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記

第21章

　　丁皓宇和翡翠像所有的新人一樣，為結婚的種種瑣事喜悅的忙碌起來。兩個商量了很久，還是按照翡翠的意思，準備兩個人去拿結婚證，一家人一起吃個飯，然後去拜祭一下翡翠的父親，簡簡單單的結婚，踏踏實實的過日子。翡翠母親和翟博淵對於翡翠的想法沒有意見，隻要她和丁皓宇恩恩愛愛，對於什麽樣的婚禮完全憑他們的意思，沒有什麽意見。反到是丁皓宇，覺得這樣簡薄，委屈了翡翠，很有些不樂意，但翡翠這麽堅持，他又不好再堅持什麽。兩個人正在說結婚照的事情，丁皓宇又提起來結婚怎麽辦的事情。

　　“翡翠，我並不是一定要有多麽隆重的形式和多麽奢華的婚禮，我隻是想讓你和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是那樣的愛你，我們這一輩子隻結這麽一次婚，我想你有一個難忘的婚禮，而剛剛我又有這個能力，為什麽你不肯給我這個機會呢？”丁皓宇握著翡翠的手，看著她輕輕的說。

　　翡翠撫過丁皓宇的臉，回握著他的手，微笑著。

　　“皓宇，我們不需要一個奢華的婚禮，你在我的身邊，我牽著你的手，這就已經足夠”

　　丁皓宇隻握了她的手，說不出話來，其實他隻是跟所有的男人一樣，想給自己所愛的人最好的，讓所有的人都看見她的幸福，見證她的幸福。不過如果翡翠覺得好，他也無話可說，讓翡翠高興，才是他真正看重的。

　　雖然打定主意隻是很簡單的辦個婚禮，可是在有些事情上，丁皓宇很執意，比如婚紗，比如婚戒，這些事情都是丁皓宇親自操辦，一點也不肯馬虎。他公司的事情又特別多，一天到晚電話響個不停，翡翠勸過好幾次，要他慢慢來，可是和所有心願即將達成的人一樣，丁皓宇隻想快一點實現夢想，完全不覺得累。

　　翡翠的禮服是丁皓宇特意定製的VeraWang的品牌。因為翡翠瘦，比西方女子個子要小一些，所以禮服尺寸通過電子郵件傳來傳去，改了很久，這一次總算是說沒有問題了。空運過來，今天終於可以上身試穿，翡翠拿著這美得不像真的禮服在試衣間感觸良久，摸著那輕輕柔柔衣料，感覺跟做夢一樣。 穿這樣的禮服其實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翡翠在服務員的幫助下擺弄了很久才穿好了，服務員一直在跟她旁邊，看著她說：“易小姐，你真幸福，你未婚夫很疼你。”

　　翡翠微笑著邊弄衣服邊說：“是的，他對我很好。”

　　穿好了，翡翠先自己照了下鏡子，有一點怔忡，那個鏡子裏麵的是自己嗎？她有一點不能肯定，因為太好看了，覺得好像不像真的一樣，看著看著她對自己輕輕的笑了笑才拖起厚厚的裙擺，慢慢從試衣間裏麵走了出來。 丁皓宇被慢慢走出來的翡翠驚得一怔，他早就想到了穿上婚紗的翡翠一定會很漂亮，可是美得超出了他的想象，他說不出自己心裏道底是怎麽樣的心情，隻是慢慢的一點一點向翡翠走過去，快走近時，又突然停住了，慢慢的向翡翠伸出了手，翡翠遞出手，慢慢也向丁皓宇走進。輕輕的問：“好不好看？”

　　丁皓宇微笑著，看了好一會才說道：“我不知道別人的新娘怎麽樣，反正我的新娘在我心眼，在我眼裏就是最美的。”

　　翡翠有點不好意的笑著把頭低了下去，輕輕的說：“挺合適的，我進去換下來了吧。”

　　丁皓宇沒說話，還隻笑著拉住她的手，把頭靠近翡翠耳邊說：“再讓我看一下吧。”翡翠沒說話，笑著站在那裏，還在丁皓宇麵前轉了一個圈。才走進試衣間把禮服換下來。

　　試完衣服出來，翡翠回雜誌社，丁皓宇因為有事，就沒有送她。隻約好了晚上來接她一起回家吃飯。

　　丁皓宇去了趟公司，處理了一些事情。然後又按照約定去取婚戒，這是丁皓宇特意訂製的，隻此一對，很花了些心思。一想到結婚，丁皓宇臉上便浮出笑容來，心裏隻覺得有些迫不急待，一路長驅去取了戒指準備去接翡翠。沒想到半路公司來電話，又有一個很重要的文件需要他回去親筆簽字。處理完從公司出來，已經快到跟翡翠約好的時間了，他有一點著急，連忙取了車，向翡翠的雜誌社駛去。

　　道路已經有一些堵了，丁皓宇看著副駕駛位的對戒，輕輕笑了一下，覺得即愉快又急不可待，他隻想快一點，再快一點，見到翡翠，再把戒指親手套上翡翠的右手無名指，丁皓宇想到這裏，不禁又加快了油門，向前駛去。

　　翡翠站在雜誌社門口看了看手表，心裏有點奇怪，已經過了約定時間了，丁皓宇還沒有來，也沒有電話，不過翡翠並不著急，她了解丁皓宇，如果不是有什麽特別的原因，丁皓宇是不會遲到的，可能是堵車太厲害了，這是完全沒有辦法掌握的事情。翡翠很的耐心的等著，不時會向丁皓宇應該來的方向遠望一下，看可不可以看得到他的車。

　　終於看到丁皓宇的車出現在對麵的馬路，他需要到前麵去調一下頭，經過這裏的時候，丁皓宇也把頭向車窗外翡翠這邊的方向看了一下，大約是在找翡翠，但是他並沒有看到對他微笑的翡翠。直到他把車停在翡翠麵前，開了車門，才看到輕輕笑著的翡翠，也笑了起來，說道：“臨時有事情回了一趟公司所以晚了一會兒，你等了多久，冷不冷？”翡翠邊上車邊說著沒事。

　　上了車，丁皓宇把那對指環拿給翡翠，翡翠握在手上覺得好似有千斤一般，心裏先是湧上絲絲甜意，接著不知道為什麽又有一點微微的酸，想起以前的種種，終於走到了今天，不禁頓生感歎，覺得這一切，多麽不易嗬，可是，還好，總算走到了今天，人生總還是幸福的，丁皓宇專心的看著前麵的路，沒有說話，隻是間歇扭過頭看一眼捧著指環發呆的翡翠，那是一對樣式極平常的指環，沒有碩大的鑽石，最為古樸的樣式，但卻代表了天長地久，生生世世。丁皓宇伸出一隻手握住翡翠的手，輕輕的放到自己的臉上。翡翠沒有掙脫，輕輕朝丁皓宇靠過去，隻覺得心中一片洶湧後刹那便安靜了下來。

　　因為丁皓宇準備吃完飯還要回去，便把車泊在了小區的門口的，沒有開進去，方便一會出來取車，翡翠先下車，站在那裏看著丁皓宇關好車門向她走過來。天已經漸漸黑下來了，天空飄起了雪花，路上的行人匆匆。

　　丁皓宇走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翡翠仔細看過去，原來有一名孕婦在那裏慢慢走著想要打車，因為下著雪，地上很滑，那名孕婦走得很不方便，丁皓宇便扶住她，幫她打車，翡翠看著就笑了起來，丁皓宇對所有的人總是這麽體貼，便也慢慢的準備向他這邊走過來。

　　事情發生的極突然，翡翠隻聽到了刺耳的刹車身，接著便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力量推到在地。等她抬起頭來的時候，隻看到躺在她身邊裏丁皓宇，有暗紅的血蜿蜒流出來。因為太過於突然，翡翠臉上的笑意還沒有褪盡，整個人怔在那裏，還沒有完全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她隻覺得喉嚨處被堵住一般，想叫又叫不出來，又說不出話來，她往前走了兩步，蹲了下來，扶住相丁皓宇，他的臉很幹淨，沒有血，隻是蒼白。

　　有一輛因為路滑未刹住車的汽車駛向了翡翠，可是丁皓宇推開了她，而自己躺在了冰冷的雪地裏。

　　翡翠叫道：“皓宇。”旁邊漸漸聚集了些人，這時翡翠像突然明白過來一般，大叫道：“醫院，救護車。”

　　肇事車主要比翡翠冷靜一些，翡翠看著丁皓宇被推進急救室的時候，整個人突然爆發出來，在那裏大聲的哭泣，尖叫起來，等到翟展航他們趕來的時候，正看到幾乎歇斯底裏的翡翠被一個護士與交警強製按在椅子上，待翡翠看到母親，整個人才爆發出來大聲的說道：“媽媽，媽媽，皓宇出事了，流了很多血，他剛才給我看了戒指，我們計劃明天去拍結婚照，過兩天去拿證。”她的情緒很激動，講話斷斷續續而不完整。而翟博淵和翡翠母親整個人也陷入到一種極度的悲傷中，隻有展航相對要冷靜一些，他們從交警的口中才知道了事情始末。因為翡翠情緒太過激動，隻能接受建議注射了鎮定劑臨時住到醫院。翟博淵和翡翠母親守著翡翠，翟展航在外麵盯著急救室的情況，順便配合交警的調查工作。

　　翡翠是喚著丁皓宇的名字醒轉過來的，她的情緒還是不太穩定，母親遞過來的水也不肯接，隻是問：“媽媽，我怎麽會在這裏？皓宇呢？”母親看著一頭亂發、麵色泛白、眼神驚恐的翡翠隻覺得心中好似被針紮一般，強忍著眼淚，輕聲哄道：“翡翠，你先不要急，喝一點水，再慢慢跟你說。”翡翠看著母親，又看著翟博淵，慢慢安靜下來，坐好了，接過水，但由於手抖得厲害，杯子裏麵的水溢出了不少，雙手捧穩了，才看住母親問：“皓宇呢？”

　　“翡翠你千別急，皓宇還在急救，應該不會有什麽大事，你先照顧好自己。否則皓宇會很放不下心的。”翟博淵看著一臉悲切的翡翠說道。

　　翡翠掀了被子，想要起來，卻因為沒有力氣撐不住，又倒了下來。翡翠母親連忙過來扶住她，翡翠推開母親的手，不再說話，隻是那麽靜靜坐著，不哭不鬧，也不講話，就隻坐在那裏盯著門口。翟博淵見著這副情景，隻覺得心傷，卻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隻聽見門被輕輕扭動響了一下，翡翠整個人掙的一下坐起來對著門口叫：“皓宇？”進來的是展航，整個人臉上顯得極累極疲憊的神態。看著翡翠，輕輕的走過來，握住她的手看著她的眼睛說：“翡翠，皓宇還沒有醒過來，你要堅強一點。現在隻有你才能幫他撐過去。” 翡翠看著展航的眼睛，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清他的話。隻是坐在那裏一動也不動，大約坐了幾分鍾，翡翠從展航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開口說道：“我要去看看他”

　　展航沒說話，隻是幫她掀了被子，扶住了她下床，一旁的翡翠母親本欲開口說什麽，卻被展航的眼神給止住了，隻是輕歎了一口氣，翟博淵緊緊扶著翡翠母親看著翡翠慢慢的倚靠著展航一步一步的走出病房，兩位老人緊緊跟在後麵。

　　翡翠看著還在昏迷的丁皓宇，心中一片淒涼，為什麽還是差了這一步，明明已經看到了幸福就在不遠處。於是怔怔的滴下淚來，她拿起丁皓宇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心中千言萬語，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一旁的護士拿著藥看著翡翠也不敢出聲，看著她，也覺得有點心酸，過了一會才說道：“小姐，我要給病人換藥，麻煩你先讓一讓。”

　　翡翠還是沒有放手，隻是展航輕輕將翡翠攬到一邊。翡翠看著護士熟練的給展航打針用藥，突然一轉頭向展航問道：“哥，皓宇，到底怎麽樣？”

　　展航被翡翠這一聲哥叫得一楞，心中隻覺得酸甜苦辣，說不出是什麽味道來，看了看翡翠才說道：“顱內出血，血塊壓迫了腦神筋，片子看不太清楚，有可能會被吸附消失，也有可能有其他病變，要不要動手術，現在還不能肯定。” 翡翠沒說話，人卻冷靜了下來，問道：“最壞的結果會怎麽樣？”

　　展航說不出話來，醫生說過，現在的情況說不好，也有可能是小問題，隻是碰撞性損傷，也有可能是神經性損傷，最壞的結果當然是死亡。而且如果情況嚴重，就算恢複了，也有可能會有後遺症或並發症，如壓迫到視神經有可能失明等等。

　　“現在說不好，也許什麽事情都沒有。”展航想了想才說道。

　　翡翠嗯了一聲，沒在說話。她一直握著丁皓宇的手，看著他，靜靜的坐著，直到第二天天亮，展航來看她在床頭邊單薄而孤寂的身影，隻覺得心傷不已，說道：“翡翠，你休息一下吧。這樣下去，皓宇還沒好，你就不行了。”

　　翡翠不說話，隻是拿棉簽擦丁皓宇的嘴唇。不論大家說什麽，翡翠隻是不說話，就看著丁皓宇，展航走上來一把拽過翡翠說道：“你最少應該回家換件衣服，吃點東西，不想想你自己，你也應該想想阿姨和丁皓宇。”

　　一旁的翡翠母親聽到這句話，便擦起眼淚來。翡翠看著丁皓宇出了一會神，伸出手去摸了摸了丁皓宇的臉說道：“皓宇，我回去換件衣服，馬上就來，你等我一會，就一小會。”

　　說完就轉過頭來笑著對母親道：“媽媽，我沒回事，您別擔心。”

　　翟博淵和展航看著強裝著像沒事人一般的翡翠，心底隻覺得哀傷更甚。的1651 翡翠在家裏吃了粥，洗了澡，換了衣服，盡管母親一再的要求讓她睡一會，可是翡翠根本就不能躺下來，又立刻回了醫院。

　　丁皓宇還在昏迷中，沒有任何好轉或變壞的跡象，醫生說這樣一種情況也隻能聽天由命。翡翠坐到床頭，拿出丁皓宇給她的戒指，輕輕的戴在自己的手上。

　　有很多人來看丁皓宇，若大的病房很快就擺滿了鮮花與水果。因為丁皓宇沒有可以聯係得到的親人，於是一些公司裏麵需要丁皓宇拿主意的事情也就直接開始問翡翠。對著那些十分陌生的數據與詢問，翡翠隻覺得一片愕然，完全不知所措。對於丁皓宇公司的事情該不該管，翡翠心中十分彷徨，她並不介意流言飛語，事實上，各種各樣的議論從丁皓宇出事以來一直都有。她擔心的是怕自己什麽都不懂，不但沒有把事情幫好，反而把事情弄壞。而如果不管的話，又擔心丁皓宇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事業因此而發生變故。思前想後，心裏隻是一片煩亂，看著沉睡中的丁皓宇，麵容依然如此朗，仿佛隻是因為累而睡熟了。

　　“皓宇，如果你醒來了，我就不會有這樣的難題了。你一向對我這麽好，怎麽忍心丟這麽大的難題給我。”翡翠握住丁皓宇的手頓了一下，隻是出神的看著他，想著他從一個孤苦無依的少年，拚命讀書，艱辛求生，飄泊異國，這其間不知經曆了怎麽樣的困苦與辛酸才成就今日的事業。想到這裏，翡翠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說：“皓宇，我決定了，在你醒來之前，你的公司我來幫你看。”她說著頓了一下，又接著道：“不過，你是知道的，我什麽都不懂，要是怕我管不好的話，你就快點醒來哦。否則到時候要你賠了錢，你就算怪我也來不及了啊。”翡翠說著還刮了一下丁皓宇的鼻子，仿佛他真的可以聽得見一般。

　　在丁皓宇的公司，雖然大家都對翡翠的到來表示了歡迎與支持，但是還是有一些人也表現出了不屑或者不信任。但好在翡翠從容淡定且公司的副理蘇向東極其支持她，關於公司的產品及業績模式細細說與她聽。翡翠漸漸熟悉了也不禁感歎：“皓宇的網站我也天天上，隻覺得用起來方便簡單，沒想到裏麵還有這麽大的門道。”

　　蘇向東隻是笑，說：“是啊，皓宇在做這個網站架構的時候因為目的比較特別，幾乎是把自己當作一個用戶來做產品的，所以產品做得格外細致，功能這些可不是說出來的。”

　　翡翠聽了一笑，問：“目的特別？是什麽特別的目的你知道嗎？”

　　蘇向東卻隻是笑了一下，並不說話，翡翠見他這樣，也沒有多問，隻是又說：“蘇向東，問你個問題，希望你不要介意。”

　　“好，你問。”

　　“為什麽肯這麽幫我啊，你現在是公司的副理，威望那麽高，如果你想上位，現在是很好的機會啊。而要不是你幫我，我未必壓得住陣腳。”

　　蘇向東看了看翡翠說：“易小姐，我並不是幫你，我是幫你的皓宇。”

　　“幫皓宇？”

　　“是啊。”蘇向東頓了一下，說：“易翡翠，看來你完全不認得我了。”

　　翡翠心裏一怔，想著自己不可能和這個蘇向東會有什麽關係啊，於是便用詢問的目光看著他，等著他的解釋。

　　“高中的時候，我和皓宇打過一架，也不是什麽大事，再說那個時候，我本來也就不是什麽好學生，這種事情家常便飯，其實我也沒放在心上。後來，找不著工作，你可能想像不到像我這種自恃有點技術卻又沒上過大學的人找工作有多難。沒想到遇到了皓宇，他看了看我寫的程序，便請我加入他的公司，並且一直都十分看重我，我才有了今天的位置的。”

　　“那這和你們打架有什麽關係。”

　　蘇向東卻還隻是笑著，說：“有一次和他一起喝酒，他喝得有點高了。突然跟我說起我高中時因為他不肯給打小抄我欺負他的事情，還說因為這件事情還跟我打了一架，我這才慢慢有了印象的。我還問他，既然我這樣欺負他，他為什麽還肯給我機會。可是他卻說，小時候我欺負他，長大了他當老板了換他欺負我，很公平啊。來後來他問我還記不記得當時有個女孩幫過他，其實說真的我已經忘了，可是沒想到皓宇卻連每個細節都記得很清楚。他還說起他做這個網站初衷，可是找到他想找的人，沒有想到，原來就是當初那個為他出過頭的小姑娘，也就是今天的你。”

　　翡翠聽得心裏十分吃驚，沒想到蘇向東居然也是當初那個打架事件裏麵的一員，沒有想到，今天他們卻是因為這樣的境地重逢，一時之間也不得不感歎人生際遇的奇妙。

　　“所以，易翡翠，你現在應該明白了吧，我幫你並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丁皓宇。丁皓宇從那個時候便開始追隨你，一直到現在。”

　　翡翠聽著蘇向東的話，隻覺得鼻頭一酸，心中說不清是感歎還是難過。本來想對蘇向東說點什麽，可是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易翡翠，你不要難過，也不要害怕。皓宇是很堅強的人，他在剛創建公司的時侯，遇到的許多困難都能讓他無法繼續下去，可是，你看現在他的公司規模。他找到你很不容易，我是一個外人，看著都覺得感動，你一定要陪著他挺過去，過個這個坎，你們就能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翡翠不知道說什麽，便對著蘇向東點了點頭，心裏卻是說不出的千言萬語。回到辦公室，看著丁皓宇辦公桌上那方小小的照片。中規中矩的大頭照，其實也不見得好看，他卻特意又將小張衝洗了一張的大的用相框放在辦公的案頭，正對著他抬頭或低頭時的視線。翡翠不知道丁皓宇每次看到這張照片時的表情或者心情，可是卻從這個辦公室感受到了丁皓宇對她無盡的愛。

　　他是一個內斂的人，什麽話都不肯多說，不聲不響的為她把每件事情都做得妥帖。以前並不在意他的工作，隻覺得他凡事處理得很好，好像不費力氣，可是現在自己才管了幾天，便覺得不能應付，可見丁皓宇平時承受著怎樣的壓力，又是如何的忙碌。可是縱然如此，他也從未對她有過半點疏忽，不論要有多麽的忙，事情有多麽的緊要，她的事情他都記在心頭，肯陪她逛街，看電影，為著她，心甘情願的去做這些細小而沒有意義的事情。

　　翡翠想起在這間辦公室初見到他的情形來，他坐在那裏，看著她微笑，跟他講從這間辦公室的窗口可以看得到他讀過的大學校園。本來還可以看得住過的宿舍，可是後來學校重新規劃，他的宿舍樓被拆了。

　　後來，他還跟她說過，很久以後才知道她也上了這間大學，於是便十分後悔去國外讀書，沒有直接上學校的研究生。因為這樣，他就可以更早一點的遇到她，那樣，她一定可以少吃一點苦，而他，也能少走很多冤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