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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說實話,老騙子畢竟是個大人,而小女孩卻還小,陷入裏麵已經一天一夜,如果再不盡快的將他救出來,隻怕後果堪憂。事實上,我心中一直隱隱不安,唯恐小女孩撐不住,死在裏麵可就是我的罪過了。

  我原本以為我吃了晚飯會睡不著,但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我很快就迷迷糊糊的睡下了,直到半夜趙東西將我用力的搖醒。

  “我看你是太累了。”趙東西一邊將一個背包交給我,一邊說道,“但沒有法子,我必須要找個人做幫手,而且,我需要你帶路。”

  我點頭,老騙子與小女孩失陷,我有著難以推卻的責任,不存在幫趙東西的忙的問題。

  “我把水壺都灌滿了白開水,等到了裏麵,如果能夠找到你的兩個朋友,記得先給他們水喝,隻要有水,就可以支撐一段時間。”趙東西囑咐我。我點頭,背包內除了一應的工具外,還有著一包饅頭,兩大壺白開水。

  兩人走出木樓,外麵難得居然是一個晴朗的夜空,沒有月亮,漫天的繁星顯得分外明亮,顆顆璀璨,如同是天空中的一顆顆眼睛,閃爍不定的盯著我們,又像是少女的心,躁動得很。

  我一麵摸去過城隍廟幾次,雖然四周的房屋建築比較繁雜,但多少我還是認識得路,帶著趙東西穿梭在如同是蛛絲網一樣的房屋間,他皺著眉頭,低聲問我道:“蕭老弟,你是工民建專業大學畢業的,你看這房子的方位,是不是有著什麽問題?”

  “老騙子說,這裏是按照九宮八卦布置的,我看著也像,不過,房地產公司如果想要開發這裏,所有的一切都得推到。”我淡淡的笑著,我白天曾經對他說起過我的專業。

  趙東西隻是點點頭,不再說話,我們兩人都沒有敢使用手電筒,唯恐驚擾了附近的居民,但就在接近城隍廟的時候,對麵猛然傳來一隻狗的狂吠——

  “汪汪汪……嗚嗚……”狗背上的毛全部豎了起來,一雙眼睛如同是狼一樣,在黑暗中散發出碧綠色的幽光,如同是兩抹鬼火。

  我本能的向後退了一步,凝神打量著這個突然出現的大狼狗,奇怪……上次我怎麽就沒有碰到狼狗。

  “該死的!”趙東西低低的咒罵了一句,壓低聲音囑咐我說:“小心一點,這狗凶得很,別驚著它,否則鬧起人來,事情就不好辦了。”

  我答應了一聲,事實上不用他說我也明白,半夜三更的我倆不睡覺,而是跑去挖墳盜墓,這可是大忌諱,要是被人知道了報了警,免費的國家飯夠我們吃幾年的,更何況我身上還有著人命官司。

  我和趙東西兩人死死的貼在牆角,希望對麵那隻該死的大狗能夠走開,偏偏狗發現了我們的蹤跡,嗅著鼻子在我們附近大圈,口中不是還發出“嗚嗚”的叫聲威脅著,說什麽都不走。

  “早知道有狗,我應該帶著肉骨頭過來。”趙東西說道。

  “上次我沒有見到狗。”我解釋說,一隻狼狗到還不至於嚇到我們,但一旦打了狗,驚起主人可是糟糕透頂的事情。

  “喵嗚……”就在我們為難的時候,猛然,對麵的牆壁上傳來一聲聲嘶力竭的慘叫,我抬起頭來,看向對麵的矮房,房頂上那隻大黑貓正踮著腳,小心的移動著,叫聲說不出的恐怖。

  “該死的,這是什麽貓?”我聽得我身邊的趙東西低聲的咒罵了一句。

  而更加讓我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原本一直徘徊在我們身邊虎視眈眈的大狼狗,居然向是碰到了厲害的東西,全身的毛全部豎了起來,但與剛才的示威已經完全不同,尾巴架在身後,然後……它竟然一步步的倒退著,倒退著,直到退出了四五步遠,它陡然一個轉身,撒開四腿飛快的逃跑,很快它的影子就消失在胡同內。

  我鬆了老大的一口氣,抬起頭來看的時候,對麵房屋上的黑貓也已經消失了蹤影,可很真是厲害,來無影、去無蹤。

  說來還真是奇怪——從來都隻聽說貓怕狗的,什麽時候貓也這麽囂張,叫一聲就可以讓狗夾著尾巴走人?

  趙東西呆呆的看著對麵的房屋,我叫了他兩聲,他都沒有回應,直到我拉了他一把,他才回過神來,低聲說道:“真是奇怪,這黑貓身上好重的邪氣……難道現在還有人飼養這樣的貓?”

  我被這黑貓嚇唬過幾次,聽他如此說法,忙問道:“這黑貓……有什麽古怪不成?”

  “這黑貓吃過死人肉,才會有這麽重的邪氣,你看剛才的大狗,都怕它。”趙東西低聲說道。

  “啊……”我差點沒有驚叫出聲,吃過死人肉?猛然我想到那個神秘古怪的廖老頭,他從什麽地方弄來的死人肉喂貓,難道說他殺過人?再想到黑貓在鬼打牆裏麵的時候,那麽凶悍的將毒蛇吞了下去,頓時就忍不住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

  “蕭老弟,你說——這黑貓也進入過鬼打牆?”趙東西神色古怪的問道。

  我“嗯”了一聲,確實,昨天晚上要不是有這黑貓帶路,我隻怕現在還困在鬼打牆裏麵。

  “情況隻怕比我想象中還要糟糕,走——我們進去。”趙東西說道。

  我雖然不明白為什麽他這麽說,他口中的老妖難道與黑貓扯上了什麽關係?但一隻畜生,能夠有多大氣候?想到這裏,我帶著他轉過一棟房子,前麵就是城隍廟。

  白天我曾經與趙東西商議過,從什麽地方進入比較好,結果趙東西說,城隍廟比較好,應該是順位入口,要是走臭水溝邊的石橋,隻怕難以找到老騙子與小女孩。

  我想著也對,我對什麽寶貝、老妖都沒有興趣,唯一的目的就是找到老騙子與小女孩,救出他兩人我算是完了心願,解開了心中的死結,我已經殺了一個老婆子,可不想再有兩個人因為我的緣故而送命,否則,我的一生都不會安心的。

  夜色下得城隍廟,沒有在陽光下看著那麽破舊,反正多了一層陰沉沉的詭異,趙東西帶著我繞著城隍廟走了一圈兒,最後停在門口,摸索著從口袋內掏出一隻煙來,點燃後狠狠的抽了一口,這才走到門前,伸手推了下門。

  城隍廟的大門並沒有撐死,大概廖老頭還沒有回來,不對啊——我清楚的記得,當時我和老騙子進入城隍廟後,並沒有將大門關起來,廖老頭沒有回來,是什麽人把門關上的?轉念一想,城隍廟在我眼中看著是陰沉沉的詭異莫測,可是也許在附近的居民眼中,它普通而平常,也許是附近的居民見廖老頭不在,幫他關上了門?

  “吱呀……”陳腐的木門被輕輕的推開,外麵的天空並不算太過黑暗,但裏麵卻是漆黑一片,趙東西不敢用狼眼手電筒與礦工燈,而是用了一支袖珍小手電,光線並不算很亮,但照明也夠了。

  “嗖嗖……”黑暗中,不知道有什麽東西對著我迎麵撲了過來,我有點恍惚的看到一個個黑色的影子,張牙舞爪的對著我的臉麵俯衝過來,如同是一張張張開的人皮……不知道為什麽,自從見到鬼打牆裏麵的人皮後,我見到什麽東西,都會聯想到那玩意。

  天!慌亂中我忙著閃開,看看避開撲過來的東西,看著它們衝向外麵,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別怕,是蝙蝠而已!”趙東西低聲的安慰我。

  我點頭,我第一次來到這裏的時候,就曾經見到過蝙蝠,還有那隻該死的黑貓——我再次懷疑,這樣的地方能夠住人?

  趙東西用手電筒四處照了照,打量著城隍廟裏麵的地形,我抬頭,正好看到青麵紅發的城隍老爺的塑像,在手電筒的照耀下,我……天,我眼花了,恍惚中,我似乎看到那雙如同是銅鈴一樣凶光畢露的眼睛轉動了一下。

  強掩住“砰砰”亂跳的心髒,我倒抽了口氣,凝神再次打量著城隍老爺是塑像——不知道這塑像是何年何月,何人傑作,曆時多年,居然依然栩栩如生,生動逼真,尤其是在朦朧恍惚的夜色中,我始終感覺,它……並不怎麽像是一座泥塑木雕的塑像。

  黑夜,在模糊我們眼睛的同時,似乎給與它某種靈魂,它就在這樣注視著我們,凶煞的目光狠狠的盯著我們這兩個闖入者。

  “入口在哪裏?”趙東西低聲問我。

  “啊……”我頓時就回過神來,忙地上說道,“就在牆壁後麵。”說話是同時,我已經先一步向前走去,雖然我心中怕得要命,但也不能讓趙東西看扁了我。

  但就在我轉過城隍老爺的神像的瞬間,耳朵內突然聽到一陣鐵鏈的拉扯聲,隱隱還帶著人類痛苦的哀嚎,我側耳想要仔細的去聽,卻有什麽都聽不到。

  “怎麽了?”趙東西見我停下腳步,小聲的問道。

  “我好像聽到了什麽聲音。”我低聲說道。

  在黑暗中,我們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良久都沒有說話,後來還是趙東西低聲說了具,小心一點。我點頭答應著,轉過城隍老爺的塑像,背後,那道破簾子還掛著,不知道為什麽,我看到這個破簾子,陡然想到鬼打牆裏麵那些地下室上麵掛著的簾子……

  這兩者之間,不知道有什麽聯係沒有?

  “奇怪奇怪,居然有人住在這樣的地方,難道就不忌諱個?”趙東西看著那破破爛爛的布簾子,低聲自語道。

  說著,他居然一本正經的站在布簾子外麵,低聲問道:“屋子有人嗎?”

  我一聽,差點就要笑出來,看不出這趙東西還真是幽默,堂而皇之的都登堂入室了,他居然還問有沒有人?

  但是,就在趙東西的話剛剛一出口,原本死一般沉寂的城隍廟裏麵,居然出來一聲低沉的嗚咽聲,好像是什麽動物從喉嚨口發出的嗚咽,偏偏又嘶啞得很,聲音不大,但在半夜中聽著,卻是說不出的刺耳,如同是深深的敲擊在心髒上。

  我轉首看向趙東西,趙東西正好也看著我,很顯然的,他也沒有想到裏麵居然有東西。

  隔了片刻,趙東西再次低聲問道:“什麽人在裏麵?”

  寂靜——出乎意料的寂靜,四周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中,唯獨我們的心跳聲,砰砰砰……幾乎要跳出心髒。

  我想著這不是事情,當即一咬牙,猛然揭開布簾,撲棱棱的一聲,一直黑色的影子,對著我迎麵的衝了過來,在我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它“啞”的一聲兒,已經從城隍廟打開的大門前飛了出去,原來又是一隻黑色的蝙蝠。

  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用手扶著旁邊的牆壁才算是站穩了腳步——背心上一片冰冷,卻是剛才已經被冷汗浸透。

  我大大的喘了口氣,抬起頭來看向裏麵,猛然,我的目光落在廖老頭那張破破爛爛的床上,天——廖老頭那張床上,居然橫躺在一個全身赤裸的女人,兩條雪白的大腿,在我眼前晃蕩著……

  我是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見此狀況,頓時就口幹舌燥,一時之間連呼吸都忘了。

  “你怎麽了?”旁邊的趙東西猛然退了一把,我全身一顫,如同大夢初醒一般,頓時回過神來,再看時,床上哪裏有什麽女人了?那隻該死的黑貓,正蹬著爪子伸著懶腰,兩隻白森森的獠牙露了出來。

  我心中羞怒,自然不敢告訴趙東西剛才產生的幻覺,忙道:“沒事兒,有點緊張。”說著我還勉強的笑了笑,隻是那笑容,隻怕比哭好不到哪裏。

  但是趙東西卻沒有在意我,而是舉著手電筒照在牆壁上,昨天我們發現的那個入口,現在已經關閉,一麵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牆壁上,那個黑色的剪影依然存在。

  我頓時想起被我打死的那個老太婆死後被半卷女人畫軸包裹著貼在牆壁上的行景,那黑色的剪影與目前的如出一轍,難道說,這個黑色剪影也是人死後被貼上去的?這麽一想,我不由自主的心中一驚,如果真是這樣,那麽到底是什麽神秘力量,居然能夠……將人的血肉變成一個平麵圖?

  我的目光愣愣的看著那個黑色的剪影,最外麵的那個家夥嘴巴大張著,頭像後仰,眼神中有著說不出的恐慌,臨死前的痛苦猙獰全部表現在臉上。

  “如果打開機關?”就在我打量牆壁上的黑色剪影的時候,趙東西低聲問我。

  “我也不知道!”我有點尷尬的回答,我確實是不知道,我們發現那個地道有點莫名其妙,是那隻該死的黑貓撞在牆壁上,打開了機關的。

  趙東西想了想,將手中的手電筒遞給我,低聲說道:“我來試試看。”說著他走到牆壁前,用力的在牆上敲了敲,牆壁上發出“咚咚”的聲音,映襯著我心髒的砰砰亂跳,難受得很。

  “在這裏了!”趙東西在牆壁上摸索了一陣子,驚喜的叫道。

  “軋軋……軋軋……”隨著趙東西的話音剛落,原本看不出有什麽古怪的牆壁緩緩的裂開,出現了一個老大的黑黝黝的大洞,如同是怪獸的嘴巴,準備著吞噬一切。

  “把東西準備好,我們下去。”趙東西交代說。

  我點頭,擰亮了帶著頭上的礦工帽子,頓時明亮的光線就讓原本陰深深的房間多了幾分人氣,但大概是被我這明亮的光線一激,原本一直趴在廖老頭床上的黑貓一個激靈,猛然跳了起來,對著我頭上撲了過來。

  我可領教過這黑貓的厲害,在加上剛才趙東西說過,這黑貓可能吃過死人肉,不由自主的我就對它除了討厭外,還多了幾分畏懼,眼見它對著我撲了過來,忙著就要閃避,倉皇後退。

  那知道那黑貓的目的居然不是我,它黑色的影子一閃之下,居然對著剛剛打開的密道撲了過去。

  “瘟貓!”趙東西憤憤的罵了一聲,首先跳下了密道中。

  我忙著也跟了下去,對著那個隻容一個人爬行的土洞洞口,我的心再次不爭氣的跳了起來。

  “奇怪,這好像是盜洞。”趙東西看著洞口低聲說道。

  “盜洞?”我低聲問道,“什麽意思?”

  就是有經驗的盜墓高手從外麵打進墓室裏麵的盜洞——趙東西解釋著,我第一次進入鬼打牆的時候,也曾經懷疑過,這個洞有可能是有人居心否測打入裏麵的,但這個盜洞的工程也未免太大了一些,絕對不是一般的小蟊賊能夠打得了的。

  “我走前麵,你走後麵,到了裏麵要注意那隻黑貓。”趙東西簡單的交代了一句,已經躬身對著那個土洞爬了進去。

  我前輩子一定是做了什麽缺德事情,這輩子才會有此報應,短短的兩天,我居然兩次倒黴的趴在地上,如同是狗一樣的在漆黑的洞穴內爬行著,不過這次由於是有備而來,我們的頭上都帶著明晃晃的礦工燈,背包內還有著狼樣手電筒以及備用電池,不愁沒有照明工具。

  由於是趙東西在前,而我在後,我看不清楚前麵的狀況,隻是跟隨在他背後爬著,同時再次提醒他,這個土洞內有著隱藏著的岔道,老騙子就曾經發現過岔道,以及有可能會碰到的屍骸。

  但隨即想想,我怕屍骸,但以盜墓為營生的趙東西或者是司空見慣,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漸漸的,我頓時感覺不對勁,我和老騙子雖然也在土洞內爬了很久,但好像沒有多久就發現了那個地下密室,可是現在,我和趙東西已經在土洞內爬了好久,四周的土洞好像是沒有盡頭,黑黝黝的延生向前,在向前……

  “趙先生……”我低聲的叫道。

  “蕭老弟,情況不妙啊。”趙東西在前麵回答。

  原來他也發現不對勁了,不知道是由於爬行太累人,還是由於心神不寧,我感覺全身燥熱,忍不住就咒罵道:“他媽的,什麽鬼東西?”

  趙東西在前麵聞言低聲的笑了笑,說道:“蕭老弟,我可提醒你一句,這裏很可能是地下古墓,在這樣的情況下,最最忌諱的就是那個字。”

  “啊……什麽字?”我神經粗大的問道。

  “嘿嘿,就是不幹淨的東西。”趙東西低聲解釋著。

  “鬼……”我心中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人皮……黑色的剪影同時浮上我的腦海,還有那些死在土洞內的屍骸。

  “蕭老弟,我們的運氣好像不錯,我好像找對地方了。”趙東西突然有點興奮的說道。

  “你找到路了?”我問道。

  “不是!”趙東西搖頭道,“我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你不是說,這個土洞內有著很多岔道?”

  我隻知道這個土洞內一定有著岔道,但很多……好像沒有發現啊?我和趙東西已經在漆黑的土洞內爬行了一個多小時,也沒有發現一個岔道,而那天老騙子是怎麽發現岔道的?對了,還有那隻該死的黑貓,跑什麽地方去了?

  我本能的問道:“你發現了什麽?”

  “蕭老弟是學建築的,不知道有沒有研究過古代墓室的建築?”趙東西問我。

  我擦了把頭上的冷汗加熱汗,沒好氣的答道:“我學的建築學是研究如何給活人造房子,可沒有研究過如果給死人造房子。”

  “是嗎?”趙東西“嘎嘎”的怪笑了兩聲說,“那你知道九宮八卦不?”

  “聽說過,但不懂!”我回答道,由於我是學建築的,多少還是知道一些九宮八卦的,當然,這並不是課堂上的知識,而是我對這個玩意感興趣,看過一些相關的書籍。

  趙東西解釋說,這個土洞很複雜,好像就是按照九宮八卦排列的,原本應該有著如同的蜘蛛網一樣錯綜複雜的岔道,但不知道為什麽,如今這些岔道都被人刻意的隱藏了起來,想要找到準確的道路,就必須先找到這些隱藏著的岔道。

  我好奇的問:“如何找這些隱藏著的岔道?”

  趙東西說,他也精通奇門玄術,現在隻能碰碰運氣了。說話的同時,他已經停了下來,從背包裏摸出什麽東西來,在地上比劃著好一陣子,口中念念有詞,如果不是早就知道他的幹什麽的,隻怕我也要將他歸為老騙子的行列,這模樣——如果弄個算麵招牌,絕對就是一個“年輕有為”的騙子高人。

  由於土洞太小,我也不知道他在弄得什麽東西,隻知道他搗鼓了一陣子,也不招呼我,開始再次向前爬去。

  我跟隨在他身後,特意的留神了一下泥地上的痕跡,隻見密密麻麻都是數學計算公式,心中狐疑,難道說,他居然在計算方位?

  趙東西這次向前爬行的速度非常慢,一邊爬著一邊四麵打量著……

  “蕭老弟,托你的福,我們的運氣不錯啊。”趙東西突然興奮的叫了起來,指著旁邊的土洞牆壁說道。

  “怎麽了?”我急問道。

  “有門兒。”趙東西笑道,說著,他已經熟練的從背後的的背包內摸出工兵鏟,對著對麵的土牆狠狠的插了下去。

  一鏟子下去,原本土牆上的泥土紛紛掉落下來,頓時就出現一條黑黝黝的岔道。

  “不知道是什麽人這麽缺德,居然把岔道全部用泥土封死了,你看!”趙東西指著岔道對我笑道。

  我點頭,心中想著,原來如此,難怪我和老騙子找不到正確的通道,差點就陷入在這土洞中。

  “真是奇怪了,為什麽要打這麽複雜的盜洞?”趙東西用手摸了一下泥土,這個岔道內的泥土也與普通的泥土一樣,很是幹燥,一點也不像是地下土的模樣。

  “有沒有可能,這根本就不是盜洞,而是有人故意設下的局?”我提出了疑問。

  “也許你真的說對了。”趙東西點頭道,“這個土洞內的泥土明顯的經過處理,如果是盜墓,根本就沒有必要弄這麽複雜,如此看來,隻有一個可能。”

  “什麽可能?”我忙問道。

  “這個土洞的本身就是墓葬機關的一部分,嘿嘿,隻怕不是普通的土洞這麽簡單,你看到的那些死在土洞內的屍骸,大概都是想要進入墓室未遂,最後被困死在土洞中。”趙東西解釋說。

  我心中不解,幾條土洞難道就能夠困得死人?但隨即又想到,如果困在這樣的土洞內,連腰都直不起,時間一久,隻怕沒有多少人能夠承受得起,如果讓我單獨一個人呆在這樣的土洞內一天,四周都是一片漆黑,生機斷絕,隻怕我寧願選擇死,也絕對不會苟且偷生。

  這個土洞最最厲害的一點就是針對盜墓者來設定的——趙東西低聲解釋說,開始的時候,隻怕所有進入這裏的盜墓者都會誤以為這是別人挖出來的盜洞,不設防之下,漸漸的深入,等到知道不好,想要出去,但這盜洞卻是四通八達,永無盡頭,甚至造成鬼打牆的形式,最後……照明工具沒有了,食物沒有了,人也隻能活活困死在這裏。

  現在人有狼眼手電筒、礦工燈等等,可是古人……蠟燭、油燈,能夠維持多久?

  我聽到這裏,不由自主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想想,夜半三更,燈盡了,前途一片黑暗……昨天,我手電筒全部熄滅後,不就是在黑暗中摸索著前進?如果不是我運氣好,摸到了出路在,隻怕今天我也已經困死在這裏了。

  老騙子、小女孩啊,你們一定要再堅持片刻!

  我在心中暗暗禱告,心中越發擔心老騙子與小女孩,在這樣漆黑的地下世界中,他們是否還在苦苦堅持著,或者是已經……

  我已經不敢再想下去,感覺背心一片濕漉漉的,過於的緊張與土洞內的沉悶,讓我幾乎連氣都喘不過來,在這樣的壓抑下,我不知道我還能夠支持多久?

  幸好,趙東西有發現了兩個岔道,再次在一個岔道內爬了沒有過多久,前麵趙東西突然笑了起來,似乎很是高興。

  我忙問他為什麽高興?由於在土洞中,他的身體擋住了我的實現,我什麽都看不見。

  “前麵應該就是墓室了,恭喜我們吧,蕭老弟!”趙東西笑道。

  我對於能不能找到墓室並沒有太大的興趣,我現在唯一想就是如何找到被困在鬼打牆裏麵的老騙子與小女孩,帶著他們出去就算是完成了我的使命,但是聽說這該死的土洞終於爬到了頭,我可以直起身子喘口氣,卻是忍不住高興起來。

  果然,又向著前麵爬了不到一刻鍾,原本的土洞居然漸漸的開闊起來,我和趙東西終於可以指著身子走路了。我大大的站直了身體喘口氣,這樣趴在地上真是要人命。

  又向前走了幾步,原本的土洞居然出現了一排排台階,很整齊的成一個圓弧狀延伸向下。我不解的看著趙東西,這裏我們並沒有來過,老騙子與小女孩大概也不可能在黑暗中摸索著走到這裏。

  我有點狐疑的看了看趙東西,在頭頂礦工燈的照耀下,原本一直吊兒郎當的趙東西臉色卻格外的沉重。

  “怎麽回事?”我低聲的問趙東西。

  “情況不妙!”趙東西冷著臉看著出現在我們麵前的螺旋形土質台階,沉聲說道。

  我隻是不解的看著他,實話說,對於我來說,如果不是有著昨天晚上驚心動魄的驚恐,一個古墓還真有點誘惑力,至少我很好奇。

  趙東西看著眼前的土質台階,冷冷的說道:“傳說中,地獄就是一個漏鬥形狀的,上大下小,一直旋轉向下,你看這裏的台階。”說著,他指著麵前的台階。

  我不怎麽相信地獄的傳說,雖然自幼也聽得不少,卻從來都沒有相信過,因此也不以為然,向這樣的螺旋形樓梯,在古代建築中確實不過見,可是現在卻是普通使用,很多豪華的賓館酒店、甚至私人住宅都采用這種方式的樓梯,怎麽就與地獄掛上了鉤。

  我想著如果趙東西這話傳出去,隻怕會被很多人鄙視的同時,還得抓出來批鬥,什麽玩意兒,簡直就是封建迷信。

  “這個墓道修建的很不簡單,你要小心,如果能夠找到你的那兩個朋友,你們先出去,不用管我就是。”趙東西說話的同時,已經將背包內的那杆獵槍取了出來,同時將工兵鏟遞給我,再三囑咐我要小心。

  我心頭一熱,雖然和他隻是短暫的相處,甚至開始見麵的時候,還鬧得很不愉快,但看得出來,這個一個熱心腸的人,他這麽說,我又怎麽可能在碰到危險的時候,撇下他就跑?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趙東西已經順著台階一步步的向下走去,我忙著緊緊的跟隨在他身後。

  一路向下,也沒有見到什麽恐怖危險的東西,我正想著趙東西危言聳聽,不料他卻在前麵停下了腳步。

  我順著頭頂礦工燈的帽子看了過去,頓時就大吃一驚,在螺旋形的土台階兩邊,赫然站著兩個模糊的人影,在漆黑的墓道中,鬼影重重,我也分辨不清到底是人還是鬼。

  “媽的,老子越是不想惹事,越是麻煩多!”趙東西憤憤的低聲咒罵了一聲,不管是什麽東西,如今都無法阻礙我們前進的步伐。

  一步、兩步、三步……漸漸的距離那兩個黑色的鬼影已經是越來越近。趙東西鬆了口氣,說道:“原來是兩個假人。”

  這個時候我也在礦工燈的光柱下看得清楚,確實是兩個假人,不像是人傭,倒有點像是皮革做成的,身上也穿著衣服,大小與真人一般模樣,遠遠的一看,還以為是兩個活人站著。

  又走了幾步,我們倆已經走到假人麵前,我側過頭去,一看之下,不禁嚇了老大的一跳,天——這是人嗎?

  我怎麽都沒有想到,這兩個遠遠的看著像是假人一樣的玩意的頭部,並不是人類的腦袋,我對麵的一個是牛頭,還豎著兩隻角,獠牙畢露,兩隻銅鈴般的眼睛凶煞的盯著我。而另一個應該是馬吧?隻是食草動物的嘴裏,何時有了這等鋒利的獠牙?

  陰司地府的牛頭馬麵?趙東西說對了,這裏果真的按照陰司地府的模式修建的,連牛頭馬麵都出現了。

  如果這是放在某個旅遊景點作為嚇唬人的玩意兒,我會一笑了之,可是——放在這陰沉沉的地下墓道中,卻有著說不出的邪氣。

  “不要碰它們,小心一點。”趙東西小聲的囑咐我道。

  我點頭,他不說,我也不會去碰這些邪門的玩意,天知道這個牛頭馬麵會不會有什麽厲害的機關?

  我跟在趙東西後麵又走了幾步,想著背後的那對牛頭馬麵,頓時忍不住偷偷的回頭來——

  “啊……”這一回頭,我不禁慘叫一聲,我怎麽都沒有想到,那兩個仿佛的皮革做成的假人,如今居然無聲無息的跟隨在我的身後,而那個牛頭更是瞪著一雙凶煞的眼睛,距離我不到一尺之遠。

  “怎麽了?”趙東西聽到我的驚叫,忙著回過頭來,一看之下,也是嚇得臉色慘白。

  我們踉蹌的在台階上退後了幾步,而牛頭馬麵卻也跟著逼近了幾步,趙東西首先鎮定下來,舉著手中的獵槍,對著近在咫尺的牛頭就是一槍轟了過去。

  “砰”的一聲大響,槍聲刺破了黑暗中的沉寂,遠遠的,我好像聽到天空似乎傳來打雷一樣的聲音,轟隆隆……轟隆隆……

  而對麵的牛頭,我分辨不出它到底屬於不屬於生物,如果它是死的呢?它又會動,如果它是活的,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一個皮革製作的假人,居然具備了生命力?這完全顛覆了我原本的認識範圍。

  可是,如果說它是某種我們人類未知的生物,為什麽趙東西的子彈射在它的身上,它居然如同是沒事兒一樣,連身體都沒有搖晃一下?我目瞪口呆的看著一步步逼近的牛頭與馬麵,渾然忘了躲避即將麵臨的災難。

  “天啊……”趙東西念叨了一句,然後出乎我的意料,他居然衝著我吼道:“跑啊……”

  我回過神來,也顧不上別的,撒開兩腿沒命的向前跑去,身邊趙東西也跑得飛快。

  “趙先生,那是什麽東西?”我跑得氣喘籲籲,百忙中回頭看去,卻沒有發現牛頭馬麵跟上來,不禁鬆了口氣,佝僂著身子,扶著膝蓋問道。

  “鬼才知道。”趙東西也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臉紅脖子粗,搖頭說著,話未落,他猛然臉色大變,身子都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隨即向後退了一步。

  “怎麽了?”我眼見趙東西神色有異,忙著問道,可是剛剛一抬頭,我忙著捂著自己的嘴巴——天,那兩個怪物,牛頭馬麵什麽時候跑到我們的前麵來了?

  現在,我已經不敢保證,這兩個怪物的皮革製作的假人,不管是牛頭還是馬麵的嘴裏都長著猙獰的獠牙,兩隻眼睛在我們頭頂礦工燈的照耀下,發射出黑色的光,冷冷的盯著我們……我保證那不是我在黑暗與驚恐中產生的錯覺,這兩個怪物正在猙獰而笑。

  我和趙東西一步步的後退著,它們也在一步步的進逼——

  “他媽的!”猛然我一聲怒吼,人處於極端恐怖的邊緣,大概應了一句老話,怒由心頭氣,惡向膽邊生,當老子我是好惹的?眼看著牛頭漸漸逼近的怪臉,我抓著手中的工兵鏟,對著它頭上惡狠狠的敲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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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一個走出情季的女人
10這一年我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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