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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曉瑤,哥帶你上醫院吧。別是出了什麽事,哥就對不起你了。”鳴燁確實怕曉瑤出意外。

  “哥,真的沒事,我隻是覺得腦子裏像轉著圈,一圈又一圈的轉個不停,你幫我倒杯水吧,喝了水就解毒了。總是惦記送我上醫院,小時侯你已經帶我去過很多次醫院了。”曉瑤勉強地笑了笑。

  “曉瑤,哥是真的擔心你。你自己一個人來柳樹,哥不但沒照顧好你,還讓你受了那麽多的委屈。哥被雙規的時候,你為哥到處找人,這些哥都記在心上呢。”

  “哥,如果沒有你,就沒有我的今天。真的,小時侯的一幕幕,在我的記憶裏總也抹不去。哥,你能像小時侯那樣抱抱我嗎?”曉瑤陷入了童年的回憶中。

  鳴燁看著喝醉了的曉瑤,雖然曉瑤的身體不能動,但她的理智很清晰。曉瑤的話也勾起了鳴燁的回憶。多少次,看到曉瑤的時候,他都想像小時候那樣將曉瑤抱在懷裏,保護她,愛護她,甚至愛她。可是現在,物是人非,時光的隧道將他們阻隔了這麽多年,她已成為人婦,而他也成為人夫,他們都失去了彼此互相擁有的權利。

  現在,麵對眼前可憐的曉瑤,鳴燁再也顧不得許多了。他不放心地俯下身去,將耳朵貼在曉瑤的心髒部位,認真地聽著曉瑤的心跳,他覺得曉瑤的呼吸很急促,心跳也很快。他在心裏埋怨著曉瑤:傻丫頭,不能喝酒還逞能!鳴燁站起身,他給曉瑤喂了一杯水,然後將曉瑤緊緊地抱在了懷裏,讓曉瑤的臉貼在了自己寬闊的胸前。他知道此刻曉瑤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正像他自己能聽見曉瑤的心弦也在跳動一樣。

  “哥,喝醉了真好。”曉瑤喃喃地說。

  “喝醉了還好?你不感到頭部和胃部都難受嗎?”鳴燁拂去曉瑤的一縷劉海。

  “喝醉了我就能像小時候一樣躺在哥的懷抱裏。你知道嗎?小時侯每次能躺在你的懷抱裏,我都能睡得很香甜呢。”

  “曉瑤,哥有那麽好嗎?”鳴燁問道。

  “哥,難道你不知道你有多麽好嗎?難道你不知道你對我有多麽重要嗎?”曉瑤說著,淚水也順著臉頰滾落下來。

  “哥,當初你為什麽要離開我?你知道嗎,你離開了我,就等於我活著也沒有希望了。如果你沒離開,我也不會遭受那麽多的痛苦和欺侮。哥,其實有時我也很恨你。”

  “恨哥你就罵哥幾句、打哥幾下吧。”鳴燁一直保守著離開的秘密。

  “哥,我舍不得罵你,更舍不得打你。我希望你留下來陪陪我。就像小時侯一樣,好嗎?”

  “好。曉瑤。你睡吧,哥陪著你。”

  “哥,你帶我去香格裏拉吧,那裏是夢開始的地方。”

  “好,你先睡,醒了我們再商量什麽時候去。”

  鳴燁就這樣看著曉瑤帶著一滴眼淚入睡了。鳴燁用手輕輕地擦掉了曉瑤臉上的淚痕。

  鳴燁就那樣地抱著曉瑤,一動不動。時間在他的眼前靜止了,這一刻仿如童年的時光再現。他給曉瑤哼唱著上大學時最流行的那支曲子《Yesterday Once More》,他希望《昔日重現》的旋律在他的心中永駐。他的兩隻手壓麻了無數次,但他咬著牙堅持著。他害怕曉瑤出什麽事,那他就會後悔一輩子了。他的腦海中浮現出童年時的曉瑤,那個鍾靈毓秀的女孩子,那個他喜歡的女孩子,那個他一直發誓要娶回家的女子。可是,他沒娶到她,也沒等她回來就結了婚。他甚至覺得自己有點殘忍,當年離開曉瑤也許就是個錯誤。他知道曉瑤外表的快樂中,總是隱藏著一絲憂傷,那種憂傷,在每次麵對鳴燁的時候,都會閃現出來。

  鳴燁也喜歡文學,更喜歡羅伯特·沃勒的《廊橋遺夢》。在他第一次讀過這部小說之後,他的腦海中就出現這樣的疑問:浮華喧囂的塵世中是否還有閃光的真情存在?美好的愛情是否像夢一樣,醒來時卻要麵臨殘酷的現實?追求浪漫人生的圓滿結局是否要以道德壓迫為代價?多年前他觀看電影《廊橋遺夢》,並沒完全理解那遺落之夢的真正含義。在他閱讀了小說《廊橋遺夢》後,對這些問題的模糊認識更加清晰起來。

  鳴燁清楚地記得,在小說中沃勒描寫了有點浪漫氣質的少婦弗朗西斯卡在過著平靜而乏味的生活的時候,遇到攝影師羅伯特·金凱之後發生的故事。在短短四天的浪漫奇遇中,兩個有情人卻為道德和責任而永遠分手,並為此留下了一生的遺憾。在痛苦分手後的十六年中,弗朗西斯卡一直恪守著家庭觀念,盡職盡責,而他的心中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羅伯特·金凱,這些從她留給子女的信中有所流露。而羅伯特·金凱將所有與弗朗西斯卡有關的信物都收集起來,包括相機、項鏈、手鐲,甚至還有當年她訂在羅曼斯橋上的那張字條,在他即將逝去之前委托律師輾轉交到她的手裏,以至後來的每天中,她都會打開看一遍這些東西,在思念中走過餘下的人生時光。值得欣慰的是,兩位主人公的骨灰都撒在了羅曼斯橋,相依了十六年的靈魂終於又續寫了一種別樣的感人篇章。

  從弗朗西斯卡與羅伯特·金凱相遇並相愛的緣由來看,鳴燁很清楚,也許婚姻的平淡使人們渴望生活的激情,而生活的瑣碎使人們的理想破碎,人們所渴望的很多愛情則是潛藏於真實背後的一種夢想。周圍環境的影響,人言的危聳,心理的矛盾以及對家庭的責任,都會使人們放棄自己的夢想,最終選擇了家庭,並為之而付出一生。所以,夢想也隻能是夢想,在浪漫的夢境中,人們的夢想常常會破碎。此刻,鳴燁感覺自己正如小說中的主人公一樣,隻能在對過去的追憶中回味著曾經有過的時光,也許,那是另一種幸福的人生。

  鳴燁還記得小說的譯者梅嘉說的一句很有哲理的話:“那是一種擺脫世俗觀念,還原到人的最初的本性,純而又純,甚至帶有原始野性的激情。天上人間隻此一遭,如宇宙中兩顆粒子相撞,如果失之交臂,就億萬斯年永不再遇。”鳴燁知道自己和曉瑤已經失之交臂,就像古老的廊橋,孤獨的遠遊客一樣。兩顆貼近的心靈撞出了火花,使尋覓已久的靈魂找到了永恒的歸宿。而這不了的情緣卻因世事的羈絆和人生的責任而無奈分離。就像弗朗西斯卡的思念,羅伯特·金凱的漂泊,盡管經曆了十六年的時間阻隔,相隔天涯的主人公卻在心中同唱一首哀傷而淒婉的歌,卻也純美而悲壯。

  鳴燁聽著曉瑤在夢中喊著他的名字,他的心一陣陣緊縮。不時也有淚水從眼角溢出,滴落在曉瑤的衣服上。鳴燁慨歎:人的生命是有限的,而回憶的空間是無限的;盡管隨著時光的流逝,很多記憶中的東西也在不斷地流逝,而真正的愛情卻不會隨著時光的流逝而磨滅。那種思念和追憶,也許並不會因為時光的無情流逝而淡忘,在記憶的深處靈魂永駐。塵世喧囂,物欲橫流,而在這浮華中卻有真情存在。真摯的愛情仍然是人們追求的美好夢幻,盡管由於家庭和道德的因素有時難以如願,但鳴燁寧願沉浸在對過去時光的溫馨而美好的追憶中。

  羽兒下班回家對鳴燁說:“狗剩子的媳婦大曼子死了。”

  “怎麽死的?前一陣子狗剩子住院她不是還來咱這借錢了嗎?怎麽這麽快就死了?什麽病?”

  “據說是生孩子難產造成的。我聽村裏來學校送孩子的家長說的”

  “怎麽還生孩子?他們家不是已經有了六個孩子了嗎?”

  “說的是啊。村子裏都實行計劃生育了。可我聽說狗剩子兩口子不會用避孕套。”

  “那就是意外懷孕了。這狗剩子兩口子怎麽不注意呢。”

  “送孩子的家長說話也夠大膽的,她跟我們學校老師說,狗剩子兩口子不會用避孕套,村裏發了避孕套之後,這兩口子把避孕套的前邊帶尖的部分都剪掉了,結果,這避孕套不能發揮正常作用了,可不就懷孕了嘛!”藍天上自習沒回來,羽兒也不用避諱。

  “別聽別人演繹,狗剩子兩口子至於那麽愚昧無知嗎?做手術也不至於就死人吧!”鳴燁其實還是很同情狗剩子兩口子。

  “給狗剩子媳婦打的是假藥,藥不起作用,人就完了唄。”

  “這醫院要是黑心了,就把人的生命當成兒戲了。”

  “聽說是醫院藥局管進藥的那個人收了回扣了,所以進藥的時候被藥販子給騙了。不過,讓藥販子給騙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個別醫生也真是太不象話了。上周六晚上我去美容院,回來還忘記跟你說了,我遇見了一件讓人氣憤的事兒。”

  “什麽事兒?”鳴燁問。

  “我和另外兩個人在一個房間裏美容。她們兩個人以為我睡著了。一直在聊天,後來我聽明白了她們兩個是醫生。太黑心了。你知道嗎?鳴燁,她們的對話當時我聽了真的很氣憤,我強忍住自己沒發火。她們中的一個說:‘今天來個患者是看眼病的。’另一個說:‘你給他開了什麽藥?’

  ‘開什麽藥?開好藥啊。咱醫院那麽多好藥為啥不給他開呀。我跟你說,其實他也就是普通的炎症,用點消炎藥就行。但我告訴他,你這病挺嚴重,一時半會兒還好不了。你得堅持用藥才有療效呢。你說這傻子說什麽?你就可好藥給我開,治好眼睛為止。’

  ‘那你給他開多少藥?’

  ‘我給他開了四種消炎藥,反正他自己也要,那就讓他用去吧。其實這點小毛病用一般的消炎藥也能治好’

  ‘那最後你給他開多少錢的藥?’

  ‘大約200多塊的藥吧!’

  ‘還是你厲害。一個炎症就能花200多。要是得個白內障、青光眼什麽的,到你那還不得花幾萬塊啊!’

  ‘你說得沒錯。要是這樣的毛病到我這就沒跑了。必須讓他們住院做手術,增加咱醫院的收入人人有責嘛!’

  鳴燁,你聽聽,現在的醫生怎麽會這樣呢?”

  “一點也不奇怪。你們學校不是也收費嗎?目的隻有一個,都是為了經濟利益。我看過一篇報道,說是全國價格舉報情況通報中教育居各類舉報案件的第一位,始終是群眾舉報的熱點。教育亂收費為何屢禁不止?盡管各級教育部門采取了一係列措施整治教育亂收費問題,但是,教育亂收費就像一顆毒瘤一樣根深蒂固,每年都在禁止,然而,每年都屢禁不止。究其原因,是因為教育部門或者教育部門中的個別人能夠從中撈取好處。”

  “是啊,遠的不說,就拿藍天讀初中的那所學校來說吧,一個月之內,不知道要收費多少次。除去正常的一次性收費、夥食費、水費之外,其它費用不計其數。比如:今天收了掃雪費、明天收了書刊費、後天又收了電影費,據說,電影費是必須要交的,看不看不管,一張票8元,而且看的電影並不是讓孩子受教育的電影,諸如《007係列》等一些動作打鬥片,真擔心孩子看過電影後有暴力傾向。這些費用是屬於看得見的,那些想讓孩子進個好學校讀書的家長,更是不惜給學校花讚助費,給校長花好處費,給中間人介紹費什麽的。我聽說外省一所名校的校長外號叫什麽百萬呢?校長都能掙到這個數了,那錢能是好來的嗎?據說讚助費價格不等,所以有很多校長在紀檢部門的調查中紛紛落馬了。”

  “其實教育亂收費根源已久,教育亂收費也涉及到千家萬戶的利益,教育本該是陽光下最純淨的事業,但是,卻因為某些人利欲熏心的做法而給教育抹了黑。這些,不能不值得深思啊。行風建設抓什麽?對於教育部門來說,在研究如何提高教學質量,塑造孩子們健康心靈的同時,更應該做的是遏止教育亂收費,還教育以清白。”

  “鳴燁,你說哪個部門最腐敗?”羽兒還想探討更深層次的問題。

  “其實,現在比較出名的是三大腐敗,一個是官員腐敗,一個是教育亂收費,再一個就是司法腐敗。”

  “司法還能腐敗?”羽兒迷惑不解。

  “你沒聽說過‘吃了原告吃被告’這句話嗎?在判刑量刑上有腐敗,在處理各類案件上也有腐敗。前一段我聽說公安局的一個幹部,為了幫助一個犯人減輕刑罰弄虛作假,收了犯人家屬30萬元,結果將死刑的犯罪材料改成了無期的,事發後他本人被判了刑。這樣的事可能在一些地區還不同程度地存在著,隻是我們不知道而已。”

  “膽子也太大了。這不是知法犯法嗎?”羽兒感到很震驚。

  “是啊。所以不管是誰,手中的權力絕不能濫用,用對了,能給老百姓帶來好處;而一旦用錯了,就會帶來負麵的影響和損失,失誤的後果必將導致受到懲處的結局。”

  “鳴燁,那你說前一階段把你弄進紀委的人會是誰呢?我認為一定是你身邊的人。”

  “我已經猜到是誰了。隻是他還沒進一步跳出來而已。我已經申請對財政局存在的問題進行嚴肅處理,我們內部也要開展資金清理工作,及時發現問題及時糾正錯誤。不管是誰,隻要違法,就一定追究,我相信事情早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至於陷害我的人是出於什麽目的,我心裏已經很清楚了。要求進步,希望仕途上走得更順一些是很多從政的官員的期望,因為一旦走上仕途這條路,他們一輩子的身家就都押在了這上麵,這點我都理解,但是,能否成功要靠自己的努力,不是打擊誰陷害誰就能達到自己的目地的,其結果一定是適得其反的。羽兒,真的感謝你對我的信任和支持。”鳴燁真誠地說。

  “都是一家人,怎麽跟我還客氣了。其實,曉瑤幫了你很大忙,你幾天沒有音信,是曉瑤在省城求同學,到處托人打聽你的消息,還不時地打電話安慰我。我很喜歡曉瑤。我也感覺出她對你的感情不一般。”

  “曉瑤是我最親的妹妹,她為我做的一切我心裏有數。我和曉瑤之間的感情是純潔的,你不要有什麽想法。你是我至親的愛人,我們還有可愛的兒子藍天,生活對於我們來說,永遠充滿了快樂和幸福,我更希望你能開心,藍天能健康地成長。你說對嗎?羽兒。”

  鳴燁和羽兒正在推心置腹地說著話,一陣電話鈴聲打斷了兩個人的談話。

  “這麽晚了會是誰呢?”羽兒自言自語。

  “快接吧,別是把藍天吵醒了。孩子明天還要起早上學呢。”鳴燁催促道。

  “喂,你好!”羽兒接電話,鳴燁給她披上毛衣。

  “羽兒姐,我是張菲,你能出來下嗎?我想和你談談。”羽兒聽出是學校同組的語文老師張菲的聲音。

  “菲菲,這麽晚了找我有事嗎?明天說行不行?”羽兒實在感到有點疲倦了。

  “羽兒大姐,你說我可怎麽辦呢?我想和李列離婚。這日子沒法過了。”張菲似乎要哭出聲來。

  “不是好好的嗎?人家李列是我們學校的辦公室主任,還是後備幹部呢。你放著好日子不過,折騰什麽呀?”羽兒勸道。

  張菲和羽兒在一個教研組辦公,平時張菲和羽兒的關係處得不錯,兩個人不時在一起說點家常話,張菲總是把羽兒當成大姐,有什麽煩惱都和羽兒說,羽兒在張菲的眼裏既有主見又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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