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政局長

第37章

　　“你知道嗎？警察為什麽沒來？是藍鳴燁局長不讓來的。他知道藍天是你們綁架的，所以才讓我來了。如果我和藍天不能平安回去，警察就會到這裏來抓你們。我勸你們還是趕緊把藍天放了，錢我一分不少地給你們，到底要錢還是要命你們想好了。”曉瑤很鎮定。

　　“你胡說！警察不會知道我們在這裏的。”李仲梁有點歇斯底裏。

　　“現在都什麽年代了？難道你不知道警察已經使用高科技的設備了？我在國外呆過很多年，這些我都知道的。”曉瑤的話讓李仲梁半信半疑。

　　“其實，我隻想報複藍鳴燁，沒有別的，真的。男人活著都要麵子，我們的麵子都沒有了，還能渴求什麽呢？當初我們當處長都當得好好的，藍鳴燁來了，我們都下台了。”李仲梁明顯軟了下來。

　　“不要和我說這些。人生都有浮沉，但不能報複。如果你們把握得好，也不至於造成現在的局麵。其實你們應該感謝藍局長，如果不是他保你們，你們可能早就被開除出公務員隊伍了，真是忘恩負義。”

　　曉瑤的話雖未完全打動李仲梁，但他還是到地下室裏把藍天帶了出來。

　　藍天出來的那一刻，曉瑤立即撲向藍天，把藍天嘴上的透明膠撕了下來，然後把繩子解開。

　　曉瑤撫摸著藍天的臉問：“孩子，他們沒打你吧？”

　　“沒有。就是餓了我兩天。”藍天明顯沒有力氣。

　　“回去姑姑請你吃飯。”

　　這個時候，曉瑤發現，藍天後麵還站著一個人，她猜測著，這個人一定就是原來的采購辦主任李中天了。

　　曉瑤發現到這時候自己已經完全掌握了主動權，於是把錢袋子扔給他們，帶著藍天快步往樹林的外麵走。

　　可是，就在他們要走到車子附近的時候，李仲梁反悔了。

　　“不能就這樣讓他們走掉了。中天，快點攔住他們。” 李仲梁有點瘋狂地喊道。

　　“你放心吧，他們跑不掉的。”李中天一邊說著一邊往曉瑤和藍天的方向靠著。曉瑤和藍天終於沒能反抗過兩個大男人，這一次，除了藍天之外，曉瑤也被綁架了。

　　曉瑤怒目注視著李仲梁，“一個男子漢，不去幹事業，與婦女和孩子較勁，這算什麽呢？”

　　“閉上你的嘴。我也想幹事業，可是機會呢？本來我幹得好好的，可是藍鳴燁把這一切都給剝奪了。”

　　李仲梁反駁道。

　　“中天，這個地方有可能不安全了。我們立即轉移到我姐原來的廠房去。”

　　桂平原來的廠房就在這附近，當她在西城開發區投資後，這個廠房一直打算出售，但是因為價格始終沒談妥，就一直拖了下來。

　　李仲梁和李中天將曉瑤和藍天帶到桂平的廠房裏，他們覺得折騰了一天，有點餓了，看著曉瑤和藍天都用繩子綁著，無論如何也逃不出去，他們就放心地出去吃飯了。兩個人一邊走還一邊議論著曉瑤的美貌，這樣美麗的女子可不能輕易地放出去。

　　讓兩個人沒想到的是，桂平來了。正是因為桂平來了，才讓“二李”後悔，為什麽不先將曉瑤給拿下呢！直到進了監獄，他們兩個人一直還後悔著。

　　桂平怎麽想起來到舊廠房來了呢？

　　原來桂平最近為了周轉資金，決定將這處廠房出售掉。正好有一個民營企業的老總聽說桂平這裏有現成的廠房，也是出於想和聶邦春處關係的想法，這個老總決定到桂平的廠房來看看。誰知桂平早來了一會，結果就看到了在廠房裏被綁著的曉瑤和藍天。

　　桂平看到兩個人的時候，嚇了一跳。看到曉瑤，還有藍天這樣一個半大孩子，桂平突然就明白了，一定是李仲梁綁架了他們。桂平還是懂法的，無論如何也不能綁架人家，這不是犯罪嗎？唉，這個表弟，真是讓人操心哪！

　　雖然曉瑤和藍天的嘴上粘著膠布，但是，透過膠布，桂平看到的是與眾不同的曉瑤，那種我見猶憐的感覺，即使是同性，也對她恨不起來了。難道這就是聶邦春在夢中喊著名字的那個女子嗎？別說是聶邦春看到她會心生愛意，就是自己這個女子也對她頗有好感啊！

　　還有那個孩子，高高的個子，幹淨的樣子，看著就讓人喜歡。怎麽好象在哪裏見過一樣呢？桂平努力地回憶著，可就是在腦海中沒有想起這是誰家的孩子？為什麽看見這個孩子就覺得眼熟呢？

　　桂平不自覺地走上前去，幫藍天撕下了嘴上粘著的膠布，藍天大聲地喘著氣，說：“阿姨，謝謝你！”然後，把目光轉向了曉瑤。

　　當桂平撕下藍天嘴上的膠布的那一刻，她當時就楞在了那裏。一輪彎彎的月牙，不是懸掛在月色下的樹梢上，而是長在了藍天的下巴上。多麽清晰的記憶啊！就是這樣一片月牙，讓自己思念了無數個日夜，那是怎樣的一種想念啊！

　　“孩子，讓你受苦了！”桂平的一番表白，讓藍天和曉瑤都楞住了。

　　曉瑤和藍天都以為遇見了神經病人，並沒想其他的事情。藍天借著桂平的呢喃話語，對桂平說，“阿姨，我知道您是好心人，快幫幫我和姑姑吧！”

　　此刻的桂平，覺得一直以來自己都沒盡到做母親的職責，看到孩子如此懂事會說話，心中感到十分的安慰。她問道：“你是誰家的孩子？”

　　“我是藍鳴燁的兒子。這是我的姑姑藍曉瑤。阿姨，您能救救我們嗎？我們被兩個姓李的人綁架了！”

　　“我會想辦法救你們的。放心吧！”此刻的桂平，已經完全清楚，原來藍天是被藍鳴燁收養了，還被培養得這麽出色，自己應該感謝藍鳴燁才對，可是李仲梁這個不爭氣的東西，居然敢綁架了他。

　　出於對藍鳴燁的感激，桂平也不想難為曉瑤。這麽漂亮的女子，無論誰見了都會動心，他聶邦春也不是神仙，怎麽會沒有凡心？這本來就不是人家藍曉瑤的錯，也許是聶邦春一相情願呢！

　　桂平想認下藍天，可是這麽多年了，孩子會認自己嗎？也許會對當初自己拋棄他而耿耿於懷，還是不認的好，以後找機會再說。

　　桂平既然想明白了，就付諸了行動。她替藍天和曉瑤解開了繩子，放走了他們，自己給買主打了電話，說是今天有事情，先取消見麵，明天再通知見麵時間。

　　我們可以想得到，李仲梁和李中天回來的時候，看到地上隻有一堆繩子而不見了兩名人質的時候，會是多麽地失望！

　　好在跑出了這片廠房不遠，就看到了曉瑤停在那裏的車子。

　　藍天感慨道：“姑姑，太謝謝您了。有陽光的日子可真好啊！”

　　曉瑤感覺藍天餓得沒有力氣，她扶著藍天終於走到了本田車附近。

　　上了車子，曉瑤才覺得現在已經徹底安全了，她立即拿起車裏的備用手機給鳴燁打電話報平安，並讓藍天和鳴燁及羽兒說話。

　　“哥，我和藍天已經脫險了。”

　　“太好了，曉瑤。羽兒一直惦記你呢。”

　　“我說過沒事的。我開車呢，讓藍天和你們說話吧。”曉瑤把電話給藍天。

　　“爸，我媽還好吧？”藍天知道羽兒一定急壞了。

　　“你媽她很好，就是為你著急，擔心你的安全。”

　　“沒事兒了。讓媽媽放心吧。爸，你不知道，我曉瑤姑姑可勇敢了。”藍天跟鳴燁描述著曉瑤的英勇行為。

　　“藍天，其實你也很勇敢。”曉瑤由衷地說。

　　“和姑姑比，我可差遠了。”藍天和曉瑤的對話，電話另一端的鳴燁聽得很清楚。

　　“藍天也知道讚揚人了。”他對羽兒微笑著說道。

　　“爸爸，我們還遇見了一個好心的阿姨，是她幫助我們逃跑的。”藍天忍不住對鳴燁說道。

　　“阿姨？什麽樣的阿姨？”鳴燁狐疑地問道。

　　“那個阿姨長得很普通，但是穿戴很高檔的。她看著我覺得特別親，我第二次被綁架後，是那個阿姨救的我。”

　　鳴燁覺得這不是一般的綁架案件，案情還挺複雜。

　　“藍天，能夠從綁匪那逃出來就好，我和你媽媽等著你和姑姑歸來呢！”

　　藍天坐在車上，藍天一直佩服著曉瑤的勇敢，他像記者采訪一樣問曉瑤：“姑姑，你能說一下你勇敢的動力是什麽嗎？”

　　“當然是為了救你才勇敢的。”

　　“就這麽簡單嗎？沒有別的什麽原因？”藍天刨根問底地說。

　　“其實勇敢是與生俱來的一種品格。有的人生來就懦弱，有的人生來就勇敢。當然，後天的學習和鍛煉也是很重要的一個方麵。不知道我這樣的解釋你是否滿意呢？”

　　“姑姑你還做過其它很勇敢的事嗎？”隨著藍天的提問，曉瑤的腦海中立即浮現出K國的小樹林，夜幕下被打倒的兩個男子，還有威廉，以及後來的那個謊言。曉瑤想，這些事自己該怎麽和藍天說呢？

　　“姑姑，你怎麽了？是我說錯了什麽嗎？”藍天見曉瑤沉思著，有些擔心地問。

　　“沒有啊。”曉瑤坐正了身子，繼續開車。“我給你講個我最勇敢的故事吧。”

　　“好啊，我最喜歡聽了。快給我講講。”藍天迫不及待地想聽了。

　　“那是我出國前，一個深秋的傍晚，我騎著自行車從學校回家。走到半路上看見一處夜市，地上擺著一堆書，我看著滿地擺著的書，也想買一本。於是我就將車放在身邊，蹲在地上借著路燈微弱的光亮，拿起書仔細地讀著。讀著讀著便入神了。於是，就放鬆了警惕。不過，讀書的時候隱約地覺得身後站著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並沒在意。而當我選好書籍準備交款的時候，突然發現車筐裏光禿禿的，掛在車把上的包沒了。我覺得頭皮有些發麻，因為那個小包裏有我家的門鑰匙，還有媽媽用了兩個月工資給我新買的一台隨身聽，我才用了一天啊！那幾天爸爸媽媽出差了，那時候還沒有專門給人家開鎖的鎖王，所以我心裏非常著急，要是我的鑰匙找不回來就不能進家門，再沒有錢，我哪兒也去不了了。於是，我下定決心，一定要找回我的包。而這時我的腦海裏閃現出的第一個小偷的形象就是我身後曾經站著的那個男子。

　　我騎著自行車，迎著夜晚的寒風，在附近的街上不停地往返著。夜市已經散盡了。街上逐漸變得冷清起來，路上行人稀少。隻要見到過路的人，我就停下來詢問：‘看見過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往這邊走嗎？’

　　當我問到第四個過路人的時候，那是個30左右歲的孩子媽媽，她一隻手拉著孩子，一隻手指向南邊說：‘我剛過來時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往南邊走過去了。個子很高，不知是否你要找的人？’我猜測著，這是最有可能抓到小偷的線索。謝過了素不相識的熱心人後，我毫不猶豫地騎著自行車順著那人指出的方向往前追，大約騎了五分鍾，我發現，在我的前方，一個高大的男子正在匆匆前行。看著他的背影，與我印象中站在我身後的男子類似，同時，一個新的發現讓我驚訝而又興奮，他的腋下夾著一個包裹，那是用衣服包起來的包，因為沒包完整，一隻袖子耷拉下來。

　　在認定了這個人百分之九十以上是拿走我包的小偷後，我快騎了幾步猛然將自行車停在他的麵前。在他愣神的片刻，突然發現他夾著的那包東西裏露出了皮包的帶子。但是，我還不能肯定。借著路燈的光，我看清了那露出一寸長的帶子正是我那咖啡色皮包的帶子。

　　不能再耽擱了！

　　我問道：‘你夾的是什麽？’‘我夾的什麽和你有什麽關係？’那人一臉的不屑。我想，不能再和他說廢話了。 於是，我迅速地伸出手，冷不防將他夾著的那個包給拽了出來。

　　衣服全抖落開了。我的長長帶子的皮包也完全露了出來。

　　我問：‘這是你的東西嗎？’他不再作聲。非常迅速地從我手裏奪過他的衣服撒腿就跑。

　　我本來想將他人贓俱獲後送到派出所，可是轉念一想：或許，這個小偷會吸取教訓改邪歸正吧！我就給他一次機會吧！

　　一陣風吹來，我打了個寒噤。天很冷，夜路也黑。晚秋的風吹在臉上很涼。既然包已經找回來了，我還是早點回家休息吧！

　　雖然我從小偷的胳膊下搶出我的小包的時候，並沒感到害怕。可是，這會兒看著小偷跑了，路上已經沒有行人了，我卻害怕起來。

　　於是，我騎上車子，一口氣騎出了很遠。回頭望望後麵沒有人跟蹤，才放心地回到了家屬院裏。”

　　“這就是姑姑的勇敢故事啊，我看我給你的故事起個題目，就叫：姑姑搶小偷。對了，姑姑，當時麵對那樣一個大男人，你害怕嗎？”

　　“其實，我能搶小偷，把包拿回來，並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疏忽，小偷怎麽能得逞呢？而我卻通過這件事，得出了一點經驗：遇見壞人壞事不要害怕。勇敢地麵對才是上策。作賊畢竟心虛。邪不壓正，這話一點不假。你說對不對，藍天？”

　　曉瑤和藍天往柳樹走的時候，李仲梁和李中天返回的時候，發現藍天和曉瑤都不見了，心中非常懊惱，兩個人互相埋怨了一陣，決定拿著200萬元逃跑。

　　雖然鳴燁全家沒報案，但是學校的老師和同學報了案，公安機關立即投入警力展開跟蹤，兩個人很快就被公安機關抓獲。

　　在審訊的時候，他們覺得很後悔，其實他們的目的並不是要那200萬元，而是出於兩點進行報複，一個原因是被撤職的恥辱，另一個原因是鳴燁整頓政府采購，實行陽光采購，所有招投標都在網上進行詢價，他們個人的買賣受到了影響，來錢的路被堵住了，這不能不讓他們氣憤。要200萬元，是想看看鳴燁到底是貪官還是清官，如果是清官，他就沒有200萬元，如果是貪官，他就會拿財政局的公款去贖他的兒子，但是這個想法他們落空了，是曉瑤在關鍵的時刻幫了鳴燁。他們做夢也沒想到，這個貌美如花的女子居然還這麽有錢。

　　因為李仲梁和李中天都是財政局的幹部，鳴燁試圖跟公安機關溝通減輕他們的罪行，但是，公安局的人說，他們已經犯了綁架勒索罪，誰說情也不行。最後，二李都受到了法律的製裁。鳴燁心痛之餘，決定在全局普及法律知識。

　　桂平回到家裏，和聶邦春談了白天的事。他對聶邦春說看到自己的兒子了。聶邦春不以為然。他認為桂平一定是哪根筋出了問題，要不就是精神出了障礙。這麽多年了，怎麽就那麽巧？孩子小時候就送人了，現在都已經十多年過去了，難道你還能認出那是你兒子？再說當時也不是送到藍鳴燁家了，你怎麽就知道藍鳴燁的兒子就是你兒子？

　　聶邦春一連串的問題讓桂平又墜入了雲裏霧裏，她也弄不明白了，自己放走的孩子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兒子了？可那孩子的小月牙也長在了下巴上啊？這一點自己沒看錯啊！

　　桂平感覺自己正在迷蒙狀態中，這時聶邦春警告她：“你趕快把那些地出手吧，掙點就行。萬一上麵查下來，欒介川挪用的社保資金轉到了你的賬號上，連我都跟著你受牽連。那不是一筆小數目。”

　　怎奈桂平仍然堅持著要等價格再高一點再出手，怎麽那麽巧就能被查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