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寫文章時的筆名。一直沒告訴你。”羽兒坦白道。
“好你個羽兒,原來跟我還有秘密呢。”
葉丹看到鳴燁和羽兒兩個人的恩愛場景,她覺得自己前一陣子流露出的情懷不免有些唐突。原來鳴燁竟然是作者溫馨的丈夫,難怪在她的文字裏經常流露出幸福女人的滿足和對今後生活的美好憧憬,原來都來源於家庭的和諧。雖然她是很執著的人,但是她不想破壞鳴燁和羽兒的婚姻,更何況鳴燁也從來沒流露出對她在工作之外的任何想法。
晚宴仍然在繼續著,三個人的晚餐讓葉丹在心裏做出了決定,這篇稿子交到報社後,自己就算完成任務了。今後如果沒有特殊的工作要求,她絕不會再來打擾她們夫妻。但是,她對鳴燁的感恩和那份與生俱來的第一次情感之舟就那樣擱淺在了心靈的海洋中。
雖然三個人的晚餐是那樣的純淨,但是,卻給王梅造成了可利用的機會。欒介川的指示她不能不照辦,辦好了對她確實有好處。現在藍鳴燁把賬號都收上去了,就連欒介川也不能隨意支出一些資金了,這對他們來說,如同被扼住了咽喉一樣。藍鳴燁對王梅來說,是有足夠的魅力,但是,魅力不能當飯吃,在利益麵前,魅力就失去了價值,更何況藍鳴燁根本就沒把她王梅放在心上呢?王梅也看過無數的小說,書中很多人就是因為找到有權有勢的老泰山,能讓自己有個好前程,才不惜拋棄糟糠之妻,奔向自己要達到的目標的。她王梅為了自己的前程,也應該豁出去才是。
她給飯店的男服務生200元錢,條件是拍下鳴燁和葉丹在一起的照片。羽兒在談話中途,去了一趟洗手間,服務生趁著這個機會,拍了一張鳴燁和葉丹兩個人的照片,交給躲在暗處的王梅,而鳴燁三人渾然不覺。
王梅在家裏把照片拿給欒介川看的時候,欒介川不是很滿意。
“這能說明什麽?隻是兩個人坐著吃飯的場景,並不能說明什麽問題,繼續發掘,一定還能搞到更有效果的東西。好好動動腦筋。”
“怎麽動腦筋?無論如何,我也抓不到人家在床上的鏡頭啊!你應該知道,這個藍鳴燁其實是很難對付的。”王梅無奈地說道。
“可以想辦法抓呀。這點事還用我說嗎?”欒介川點撥道。
“要是現在人家來抓我們倆,可是能抓個正著,可抓人家咱可有難度了。”王梅把身子往欒介川的身上靠了靠。
“那就想辦法找個像我們這樣親密的照片。說服力要強的。要搞就徹底把他們搞臭搞垮。”欒介川對鳴燁的憎恨和對曉瑤的怨憤都在這咬牙切齒間流露出來。
“你一定是愛上那個小妖精,人家沒吃你那一套,你才懷恨在心吧?”
“連你都看出來了,真聰明。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欒介川實話實說。
“我還是想辦法吧。都是為了幫你解氣,要不然,我才不管呢。”
“你都和我在一個被窩裏了,你不管,我找誰管去。”欒介川說著,摟緊了王梅,送上了一個熱吻。
欒介川想,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走到一起來的人很多。而他們兩個人則是為了各自的目的,走到一個被窩裏來的,他們各取所需。欒介川送出的是精子和承諾,索取的是幹掉藍鳴燁的素材;王梅送出的是白花花的身體,索取的是個人的前途和利益,兩個人臭味相投。他也曾經清醒地想過,自己這樣做已經不具備一個共產黨員的基本素養,更不符合一個國家幹部的基本要求,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即使錯了,自己也要賭一把。否則,那兩個女子的命就真的白搭上了。想到此,他不由得心裏一陣發緊。王星星和張兌那凸出的眼睛仿佛都在瞪著他,他因害怕而不由自主地摟緊了王梅。此刻,他太需要找個最適合的方式發泄一下,否則,他會因鬱悶而死掉了。
在快活了一番後,王梅在興奮中受到了啟發。
“把我們剛才的情景拍攝下來,然後找到“二藍”的照片,合成一個不就成了嗎?還用得著我出麵去跟蹤又去拍攝的還有風險,這多省事啊!”
“說得也是。那你就去辦吧。頂多我多快活幾次就有了。但可有一點,你可不許跟我要錢。別讓我鄙視你。”
“說什麽呢?不是為了共同的目標在奮鬥嗎?再跟我說廢話,我就去找你老婆周蓮花去。別是用了我的,還嫌我不好。”
欒介川發現自己越走越遠了,王梅很黃,也很色,這一點以前他沒發現。這會兒,她甚至懷疑王梅除了和自己這樣之外,是否還有其他人也和她上過床。王梅則認為,欒介川放著漂亮的老婆在家裏不用,真是有病。
聶邦春最近又新添置了一台新車,加上他原來的兩台車,現在已經有了三台車了。這三台車其中有一台是沙漠風暴,當初王子平的前任調到市裏去之前,說是為了給聶邦春留下點念想,才買了這台車,掛在了城建局的賬上。實際上,是因為原局長的親屬要承包市裏的一座大橋工程,明著給聶邦春錢,擔心他不要,才想出辦法買了這台車,讓他使用。據說王子平來了之後,清理城建局的國有資產,想把這台車要回來,但是轉念一想,要回來也不好處置,如果他自己乘坐,又會落下把柄。所以,他就裝作不知道車的事,以王子平的處世經曆,他認為難得糊塗其實在官場上最好混。
聶邦春的三台車該怎麽坐?他自有安排。去農村的時候,就坐桑塔那2000,不算奢華,也不落伍。在市裏的時候,乘坐帕薩特,領導幹部日常用車都是這個水準,盡管市裏窮一些,但是他這個級別的幹部坐這樣的車別人沒什麽異議。外出旅遊,他才坐沙漠風暴。聶邦春這些年逐漸學會了作秀,到農村去也不像以前默默無聞地到農家,現在去都是前呼後擁。哪個縣區的領導不陪同,他都認為人家沒把他當回事。有時候,回老家去看看,鄉裏幹部就像辦喜事一樣地圍著他轉,這讓他的心裏感到很滿足。在電影裏、電視上他總是看見那些高中狀元的人衣錦還鄉,也不過就是這樣的場麵,更何況那時沒有汽車和電視呢。現在還有市報、市電視台的記者跟隨著,國家領導人出訪也不過如此啊。
最近,有一係列事務性的活動讓聶邦春樂不可支。先是市裏拍專題片向上麵報道市委市政府一班人如何抓基礎設施建設,後又報道市裏領導深入田間地頭搞學教活動,聶邦春過足了上電視的癮。他在修橋施工現場,拿著鐵鍬揚土的動作特別帶勁,從小在農村長大,做這些他還是很熟悉的。在田裏鋤草,盡管他也把苗給鋤掉了不少,但是,電視上演的鏡頭裏看不出他到底是鋤苗還是鋤草,這讓他很欣慰。
財政局長欒介川和他一直走得很密切。除了原來兩個人曾經一起在財政局搭班子,因為臭味相投一直配合的很默契之外,不排除周蓮花和聶邦春的親密關係。曾經有一陣,桂平也和周蓮花走得很近,這反倒讓周蓮花擔心,她不明所以了好久,直到那次兩家在一起聚會,桂平見到了周蓮花和欒介川的兒子後,才找借口工作忙,不怎麽找周蓮花逛街美容了。
一日,兩人去美容,躺在美容院的包間裏,美容師要給周蓮花做頸部護理,周蓮花在脫去了外衣後,順手摘下來一塊玉佩,怎麽這麽眼熟?這不是自己的玉佩嗎?桂平的眼前立即浮現出當年自己生了孩子後哭著把玉佩掛在兒子的脖子骨肉分離的那一幕。
“蓮花妹妹,你這個玉佩可太精致了。”
“哦,這是我兒子的玉佩,今天他學校有活動,早晨他忘記帶了,我就順手帶上了,免得在家裏隨手亂放,怕是弄丟了。其實,我也很喜歡這個玉佩的。”
“這個玉佩在哪買的?”
“如果姐姐喜歡就送給你吧!”周蓮花覺得自己偷了人家的老公,此刻送什麽東西都無法彌補。
“你誤會我了,妹妹。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手裏有一塊玉坯子,一直想找人打個玉佩,始終沒找到象樣的圖案。”
“哦,是這樣啊。我這個玉佩是婆婆給我的,可能是老太太家裏祖傳的吧。”
周蓮花沒想到這個玉佩竟然引起了桂平的注意,她哪裏敢說這個玉佩是當年自己家裏要的一個孩子身上的信物呢!
別看周蓮花長得漂亮,當初他和欒介川結婚兩年了還不見懷孕的跡象。欒介川的父母很著急,去了很多寺廟燒香拜佛,乞求老天賞他們一個孫子,可是都無濟於事。他們就胡亂地猜想,到底是兒子有病還是媳婦有病呢?如果是兒子有病不能生育,老兩口子無論如何也不能聲張,兒子娶了這麽漂亮的媳婦也不容易!可是如果是媳婦有病,那該怎麽辦呢?這麽漂亮的媳婦兒子是不會輕易放棄的。就在老兩口子左右為難的時候,聽說東村有一戶人家的孩子要送人,老兩口就輾轉著托了幾個中間人,最後花了一大筆錢要來了一個孩子。
可是誰知這孩子來了沒幾天就發起了高燒,不分白天黑夜地哭,老兩口子和周蓮花一商量,這個孩子怕是得了什麽大毛病,就是送醫院去治病,這麽小的孩子將來也不好養活。再說兒子媳婦還年輕,萬一將來懷上了自己的孩子,那不是麻煩了嗎?想來想去,老兩口子覺得還是自認倒黴吧,把這孩子扔了算了。好在這孩子送來的時候,身上還有一個物件——一塊價值不菲的玉佩,用這個物件也可以找齊花的那些錢了。就這樣,老太太留下了玉佩,又趁著村裏人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地出了村,將孩子扔到了離家二十裏地外的柳毛甸子裏。
在扔了孩子兩年後,周蓮花就生了個兒子。樂壞了欒介川的父母,老太太把當年要來的孩子留下的那塊玉佩給孫子帶上了。周蓮花為了彌補當年扔了那孩子的遺憾,一直讓兒子帶著這塊玉佩,擔心那孩子如果死了,而自己的兒子還帶這這塊玉佩就能保佑兒子了。當然,這完全是周蓮花的迷信想法。
可是,這塊玉佩對於桂平來說意義就不同了。
她難過,繼而興奮,然後心中又有一陣悲傷襲來。
“蓮花妹妹,你的兒子一定很出色,哪天我請你們全家吃飯。”
“聶邦春是不喜歡桂平和周蓮花走得很親近的。他擔心周蓮花有嘴無心,哪一句話沒說好,就會暴露他和周蓮花的關係,桂平如果知道了自己和周蓮花是情人,她還不把自己給吃了?而欒介川如果知道了他們的這一層關係,也不會輕易放過他的。因為他太了解欒介川了。
在兩家人聚在一起吃了一頓飯之後,他發現,桂平和周蓮花的聯係沒有以前那麽緊密了,他才放心。桂平看到周蓮花的兒子,她發現,那孩子的下巴上沒有月牙形的胎記,也沒有整容的痕跡。她立即斷定周蓮花的兒子不是自己的親骨肉。可是,他們家的玉佩是從哪來的呢?難道孩子死在了他們家?想到這兒,桂平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圍繞王星星和張兌遇害案,公安局專案組的技術人員從當初包屍體的報紙上查找到了五個不同的指紋,他們分析,這五個指紋中必定有一個是殺人凶手的。可是前四個指紋中一定有印刷廠工人、分發報紙的、送報紙的和收發室人的指紋。如果要查出前麵幾個指紋確實存在一定的難度。公安人員決定還是從和王星星接觸密切的人入手。
王星星和李仲梁的關係在財政局已是不公開的秘密了。但是,前期已經排除了李仲梁作案的可能性,鳴燁把那張紙條已經交給了專案組。專案組查出的寫紙條人的結論和鳴燁猜測的一樣,正是社保處長馬曉秋。
公安局找過馬曉秋的事,隻一個上午的時間,局裏的人就都知道了。但是馬曉秋和專案組談了什麽,卻沒人知道,大家也不太關心這些事。可有一個人卻非常關注,那就是欒介川。
欒介川借口找馬曉秋談工作,想探一探馬曉秋和公安局談話的底細。聰明的馬曉秋岔開了話題。欒介川見問不出來什麽,也不好再繼續問了,說多了讓馬曉秋察覺出來反倒麻煩了。
欒介川不僅喜歡玩電腦遊戲,他最大的愛好是炒股。作為老財政人,他不滿足於把手上的餘錢買國債等投資,他把炒股作為業餘生活的一部分。隻要單位不開會,平時他都在網上泡著,開個網上賬戶,天天坐在辦公室裏就能看大盤,他覺得很愜意。尤其當前幾年股市風聲水起的時候,他能把自己手中有限的資金玩得成倍地增長。看著股市大好的形勢,欒介川就想:如果多投資,回報率就高。那樣自己的錢就源源不斷地往賬戶裏進了。可是,去哪裏弄這麽多錢呢?他把主意打在了財政資金上。好在當時鳴燁還沒到財政局,財政資金的事他自己說了算,李仲梁不是很懂,財政支出的大小事都由王星星負責,於是,欒介川以需要疏通各界關係為借口,先後支出了兩筆資金到自己的賬戶上,都用於股市投資,然而,剛用這兩筆資金買了幾隻股票,沒想到,股市形勢急轉直下,由原來的一片轉成了一片綠,股市轉綠,對欒介川的打擊很大。一時間,他的股票賬戶上出現了負數,就是說,自己投了錢,最後還變成了欠錢的。
股市上有個說法,如果買股票賠了,怎樣才能把損失降到最低點呢?那就是在股票的低價位繼續買,然後攤薄,等股票再漲上來的時候,就能早一點解套,將前期損失的資金在這時候再撈回來。欒介川就是想采取這樣的辦法,彌補前期在股市所受的損失。
對於欒介川來說,手裏的資金已經都砸到了股市,再讓他拿出錢來攤薄,無論如何也沒有那個能力了。但是,如果他不繼續投錢,把損失降到最小化,那些公款他就沒辦法還了。還不上,等待他的就是高牆內的鐵窗生涯。這一點欒介川比誰都清楚。欒介川感到自己已經黔驢技窮了。無奈,他隻好又找到王星星,妄圖從王星星這裏再弄出一筆錢來打進自己的賬戶。
也是王星星那幾天心情不好。根本就不愛理欒介川,既然都談話,讓人家調走了,幹嘛還找我?
欒介川和王星星的心情不一樣,他既急於把損失補回來,又想早點把公款還上,還有一個想法就是如果能掙錢了,無論如何也應該給王梅一部分錢。從這一點來看,欒介川也不是不講情義的那種人。
一天下班前,欒介川找到王星星,“小王啊,最近心情怎麽樣啊?今天晚上我開車帶你出去兜兜風,你沒意見吧!”欒介川是想借機拉近與王星星之間的距離,反正他已經跟王星星談過了,讓她去個合適的地方,免得自己夾在李仲梁和錢翠翠兩口子麵前為難,何況李仲梁還是聶邦春的叔伯小舅子,既然李仲梁都舍卒保車了,自己幹嘛還對王星星不能有所舍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