經不是以前的郭福英了,她現在不僅能罵李建國千人操的,她還給他講法律,扣綠帽子。李建國越聽越生氣,他一直想找一個東西捂住郭福英的嘴。
郭福英見李建國鬆開了她,就以為他聽了自己的大道理。郭福英擦擦嘴邊的血爬起來說:“李建國,你好好想想,那個小妖精為什麽要嫁給你?是因為你長的年輕還是長的有魅力?屁,她是看中了你的錢。你有本事天天打老婆,你就不管你的小妖精,小妖精想害死我們一家你知不知道?她說什麽你就信什麽?李建國,你傻,你是一個大傻瓜!小妖精都……”
郭福英接下來就會告訴李建國蘇妮和陳小年的事情,但那個都字剛說出來,李建國就拿了一個剪刀衝過來,隨著郭福英的慘叫,李建國埋藏在心中的怒火全部爆發出來了。李建國覺得郭福英的嘴唇太薄了,還沒使勁呢就剪開了。
鄭少沛早就想跳一跳了,從他一進英建集團就想跳。隻是他想跳的時候碰到了蘇妮。現在鄭少沛感覺到蘇妮那兒也沒有什麽油水,就決定拍拍P股走人。鄭少沛起初一心想盯著史締維這條大魚,外企的工資不管怎麽著也比國企的高。鄭少沛為了討好史締維,做了不少對李建國不好的事情。後來鄭少沛感覺史締維這邊其實是一個空架子,就和英建集團一樣。
鄭少沛開始尋找機會,他在安美居開業的時候曾經投過一封求職信,但安美居那邊一直沒有消息。隻是昨天晚上,安美居突然給鄭少沛來了電話,希望與他見麵談談。
見麵的時候,他們談的並不和想象中的那樣投機。在談話的時候,為了鄭少沛的一句話,安美居的董事長還拍了桌子。鄭少沛心裏難受極了,他想私人企業家別的沒學會,都學會拍桌子了。鄭少沛明確地表示出自己的反感的時候,安美居的董事長說了一句讓鄭少沛心跳加速的話:“你可以來我們集團任行政總載,月薪五千元,外加百分之八的股份。不過,你要幫我挖一個人過來。”
鄭少沛問:“誰?”
“趙新。”
鄭少沛心裏有些失落,他想原來人家找自己的原因並不是完全想挖自己過去,而是想利用他的條件來收買趙新。鄭少沛雖然心裏不舒服,但奔著安美居的優厚條件,鄭少沛還是一口就答應了。鄭少沛並不知道趙新已經與安美居的董事長談過了,所以在找趙新的時候,鄭少沛就得把自己推在了功德架上,以便趙新能對自己的關照存有感恩之心。
趙新不知道如何找鄭少沛溝通。現在見他主動來找自己,趙新倒也鬆了一口氣。隻是趙新沒有想到,鄭少沛在臨走的時候還扯了自己一把。鄭少沛明確地告訴趙新,自己一直不喜歡跳來跳去的,但在英建集團實在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所以他必需跳一跳。
“人往高處走,你準備跳到哪兒?史締維那兒麽?”
鄭少沛搖著頭說“不是史締維,”鄭少沛想了想說:“我要去安美居。他們那兒缺少一個行政總載,打過好幾次電話了。”
趙新心裏一驚問:“安美居?你要去安美居啊?”
鄭少沛高興地說:“是啊,安美居的條件那麽好,我為什麽不去?趙經理,像我們這種人才,李建國不重視,有人重視啊。所以我們都不用著在英建集團吊死。”
趙新吸了一口氣說:“也是。”
“趙經理,你不想跳一跳?像你這樣的人才好多人都盯著呢。”
“哈哈哈。”趙新笑了起來。
鄭少沛推心至腹地說:“趙經理,我們是兄弟,兄弟之間就沒有什麽可隱瞞的了。我給安美居的董事長提過你,真的。人家挺感興趣的。我喜歡與你在一起工作,所以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去。”
趙新微微一笑說:“他們已經找我談過了,但我沒有答應。”
“為什麽?”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可能覺得安美居與我們集團離的太近吧,如果我們和安美居合作成功的話,跳不跳都那麽回事。英建集團再不好,也呆了這麽幾年,何況我現在離開也不是時候,市場剛剛緩和一點,就算李建國對我不好,我也不能在他最困難的時候落井下石。”趙新緩緩地說。
鄭少沛一下子站起來了,他不相信地說:“四六?你以為安美居會與我們合作?”
趙新說:“說實話,四六是李建國拋出的一個泡泡,其實他同意三七的。你還不了解他麽,死要麵子活受罪。”
鄭少沛心裏冷笑著,但表麵上卻波瀾不驚地說:“能爭一爭也好。”
趙新說:“李建國還想著史締維。”
鄭少沛說:“史締維?實話告訴你吧,史締維那邊才沒有戲呢。”
趙新當然明白鄭少沛說的沒戲是什麽意思。他感歎地說這事我早給李建國提過,但他是一個不到黃河不死心的人。史締維如果真的想與我們合作,為什麽遲遲不肯亮手中的牌?而是打著董事會研究的名義拖來拖去的?趙新建議鄭少沛在臨走之前幫助他說服李建國,促成與安美居的合作。
鄭少沛不以為然地說:“促不促成不是我們倆說了算的,李建國喜歡一言堂,什麽事不是他自己拿主張呀。趙經理,我就不明白你了,你和李建國非親非故,而且你在這兒又不能充分發揮你的才華,你還不跳一跳?為自己的將來考慮考慮?”
趙新一針見血地說:“你以為李建國傻麽?我們想走就走了麽?按李建國說的,如果我們現在想走,要提前二個月寫辭職報告,而且在三年內不準在同行業中工作。這些可都是李建國提出來了,當時你也不是沒有反對嗎?現在好了,這些條件就要綁在你的身上了。”
鄭少沛說:“那些文件還沒有正式簽發呢,李建國不會這麽絕情吧?”
趙新一笑說:“希望李建國不會為難你。”
對於鄭少沛的走,李建國起初沒有放在心上。但他聽說鄭少沛是去安美居任行政總載的時候,就不高興了。李建國覺得鄭少沛明明知道英建集團想與安美居合作,在雙方為利益堅持不下的情況下,鄭少沛卻交了辭職,拋棄英建集團奔安美居去了。
李建國準備和鄭少沛談談的時候,美居中心的員工卻因為工資的事情鬧罷工了。他們集體簽名要上告英建集團,而且還招惹了不少記者過來。蘇妮為了迷惑李建國,假裝躺在家中養病,暗中卻為自己的未來憂心如焚。李建國咽下想說的話,讓鄭少沛先去解決美居中心的事情。
美居中心的工資不是拖一天二天了,也不是拖一個月二個月了。以前員工們也就是嘴上說說,發發牢騷,根本不會鬧什麽罷工。現在看來,工人們不僅鬧罷工,還簽名到勞動局告英建集團。鄭少沛心裏煩躁,就叫著程美麗一起去美居中心看看。李建國的意思記者方麵讓程美麗去打發一下,實在不行請他們吃吃飯什麽的。李建國說英建集團現在是關鍵時期,決不能因為某一方麵不良的影響給英建集團帶來負麵影響。
程美麗一邊等電梯一邊向鄭少沛抱怨:“如果不做購物頻道的爛廣告,員工的工資也能解決了。董事長怎麽分不輕哪頭輕哪頭重啊,這員工一鬧起來,影響就大了。”
鄭少沛說:“關於工資的事我天天提,說句不好聽的話我們都是打工的,都是靠工資生活的,沒有工資我們怎麽活嘛?我覺得員工鬧一鬧也好,不鬧李建國還覺得沒事一樣。”
程美麗歎息著說:“我看呀,英建集團真是窮折騰,一分錢沒有還楞充大頭。實在不行把他的奔馳賣了算了,那奔馳夠我們發工資的了吧?”
鄭少沛突然間笑了起來,他說:“這車可是他的一張名片,賣了車不就意味著英建集團完蛋了嗎?”
程美麗說:“又能堅持多久呢?我這兒快堅持不住了,廣告公司天天像討命鬼一樣,現在電話一響我就哆嗦。”
鄭少沛說:“錢肯定會有,麵包也會有的。隻不過英建集團也沒有什麽奔頭,有好地方還是考慮一下吧。”
程美麗說:“那倒是,像你這麽一個研究生呆在這兒真屈才了。現在公司裏哪一個不想著走,哪有心思幹活呀。工資三個多月沒發了,誰也受不了。”
鄭少沛說:“希望這種狀態盡快結束,不然集團也堅持不了多久。程美麗,以你的才氣,還是動一動吧?不然到了最後別搞得自己雞飛蛋打”
鄭少沛明著勸程美麗,其實是想從程美麗口中打探消息。程美麗雖有去意,因為一時沒有合適的職位,所以隻好呆在這兒當天和尚撞天鍾。所以,她不好充分表露自己的意向,隻好敷衍了事。
美居中心門口圍滿了員工,好像開什麽誓師大會一樣。劉傳海站在椅子上,揮著手,聲嘶力竭地喊著什麽。有一些工人揮著拳頭,機械地喊著:我要工資,我要工資!
劉傳海的演說不僅沒有達到效果,員工們的情緒越來越激動了。有幾個小夥子,仗著記者在場,推來搡去的想要鬧事的樣子。幾個保安根本不聽劉傳海的,抱著肩膀在一起看笑話。劉傳海見到鄭少沛就像見了救星一樣,他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下來喊:“鄭經理來了,讓鄭經理給你們說吧!”
員工們根本不是鄭少沛,隻是一個勁地喊:“我們要工資,我們要工資。”有幾個膽大的還喊:“讓李建國出來,讓李建國出來給我們說話!”幾個記者抓住時機,不停地拍著照片,一個女主持拿著話筒來到鄭少沛的麵前說:“你是行政部的鄭經理吧,我是東風電視台的記者,我想給你談談。”
鄭少沛不理記者,悶著頭往裏走著。程美麗也不知道他的意思,隻好跟在記者們後麵,不停地做著解釋。鄭少沛走到台階上,然後停步轉身,像偉大領袖毛主席一樣揮了揮手說:“大家安靜一些,請大家安靜一些。針對工資的事情我來解釋一下,請大家給我五分鍾的時間好嗎?”說到這兒,鄭少沛像以前一樣臉上掛滿了微笑,然後還微微欠了一下身子。可是今天員工們不聽他的了,在他們的眼裏除了工資之外,唯一讓他們相信的就是搞著短槍長炮的記者們。他們第一次覺得,隻有記者才會站在他們的身邊,隻有記者才能幫他們把工資討要回來。所以別說鄭少沛了,就算李建國又能怎麽樣?沒有錢,說什麽都是假的。
這幾個有主見的鬧事員工,早就在心中盤算好了,他們不信英建集團拿不出他們的工資,他們上下左右加起來也不過十幾萬的金額,所以他們約好,如果不討得一個說法,他們決不妥協。記者們一邊同情工人,一邊因為職業的原因盼望著事情擴大,這樣他們就可以挖掘到新聞以外的東西。
所以,員工們不理鄭少沛這一套,仍然喊著:“我們要工資,我們要工資!”
鄭少沛氣急敗壞地說:“安靜!誰再亂說話就扣誰的工資。你們不是想要工資嗎?集團公司不缺你們這點錢。三個月沒發工資為什麽?原因不在我們,在於你們美居中心,一分錢不賺拿什麽發工資?”
員工們分辨:“沒有顧客進來我們有什麽辦法?”
員工們說:“三個月不發工資我們喝西北風啊?你們是領導,你們工資多,別說一個月就是十個月不發也沒有什麽。可是我們是小工人,我們每個月就是指望這點工資了。沒有工資我們怎麽活?你們有沒有考慮我們?難道生意不好是我們的錯麽?”
鄭少沛鎮不住,隻好灰溜溜地把情況匯報給了李建國。李建國氣得渾身發抖,但他此時如果出麵,有損自己的麵子。所以就讓趙新代表他去解決。趙新起初不想管,但看著李建國憂心衝衝的樣子,於心不忍。
趙新的車一開過來,大部份員工都安靜了許多。有幾個人還喊著:“趙經理來了,趙經理最能替我們說話了。”趙新看到無數雙眼睛黑壓壓地盯著自己,心裏突然酸了幾酸。他低沉地走到工人中間說:“請大家放心,明天大家一定能拿到屬於自己工資。我以我的人格擔保,決對不會超過下午六點。請大家相信我。”
有個員工說:“可以給我們一個承諾書麽?”他說完又補充:“我們相信趙經理,但我們不相信英建集團!”
趙新故作輕鬆地說:“這不是相不相信的問題,是我們領導的問題。為此,我代表公司向你們道歉。請相信我,請相信英建集團。你們付出了勞動,就應該得到報酬,沒有什麽條件可講。如果大家相信我,就請等到明天。”
劉傳海也幫忙說:“真的真的,你們的工資我們已經準備好了,隻是因為公司要查帳所以耽擱了。作為集團的財務經理,因為工資的事情我非常抱歉。但你們這樣鬧也鬧不出工資來嘛?大家馬上回到各自的工作崗位去,省得影響工作。對於那幾個鬧事的員工,我們也抱以理解的態度,好了,好了,明天大家都拿到工資了,請大家回到各自的崗位上去。就是不幹也是拿到工資走對不對?”
員工們不依,員工們要劉傳海給他們打欠條,等到發了工資欠條就還給劉傳海,要不然他們都不散,他們不僅不散,還繼續鬧事,鬧到勞動局的來,鬧到發出工資來。
劉傳海無奈,隻好把員工們的工資算了算,打了一張集體欠條給他們。工人散後,幾個記者一下子圍住了他們,問英建集團為什麽拖員工的工資?是不是像外麵說的那樣英建集團危機重重?美居中心是不是要被安美居兼並?針對這些情況他們要采訪英建集團的董事長。
趙新解決了問題,目不斜視地離開。記者抓不到趙新,隻好追著劉傳海。劉傳海當然不能回答記者的任何問題。劉傳海像明星一樣被記者們的長槍短炮擁著向二樓逃去。
程美麗對鄭少沛說:“這事有些怪呀?拖工資這麽一點小事怎麽驚動了這麽多記者?”
劉傳海擦把汗說:“這次罷工決對不是工人的意思,我看有人鼓動的。這個小蘇跑到那兒去了?員工們罷工她不知道嗎?鬧成這個鬼樣子,真是的!”
程美麗說:“是不是蘇董事長的意思?因為我們和安美居一合作,美居中心就不屬於她了。聽說因為這事,她和董事長吵了好幾天呢。”
劉傳海說:“不要亂說,我們還是馬上回去商量一下工資的事情吧,欠條我都打好了。”
程美麗說:“活該,看來我們也得鼓動員工們罷罷工,不然我們的工資都成了無尾巴狼啦。你說呢鄭經理?”鄭少沛無心與他們倆說笑,滿腹心事的走在前麵。
關於這次工人罷工,鄭少沛是知道的,蘇妮也是知道的。但他們都不阻止的主要原因是各有所圖。安居美的董事長希望利用拖欠工人工資的事情小題大做,以便讓李建國在混亂的時候舉手投降。他們根本不會給李建國什麽四六,也不會三七了,他們給李建國開的條件是二八。安美居已經從鄭少沛那兒了解到史締維的有關情況,所以對於美居中心這塊蛋糕等於含在了嘴裏。而蘇妮之所以不阻止工人罷工,她是想分散李建國的注意力,讓自己這幾年聚攏的錢財安全轉移。蘇妮知道了自己的危險性,她可以隱瞞一時但隱瞞不了一世。身邊的陳小年,鄭少沛,還有郭福英,等等,都是安裝在她身上的定時炸彈,說不定哪一天就爆炸了。
蘇妮打算用最短的時間搞上一筆錢,跑到國外去。她要甩掉李建國,甩掉陳小年,甩掉汪小米,史締維也不行了,蘇妮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與精力來套住這個大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