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峰也站起來向邵強兵頷首說道:“我聽常笑提起過你。”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見邵強兵不耐煩的皺了一下眉,問常笑道:“蘇銘呢,怎麽沒見他跟你在一起。”
常笑猶豫了一下,終於說道:“邵強兵,我和蘇銘不聯係已經很久了。”
邵強兵聽了常笑的話幾乎是愣在那裏,睜大了眼睛仿佛不能置信一般,好一會兒,才說出話來:“你說什麽?為什麽?”邵強兵說著又轉身看向站在一旁的張曉峰,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幾眼,看著常笑問道:“因為這個人?”
常笑搖了搖頭,對邵強兵笑了一下,才說:“不是的,邵強兵。是我跟蘇銘沒有這個緣分。”
常笑說這話的時候,十分平靜,可是一股仿佛到了極致的哀傷卻從她的臉上傾泄了出來,那種悲傷,隻有心灰意冷成了灰燼才會有這樣的神情。連邵強兵見了她這個樣子也不禁怔住了,看著常笑的神情,讓他想到了別人常說起的一句話,哀莫大於心死。他本來心中為蘇銘滿腹的不平,準備要狠狠搶白常笑幾句的,可是一見她這個樣子,卻是一句也說不出來了。
這個時候,找邵強兵的人卻跟了上來,一看到張曉峰,就撲了上去,握住張曉峰的手,說道:“張總,您也在這裏啊,真是巧。我是華遠的翁梁。真在這見到您真是高興啊。”說著又看向邵強兵,說道:“邵處,您跟張總認識呀,怎麽沒聽你說呀。”
那個人說著,又殷勤的對著張曉峰說道:“相請不如偶遇,既然這麽巧碰上了,要麽就請張總移步一起吧。”那個一臉諂媚的笑,舉止投足之間對著張曉峰都是討好的味道,說完了話,便做出一副在那裏侯著的姿態。
張曉峰笑了一下,雖然讓人覺得親切可是卻又透著一種客氣的疏離,淡淡的說道:“我已經吃完了,要走了。”說著便拉過常笑的手向那人點了點頭,往外麵走。
那個人雖然滿臉的惋惜,但是又不敢再強留,隻得一味的陪笑著道:“那下次吧,下次吧”直到看到張曉峰走出了飯店,才回過頭對邵強兵說道:“邵處,原來你還認識這樣的高人啊,以後可別忘了提攜兄弟我一把。”
“這個人什麽人?讓你這樣小心,我可不認識他。看到有個同學跟這個人一起吃飯,見著了打了招呼。”
那個人看了一眼邵強兵滿不在乎的樣子,才嘿嘿笑了一聲,說道:“難怪呢?你不會連張曉峰也不知道吧?這樣大名鼎鼎的人。”
邵強兵根本沒有沒聽進去旁邊那人說了什麽,滿腦子想的都是常笑的那句話,我跟蘇銘沒有這個緣分。他沒來得及等飯局散場,就離開了。
一出飯店,邵強兵就拔通了蘇銘的電話,問道:“你在哪呢?你跟常笑到底怎麽回事?”
蘇銘在電話那邊沉默了一下,才說:“你幹嘛這麽問?你這個人一定是有什麽事情吧?要不怎麽會想起來給我打個電話,成天就知道升官發財。”
邵強兵笑著罵了聲滾,可是心裏卻一點也笑不起來。蘇銘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就一定是真的出了問題。本來想說自己看到常笑和一個男人在一起吃飯,樣子十分親昵。可是轉念一想,又把話咽了下去,說了句我去找你吧,便把電話掛了。
蘇銘還在公司裏加班,這時人都回家,偌大的辦公室顯得空蕩蕩的。邵強兵進來看了一蘇銘一眼,隻見他站在燈下,說不出的孤單,心裏一陣難受。可是看著他卻隻是笑著說:“可以啊,現在都有這個規模了,等哪天哥們翻了船,就指著你拉我一把呢。”
蘇銘笑著看了他一眼,說道:“得了,別瞎貧了。說吧,什麽事?”
邵強兵這才收起漫不經心的樣子,說道:“咱倆好久沒聚了吧?要不找地喝幾杯,邊說邊聊?”
蘇銘把泡好的茶遞給邵強兵,說:“你滿身都是酒氣,還喝。咱倆就在陽台上坐坐吧。”
邵強兵說了聲也行,便端著那茶到外麵的陽台。淩晨的空氣泛著一點清冷,天空像一重重厚重的絲絨,偶爾可以看到雲彩的流動。遠遠近近的樓宇,大大小小的窗口,寂寞的亮著一盞盞明亮的燈。仿佛一雙沉默卻又像是洞知了一切的眼睛。
邵強兵長歎了口氣,對著那茶杯深吸了一下,說道:“這茶真是香啊。”
“香吧?”蘇銘笑著不經意問了句,說道:“笑笑泡的茶那才叫好呢。”蘇銘話沒說完卻頓在那裏,他還保持著身體微傾的姿勢,臉上還帶著來不及退去的微笑。
邵強兵看著他這個樣子,才問道:“你跟常笑到底怎麽了?”
蘇銘這才恢複了平常的樣子,將水接滿了,說道:“誰談戀愛沒鬧個小毛病的,我跟她暫時分開冷靜一下,有助於感情健康發展。”
“真的隻是暫時分開一下。”邵強兵聽了蘇銘的話,不禁想起常笑和張曉峰在一起的情形,半信半疑的問道。
蘇銘也是一怔,看著邵強兵,問道:“怎麽了?”
邵強兵這才笑了一下,裝出一副沒事的樣子,笑了笑說道:“沒什麽,可能是我想多了,我今天看到常笑和一個男人在一起吃飯,好像很親熱的樣子。還聽說那個男人是個什麽什麽人物?”
蘇銘聽著一怔,手裏的茶一下子潑了出來。剛剛煮沸的水,燙得他生疼。可是蘇銘並沒覺得,隻是覺得心頭好似剛被沸水澆過,燙起一個一個的膿包,不敢觸碰,一碰就疼。就仿佛他要問出來的話,不敢問出來,怕一問會讓自己陷入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