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 閱讀頁

第八章: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提到開會,英建集團的人已經開的厭倦了,市場部要推出什麽產品,他們就像蜜蜂一樣湧進會議室,行政部要推出人事變動,他們也得湧進會議室。這會開的過多,而且全是形勢主意。一來二去,大家把開會當成了工作,隻要一聽說開會,馬上拿著個筆,有的人連筆紙也不拿,如果怕李建國發火,他們就從別人的本子上撕一張紙下來裝裝樣子。

  這次會議主要是衝著史締維來的。美可國際公司將在下個月來東風市考察,如果能有機會和跨國公司合作的話,李建國的好日子就要來了。李建國想如果史締維能夠收購美居中心是最好不過了,不能收購來點融資也行。李建國現在太缺錢了,每天一睜眼,各種各樣費用都要錢。說實話,他現在做夢都想錢,一閉眼睛他就看到鈔票圍著自己轉。

  美居中心是英建集團的一個下屬項目,是李建國雄心勃勃的又一象征。美居中心其實就是一個商場,位於東風市最繁華的地段,李建國當初準備和丁大毛一起打造東風市最大的家居用品物流中心,後來因為丁大毛顧慮重重,李建國一狠心自己就撐起來了。

  美居中心匯集了全國較有名氣的家居用品,李建國采取獨斷的方式,以特價的方式從經銷商手裏采購產品,然後安上自己的商標擺在商場裏銷售。當初建美居中心的時候,趙新的意見是招商,讓不同品牌的商家進駐美居中心,雖然賺的少但沒有風險。李建國不聽這一套,為了賺多一點錢,他決定單槍匹馬地幹。

  起初的時候還經營的不錯,後來生意就不行了,畢竟東風市人都是從苦日子過來的,動不動就成千上萬的產品他們喜歡是喜歡,但下不了決心購買。剛開始的時候,美居中心人流如潮,就算買不起人們也願意過來看一看,摸一摸。等到美居中心開業超過二年的時候,人們連摸一摸的心情也沒有了。

  為了讓美居中心贏利,李建國投了不少資金,除了廣告,還招業務員,商場經理。為此,一批又一批的業務員來了,一批又一批的業務員走了。業務員這招不行,李建國就投廣告,廣告也不行,李建國就招兵買馬。隻要有人讓美居中心起死回生,提什麽條件李建國都會答應。他不在乎這個人的學曆,也不在乎這個人的背景,隻要這個人敢挑這幅擔子,李建國就可以給他一個機會。為此,美居中心還招來了一些嘴上功夫的騙子,他們說的李建國心花怒放,信心十足,他們說三個月試用期不到,美居中心就會獲利。結果三個月到了之後,美居中心不僅不獲利,還因為經理們的原因遺留了好多問題。

  美居中心就像一個黃蒲軍校,讓李建國傷心絕望。後來他也不招經理了,把蘇妮搞過去當董事長。美居中心這一塊雖然是李建國的心病,但還不至於把他打倒。英建集團並不是美居中心為主業,這一塊隻不過是英建集團的一點皮毛而已,李建國早就不把心思放在這兒了,

  他提到的外商,是在家居行業很成功的史締維,他們此行的項目是家居和床上用品,如果合適的話,他們將以收購或者說融資的方式與東風市的企業合作。他要讓自己的公司和產業從東風市開始,然後嘩啦啦地在中國各大城市開花結果。

  李建國高興極了,不管是收購還是融資,對於經濟緊張的英建集團就是救命稻草。李建國為了讓自己度過經濟危機,他想了多少辦法求了多少人情,結果還是沒有任何轉機。現在好了,史締維來了,雖然他們此行看的家居和產品很多,競爭也很激烈。但是李建國有足夠的信心把握這次機會,實在不行就讓利,這世上隻要有利益沒有辦不成的事情。

  因為這樣,鬱悶了好久的李建國終於雲開日出,露出一絲笑容。

  大家陪著李建國說笑了一陣,會議就宣布開始了。

  鄭少沛按照慣例請大家把手機呼機關掉或者說改為振動,然後說:“我們今天的會議有二塊,一是美居中心的亞草席,二是美居中心招商引資。這批亞草席前二個月就進來了,但到現在還堆在倉庫裏麵。今天我們就針對亞草席先開一個短會。”

  有人小聲嘀咕說:“誰進來的誰想辦法嘛。”

  李建國從鼻子裏哼了哼說:“美居中心不屬於英建集團嗎?你們什麽時候分的這麽清楚了?”

  鄭少沛馬上笑著說:“YESYES,美居中心是屬於我們英建集團的。他們的問題就是我們的問題。現在請策劃部的謝小姐針對亞草席的問題發言。”

  程美麗站起來的時候李建國揮揮手說;“坐下坐下,站著說多累啊。自己人開會,用不著走形勢嘛。”

  程美麗說:“經過我的調查,我認為我們的亞草席不在價格上麵,白光的亞草席質量比我們的差,價格上才比我們便宜二塊錢。我覺得亞草席的包邊不好看,雖然實用但顯得太土氣了。我們能不能改一改,把布邊給拆下來,換成自然邊。工序雖然麻煩,但效果不一樣。”

  暢肖馬上說:“不可能!二十萬元的亞草席啊,整整一倉庫。先不說時間,就說成本吧,我們進價已經夠高的了,再重新加工的話賺的更少了。”

  鄭少沛說:“你讓謝小姐把話說完。”

  程美麗說:“亞草席的包邊是我個人的意見,暢經理不要著急。還有我們亞草席的商標也處理的不好,當時我們進的時候原材料已經有了原廠家的商標,我們在拆商標的時候可能為了圖省事,根本沒有拆而是剪了剪就把我們的商標給訂上了。這樣不仔細看看不出什麽,但客戶回去一洗就出現了問題。你們看看,”程美麗說著從包裏拿出一個剪下來的商標,往杯子裏一泡,結果就把沒有拆掉的商標現了出來。

  “對於亞草席的市場,早在二年前就已經飽和了。我們雖然打出環保這個招牌,但那隻能騙騙自己而已。我覺得解決亞草席的問題,有二個方法可行,與價格無關。我們可以進行二次加工,並給亞草席進行配套,目前生產亞草席的商家沒有配套產品,我們是不是考慮給亞草席配套上枕頭,坐墊,再或者說做成工藝品之類的東西附送。”

  會議室一陣沉默。李建國說:“大家談談想法。”

  暢肖首先說:“第二次加工肯定不行,我們根本沒有生產過亞草席,別看隻是一個拆邊,也得有一個熟悉的過程。現在我們的工廠正在生產十萬條的床單和蚊帳,根本抽不出人力來。亞草席的配套更是不要想了,我們沒有生產線,也沒有這方麵的技術。我覺得還得在價格上下功夫,不然過了這幾個月,都要爛在倉庫裏了。也不知道誰的破主意,進那麽多亞草席回來。”

  程美麗說:“那我們可以找生產廠家。”

  暢肖說:“找生產廠家的費用可就高了,這麽一個破東西興師動眾的不值的。我覺得還是降價為好,趁現在還有市場,能賣一分算一分,要不然,到時候都爛在倉庫裏,一分錢也不值了。”

  劉傳海說:“對呀對呀,我們資金周轉困難,全是因為這些滯銷品。大家有時間可以去總部的倉庫看看,那兒堆著幾千萬的貨物。去年的太空被,因為花色的問題一直堆在那兒,一年或者說三年,它們在我們的賬目上還是一百元一床,但在市場上卻成了垃圾。”

  李建國說:“別提這事了,一提我就頭痛。還是先解決亞草席吧,即然市場如此,我們也別胳膊擰大腿了,趕快拿主意吧。”

  趙新說:“對於亞草席我認為隻能降價,實在不行就捆綁銷售。當然,程美麗的想法是好的,但我們要從現實的角度解決問題。”

  劉傳海說:“降價我們的損失就大了,要不,我出一個主意。”

  李建國說:“好呀,你有了主意我就放心了。”

  劉傳海哈哈一說:“我這個主意可以挽回我們的損失,我這個主意可以把我們的風險降到最低。當然了,大家不要瞪我,我這個主意也不是什麽餿主意,好多單位都操作過了。”

  程美麗著急地說:“別搞排比句了,快說吧。”

  劉傳海說:“你們記得去年的橙子吧?那是別的商場買不出去的東西,卻找了一個讓我們分福利的理由抵了貨款。我們也借一下這個法子,看看還有那些沒有結完的賬款,超過二萬塊的就不給錢了,送亞草席。不僅貨款可以送,廣告什麽的都可以送啊。對了,程美麗你以後的廣告款,就一半錢一半亞草席得了。我聽說白光集團做廣告都是這樣子操作的,他們用買不出去的被子來抵廣告款。”

  李建國一下子笑了起來,他說:“真不虧是劉經理啊,鬼點子就是多。我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你們還有什麽意見嗎?”

  大家一陣沉默。

  鄭少沛說:“這個事倒是不錯,過了。我們說說第二件事。美居中心投資那麽多錢,但到現在為止一直是虧損經營。好在,最近有人對這個項目有了興趣,這是他們的背景資料和策劃書,請大家看一看。”

  大家手裏有了一份做好的背景資料和策劃書,一時大家的心裏都對英建集團的前景充滿了信心。如果這個史締維能夠選中英建集團,那就意味著一直為資金困擾的英建集團如虎添翼,好日子為時不遠了。

  這是一件好事,所以用不著討論什麽了。目前要做的事情就是在宣傳上擴大公司的整體形象,以便讓遠道而來的史締維能拋開眾多同行,一頭撲到英建集團來。

  散會時,程美麗白了劉傳海一眼說:“看你出的餿主意,簽的合同就是現金,你說我怎麽說嘛?”

  劉傳海說:“沒關係,主動權在我們手裏嘛,給不給錢是我們說了算。小謝,你是一個好姑娘,就是有一些太孩子氣。”

  程美麗說:“我當然學不會你的老奸巨猾,要不然怎麽混了這麽久還是一個主管啊。”

  劉傳海說:“你看你說哪兒去了?我怎麽成了老奸巨猾了?現在亞草席買不出去,不是董事長一個人的事情啊,作為英建集團的員工,大家都要想點辦法嘛。”

  程美麗說:“下一步,你是不是也要把亞草席當成工資發給我們啊?”

  劉傳海沒有吱聲。

  程美麗說:“發吧,發了到街上賣亞草席去。”

  李建國決定為蘇妮做一次晚餐。

  蘇妮因為貨款的事又和李建國吵了一架,吵架後李建國二個多星期沒有回家。李建國明白蘇妮的心思,她不想看著美居中心倒閉,但李建國比蘇妮明白現在的行情,根據目前的市場,就算他再向美居中心投一千萬,也不會出現他想象中的奇跡。李建國被美居中心拖著,膽子變得越來越小,要不是為了能把美居中心轉個好價錢,李建國早就關門大吉了。用趙新的話就是,如果美居中心關了門,一分錢也不會虧了,如果不關門,集團每天都在向裏麵貼錢。

  現在有了史締維這個希望,李建國多日來的鬱悶一掃而光。他終於可以騰出時間來恢複他們感情。李建國不會給蘇妮送禮物和鮮花,他覺得那些都是虛無漂眇的東西,他寧可親自下廚為她做一次晚餐。李建國想,當蘇妮看到自己做的晚餐時,該多麽高興哪。李建國被這個念頭鼓動地興奮異常,他特地提前下班,去超市買菜。

  因為工作的原因,李建國到超市的機率不多,更別說去買菜了。

  李建國的商品沒有進入超市,這是李建國一直覺得比較遺憾的事情。當初他進入商場的時候,倒是有機會讓產品進入超市,但李建國覺得利少,結果讓別人搶了山頭。這幾年,超市的商品走的很火,尤其是一些掛著超市牌子的商品,一條床單竟然可以低到十塊錢。這樣不僅省去了商家的包裝和廣告,還因為打著超市的牌子讓消費者產生信任感。要不,這塊不起眼的蛋糕也不會做得這樣有聲有色。看來現在老百姓還是實惠,又要價低又要質量好,讓那些中檔的產品很難熱銷。

  超市的這塊蛋糕已經滿了,但好勝的李建國卻想嚐試。既然自己錯過了賺大錢的機會,賺點小錢貼補貼補有什麽不好。何況超市的人流量比商場要多幾倍,李建國不會放棄關於賺錢的機會。

  李建國知道蘇妮愛吃豬耳朵,愛吃蔥爆羊肉,對了,她與李建國一起吃飯的時候還愛點一道叫酥鯽魚的菜。蔥爆羊肉李建國見郭福英做過,但酥鯽魚李建國不會做。不過沒有關係,超市的員工已經把這道菜全部配好了,盛在一個煲仔裏麵。一個男孩子還把做法寫在了紙條上,讓李建國比著葫蘆畫瓢。

  李建國馬上想到了“睡好”枕頭,如果他們的服務也能像這個男孩子這樣,把枕頭的特點,洗法,注意事項等等,做成一個小卡片,或者說派專門的解說人員。可能就不會完蛋了。不,這些都不夠形象,應該把產品的構造及洗滌方式做成電視片,在每一個商場裏滾動播放。現在企業競爭的不僅僅是質量,價格,款式,還有服務,英建集團缺少的就是服務。

  這是李建國的特長,他能從甲身上聯想到乙身上,能從別人的優點聯想到自己的缺點。英建集團從一個小小的服裝廠演變成集團公司,這與李建國的聰明是分不開的。李建國的第一桶金子就是從泡泡袖開始的,那時候市場上流行一種真絲的襯衫,愛美的女孩子為了讓自己的肩膀看起來圓潤飽滿,就往肩膀上裝墊肩。那墊肩是海綿做的,裝在衣服裏不僅厚,還不透氣。李建國馬上想出了去掉墊肩,把肩頭上的部分整出花邊來,這種花邊的衣服就是後來流行市場的泡泡袖。

  想法出來後,李建國就非常高興。他推著車子跑到食品部那兒,問服務員有沒有什麽養顏的食品。服務員是一個熱情的姑娘,她帶著李建國從頭到尾地看這些東西,有花生,牛肉幹,芝麻糊,葡萄幹,核桃仁等等。她拿起花生說,它可以保證大腦血液量,長吃能讓男人精神抖擻,女人容光煥發;她拿起芝麻糊說,它可以潤發,烏發,養血等功能,長期食用可以讓人青春永駐,秀發亮麗。還有這核桃仁,它會補血養心,潤膚等功效,長吃可以養膚健美。

  李建國說:“你知道的夠多的?你們領導是不是先讓你們背下來的?”

  服務員不屑地說:“還背啥呀?都在心裏呢。”

  李建國一驚說:“你做了幾年了?”

  服務員說:“不到六個月。”

  李建國說:“你們領導要求你們這樣嗎?”

  服務員說:“沒有呀,做的久了這些東西都存在腦子裏了。”

  李建國裝出漫不經心的樣子說:“你一個月拿多少錢啊?工作這麽賣力?”

  服務員說:“錢多錢少和工作沒有關係呀。”

  李建國沒說話,挑了一袋子東西出來。李建國在收銀台刷卡的時候,肩膀上突然被人拍打了一下,李建國一看原來是丁大毛。丁大毛拎著幾盒口服液,身後也沒有跟什麽女人。丁大毛在這兒看見李建國很意外,李建國看到丁大毛也非常意外。

  丁大毛拍了李建國一掌說:“好久沒有你的消息啦,最近怎麽樣啊?是不是春風得意鈔票急啊!”

  李建國說:“無喜無悲,湊合著過唄。你怎麽跑到這兒來了?調查衛生巾麽?”

  丁大毛哈哈一笑說:“別小看了我的衛生巾,衛生巾也是一種商品。”

  李建國說:“我不是那個意思啊,你最近生意不錯吧?”

  丁大毛說:“還好,我的公司正準備上市。你的呢?美居中心怎麽樣了?”

  李建國搖搖頭說:“老樣子,你有什麽好辦法?”

  丁大毛說:“你還是轉掉算了,再拖也沒有什麽意思。你知道嗎,在美居中心的對麵又要開一家安美居,也是做家具的。”

  李建國愣了愣說:“真的嗎?我怎麽沒有聽說?”

  丁大毛說:“這事隻是小圈子內的人知道,你如果不是我的朋友,我怎麽能告訴你呢。你趁現在安美居還沒有開業,快點處理掉美居中心為好。”

  李建國說:“我也想轉哪,但沒有合適的價格。”

  丁大毛說:“這是行情,就像手表一樣。前些年有手表的都是富人,現在帶手表的都是窮人。”

  李建國說:“但我也不能賠的太多,你知道為了美居中心,我把集團的錢都貼上麵了。美居中心位置好,總有人會感興趣的。我現也是等,沒有什麽辦法。”

  丁大毛說:“你當初聽我的話,也不會有今天了。”

  李建國有些不願意聽,什麽意思呀,聽丁大毛的意思好像美居中心已經倒閉了一樣。李建國本來還想給他說說史締維的事,現在因為生氣他決定不說了。丁大毛意識到自己的失口,也不想再溝通下去,二個人握手告別,從不同的方向離開。

  李建國和蘇妮從來沒有做過飯,不是蘇妮不會,而是為了保護自己的雙手。他們結婚以後,蘇妮就找了二個鍾點工,一個做飯,一個洗衣服。

  廚房裏收拾的一塵不染,李建國換了衣服,然後係上鍾點工的圍裙進了廚房。為了讓這個晚上自己過的安心,李建國還關了手機。他先切了羊肉,他起初的時候想切成細條,後來嫌太麻煩了,就切成了方塊。李建國在下鍋的時候覺得不好看,又把鍋裏的羊肉給撈出來,把切好的方塊再切成細條,如此反複,李建國把菜做完後,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李建國捶著腰從廚房裏走出來,他害怕蘇妮在外麵吃了,就打電話讓她馬上回來。蘇妮的手機沒有信號接不通,李建國就一邊讓電話自動重拔,一邊欣賞自己的做的飯菜。

  這時候,樓梯裏有高跟鞋的聲音傳過來,李建國一下子就分辨出了這是蘇妮的高跟鞋。李建國為了給蘇妮一個驚喜,擺了好幾種等待的姿勢。後來他讓自己躲在門後麵,蘇妮一進門李建國就撲了上來。

  蘇妮沒有理會李建國這一套。

  李建國討好地把蘇妮的包拉下來說:“累了吧,過來看看我給你做的什麽好吃的。”

  蘇妮皺了一下眉說:“你做飯幹什麽?你是不是沒開油煙機?好大的油煙呀。”蘇妮說著,跑到廚房裏把窗戶打開。

  李建國討好地說:“過來嚐嚐呀,這可是我的處女飯。”

  蘇妮頭也不回地:“我吃過了。”

  李建國說:“那就陪我吃點啊?寶寶,美居中心的生意如何啊?”

  蘇妮反問:“你不是去看了嗎?”

  李建國走到蘇妮後麵,伸手幫她按肩膀說:“寶寶,別生氣了,我那天態度不好,對不起。”

  蘇妮掙開李建國說:“有什麽對不起的?美居中心虧賺都是你的,我是鹹吃蘿卜淡操心。”

  李建國摟過蘇妮說:“寶寶,什麽你的我的,我們是一家人,怎麽說出這樣話來?你看你最近瘦了呀,聽我的話,美居中心的事我來想辦法,你不要太操心了。女人太操心容易老。”

  蘇妮說:“這幾天我想了好多,我越來越發現,我們的想法差距太多,雖然我愛你,但是我不想因為我的存在讓你痛苦。”

  李建國說:“寶寶,你胡說什麽呀,你在我身邊我覺得很幸福啊,美居中心的事情我們在想法上有分歧,但目的都是一樣的呀。”

  蘇妮說:“你並不相信我,你不相信我能把美居中心扭虧為盈?”

  李建國想到史締維,但他並不想這麽早告訴蘇妮,於是安慰她說:“寶寶,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我這麽愛你,還談什麽相不相信?好了好了,快來吃飯吧,貸款的事再容我想想好不?”

  如果不是李煙發了高燒,郭福英不會來到美居中心自取自辱,那麽,蘇妮和她也不會撕扯上了。

  郭福英打李建國的手機,他沒接,郭福英找到李建國的辦公室,沈點點說他到美居中心來了。郭福英在去美居中心的路上想了又想,但李煙的病情還是戰勝了一切。郭福英已經想好了,隻要見到李建國,她馬上就走,看都不看那個女人一眼。

  事實和想象總是相背而馳,郭福英來到美居中心的時候,正碰上蘇妮心情不好。昨天她和汪小米在一起吃飯的時候,差一點被趙新看到了。雖然為了和汪小米尋歡,蘇妮想方設法地找了最不起眼的一家飯店,沒想到趙新也過來了。他和一個男人走進來的時候,汪小米正把蘇妮逼到角落裏瘋狂調逗。

  趙新可能沒看到他們倆,蘇妮情願這樣安慰自己。但正因為這樣的顧慮,汪小米有些不高興,二個人因此發生了爭執。汪小米覺得自己就是蘇妮養的小白臉,地下情人,蘇妮如果愛他一點點也不會把他雪藏起來。要不,蘇妮就再給他一點錢,他開個公司什麽的。不然天天悶在家裏,音樂家也當不成,他也快瘋了。

  也許這就是事實,女人為了各種目地和男人打情罵俏,男人也可以為了各種目地和女人T情上床。那麽,汪小米跟了蘇妮,給她提提條件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蘇妮哪兒有錢開公司啊,她放的那點錢正打算搞套自己的房子呢。提到房子汪小米也有委屈,租的那個破地方,畢竟不是自己的家,一點兒安全感也沒有。他建議蘇妮搞套房子,省得交房租給別人心疼。蘇妮想想也是,但她要分期付款,因為她拿不出這麽多錢來。對於這個,汪小米沒有什麽意見,隻是落實到具體署名的時候,二個人又鬧崩了。蘇妮好不容易掙的錢,肯定要寫自己的名字,就算將來自己有什麽不測,最起碼還有一個住的地方。而汪小米覺得應該署自己的名字,實在不行寫他們二個人的也行。要不,將來蘇妮一腳踢了自己,他不是人財兩空了?在汪小米看來,他雖然沒有錢,但在感情和肉體上他是付出了的。女人的青春值錢,男人的就不值錢麽?

  爭到這兒,也算是焦點了。蘇妮正愁眉不展的時候,郭福英像鬼一樣推門進來說:“李建國呢?”

  蘇妮嚇了一跳,待看清來人是自己不屑的女人郭福英時,馬上摔了電話,並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口吻說:“進辦公室要敲門你不懂嗎?”

  郭福英退了幾步,後來她想我為什麽聽小妖精的話啊?我為什麽敲門啊?他媽的,按資論輩誰怕誰。郭福英又走來,然後一P股坐在沙發上。

  蘇妮的辦公室全部鋪了高檔拉花羊毛地毯,平時進門都要換拖鞋或者說套上鞋套。郭福英倒好,像走水泥地一樣走進來了。

  蘇妮本來想發火,但想想還是忍下來了。不管怎麽樣,自己畢竟是小,說起來不那麽光明正大。蘇妮兩手抱肩站在那兒,盯著郭福英看,從她的衣服看到她的鞋,然後是她的粗糙沒有彈性的皮膚,淡而空洞的眼睛。她越看越想不出像郭福英這樣女人有什麽資本坐到李建國老婆的位置上。

  郭福英被蘇妮看的底氣不足,馬上說:“我不是來找你打架的,我是來找李建國的。”

  蘇妮冷傲地說:“李建國怎麽在我的辦公室?”

  郭福英本想把事情告訴蘇妮,但聽了她的話馬上說:“好笑,這怎麽變成了你的辦公室?誰給你的?”

  蘇妮也不示弱地說:“我的老公李建國。”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郭福英的憤怒起來了。她說:“你真不要臉,怎麽是成了你的老公?你這個第三者,你破壞我們的家庭,老天爺不會放過你的!”

  蘇妮坐下來笑道:“是你自己沒本事,有本事你老公怎麽成了我的老公?”

  郭福英氣的渾身發抖,她這個人嘴笨,心裏有理也說不出來。

  蘇妮搖搖頭說:“我要工作了,你不要在這兒胡鬧了,不然我讓保安拉你出去。”

  郭福英不出去,她站在那兒,好像覺得自己該罵蘇妮,該打蘇妮,可是她說不出來,也動不了身。後來,幾個保安過來拉她的時候,郭福英突然嚎啕著撲過去,把正在得意蘇妮撲倒在地上。

  一邊是董事長的大老婆,一邊又是董長事的小老婆。幾個保安站在那兒,一時不知該偏拉誰。蘇妮畢竟瘦小,郭福英笨重的身體在這次戰鬥中先是戰了上風,不過她的臉上和脖子上都被蘇妮抓的傷痕累累。

  這時候,李建國帶著客人回來,見到這個場景,第一個動作就是甩了剛剛站起來的郭福英,郭福英捂著臉哭著奔了出去。

  郭福英一路哭著回來,她在摸鑰匙的時候哭得都把持不住了。這時候馮姐正好一步一步的爬上樓來,她看到郭福英吃了一驚,郭福英看到她也吃了一驚,後來在馮姐過來扶她的時候一下子撲在馮姐的懷裏暈倒了。

  馮姐從來沒有見過郭福英這樣,也不知道她有老牛大憋氣的毛病。她帶抱帶拖地把郭福英拖到自己的家裏,然後拿起電話打112,馮姐還沒有把話說完郭福英已經伸出手把電話摁了,馮姐嚇得差點沒把電話摔出去。

  郭福英盤著腿坐在馮姐的沙發上訴說,她已經習慣了盤腿,無論到哪兒去,她都習慣盤腿,她覺得很舒服。馮姐看了她一眼,發現郭福英的襪子破了二個洞,一個在左腳一個在右腳,而且都是在大拇腳趾上麵。郭福英見到馮姐注視自己的腳,馬上把腿放下來說:“我要離婚!”

  郭福英說:“我要與李建國離婚!”

  郭福英已經哭得說不出話來了。

  馮姐的地毯上已經被郭福英扔了許多紙巾,原先的時候馮姐還想把紙巾撿到垃圾箱裏去,後來怕郭福英多心就忍了。郭福英是第一次來馮姐家裏,而且對馮姐家的印象隻停留在乳白色的沙發上,郭福英不太明白馮姐家為什麽買這麽白的沙發,不耐髒也不喜慶。

  馮姐說:“你這是怎麽了?”

  郭福英又哭。

  馮姐說:“如果能說出來的話你就說說吧,要不憋在心裏挺難受的。是不是和你們家老李吵架了?”說著,馮姐把手搭在了郭福英的肩膀上。這一搭肩看起來很隨意的一個動作,郭福英心裏卻暖和極了,她覺得與馮姐的距離一下子縮短了,郭福英一邊哭一邊說:“這日子不能過了,我得離婚。”

  馮姐說:“為什麽呀?”

  郭福英使勁點點頭說:“我得和李建國離婚。他打了我,小妖精也打了我。你知道嗎,當我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我就想離婚了。馮姐,你沒在現場,但你可以想一想,他當著別人的麵打了我,還有那個小妖精也打了我。我的麵子都沒有了,都丟光了。馮姐,我一天也不能和李建國過了,不管他怎麽求我都不能過了。”

  馮姐心裏好笑說:“你們家老李怎麽能打你呀?他不知道打女人犯法嗎?女人再錯男人都不能動手打女人的。”

  郭福英說:“他經常打我,要不是看著孩子的麵我早跟他離了。”

  馮姐歎息了一聲說:“看不出來啊,你們家老李還這樣。我和老劉吵也吵,鬧也鬧,但他不打我。”

  郭福英說:“我命不好啊馮姐。要是老李能有你們家劉大哥一半也好啊。我為了這個家操了多少心,受了多少苦,到頭來得到了什麽呢?想想心裏冤的慌啊,我想好了,一定要和李建國離婚,不然他覺得我軟,好欺負。我郭福英就是拖著棍子討飯也不會討到李建國門上來,人爭一口氣,樹靠一張皮,我郭福英一定也爭這口氣。”

  馮姐也不太了解郭福英的情況,一時不知道從勸起,但人都會勸合不會勸分,馮姐就讓郭福英不能太衝動,要考慮一下後果考慮一下孩子們。

  郭福英哭著說:“我自己都管不了,還管的上孩子?你說說,我不離婚我這苦日子怎麽到頭啊?”

  馮姐的手機突然響起來了,她跑到陽台上接聽電話。郭福英停住哭泣,開始打量馮姐的家。她覺得馮姐自己穿的花紅裙綠的,怎麽家裏全是黑白二色。郭福英想不明白,也不好意思問。

  馮姐講了一陣電話回來,臉上浮現出不耐煩來。好像是這個電話帶過來的,但郭福英已經捕捉到了眼裏。她馬上停住哭訴,找個理由從馮姐家裏出來。馮姐仍然把手搭在郭福英的肩膀上,一邊送她一邊說:“離婚的事你還是要好好想想,男人嘛沒有一個不花心的。你要是離了婚不是讓別人稱心如意了嗎?像那個女孩子年紀與老李差這麽多,目地就是為了你們家的錢嘛。我告訴你啊,對於男人有二個絕招,一個是冷他,一個是熱他。”

  郭福英抬起淚臉說:“冷是什麽熱又是什麽?”

  馮姐說:“冷就是不理他,不管他在外麵做什麽你都裝出不知道的樣子,不生氣,也不要給他說話。你裝出心裏已經沒有他的樣子,要交朋友,要出去喝茶,你會打麻將嗎?最好會打,像你這個身份不能天天坐在家裏,要學會玩,學會花錢,還會包裝自己。讓他感覺你離了他照樣過的很開心,像你們老李這樣的男人,你一冷他說不定他就收心了,畢竟你們還有三個孩子啊。”

  郭福英哽咽著說:“可是馮姐,孩子根本拴不住他的心哪。”

  馮姐說:“也許是我沒有孩子的原因吧,我每次看見你家小丫頭心裏喜歡呢。”

  郭福英一愣說:“馮姐你沒孩子啊?像你這樣的好人怎麽會沒孩子呢?”

  馮姐哈哈一笑說:“哪兒啊,我們又不是不能生,我們不想要,我們屬於丁克家庭。”

  郭福英當然不知道什麽是丁克家庭,不過她感覺馮姐懂的太多了,人家還比她大呢,穿的時髦,有事業,還有修養。如果她是自己的姐姐就好了,說不定能讓自己學到很多東西。郭福英決定和馮姐好好來往,不管她是否願意,郭福英在心裏已把馮姐當成姐姐了。

  郭福英坐在自己家的沙發上,盤著腿回想馮姐說過的每一句話,她後來想到自己還不知道熱是什麽意思,但按照她的理解就是以前自己對李建國的樣子,她覺得自己不能和李建國吵鬧了,她要和李建國鬥心眼。對,就按照馮姐說的冷他,不管他說什麽郭福英都不理他。

  郭福英盤夠了腿,她就像遊鬼一樣在屋子裏走來走去。此時的她穿著一套花格子的睡衣,這睡衣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了,色澤暗淡,部分發白,因為磨增的原因,很多地方起了線球。郭福英就用手揪那些線球,越揪越多,越多越想揪。郭福英想到馮姐會穿什麽樣的睡衣?她的睡衣肯定不會有線球吧?那個小妖精穿的是絲綢睡衣,據說是李建國專門從杭州帶回來的。郭福英覺得自己挺傻瓜的,勒著腰帶過日子,結果呢,都省給李建國泡女人了。

  郭福英想著,自己應該買件睡衣,也買一件絲綢的睡衣。對,明天就去買睡衣,明天也去做頭發。郭福英想,如果自己能搞像小妖精一樣會打扮的話,也許李建國就又喜歡她了呢?這時候,屋子裏的燈猛然被打開,女兒前腳回來,兒子後腳回來。

  郭福英馬上從沙發上站起來,她害怕孩子們看到她臉上的傷,郭福英摸到廚房裏,看著鍋冰灶冷,心中不由地怨恨自己,怎麽光難過了,忘記給孩子們做晚飯了。

  兒子一邊換鞋一邊說:“媽,做的什麽飯?我快餓死了。”

  李煙說:“你就知道吃?你和豬一樣。”

  郭福英在廚房裏說:“我沒做飯,你們倆到下麵買個漢堡吃好了。”

  李煙走進廚房說:“媽,你是不是生病了?”

  郭福英說:“沒有。”

  李煙說:“那是和李建國吵架了?”

  郭福英說:“沒有。”

  李煙說:“那你是怎麽了?”

  郭福英說:“沒事。”

  李煙準備和往常一樣撲到郭福英的懷裏,隻要她一撒嬌,郭福英就會高興起來。李煙還沒有撲過去就發現了郭福英脖子上的血道。她驚叫著跳起來說:“媽,你的脖子?是不是李建國打的?”

  郭福英抹了一把淚說:“沒有,你爸爸怎麽會打我呢,我今天去抱你馮姨家的貓,被抓了幾下。”

  李煙一把扭過郭福英的臉說,看見那臉上一道一道的血印子,她的淚一下子淌了出來,她抱著郭福英嚎啕大哭,她一邊哭一邊說:“媽呀媽呀,你的命為什麽這麽苦啊,李建國明明打了你,你卻說是貓抓的?你為什麽這麽怕他啊?”

  郭福英嗚咽著說:“不是爸爸打的,真的不是。”

  李煙說:“那是小妖精打的了?”

  郭福英摟著李煙哭了起來。

  李煙一把推開郭福英尖叫道:“小妖精打你了?為什麽?她不想活了是不是?”

  郭福英怕李煙去鬧事就說:“是我先打的小妖精。我今天把她的乳房都撕破了,要不是他們拉著我,小妖精的褲子都會被我揪下來。”

  一直沒說話的兒子說:“媽,你和爸離婚吧。”

  郭福英不止一次聽到這句話了,這句話很多人對她說過了。可是現在看來,郭福英不能離婚。用馮姐的話說,如果郭福英離婚了,李建國和那個小妖精多得意啊?多高興啊?而她卻扔下二個可憐的孩子。不,我不能離婚,就算為了孩子我也不能離婚。我不能沒有孩子,孩子們也不能沒有爸爸。郭福英看著二個孩子堅定地說:“我不離婚,媽媽和爸爸不會離婚。”

  兒子說:“這又是何必呢?你受了那麽多的苦,和爸爸也沒什麽共同語言,這樣生活在一起很累的。你不用擔心我們,我和妹妹已經長大了,你可以離婚了。”

  李煙叫起來:“什麽?你勸媽媽離婚?你真自私啊,媽媽離婚了對你有什麽好處?你收了爸爸多少好處費?現在不是媽媽背叛了爸爸,是爸爸背叛了媽媽!媽,你不要離婚,我們一起和那個小妖精鬥,我一定幫你把爸爸搶回來。”郭福英一陣感動,怪不得人家說女兒是母親的小棉襖啊,關鍵時候還是女兒向她。郭福英還記得有一年和李建國吵架後,自己喝了農藥自殺。她被人們拉著去醫院搶救的時候,李煙一邊哭一邊跟在車子後麵跑。那時候她才九歲,長的白白胖胖的,穿著繡了花邊的裙子,頭上紮了一隻朝天辮,她奔跑著,哭喊著,像隻燃燒的小皮球,好幾個人都拉不住她。

  英建集團的廣告問題,再一次提到會議桌上,是李建國的主意。他和季小傑的水乳交融,讓他不僅得到了生理上的快樂,也從季小傑那兒學到了不少關於廣告的新東西,他說英建集團不能老做平麵媒體,要在電視上放一放,最好為英建集團專門開一個欄目。

  李建國說這話的時候,根本沒考慮在電視上放一放是什麽代價,他以為電視的版麵會和不入流的報紙一樣便宜。李建國說:“平麵媒體不生動,而且死貴,我們下一步要做電視。”

  程美麗說:“電視的廣告更不劃算,黃金時間幾秒就是幾千塊。”

  劉傳海說:“不會這麽貴吧?聽說一分鍾就是幾百塊錢。”

  程美麗說:“那是垃圾頻道,我們美居中心開業的時候也不是沒做過電視廣告,在東風市二台,三十秒的長度每天是八千元,劉經理你那兒一定有底吧?不信查一查嘛。”

  李建國說:“我們沒有必要做黃金時間的,全是廣告顯不著我們。我最近認識了一個有策劃能力的人才,她對我們的廣告進行了很深刻的分析,她說一個月十萬能給我們做個欄目,感覺一點兒也不像廣告,我們有什麽產品都可以上去。這是她做的策劃書,傳過去大家看一看。”

  趙新說:“我覺得我們不能再做廣告了,廣告做的太多,也前後矛盾。比如我們的亞草席前期強調不打折,現在的廣告突然又打了這麽多的折扣。這不是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嘛。”

  程美麗申辯說:“這些問題我都提過的。”

  任助理說:“廣告的事要停一陣子吧,就像一個要出嫁的女孩子,什麽嫁妝都沒有,就定了結婚的日期一樣。沒用。我們的產品目前麵臨的是質量問題,而不是宣傳問題。像洪洋集團人家從來沒做過廣告,為什麽還有那麽多消費者呢?因為人家的產品價格低,質量好,消費者又不是傻瓜,媒體上說好他們就買了?”

  程美麗說:“洪洋集團沒有牌子,稍有一點品味的消費者不會買他們的產品的。比如白光集團的產品價格那麽低,為什麽還賣不過雅義集團的產品,白光是賣的被子,雅義賣的是牌子。

  劉傳海不屑地一笑說:“洪洋集團怎麽能與我們相提並論?不是一個級別過不了招嘛。”

  趙新說:“不能小看洪洋集團,這幾年他們發展的還是挺快的。”

  李建國英雄氣短地說:“是呀,就枕頭這一項我們已經輸給了他們。我現在要做的廣告不是針對某個商品,而是以集團的名義,這叫集團形象廣告。我們現在特別需要提高形象,集團資金再緊張,湊點錢出來還是可以地。我們和洪洋集團不一樣,人家從來沒有做過廣告,他們也沒有錢做廣告。而我們不是,我們從一開始就有廣告,消費者經常看到我們公司的廣告,突然間不做了,人家會怎麽樣?第一個念頭肯定是集團不行了,連廣告都做不起了。”

  “我們要做廣告,尤其是我們集團進入低潮的時候。我們要樹立英建集團的形象,這形象就是廣告嘛。我想好了,目前我們做廣告不能單個的來操作,要開一個屬於英建集團的欄目,把我們的產品全部做上去。”

  程美麗看著手中根本不專業的策劃書說:“我們和陽光廣告公司的合同還沒有解除,上次打完廣告他們就急了,好像要給我們打官司。”

  劉傳海說:“打什麽官司?他們把‘睡好’枕頭搞完蛋了,我們沒告他們已經不錯了!”

  程美麗說:“我們簽合同的時候,上麵已經注明了如果在合同未到期私自停止廣告或者說尋找第三方合作者就是違約,就要賠償全額的百分之三十。我希望慎重從事。”

  鄭少沛說:“這倒是一個問題,我看廣告的事我們還是停一段時間吧。等到與陽光廣告公司的合同解除了再說吧。”

  李建國說:“我們這個廣告和陽光有什麽關係?聽了半天大家都沒有搞清楚嗎?也許是我沒有說清楚,陽光簽的是枕頭,現在枕頭完蛋了,廣告自然沒了。我的集團也沒有和他簽約,他告什麽告啊?”

  程美麗本以為自己用陽光能糊住李建國,沒想到他老人家還挺清楚。程美麗並不是反對做形象廣告,而是這個頻道和策劃根本不適合英建集團。程美麗看了李建國一眼,把想說的話吞了下去。

  暢肖說:“我們得做廣告了,你們不知道嗎,最近外麵有關於我們集團的謠言,也不知道哪個缺德鬼放的狗屁,說我們英建集團是因為沒有資金才停的廣告,說我們英建集團馬上就要倒了。”

  鄭少沛說:“肯定是陽光廣告公司造的謠,這話也隻有他們說的出來。”

  暢肖挽挽袖子說:“操,要不要找二個人收拾收拾他?我看陳宏這小子活膩歪了。”

  趙新瞪了暢肖一眼說:“行了,拳頭能解決問題嗎?再說你們又沒有親耳聽見陳宏說,怎麽一下子就確定是人家說的了?”

  劉傳海說:“那你的意思是我們自己說的了?我們吃飽了撐的啊?我們有病啊?”

  任助理說:“還真是我們集團的人說的。無風不起浪,他們說這事也是無意。商場裏的促銷員都喜歡比較,尤其是同行之間。我們的促銷員薪水比別人的低,又不按時發。有一些促銷員就愛說說,我上次去聽見了。”

  李建國從鼻子裏哼了一聲說:“工資低?她們怎麽不看一看自己的銷售業績,如果她們銷售的好,要多少工資可以給我提啊。工作能力不怎麽樣,還一天到晚的想著天上掉餡餅,好事都讓她們想了。”

  趙新說:“我們促銷員的工資是低,但我們可以采用低薪高提成的方式來操作。這樣員工幹的有勁,集團也不吃虧。”

  李建國說:“這是一個靠能力吃飯的社會,你有多少本事就吃多少飯。比如在座的各位,你們的任務就是用最少的錢做最大的事情,理由就是你們拿了集團的薪水,你們就責無旁貸的為集團創造效益。你們看看這半年來英建集團的效益,每個月不是持平就是虧,我這當董事長的心裏能好受嗎?”

  會議室裏寂靜無聲。

  李建國說:“你們聽說過SS超市吧?私人開的,就在我家的小區裏麵。那裏麵的貨物價廉質優,而且服務方麵特別好。”李建國就把他在超市的所見所想說了一遍,他說:“請在座的各位去抽時間參觀一下SS超市,把那個95號的服務員挖過來。以她為榜樣,來培訓商場的促銷員。對了,陳小年怎麽沒參加會議?”

  任助理說:“這種會議陳小年參不參加無所謂,因為這是廣告方麵的會議,我沒叫他。”

  李建國嗯了一聲對鄭少沛說:“你這幾天跑一跑勞動局,看暫住證和勞動合同怎麽一個搞法,集團這麽多號人,有老的也有新來的,不可能一下子全都辦下來。但不辦又不行,上麵一個勁地催,你去想想辦法。”

  大家應聲退出去。

  程美麗攔往李建國說:“董事長,陳宏發過傳真,他們真的要打官司了,你要不要看一看?”

  李建國不屑地一甩頭說:“去他的,不理他,能拖多久就拖多久,我看他們也是說說罷了,哪有時間去打官司。”

  程美麗說:“不過也不能輕敵。”

  李建國說:“你回去翻翻合同,然後谘詢一下律師。找出他們的漏洞,真上了法庭我們也不能輸。還有,那個董事長信箱做好了沒有?”

  程美麗說:“等著你來拍板呢?這次他們做的樣子不錯,刷的是白漆。”

  李建國說:“你做主得了,這點小事不用請示我了。你這邊的活比較多,你動作要快一點啊。對了,我給你看幅字畫。”李建國不知道找誰寫了一幅字畫,他讓程美麗裝裱後掛到他的辦公室裏。

  李建國的辦公室裏原先掛了幅狂嘯的虎,後來聽人家的話覺得俗氣,就換了一幅奔馬圖,現在又不知道聽了誰的話,準備把奔馬圖換下來,換成一幅字。程美麗雖然不懂書法,但感覺寧靜致遠這四個字寫的倒也有幾分力度,就恭維了李建國一番。趁他高興的時候,程美麗就提到了廣告款的事情,李建國說:“你不報我怎麽批啊?”

  程美麗馬上填了表,沈點點攔住程美麗說,:“陳經理在裏麵呢,你有什麽事啊?”

  程美麗說:“還不是廣告費,趁這個機會能批就批,不然不知道拖到猴年馬月呐。”

  沈點點心裏一喜說:“交給我好了,等會陳經理一走,我就送過去批。程美麗啊,晚上有空麽?我們一起聊聊天。”

  程美麗知道沈點點醉翁之意不在酒,就說:“真不好意思,我晚上約了人。改天吧,改天有空我約你。”

  程美麗一走,沈點點就給陳宏發短信匯報了這個好消息。

  季小傑打來電話的時候,程美麗剛從商場調查回來。

  季小傑在攻關的過程中,東風購物頻道的朋友透露了一個消息,在五一期間有一個家居天地的欄目,一分鍾也就幾百塊錢,看季小傑能不能拉一個有實力的商家過來。季小傑一下子想到了李建國,極力鼓動李建國做專欄節目。

  季小傑和李建國的關係,因為有了肉體上的接觸而飛速猛進。李建國玩了不少女人,但在季小傑麵前,還是顯得手足無措經驗不足。季小傑有著情人的風情,又有老婆的溫情,更為可貴的是,從開始到現在,季小傑沒有提出任何條件,連暗示性的語言都沒有。

  李建國想到與他魚水之歡的女人們,想到讓自己狂喜又煩亂的蘇妮,他越來越覺得季小傑好,覺得季小傑超凡脫俗,品質高貴。

  那段日子,李建國對季小傑迷亂不已,隻要一有空就跑到季小傑的家裏。季小傑紮著圍裙在廚房忙碌的樣子讓李建國大為感動,他竟然產生再把季小傑據為已有的念頭。

  季小傑何等的聰明,她怎麽可能答應去李建國的公司,並完全成為他的情人呢。季小傑隻是想通過這種方式拿到廣告,掙點看起來光明正大的錢。所以,她不僅不給李建國提條件,還謝絕他的東西。李建國給她錢,她不會要的,她的話讓李建國感動萬分,季小傑說愛一個人是沒條件的,隻要所愛的人幸福。愛情如果摻入了金錢,就變得不純潔了。接著季小傑添油加醋地給李建國講了自己的故事,說到前男友的時候,季小傑真的動了感情,撲在李建國懷裏聲淚俱下。

  李建國也傷感起來了,他給季小傑說了自己創業的艱難,說了自己風光之後的無奈。當然,他沒給季小傑說自己的經濟危機,他隻是許了空頭支票,在不久的將來,他會給季小傑投錢成立她的廣告公司。

  開廣告公司是季小傑的一個夢想,也是所有從事廣告人們的一個夢想。季小傑嘴上拒絕,心裏卻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像李建國這種男人,她已經摸明白了。隻要這個電視欄目廣告能成,季小傑一下子就可以有十幾萬的收入。到時候李建國再讚助一點,她的夢想就很快實現了。

  在感情上,季小傑抓住了李建國的弱點,在工作上,季小傑抓住了李建國沾便宜的心理,她把好處一條一條的列出來,而且許諾在欄目的開頭還可以打上由英建集團協辦的字幕,當然,每期還有李建國五分鍾的一個專訪。

  李建國簡直太高興了,雖然他把策劃書裝模作樣地拿給了程美麗,其實合同的事已是板上釘釘了。這就是李建國,已經把季小傑當成自己人了,還是想走走形勢,一來可以堵住別人的嘴,二來說不定程美麗還能拿下比這低的價格。程美麗並不知道季小傑和李建國的關係,所以對這份策劃書顯得漠不關心。

  季小傑的電話打的及時有力,她說:“你是程美麗吧?我是東風市電視台的季小傑,你下午到電視台來一趟吧。我們談談關於電視廣告的事情。”

  程美麗明知故問地說:“你是哪個台啊?”

  季小傑說:“李建國沒告訴你嗎?”

  程美麗說:“沒有啊。”

  季小傑說:“不會吧,我剛才還和李建國通了電話。”

  程美麗說:“可能還沒來的及說吧。”

  季小傑說:“是這樣,我們要為你們集團做個欄目,你過來談談。”

  程美麗討厭季小傑這種女人,自己明明是來拉廣告的,卻硬要打著做節目的名義。程美麗每天接的電話裏,不是記者就是編輯,連中央台的人都會有。程美麗雖然識破了他們的身份,但也不好意思說破。哪一個行業都不容易,程美麗不想讓別人太難堪。

  但象季小傑這樣的女人,程美麗還是第一次碰到,所以她也沒有給她留麵子。她說:“你是東風電視台的啊?記者還是編輯?我好像不認識啊?”

  季小傑避重就輕地說:“你來就認識了啊。東風電視台你知道在哪吧?”

  程美麗說:“當然知道。”

  季小傑說:“那就二點吧,二點我在東風電視台等你。”季小傑不管程美麗願不願意就決定好了時間,感覺程美麗不去不行一樣。

  程美麗冷笑了一下。

  東風電視台的購物頻道就是一個垃圾頻道,因為收視率低,就被廣告公司承包後獨斷經營。所以那個頻道像一個垃圾桶,從減肥的,豐胸的,到美容的護膚的形形色色,什麽來錢就做什麽。這個頻道一天二十四小時滾動這些破爛廣告,裏麵劃分了美容,保健,服裝,樓盤,汽車等版塊,後來還增加了性病講座,每次打開電視,都看到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坐在那兒針對性病侃侃而談。

  季小傑策劃的欄目是以前的保健欄目,她改為英建快訊,專門介紹英建集團推出的產品。她又在裏麵劃分了幾個小板塊,什麽新品推薦,熱貨直銷等等。和一個集團的黑板報差不多少。

  聽季小傑的口氣,好像已經有了十分的把握。程美麗決定會一會季小傑,憑程美麗的條件和經驗,季小傑想把程美麗當傻瓜那就大錯特錯了。

  陳小年坐在沙發上,麵前攤著一個記錄著明細的小本子。他一筆一筆地向李建國匯報清況。

  陳小年在向李建國解釋亞草席的問題。

  亞草席進的時候李建國也是點頭同意的,現在不好銷了倒想把責任推到自己頭上來了。陳小年可不能接下這個屎盆子,他在進董事長辦公室的時候已經想好了,如果真到了關鍵時候,陳小年寧可把蘇妮推出來,也要保全自己。陳小年想蘇妮畢竟是李建國的妻子,不管出了多大的事李建國肯定替她擔著,如果換成了自己,李建國一句話就可以把自己送上法庭。

  陳小年第一次感到了危險。

  這二十萬元的亞草席是別人二年前剩的倉庫底子,現在翻騰出來加工了一番就以環保亞草席出售給了英建集團。這批亞草席是蘇妮的一個朋友搞的,當然陳小年也得了好處,要不然他也不會想方設法的說服李建國進貨。他知道李建國的弱點,就把種種好處列表擺在李建國的麵前。當時李建國隻看到了便宜和利潤,哪還有功夫看產品的質量問題啊,何況陳小年做采購這麽久以來,李建國隻會看樣品,大批的商品拉回來隻要過了檢驗車間這道關口就行了。檢驗車間的頭是陳小年的老鄉,塞點東西就過去了。

  二十萬元的亞草席事雖小,陳小年也害怕斷送了自己的前程。所以他有必要為自己辯解。

  李建國雖然表麵上沒表示什麽,但心裏一直對這批亞草席耿耿於懷。他這次叫陳小年過來,就是想要探一下陳小年的口氣。對於蘇妮李建國不是沒有過懷疑,但她已經是自己的合法妻子,財產轉來轉去也是屬於英建集團的。所以李建國就懷疑陳小年有了什麽問題。

  陳小年知道李建國的想法,所以在談到亞草席時陳小年倍感委屈。他說最初的時候自己並不同意進這種亞草席,但蘇董事長貪圖便宜,而且那時候的亞草席行情正好看漲的時候,所以就進了過來。

  李建國說:“我沒有在此而追究你的責任,我隻是想知道作為采購部的經理你進什麽產品的時候,有沒有貨比三家,有沒有做市場調查。”

  陳小年避重就輕地說:“我的董事長呀,我們集團進貨的時候有幾次是聽我的意見的?美居中心進什麽貨是蘇董事長說了算,這邊是趙經理說了算,我們采購部就是一個跑龍套的小嘍嘍罷了,上麵要什麽我們跑什麽,現在出了毛病,你們為什麽都把責任推到采購部?”

  李建國笑了笑說:“對於亞草席的事情我自己有大部份的責任,貪小便宜嘛,我知道。我今天找你來並不是追究什麽責任,聊聊天嘛。”

  陳小年委屈地說:“我們采購部就像一個皮球,誰心情不好都會來踢上一腳。像這次’睡好’枕頭,當初進原材料的時候身後跟了好多人,現在不好銷卻推到我自己頭上來了。趙經理還要扣我們采購部的獎金,憑什麽嘛,進這批原材料的時候他趙新也簽過字的,憑什麽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采購部。”

  李建國說:“真的嗎?趙經理也許隻是說說。”

  陳小年說:“難道我還說瞎話?你去打聽一下就知道了。再說出了問題他沒有責任?他怎麽不說說市場部?他每天遲到早退,想走就走想來就來,公司比他們家都方便。這樣的領導有什麽權利要求下麵?董事長你也不下去聽聽,下麵對趙經理的意見可大了。”

  李建國說:“什麽意見?”

  陳小年說:“你不知道哇,前幾天不知什麽事情,趙新把程美麗罵哭了,要不是我們勸著,程美麗就辭職了。”

  李建國說:“是嗎?我怎麽不知道?”

  陳小年說:“你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呐。因為程美麗直接向你匯報工作,趙新就記恨起來了。他那麽一個男人,衝著一個女人發什麽脾氣嘛,再說廣告的事情給他商量他懂嗎?程美麗和我一樣,成了你們倆腳下的皮球,你們倆一生氣,我們就完蛋了。”

  李建國哈哈一笑說:“不會吧?趙經理有那麽小氣嗎?”

  陳小年生氣地說:“你不信算了。”

  李建國推心置腹地說:“我怎麽不信你啊?不信你我能把采購部的經理交給你嗎?你知道采購部在集團裏是一個非常敏感的部門,稍微不慎就會與經濟回扣纏到一起。你看看企業裏麵,哪一個采購經理做下來沒有問題。你能在這兒做了二年我還沒有把你炒掉說明你沒有問題嘛?說明你經的起金錢的考驗嘛。別看趙新的官比你大,但論起實權來還不如你呢。”

  陳小年拍著胸脯說:“我不敢擔保整個采購部都清清白白,但我陳小年敢以人頭擔保。你們隨便去查,我要是有經濟問題……”

  李建國拍拍陳小年的肩膀說:“我怎麽懷疑你呢?好好幹嘛,我們是一個重能力的集團,隻要你有本事,就會在屬於你的舞台上閃爍,發熱。陳小年你有能力,但你的人緣不如趙新啊,趙經理的人緣關係比你好多了,別看他今天和這個吵,明天和那個吵,集團裏服他的人多著呢。”

  陳小年說:“我知道,我不會收賣人心,我也不願意收賣人心。”

  李建國說:“與收賣人心無關呐,不要天天端著個領導架子,要和群眾打成一片嘛。要不然你有錯誤的時候,人家就會落井下石。”

  但在周一的例會上,因為原材料的問題,大家又把矛頭對準了陳小年。

  暢肖批評原材料質量不好,生產出來的產品老有退貨的事情出現。讓根本不屬於生產部的屎盆子,卻因為原材料而硬扣了下來。為此工廠裏的工人怨聲載道的,他這個經理也做的窩囊。

  任助理埋怨陳小年不搞市場調查,就盲目購進亞草席,占用了不少的資金。現在亞草席銷不出去了,卻讓他們跟著擦P股。

  財務部的劉傳海也說幾筆貨款陳小年沒有處理好,說好季結了一個月不到討債的就上門來了。搞得英建集團好像要倒閉了一樣,天天有要債的上門。

  陳小年一聽火了起來,他說:“你們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因為英建集團付款不及時的原因,好多商家對我們的信譽產生了懷疑,要不是我厚著這張臉皮,給錢人家都不一定供貨!”

  暢肖不願意聽了,他說:“陳小年呀,你不要誇張行不行?拿著錢還買不來貨誰信啊?像你們這個部門,應該是很牛逼的部門嘛,各原材料的供應商應該像敬菩薩一樣敬你們嘛。現在好像角色反過來了,我們拿錢買別人的貨倒上門又受委屈又求別人了?太有意思了!”

  陳小年說:“放屁,你天天坐在辦公室裏知道個屁,你跑二天采購試試。雖然現在是賣方市場,但像我們這樣的,一般的人寧可不掙這筆錢。”

  趙新說:“英建集團後退五年,來求采購部的人絡繹不絕。為什麽現在角色反過來了?肯定是有原因的嘛。”

  劉傳海氣呼呼地說:“資金有問題,采購部也不能說沒有責任。你們進什麽貨應該提前打報告。英建集團這麽多部門,每個部門都有許多筆要付款的費用,不可能全部緊著采購部嘛?你看看你們采購部每個月的報表,陳經理你看過沒有?亂七八糟的。你天天在外麵跑,采購部都亂套了。”

  陳小年滿腹委屈,他說:“我不跑怎麽辦?你以為我天天跑出去鶯歌燕舞了?你以為我天天吃喝玩樂了?你們哪一個部門沒有車?采購部有嗎?你們哪一個部門沒有休息日?采購部有嗎?我倒想讓供應商來求我們呢,我倒想讓他們為了拿到我們的單爭個頭破血流呢。但事實證明不是我們不行,是人家不願意來,人家寧可不賺這個錢。為什麽?諸位,你們想過為什麽沒有?原因還不是出現在貨款上,你們財務部每付一筆錢就像付掉你們一塊肉一樣。天天承諾,月月承諾,承諾來承諾去你們說出來的話連屁都不如!”

  任助理拉了陳小年一把說:“陳經理你別衝動,有話好好說嘛。”

  劉傳海衝動起來了,他說:“錢錢,你們一用錢的時候就想到財務部了,你們下訂單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財務部啊?全部是一手抓,有了問題我們也不知道嘛。”

  陳小年說:“劉傳海,你說誰有問題?這單子都是董事長簽過字的,你以為我陳小年搞了鬼嗎?我還覺得財務部搞了鬼呢?財務部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你不是也一手抓嘛?我多少也聽了一些謠言了?說我陳小年吃回扣,貪汙受賄,你們有證據嗎?有證據你們來抓我啊?他媽的,背後造謠算什麽英雄嘛!”

  趙新站起來製止住了他們的爭吵說:“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們是來解決問題的,不是來吵架的。”

  趙新說:“除了質量問題,我們的服務也存在問題。昨天我去了美居中心,碰到了這樣一件事情,一個很具有保健功能的椅子,這個促銷員說是意大利產品,那一個促銷員說是加拿大產品,尤其在做工和材料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套說法。美居中心的產品明明不是我們自己生產的,為什麽促銷員非得告訴顧客是我們自己生產的。聽起來沒有什麽,但如果顧客認了真不就麻煩了麽?”

  劉傳海說:“要不是這樣,顧客就會懷疑我們的價格。我們能對消費者說我們是從別的地方進來的貨,不賺一分錢的賣給你們嗎?消費者會信嗎?再說現在的消費者都鬼精的很,他們喜歡與廠家直接打交道。美居中心虧損是有原因的,董事長不要盯著虧損不放。我們商場裏的產品在東風市都能買的到,憑什麽人家非得來買我們的嘛。”

  陳小年憤憤地說:“美居中心的商品沒有質量問題,也從來沒有產生過投訴或者說退貨的事情。那為什麽還要虧損呢?主要是我們市場沒有打開,而且我們的產品價格又過高,東風市大部份的人還喜歡便宜點的東西。而且美居中心作為一個獨立的團體,但在行政上資金上卻沒有獨立起來,一點打折的小事情都要經過董事會的批準,這並不利於市場的銷售規則。因為客戶的時間是寶貴的,耐心是有限的。市場上那麽多同類的產品,他們不僅要比價格,款式,還要比服務。我們的服務不行,促銷員不僅沒有精神,而且專業知識不夠。”

  “我們集團的服務一直不行,我們的產品,不僅僅出現在質量問題上,而是市場銷售與服務出現了不足。比如我們廣告上鼓吹枕頭的時候,我們的促銷員卻根本不了解枕頭的有關知識。結果客戶來退貨,促銷員也找不出合適的理由。”

  任助理反駁說:“ 枕頭的功能不是市場部加的,而是策劃部搞的。枕頭推出來的時候我們都還蒙在鼓裏呢,商場都進了貨我們才知道原來枕頭有這麽多的功能啊。那個時候我們想培訓促銷員也來不及了。這點就是我們內部的問題了,做點事情一直偷著瞞著,好像怕被別人搶走了一樣。”

  趙新打斷任助理的話說:“現在是說美居中心,你們翻來翻去說枕頭有什麽意思?”

  鄭少沛說:“我們的促銷員真不怎麽樣,沒有別的本事,一天到晚的叫著工資工資。他們一點兒也不想一下沒什麽不發工資。如
更多

編輯推薦

1心理學十日讀
2清朝皇帝那些事兒
3最後的軍禮
4天下兄弟
5爛泥丁香
6水姻緣
7
8炎帝與民族複興
9一個走出情季的女人
10這一年我們在一起
看過本書的人還看過
  • 綠眼

    作者:張品成  

    文學小說 【已完結】

    為紀念冰心獎創辦二十一周年,我們獻上這套“冰心獎獲獎作家書係”,用以見證冰心獎二十一年來為推動中國兒童文學的發展所做出的努力和貢獻。書係遴選了十位獲獎作家的優秀兒童文學作品,這些作品語言生動,意...

  • 少年特工

    作者:張品成  

    文學小說 【已完結】

    叫花子蛻變成小紅軍的故事,展現鄉村小子成長為少年特工的曆程。讀懂那一段曆史,才能真正讀懂我們這個民族的過去,也才能洞悉我們這個民族的未來。《少年特工》講述十位智勇雙全的少年特工與狡猾陰險的國民黨...

  • 角兒

    作者:石鍾山  

    文學小說 【已完結】

    石鍾山影視原創小說。

  • 男左女右:石鍾山機關小說

    作者:石鍾山  

    文學小說 【已完結】

    文君和韋曉晴成為情人時,並不知道馬萍早已和別的男人好上了。其實馬萍和別的男人好上這半年多的時間裏,馬萍從生理到心理是有一係列變化的,隻因文君沒有感覺到,如果在平時,文君是能感覺到的,因為文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