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胖子愣了半晌,終於回過神來,這家夥天生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當即就叫道:“他娘的,胖爺我還就不信這個邪來著!”
說著,他已經大步向著那口青銅古鍾走了過去。
“等等!”我一把拉住胡胖子,低聲道,“這古鍾有些奇怪,不要輕舉妄動。”
“一口破鍾,有什麽奇怪的了?”胡胖子哼了一聲,一臉的不渝。
“你們快看,那個銅棺!”丹丹突然指著距離不遠處的水麵上,驚呼出聲。
銅棺?剛才那銅棺不是沉入水下了嘛?哪裏來的銅棺?我一念未了,轉身向著身後看去,不遠處的湖麵上,那具沉重的銅棺,居然順著平靜的湖水,正快速的向著湖邊過來。
我還從來沒見過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一瞬間不僅呆住。
而胡胖子居然拍手豪邁大笑道:“來得好!”
這一次,我沒有再罵胡胖子,這死胖子就是這麽一點好,天塌下來,他也不會當個回事,一切匪夷所思的問題,到了他哪裏,都可以完全的簡單化。
銅棺的速度不快,順水漂浮,向著這邊緩緩靠過來。
而胡胖子卻再次轉身,一手舉著手電筒,一邊招呼我道:“徐老大,過來搭把手,看看這破鍾,先搞定了這個破鍾,老子在開棺發財不遲!”
我想了想,如今也別無它法,當即硬著頭皮,跟著胡胖子向前走去。
偌大的青銅古鍾,就掛在大殿的廊柱上,距離地麵高約兩米——古鍾不是太大,但也不算太小,鍾身的表麵,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青銅鏽,我用手電筒照著,這古鍾上,同樣刻著一個個我看不懂的文字,赫然和那石碑背麵的文字,一模一樣。
妖文?難道這就是那些沉沒的妖文?可惜,我一個字也看不懂。
“徐老大,你看——”胡胖子站在另外一邊,招呼我。
我忙著轉了過去,古鍾的後麵,同樣刻著三個鳥篆,和“永鎮”兩個字是一樣的文體,想來是出自同一人的人手筆。
“這是什麽字?”丹丹問道。
“東皇鍾!”我低聲的念了出來……
“天……”丹丹突然用手掩著麵孔,驚出出聲。
“怎麽了?”胡胖子關切的問道。
“東皇鍾?這竟然是東皇鍾——這世上真有東皇鍾?”丹丹用手指著那口古鍾,宛如是看到了洪荒猛獸。
“這應該是後世所造,絕對不是傳說中的東皇中。”我低聲道。
聽得我這麽說法,丹丹才算是冷靜了下來,剛才我在看到“東皇鍾”三個大字的時候,同樣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顫,這個世上,怎麽可能會有東皇鍾?就算有,應該也是後世仿製,絕對不可能真有那傳說中的東西。
但是,這仿製的東皇鍾掛在這裏,又寓意什麽?
丹丹對這口東皇鍾非常好奇,就算知道那是後世仿製品——因此,她忍不住就伸手去摸,就在丹丹的手指接觸到青銅古鍾的瞬間,一道黑影,快逾閃電,對著丹丹的手上狠狠的咬了下去。
“小心!”我大驚,急忙想要去拉丹丹,但終究遲了一步。
一條詭異的黑色小蛇,已經一口咬在她的手背上,丹丹原本白皙的手背上,頓時出現了兩個血孔,滲出一絲紅色的液體。
“該死的!”胡胖子端著槍,瞄準——
但是,那小蛇狡猾得緊,居然在咬了丹丹的同時,再次躲進青銅古鍾中,不在露頭,讓胡胖子空有一身的蠻力,卻是一點法子也沒有。
他自然也沒有勇氣,把手伸進古鍾中,一探究竟。
我快速的找了一根繩子,使勁的綁在丹丹的手臂上,防止毒素順著血液蔓延,然後我一把抓過丹丹的手,也不顧那麽多,用力的吸了起來。
“徐大哥,你別管我……”丹丹低聲的抽泣起來。
“閉嘴!”我用力的吐出一口鮮血,然後繼續吸毒,同時狠狠地說道,“你說什麽廢話,我不管你,誰管你來著?”
胡胖子圍著我們兩不斷的打著轉兒,幹著急,卻是一點法子也沒有。突然,他似乎發現了什麽,叫道:“徐老大,那棺材不見了……”
我抬頭,隻見胡胖子拿著手電筒照著,不遠處的湖麵上,剛才晃悠悠漂浮在水麵上的銅棺,再次失去了蹤影。
“別管它!”我恨聲道,“你想法子把那條蛇幹掉,把蛇膽取出來,否則,丹丹就完蛋了!”
我也不瞞丹丹什麽,若是在外麵,被蛇咬了一口,隻要不是那等劇毒之蛇,一般醫院都備有血清,可是這地方——要指望那蛇沒有毒,簡直就是此人說夢,這樣陰寒之地,久不見陽光,既然有活物,絕對都是劇毒無比,如果能夠取得蛇膽,還可以壓製片刻,等著出去,在覓良醫醫治,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否則,丹丹死定了。
我使勁的給丹丹吸出幾口毒血,感覺似乎差不多了,找了一塊紗布,給她包紮起來,低聲安慰道:“沒事的,隻要把那蛇幹掉,取出蛇膽給你服下,等著出去了,找醫院救助就成。”
“徐大哥,我沒事的,根本就不痛!”丹丹搖頭道。
不痛?我心中一涼,這蛇比我想想中還要毒啊!如果痛,還有一線希望,不痛,這絕對不是好事,不合常理。
胡胖子繞著那口青銅古鍾轉悠了幾圈,可惜那蛇狡猾得緊,愣是龜縮在裏麵,不在顯身。我倒是明白了,為什麽這銅鍾會響了,絕對是這蛇搗的鬼……
“徐老大,我們爬上去,把這廊柱砍斷了,我就不信了!”胡胖子指著上麵懸掛青銅古鍾的廊柱道。
我想了想,那該是的小蛇縮在青銅古鍾中間,這鍾距離地麵有著兩米之遙,實在是奈何不得他,倒不如先把這鍾弄下來,然後再想法子慢慢的收拾它。
“好!”我點頭道。
“你和丫頭站一邊去,我來!”胡胖子說著,已經緊了緊腰帶,開始向著廊柱上爬了上去。
突然,胡胖子哎呀一聲叫了出來,我忙著問道:“怎麽了?”
“這上麵有個人!”胡胖子的速度夠快,三下兩下的,已經順著石頭柱子爬到了廊柱上,然後,他就叫了出來。
“人?”我愣然了,這上麵哪裏來的人?
但隨即,胡胖子大腳一掃,嘩啦啦的一聲響,從廊柱上麵,灑落了一些殘骸,掉在了地上,其中一物,滴溜溜的滾到了我的腳邊。
我低頭一看,頓時嚇了一跳,那居然是一個骷髏頭,兩個空蕩蕩的眼窩子,透著一股寒氣,死死的盯著我,兩排牙齒,似乎要擇人而噬。
我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忙著拉著丹丹向後退了一步。
心中狐疑,這人是誰,為什麽躲在廊柱上。這人死得實在是詭異……難道說,他也想要砍斷懸掛那青銅古鍾的廊柱?可就算如此,他為什麽會莫名其妙的死在上麵?
不管是盜墓賊還是殉葬著,這樣的死法,都絕對是不合常理。
胡胖子——我舉著手電筒,想要提醒胡胖子要小心,可是,就在我抬頭的瞬間,卻發現,胡胖子竟然不見了……
“胡胖子?”這廊柱並非很高,這胡胖子去了哪裏?
一瞬間,我嚇得魂飛魄喪,隻感覺這地方,實在是詭異莫名。
“徐老大,你叫我?”突然,上麵傳來胡胖子的聲音。
“啊?”我愣然,這死胖子,剛才躲什麽地方了?我抬頭,這胖子碩大的塊頭,可不就趴在橫梁上?
“你剛才去哪裏了?”我問道。
“這上麵有些古怪,我也說不清楚,你和丫頭閃開,胖爺先把這鬼鍾解決了!”胡胖子大喝道。
這家夥就是百無禁忌,在古墓中,最忌諱的就是這個“鬼”字,可他偏偏就要吼。
“哐當”一聲大響,雖然我和丹丹已經退後了好幾步遠,但那青銅古鍾墜入下來的氣勢,居然似乎的泰山壓頂,勢不可擋。
“我就不信了,我胖爺還搞不定你一條長蟲?”胡胖子說話的同時,已經把斧子別在腰間,順著石柱滑了下來。
我很想問胡胖子那屍骸是什麽怎麽回事,但是眼睛丹丹神思恍恍惚惚的,心中擔憂不已,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先想法子幹掉那條小蛇,取出蛇膽要緊。
“徐老大,你看著點,防止那小蛇溜走,我把這銅鍾推翻過來!”胡胖子拉了拉全身濕漉漉的衣服,招呼我道。
我點頭,我們的衣服都被地下湖水濕透,如今粘在身上,又冷又難受。
那青銅古鍾懸掛在上麵的時候,看著還好,可如今落在地上,還是夠大的,胡胖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抓住古鍾,用力的向下搬去。
我一手扶著神思恍惚的丹丹,一手擎著青銅古劍,隻等那小蛇出來,就給它一下子,一劍斬殺,取了蛇膽好救丹丹。
“鐺——”的一聲,胡胖子那家夥一身的蠻力,還真不是蓋的,當即就把青銅古鍾給狠狠的搬到開來,我突然“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古鍾之內,那條小蛇並沒有出來,隻是卻多了一個青銅人頭……
我愣愣然的看著擺放在地上的青銅人頭,頓時就呆住了——這青銅人頭哪裏來的?難道本來就在鍾裏麵?可這古鍾裏麵若個藏了這玩意,還敲得響嘛?
“這是什麽破玩意?”胡胖子也一瞬間就傻了眼,問道,“那蛇呢,你不會讓它跑了?”
我搖頭,我根本就沒有見到那蛇,當胡胖子搬開青銅古鍾的時候,就隻見到了這麽一枚青銅人頭,看著像是人傭,頭臉都被盔甲擋住,隻是不知道,這人傭的身體去了哪裏,又怎麽會藏在青銅古鍾內。
“那蛇一定還在,我看看——”胡胖子說話的同時,抬腳對著那青銅人頭狠狠的踢了過去,青銅人頭丟溜溜的滾了出去,最後竟然落在了的我腳邊。
不知道為什麽,我心中感覺奇怪,忍不住拿著青銅古劍,對著那人頭挑了起來,但就在這個時候,我不禁打了個寒顫——這該死的胡胖子,這哪裏是青銅人傭了?這是真正的屍骸……
而我這麽一哆嗦,那青銅人頭再次掉在地上,表麵的青銅盔甲頓時有著些許散落,裏麵,果然有著一顆人頭……
“胡胖子!”我忙著叫道。
“什麽?”胡胖子正舉著手電筒,對著那青銅古鍾照著。
“你過來看看你都弄了什麽東西?”我咬牙切齒的恨道。
“啊?”胡胖子湊過來一看,頓時就叫道,“居然是真個人頭,不是人傭?奇怪,這人把腦袋藏在古鍾裏麵做什麽?身體呢?”
這同樣也是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既然有著人頭,那麽身體呢?剛才胡胖子掃落下來的那具屍骸,明明是有頭顱的,那麽,這個青銅盔甲裏麵的人頭,身體又在哪裏?為什麽會在古鍾中?
我拿著青銅古劍,小心的把那表麵的青銅盔甲挑開,這青銅盔甲上麵,頭頂上有著不知名的獸首,鏤刻著精美的紋飾,上麵還有幾個古文,看著和青銅古鍾以及鬼灘上石碑上的小字一樣,都是妖文。
反正,我一個字也看不懂。
盔甲的表麵,另有鏤刻的鱗片紋飾,這讓我再次想起那些披著鱗甲的屍體……
青銅盔甲挑開,裏麵那顆人頭,就這麽呈現在我們麵前——我和胡胖子麵麵相窺,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一切,實在是太過詭異了……
這人頭似乎要比普通的人頭小了一圈,但是,不知道使用了什麽詭異的法子,竟然保持千年不腐。
古人的智慧,非吾輩所能窺視,所以,我並沒有太過的驚訝,可是,這人頭——這是人頭嘛?為什麽他居然長了兩張臉?
沒錯,這人頭的後腦勺上,並非常人的後腦勺,哪裏另外有著一張臉,比正麵的那張臉略小,但同樣的眼鼻俱全。
人頭沒有腐爛的跡象,反而有些風幹,表麵透著一種油脂,像是臘,透著一種暗紅色的色澤,看著就讓人作嘔……
我已經明白,這人頭為什麽會千年不腐,那是人為的風幹後,在用臘封住的,難怪看著這麽怪異,可是,為什麽這人頭會有兩張臉?
更古怪的是,如此複雜的保存人頭,屍身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