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低估了蛟龍臨死前最後的一擊,那龐大的身體,帶著泰山壓頂般的力道,對著九匹龍鱗馬壓了下來。
“胡胖子,快走!”我知道不好,忙著一拉胡胖子,跳進冰冷的湖水中,然後,我拚命的揮舞青銅古劍,掃開層層疊疊的鬼蓮,向著祭台遊過去。
胡胖子也緊緊的跟隨在我身後,總算仗著青銅古劍這樣的上古神兵,砍斷無數的鬼蓮,掙紮著遊到了祭台邊上,這個時候,我回首看過去,隻見黃金古戰車頂棚上的那一盞青燈,也漸漸的沒入水中,而那些青銅鑄造的龍鱗馬,終究不見,似乎是全部被那巨大的蛟龍壓在了水底下。
青燈滅去,原本滿天的火雨,在蛟龍墜入水麵的瞬間,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隻剩下空氣中,彌散著一種淡淡的硫磺味道。
我沒有猜錯,這果然是一種精妙絕倫的機關術,並非是那個蛟龍擁有呼風喚雨,噴射火雨的本事。
隻是這機關如何開啟的,我卻不知道。
古墓之中,再次回複了原本的黑暗一片,如同是繁華過後的冷清,寂靜得讓我心悸,我突然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忙著問道:“胡胖子,丹丹呢?”
我記得,胡胖子一直都是背著丹丹的,可這個時候,胡胖子明顯就是一個人。
“我把她放在祭台上麵的棺材底下!”胡胖子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道,“我要幫你,背著她礙事!那上麵借著棺材,可以阻擋那些火雨,她應該不會有事的!”
“嗯!”我口中答應著,卻忙著向祭台上麵爬去,剛才我隻是借著繩子匆忙的看了一樣,這個時候,但我再次踏足祭台的時候,我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怪異之極的感覺,而我原本死死的握在手中的青銅古劍,也輕輕的顫抖了一下子,似乎突然找到了共鳴……
我用力的擠了一下子濕漉漉的衣服,渾濁的底下湖水冰冷刺骨,還帶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腐爛魚腥味,這感覺實在不好,幸好,胡胖子沒有把丹丹也背著下來,否則,那丫頭在被冷水一泡,隻怕當場就要了她的小命。
順著青石石階,我一步步的向祭台上走去,心中不明白,為什麽這人要把棺材懸掛在這等地方?還有那黃金古戰車,為什麽要幫助我們這樣的倒黴賊?
任何的機關設置,都是想要把闖入者置於死地,而保護墓室主人不受到侵害,可這人卻好,宅心仁厚,居然會幫助我們?
當然,這是一個永恒的謎,我隻怕絞盡腦汁,也絕對想不明白。
八根青石柱子,和那個黃金古戰車所在的青石柱子一模一樣,但是,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個古殿中,應該有著九根青石柱子,而這裏隻有八根,以八卦的方位,豎立在祭台上。
八根鐵鏈,懸掛著一具古樸的青銅棺材,而在下方,就是一個直徑四米左右的圓形水潭,向是一口巨大的井,透著陰沉沉的寒氣。
“胖子,你把丹丹放在哪裏了?”我調整頭頂礦工燈的角度,昏暗不明的光柱射下祭台的四麵八方,卻沒有發現丹丹的影子。
“啊?”胡胖子在一瞬間也是傻了眼,舉著手電筒,茫然四顧,老半天才結結巴巴的說道,“我就是把她放在水潭邊上的……”
直徑隻有四米左右的圓形水潭上,空空如也,隻有在水潭的邊緣,有著一灘血汙。
“胡胖子,那個狐狸……”我突然想起被胡胖子殺死的那個黑狐,它的屍體,我記得很清楚,也是墜入在了這祭台上,並沒有墜入水中啊。
胡胖子呆若木雞,似乎沒有聽到我說話,我心中很是明白,那個黑狐的屍體和丹丹,都不見了……
這是一個呈現圓形的祭台,對麵就是堅硬的青石牆壁,八根合抱粗的青石柱子上麵,雕刻著青蛇圖案,那青蛇和剛才的蛟龍一樣,同樣頭角崢嶸,但絕對不是後世人的圖騰——龍!
這就是變異蛇種?或者,是蛇和龍的結合體?就如同古書上記載的——蛇和龍的夾雜? 當時看書的時候就糊塗,龍那麽高貴的智商型動物,怎麽會看上蛇這等陰寒醜陋邪惡的品種,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這就像是一個出身高貴的美女,看上了非洲黑猩猩一樣——完全無法理解!
祭台很大,但卻沒有任何的遮擋物,也無處可以藏身,丹丹和那個黑狐,都不見了……
“難不成,那個該死的黑狐沒有死?”胡胖子低聲說道。
“不可能的!”我低聲說道,“別說你那麽重的一下子,砸在它腦袋上,就是那麽高摔下來,它也絕對活不成了,可是——”
可是,丹丹不見了,卻是事實,我知道這事情怨不得胡胖子,他也是想要幫我……
但胡胖子伸手抽了自己一個耳刮子,狠狠的啐了一口,罵道:“該死的!”說著,他居然像一根青石柱子上爬去。
“你做什麽?”我問道。
“老子爬上去,把這青銅棺材給砸爛了!”胡胖子狠狠的怒道。
“你等等,我看看這是什麽字!”我說。
“老子沒空。”
“你著急也沒用,還是讓我找找吧!”丹丹再次失蹤了,我心中也不好過,可著急也沒用,對於那個青銅古棺,我是想要砸開看看,但砸爛人家的棺材,難道就能夠找到丹丹了?
在那個水潭的上方,橫臥著一方石碑,我剛才懸在半空中就看到過,那石碑上,有著密密麻麻的文字,而這個時候,我走到近前,卻震驚的發現,那石碑上居然有個孔,一條粗大的鐵鏈,從石碑上穿過,垂入圓形水潭中。
“這是——”我伸手拉扯了一下子,那水潭裏麵的鐵鏈,似乎是拴著什麽東西,紋風不動。
更讓我驚愣的是,那鐵鏈的模式粗細,竟然和黃河龍眼永鎮殘碑上的鐵鏈,一模一樣。
難道說,黃河龍眼上麵的那個鐵鏈,和這個鐵鏈,竟然是相連的?如果是這樣,那麽這個黑黝黝的水潭,就是我們唯一的出路。
我想到這裏,忙著去看石碑上的字跡,石碑正麵上,同樣的先秦鳥篆刻著兩個大字:“永佑!”
“徐老大,這上麵寫了什麽?”胡胖子大步走了過來,問道,“你別告訴我,你又不認識!”
“我認識!”石碑的背麵並非是妖文,也是先秦鳥篆,所不同的是,這大概是某個小國的文字,我雖然能夠勉強辨識幾個,卻也不能夠全部認出來,尤其是古人的那種敘事方法,我更是無法理解,因此,兩百多字的石碑,我足足看看了四五遍,才算弄明白,這個水潭中,葬著一個恐怖的東西。
“這上麵寫什麽了?”胡胖子問道。
“說是下麵葬著邪物!”我解釋道,那石碑上就是這麽形容的,所以,我也這麽翻譯給胡胖子聽。
“那個呢?”胡胖子指著懸在我們頭頂上的青銅古棺,問道。
“不知道,石碑上沒有記載!”我搖頭,問道,“你的手電筒呢?”
胡胖子從口袋裏麵取出手電筒,遞給我道:“你省著點用,快要沒電了!”
我沒有說話,我也知道要是找不到出路,手電筒又沒電的話,我們絕對會被活生生的困死在這裏,因此取過手電筒,擰開——蒼白的光柱,落在水潭上麵,卻根本無法穿透黑黝黝的潭水,我什麽也看不清楚。
我想了想,還是把手電筒還給了胡胖子,胡胖子問道:“你說丹丹會不會迷迷糊糊的醒過來,不小心摔下去了?”
“有可能!”我低聲道,我知道這家夥暗戀丹丹,事不關心關心者亂,所以,丹丹再次失蹤,還是因為他的失誤導致的,那家夥心情極差。
果然,我剛剛說了這麽一句話,胡胖子一P股就坐在青石地上,念叨道:“是我害了她!”
我也就在水潭邊上坐了下來,看著胡胖子說道:“找不到出路,我們都要死在這裏,你也算是遂了心願,生不能同心,死能夠共穴,沒什麽不好!”
不料胡胖子聽了,居然拍拍P股站了起來,叫道:“不成,徐老大你給我站起來,老子要把這青銅棺材給砸碎!”
我抬頭看著懸掛在上麵的那具青銅古棺,問道:“你想要怎麽砸?這棺材懸掛在上麵,根本夠不著,一旦將鐵鏈砍斷,這青銅古管正好落在這水潭中,勢必沉入水下,你想個法子,把它弄下來再說。”
胡胖子聞言,也是呆住,老半天也沒有回過神來——雖然我也很是好奇,但就目前的狀況,我們根本就奈何不了那青銅棺材。
它懸掛在半空中的時候,我們夠不著,就算使用蠻力砍斷鐵鏈,它也正好是落在那水潭中,沉入水下,更是別說開棺了。
而且,如今我懷疑,這水潭就是唯一的出落,我更不能讓這棺材沉入水下,填平出口,自斷生路。
說實話,要是我的判斷正確的話,這懸棺的設計者,實在是具備高智商——盜墓賊就算闖入這裏,破開層層機關不死,最後也隻能夠向我們一樣,仰望這具懸棺,而無從下手。
“我就是想要把它砍下來,讓它沉入水底也比掛在我們頭上好!”胡胖子說道,“我身上還有炸藥!”
“這水潭可能是唯一的出路,如果你炸了,它沉入水底,直接把出路填平,我們就隻能夠留在這裏給他殉葬了。”我淡淡的說道,說話的同時,我突然想起那個龍纏棺,那個墓室裏麵的棺材,和這個棺材的設計,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都是懸棺,而且,一旦動了它,都會直接沉入地下。
隻是——這地方到底是誰的墓葬啊,那個龍纏棺裏麵,葬的是誰?這個懸棺,葬的又是誰?
那個未明古殿裏麵的彩繪壁畫,顯示這地方應該是軒轅黃帝,那輛黃金古戰車,也顯示了他卓越的身份,可惜,翡翠棺材裏麵藏的,居然是一條小蛇。
難道說,這具青銅古棺裏麵,葬的竟然是軒轅黃帝?
“那就一點也沒有法子了?”胡胖子兩隻眼睛瞪得銅鈴一般大,仰首盯著那具青銅古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