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借著這什麽防風打火機微弱的藍光看了過去,那果然是一具屍體,以詭異的姿態站在那裏——不,這不是普通的屍體,這屍體的下半身,竟然是青銅人傭,而上半身,卻是半腐爛的人身……
這是用活人作俑?我一邊想著,一邊舉著打火機對著地上照了照,果然,地上有著剝落腐朽的青銅——應該是原本的青銅腐朽了,導致裏麵的屍骸也腐爛……
可是,這也太過殘忍了,既然已經鑄造青銅人傭,為什麽還要拿活人填充其中?
始作俑者——死?
從這青銅人傭的下半身判斷,應該也是一個武士裝扮,這樣的人傭,應該有一對,我一邊想著,一邊舉著打火機,向著另外一邊看去。
但我卻看到了駭然的一幕,距離我不遠處,果然有個人傭,但這個人傭,竟然在動……
是的,我沒有看錯,他在動——
我嚇得一動也不敢動,伸手便於取拔背上的青銅古劍,但這個時候,那個“人傭”竟然大聲喝道:“我說徐老大,你沒事拿著個打火機照你個鬼啊?害的胖爺還以為見著鬼火了,差點就一槍崩了你!”
“胖子?”我大喜過望,那被我當成的“人傭”的身影,竟然是胡胖子。
“這是什麽鬼地方啊?”胡胖子一邊說著,一邊已經開始搗鼓手電筒,被他一通亂拍,那手電筒最終屈服在他的淫威下,竟然發出了一道蒼白色的光。
我快步走到了胡胖子的身邊,發現這家夥還真是彪悍得緊,居然弄了一根麻繩,把丹丹背在自己背上,就這麽背著她一起跳了下來。
真是謝天謝地——這胡胖子都是福大命大,丹丹這丫頭的福氣也不小,我們好歹還都活著,沒有失散,否則,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世界中,剩下我一個人,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撐下去。
“我說徐老大,你剛才拔劍做什麽,想要抹脖子?”胡胖子嘿嘿怪笑道。
我見到胡胖子,心情大好,原本壓抑在心中的恐慌,也散去不少,歎道:“你要是不下來,我真準備抹了脖子了事。”
“你也就這麽一點出息?”胡胖子逮到機會,不僅取笑道。
我不說話,胡胖子嘿嘿怪笑了一聲,問道:“這是什麽地方?”離開那讓人壓抑得要命的古殿和黃金戰車,胡胖子往日的活潑好動,再次回來,他一邊說著,一邊四處打量。
我想了想,才說道:“不知道是不是那個永鎮大殿?”那個大殿前掛著東皇鍾,那應該是一種喪鍾,而後由於黃裳和小何扭曲著的怪物出現,我們逼迫逃到了閣樓上麵,
而後通過那棺洞後,又遇到了藤龍,挖出來一具鑄造精美的青銅古棺,裏麵素錦裹著的人首蛇身的妖物,再接著,那個未明的古殿,黃金戰車,翡翠蛇棺……
這一些列荒唐的遭遇,我早就迷失了方向的概念,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丹丹和錢教授也會出現在那個古殿中,我們進入古殿的時候,明明沒有發現古殿的門口,另有他人的腳印。
古殿的地麵上,塵埃遍布,也沒有活人的蹤跡。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能夠定下心來,思考一些問題,若是錢教授和丹丹以清新的狀態進入那個古殿,隻怕都會像我一樣,去看古殿牆壁上的彩繪,畢竟,他們都是學考古的,那些彩繪,對於一個考古學家來說,有著難以估計的曆史價值。
但我清楚的記得,古殿的地麵上,除了我和胡胖子,再也沒有留下別人的腳印,為什麽會這樣?
而丹丹被胡胖子背了出來,錢教授卻被我一劍砍下了腦袋,永遠的留在了古殿中,他一輩子的工作都在考古發掘,他是一個真正的曆史學家,考古學家……最後,他卻埋在了某個不知名的古墓中,於曆史永存。
也許,等著丹丹清醒過來,能夠給予我一個答案?
而這裏,會不會就是“永鎮”大殿?
“走走走——”胡胖子一邊說著,一邊問道,“我剛才見你背後還有一個人……”
“什麽?”我被他嚇了一跳,我背後哪裏來的人?而且,被他一說我本能的想到了黃裳和小何,不分彼此,像麻繩一樣的扭曲在一起的詭異模樣,頓時就打了一個寒顫。
“原來是這東西!”胡胖子舉著手電筒,對著那青銅人傭照了一下子。
我也終於釋然,在黑暗中,胡胖子看不分明,倒也沒什麽,我想起剛才我被嚇得魂飛魄散的樣子,不僅搖頭。
“找到出路沒有?丹丹這丫頭不能夠在耽擱了!”胡胖子說。
我搖頭,我和他一眼,不知道怎麽著就觸動了機關,掉落下來,都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出路?我也很想找到出路。
說實話,我現在累得慌,我甚至感覺,我隻要一閉上眼睛,哪怕是在這恐怖的古墓中,我都能夠睡得著,而腹中更是饑餓,雖然不會和胡胖子一樣荒唐,想要抓個鬼來嚐嚐,但是這個時候就算有一塊生牛肉,我都會生吞下去。
要不是靠著求生的一點意誌在支撐,我早就一頭倒下了。
而我說話的同時,忍不住四處打量,地麵上,都是清一色的巨大青色石頭鋪地,和原本我們在外麵見過的青磚完全不同。
這應該是墓中墓?
我差點呻吟出聲,開什麽玩笑,原本那個古墓就已經夠詭異的,如今,我們還不小心的再次闖入了另外一個墓室?
這詭異的黃河龍眼中,就算是風水絕佳之地,到底是埋葬了多少人?為什麽這些古墓層層疊疊,讓人迷失了空間的概念?
“這裏有多大啊?”胡胖子舉著手電筒問道。
我們手電筒的光柱,竟然看不到這青石的盡頭,這果然夠大的……原本那個墓室和這裏一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就是剛才上麵的那個未明古殿,也這是極盡奢侈,遠不如這裏龐大,真不知道如此龐大的地下空間,是靠著什麽支撐起來的,為什麽這麽久都沒有塌陷下去?永埋地下?
“你的礦工燈不亮了?”胡胖子問道。
“大概是摔壞了!”我說,說著,我接著他手中手電筒的光柱,從頭上取下礦工燈,然後拍拍打打,老天保佑,那礦工燈居然搖搖晃晃的,再次亮起了一絲朦朧的黃光。
“接頭送了吧,你將就著戴著吧,總比沒有光好!”胡胖子舉著手電筒,安慰我道。
我們原本都帶了好幾支手電筒,以作備用,但如今——還能夠發光的,就剩下胡胖子手中一支了。
我沒有說話,再次把礦工燈戴在頭上,胡胖子說的對,有光總比沒光好,何況,這地方四處都是一片黑暗。
胡胖子說話的同時,已經舉著手電筒向前走去,我也忙著跟了上去,由於手電筒的光柱並不亮,所以,我們沒走幾步,就都愣住了……
水——這裏居然還有巨大的地下湖,死寂的湖水,不見邊際,就這麽呈現在我們麵前,而這次和以往不同,一條青色石橋,不知道延綿到什麽地方……
這離有多大啊?我心中震驚不已,而胡胖子卻是後知後覺,已經一腳踏上了石橋,這青色的石橋,也不知道通向什麽地方,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這石橋是人為的,隻是不知歲月……
更讓我不解的是,這石橋上,兩邊竟然都有著粗大的鐵鏈做圍護,這石橋應該是給人走的,否則,沒必要用鐵鏈攔住,用鐵鏈攔住的緣由,就是怕人不小心,掉進湖水中……
這是古墓,哪裏有人行走?總不會墓室的主人,想要千百年後,有盜墓賊走進這裏,打擾他的長眠,怕人不小心,掉進湖中喂了王八,所以,好心的用鐵鏈攔住了?
胡胖子背著丹丹,大步向著青色石橋上走去,我也忙著跟了上去。
“胖子,你看水麵上——”我低聲叫道。
“呃?”胡胖子不解的抬頭,然後,舉著手電筒照了過去,不遠處的水麵上,赫然飄著一個球形物體,當然,這地方是絕對不會有皮球籃球足球的,所以,水麵上的那個東西,實在讓人質疑。
“那是什麽?”我低聲說道。
“黑黢黢的,像是拋在水中的足球?”胡胖子低聲道。
“古時候有人踢足球?”我低聲道,就算古時候有人踢足球,還不小心的掉在了水中,可這麽長時間了,隻怕也老早腐爛掉了,又怎麽還漂浮在水麵上?
“難道是人腦袋?”突然,胡胖子低聲說道。
我被他一說,不僅打了個寒顫,人腦袋?不過,就算真是人腦袋,為什麽這麽多年過去了,卻沒有腐爛?
“要不,撈上來看看?”胡胖子一邊說著,一邊就欲動手。
“別!”我忙著阻止,“我們還是找出路要緊,別理會那些!”就算真有人被砍下了腦袋,那也不關我們的事情,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自然是先找到出路要緊,否則,我們的腦袋早晚也會漂浮在這水麵上,汙染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