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皓宇還要在醫院裏進行一些檢查和後期觀察,暫時不能出院。盡管前段時間他昏迷期間,公司有翡翠、蘇向東他們撐著,但實際上還是積壓了很多的工作需要丁皓宇來處理,因此,他便在病房裏設置了一塊辦公區域,方便工作。
自從丁皓宇醒過來之後,來看他的人絡繹不絕,讓翡翠還感歎不已。
“你剛出事那會,來看你的人也挺多的,花啊什麽的多得整間病房都擺不下,走廊上都放的都是花。後來你一直是那個樣子,沒見起色,傳聞四起,來看你的人就漸漸少了很多。到最後,除去家人,也就那幾個人常常來。不過,那個JON,就是那個投資人,倒是每周都快遞了鮮花過來,來北京的時候,他也專門來看過你,還真看不出來,外國人也講情義。他那會跟我談股票的事情時,真是活脫脫一副資本家的嘴臉,沒想到也知道人情。”
丁皓宇靜靜的聽她說完,牽過她的手道:“人啊,一輩子遇到天災人禍的機率有限,可是一時遇到,倒是一個認清身邊朋友親人的好機會。平時的時候,大家說說笑笑,糊裏糊塗就過了,可是到了那樣的時候,就是見人心的時候。”他說到這,轉過頭來看住翡翠,說:“其實其他的都是無關緊要的人與事,隻要你還在我的身邊,我便都不在乎。”
翡翠聽他說完,也笑著抬起頭看丁皓宇。他的頭發長了很多,又有些淩亂,比之以往,多了幾分不羈。因為剛恢複,麵孔比以前要白一些,卻因為歡喜透出光澤來。還是那樣的好看,隻是那雙眼睛,比以前又多了幾分深邃,看向翡翠的眼神誠摯而熱烈。
兩個人就這樣彼此注視著,也不知看了多久,又都不約而同的相視一笑。丁皓宇抱住翡翠,心中蕩漾起萬千的柔情,仿佛觸及了心中最柔軟的一處,整個人也慢慢的化做了繞指柔,隻想就這樣,就這樣一生一世。
這樣的情形溫馨而靜謐,又泛著愛情特有的芬芳。連帶著一眾護士查房的醫生也不忍打擾他們,在門外等了好半天,還是翡翠看到了,才不好意思從丁皓宇懷裏掙脫出來,對著醫生打招呼。
“丁先生,易小姐結婚的時候一定要記得給我們派喜糖啊。”
“丁先生,你可得對易小姐好啊,我本來都不相信愛情這回事了,不過從易小姐身上我還真覺得這世上還真有愛情這麽一回事。”
小護士們到底年輕,見了他們兩個嘰嘰喳喳說了半天。做完了各項常規檢查,都很正常,沒有什麽問題。大夫才說:“丁先生,你明天再去拍幾個腦部的片子,如果結果正常,你就可以辦出院了。”
聽到醫生說可以出院的話,翡翠和丁皓宇都十分高興,翡翠還不放心,又纏著醫生問了許多問題,等醫生一一耐心的答了,才覺得滿意,放醫生走了。
丁皓宇在一旁看著翡翠問醫生問得專業,想必是他受傷以來,查了不少資料,又與醫生做了很多交流,才能這樣了解的。一時之間,他隻覺得幸福,覺得老天待他還是不錯的,雖然沒有父母,出生微寒,可是到底,他還是獲得了讓人仰望的成功,找到自己一直追尋的愛情。
翡翠母親和翟博淵還有展航都到醫院來看丁皓宇,翡翠和母親難免又都掉了眼淚,不過雖然哭了,但心中卻是無限欣喜的。展航和丁皓宇沒有說什麽,隻是彼此拍了拍肩頭,男人之間的情誼是不需要眼淚和話語了,一個眼神便已足夠。
第二天丁皓宇要做檢查,翡翠原本是準備陪他一起的,可是又提前答應了薑一楠陪她試結婚穿的禮服。丁皓宇見她為難,便說道:“你們說好的,你又陪她去試衣服好,我這個是常規檢查,拍兩張片子就行,有什麽要緊的。”
翡翠想想也是,這片子都拍過無數次了,便例行公事一般,便沒再堅持。隻是說道:“那個薑一楠啊,現在試得好好的,隻怕到時候要穿的時候,尺寸還是得改。”
“為什麽?”丁皓宇還有些不明所以。
翡翠還隻管看著他笑不說話,丁皓宇也就漸漸明白過來了。笑著說:“難怪如此速戰速決,原來是有了情況。薑一楠男朋友是什麽人,人家怎麽就那麽有本事,三下五除二,這麽快就搞定了。我真要像他學習,我要是有薑一楠男朋友的功力,隻怕孩子都會打醬油了,哪還用得著這樣千辛萬苦的討個老婆。”
翡翠聽他這樣一說,麵上一紅,有些不好意思,便伸手用拳頭輕捶了丁皓宇兩下。丁皓宇還隻笑著,順摯捉住她的手,放到嘴邊輕吻。
難得冬天有這樣好的陽光,照進病房裏,一屋子都是明晃晃的,像是給丁皓宇和翡翠鑲了金邊,連空氣裏都有陽光的味道。丁皓宇看著翡翠清秀的麵龐,陽光給她的臉注上了光茫,她的皮膚很好,白淨細膩,在陽光下,幾乎看得到她臉上的小絨毛。
她身上有一種特別氣息,讓丁皓宇十分貪戀,情不自禁的便吻了下去,汲取這特有的芳香。丁皓宇的手箍緊了她,像是要把她嵌到自己的身體裏麵一般,連呼吸也慢慢的重了起來。翡翠的身體起了一種奇異的從未有過的感覺,他們在一起以來,還從未曾這麽親密過。
丁皓宇將頭埋進翡翠脖勁間,感觸那一處溫婉細膩。一時之間,兩個人都有說不出的情動,兩個人擁吻著前行,丁皓宇打橫將翡翠抱起來,翡翠雖然覺得羞澀,但也並不抗拒,隻是有些害羞的將頭埋在丁皓宇的胸前。
“翡翠。”丁皓宇的嗓音有些沙啞,看著她的眼睛幾乎像是要燒著了一般。他撫過翡翠身上的肌膚,所到之處,像是點了火一樣。
可是突如其來的電話聲,喚醒了沉迷於愛撫的兩個人。丁皓宇本來不讓翡翠接,可是翡翠被這激烈的鈴聲喚醒了記憶。
“薑一楠一定是等急了。”
丁皓宇極不情願的大聲感歎了一下:“薑一楠呀薑一楠,你不能自己修成了正果,就來這樣攪別人的好事呀。”
說著還一把拉過翡翠又吻了上來,間隙還喃喃道:“再親一下,就親一下。”剛親下去,護士也來敲門,催促丁皓宇去做檢查,翡翠的手機又重新唱起歌來。
丁皓宇終於放開了翡翠,憤憤不平的說:“不行,我一定要出院,回我們自己的家去,自己的媳婦,想親熱一下都不行。”
翡翠隻管在一旁看著哈哈笑著,好容易兩個人終於出了門。
“檢查完了,要是我沒回來,你就打電話告訴我結果哈,省得我掛念。要是沒什麽問題,就準備出院了。”
“嗯,你試完了衣服早點回來。”說著,看了看身後的護士,又把頭湊近到翡翠耳邊低聲說:“早點回來,我要親你。”
翡翠被他說得臉一紅,伸手做勢打一下丁皓宇才走了。
薑一楠一共定了六款禮服,一套套試下來也頗費時間,因為考慮到她腰身漸長的趨勢,所以禮服店的師傅特意將她的禮服都放寬了幾寸。薑一楠一個勁的不樂意,拉著翡翠問是不是太粗了些。
“不粗,再收腰,反而不好看了,勒出印痕來,多難看。再說,太瘦了,有什麽好看的,還是圓潤一點好。”
薑一楠不是不樂意的,隻咕噥著:“從小就羨慕電視裏,畫報上那些穿婚紗的人,覺得好看的不像真的一樣。好容易等自己也穿上,肚子還要再揣一個。”
翡翠被她說得又好氣又好笑,心裏惦記著丁皓宇,便時不時把手機拿出來看一下,總擔心漏接電話或短信什麽的。薑一楠見她頻頻看手機,也打趣道:“我看你就是身在曹營心在漢,人家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看你是一刻不見,就隔了三秋不止。好了好了,就這一件了,試完就完了。”
薑一楠進去試衣服的那會,丁皓宇的電話也打來了。剛一接通,翡翠便問道:“皓宇,結果怎麽樣。”
丁皓宇先喚了她的名字,才說:“正常的結果,醫生說隨時可以出院了。”
翡翠一聽便興奮的問道:“真的。”她的語氣又驚又喜,像個孩子一般。連電話那端的丁皓宇也忍不住笑了一下,說:“真的。”
翡翠回到病房的時候,丁皓宇正站在陽台上看著什麽出神,連翡翠走進來都沒有發覺。翡翠便順勢輕手輕腳走了過,從背後抱住他。丁皓宇被翡翠這一抱,才回過神來。麵上露出溫柔的笑,握住她的雙手問:“薑一楠的禮服好看嗎?”
翡翠將臉貼在他的背上,輕笑著道:“好看。”說著又頓了一下接著說:“不過沒有你給買的好看。”
丁皓宇聽了翡翠的話沒有說話,隻是緩緩轉過身來,用手撫上她的麵龐。大約是因為歡喜的緣故,她的臉上有一種幸福的光輝。眉梢眼角都是笑意,看著他的眼神清流寧靜。
“你怎麽站在這裏發呆呢?多冷。”翡翠邊說邊拖著丁皓宇的手進了屋,邊走還邊說道:“別腦子還沒好利索,人又給鬧感冒了。拍子的結果是什麽,醫生怎麽說的?”
“恢複的挺好的,隨時可以出院,我準備明天就出。”
“要不要再觀察兩天哦?”
“沒必要,住這麽久,你還沒住膩歪呢,我恨不得現在就出。”
翡翠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便點頭說是,一想到要出院,心裏又是一陣高興,忍不住對著丁皓宇雀躍的歡呼道:“太好了,我們終於要出院了。”
丁皓宇看著她一副歡欣鼓舞的樣子,感歎中又透出一點孩子氣,隻覺得心裏柔軟極了,禁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晚上的時候,翡翠留在醫院裏陪丁皓宇,兩個人睡一張床。翡翠原本以為丁皓宇會與她親熱,可是他隻是摟著她,讓她枕著自己的手臂,並沒有進一步動作。不知為什麽,竟讓翡翠生出一陣淡淡的失落。
出院的手續辦得很簡單,結完帳,簽了字,和醫生護士道別了一下,丁皓宇和翡翠便一起離開了。
丁皓宇的司機胡師傅來接他們,一看到他們就對著他們笑眯眯的,一雙眼睛都笑成一條線。他不知道應該講什麽樣的話,便隻事一昧的笑著。
接下來的日子丁皓宇有一些忙,主要是工作上的事情。翡翠本來以為丁皓宇會立即跟她商量結婚的事情。可是出院以後,丁皓宇好像忘了這件事情一般,雖然對翡翠嗬護倍至,卻沒再提結婚的事情。讓翡翠覺得奇怪,便禁不住問他:“皓宇,我們什麽時候結婚呀?”
翡翠的眼神像個孩子一般的純淨,透著深深的不加遮掩的渴望。丁皓宇看著這張如此渴盼的臉,心中某處像是被突然觸動。他伸出手去,輕撫過她的臉。翡翠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的錯覺還是其它的什麽原因,竟然覺得丁皓宇的手微微發著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