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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人性

  鐵門繼續被撞,咣!咣咣!一次比一次力量大,差點兒把我的骨頭震碎。我閉著眼睛,用盡渾身力氣抵著病床,不讓它從X光機中震開。鐵門在每次撞擊下都會現出一條五公分左右的縫隙,但在我死死抵住的情況下,仍然沒能把門撞開。

  我手裏緊握著鋼管,用後背頂住病床。我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如果鐵門被撞開,就隻能拚命了。門又接連響了幾下就停住,隨後沒了動靜。

  五分鍾過去了,外麵還是沒有動靜。我不敢鬆懈,身上的汗像蒸桑拿一樣流個不停。防護服密不透風,捂得我要出現虛脫症狀。又過了幾分鍾,我仍然不敢動,日本人的忍耐力我很了解,他們會像貓守在鼠洞旁那樣等上幾個小時。我喘氣如牛,就盼著他的傷口能成功感染病毒,迅速發病。

  又過了十分鍾左右,門外隱約傳來喘息聲。我暗喜,是不是這家夥開始有了發病症狀?喘息聲漸漸向走廊東麵而去。我心想,總躲著也不是辦法,於是用鋼管頂著病床,身體盡量向鐵門方向靠攏,從門縫裏向外張望。

  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那日本人的背影,隻見他拎著日本刀,疾步向樓梯門方向走去,似乎有點著急。我目送著他推開樓梯門拐下樓梯,這才敢把病床移開,悄悄走出來。

  日本人並沒有折回來,他應該是去找疫苗了。地下一層的設備中心冷庫裏有很多疫苗,他隻能去那裏尋找。如果被他找到十幾支,那對我就不利。不行,我得去阻止他!

  我從另一邊的樓梯朝樓下跑去,到九層的時候,忽然聽到樓梯間裏的走廊處似乎傳來關門聲。我立刻警覺,手握鋼管進了樓梯間,順走廊向聲源處慢慢摸去。拐個彎快到注射室時,聽到附近有人在低聲說話,雖然聽不清內容,但聽聲音就知道是剛才那兩個保安公司的人。

  再悄悄走到注射室的大門旁邊,聲音變清楚了,從談話內容判斷,這兩人正在小聲商量對策。其中一個隱約地說:“你說那姓唐的小子會不會被日本人給砍死?”

  “不知道,別考慮他了,想想我們自己吧,他要是真死了,我看其實也不一定是壞事。”另一人回答。

  “對對,那時候我們就可以到地下一層中央控製室恢複無線信號,打電話求救了。你說可真怪,為什麽今天中日友好醫院與外界一點聯係沒有,外麵也不來查看?”

  “你懂個屁!現在醫院屬於封閉狀態,為了防止病毒傳播,方圓幾公裏的人都被疏散,商店、學校、工廠全都停工停業停課。後來病情得到控製,軍區派來的軍隊也撤了,隻留下十幾個像我們這種倒黴的安保人員留守。今天早上病人突然發瘋,據說還沒等陳主任給衛生局打電話,電話和無線信號就被人給掐斷了。這些天醫院情況好轉、平安無事,所以衛生局和市政府也沒怎麽主動詢問,除非醫院方麵有事,才會打電話通報情況。”

  “哦,原來這是樣,那咱倆就這麽傻等著嗎?”

  “隻能等,唐虎不是說那個叫渡邊的日本人受傷了嗎,那我們就等他病毒發作,到時候一大群瘋狗互相咬。據說那些發病者都喪失了使用工具的能力,如果渡邊發瘋,那他手裏的日本刀也不足為懼了,以我倆的能力,幹掉一個發瘋的患者,應該不是問題吧?嘿嘿!”

  這兩人的對話我聽得清清楚楚,真是又氣又笑,不過同時也明白了為什麽醫院鬧翻了天,外界卻沒人來查看的原因。我猛地推開鐵門,兩人在門後站著,被我嚇得都“啊”地叫出聲來。

  我心中暗笑,就這種水平也能做保安?兩人看著我,臉上都露出驚訝的神情。看著這兩人臉上狼狽的傷口和張大嘴的表情,我突然很想笑。

  “你、你怎麽能出來——”那其中一人剛發問,馬上覺得失了言,立刻改口說,“哎呀,你把那個日本人給擺平了?你真厲害!”

  我冷笑道:“少跟我來這套!你們倆還真夠義氣,自己跑了卻不通知我門鎖已經壞掉,保安公司就是這麽教你保衛人民安全的?”

  那人臉上變色,立刻辯解道:“你胡說什麽?我們是情急之下才跑遠的,那日本人身上有磁卡,完全可以打開鐵門!”

  “得了吧,防輻射室的鐵門可以在裏麵反鎖,你們不知道?”我冷笑著說。

  兩人假裝非常意外:“什麽,那門還能反鎖?這個我們可真不知道,你看你,這是誤會我們了,是吧?”兩人邊說邊互相點頭,惋惜之色溢於言表。

  我還要諷刺他們幾句,可又一想全都白費,對這種人沒什麽可說的,搞不好這兩人惱羞成怒起來,反而對我不利。我看了看他們,冷冷地說:“爹死娘嫁人,各人顧各人。那日本人還會再來,咱們各自保命!”

  “那不行啊,你不能丟下我們不管,你知不知道疫苗存放在哪裏?快帶我們去,我們急需這破玩意!”兩人卻不幹了。

  這番話氣得我肺都快炸了,但我不怒反笑:“不好意思,我剛才送你們的那支疫苗還是李醫師給我的,我不知道疫苗存放在哪兒,你們自己去找吧,拜拜!”

  “站住!你這個騙子,肯定知道疫苗放在哪兒,你怎麽能見死不救?”兩人瞪起眼睛,看來是要玩橫的。

  我在心裏暗罵這兩個混蛋,但臉上仍然不動聲色,說:“那個渡邊軍醫因為感染了病毒,所以才會棄我而去,你們真以為我有李小龍的本事,能把他打退嗎?他是這次病毒事件日方特派的三名專家之一,對中日友好醫院的各項設施功能非常了解,肯定知道疫苗存放在哪裏。隻要找到他,問題就解決了。”

  “是嗎?太好了!那個叫渡邊的日本人在哪裏?你真笨,為什麽不跟著他?”兩人開始不講理。

  我就算再能忍,此刻也氣得冒火,罵道:“你們說話走不走腦子?那家夥手裏拎著日本刀要砍我,我不逃走,卻在後麵跟著他的P股?你們兩個怎麽知道逃跑,為什麽不跟著他?”

  這兩位當然知道這個理,可人就是這樣,在關係到自己生命安危的情況下,就已經失去了起碼的是非觀,隻關心對自己有利的事情。他倆同時被噎了一下,臉漲得像豬肝,張嘴半天沒說出話來。最後其中一位蹦出兩句:“我們……我們哪裏知道那個渡邊軍醫是此次病毒事件日本派到H市的專家?你要是早告訴我們,我們就、就……”

  “就什麽,就敢當麵向他要疫苗?”我冷笑道,“我看你們還是少廢話,這病毒的潛伏期很短,也就半個多小時,你們現在馬上到地下一層去找疫苗,也許還來得及。再磨蹭十幾分鍾,病毒開始發作時,到那時候別說找疫苗,估計你們連2加2等於幾都不會算了!”

  這番話把兩人說得半身冰涼,他們急得在地上直蹦,都快哭出來了:“這可怎麽辦?快去找疫苗啊,快去啊!”兩人嘴裏光說急,身體卻不動地方。最後有一人說:“唐虎兄弟,你是好人,我們知道你是英雄。我倆現在行動不便,又感染了病毒,你去地下一層對付那個渡邊,怎麽樣?”

  “嗯,如果我被渡邊的日本刀砍掉了腦袋,說不定還能追認個烈士,是吧?”我非常認真地問。

  兩人連連點頭:“對對對,肯定能,國家一定能追認你為烈士!我跟你說,這個烈士可不是人人都能當的,像我們這種水平,想當都當不上啊!”

  我點點頭,轉身朝樓梯口走去,我已經懶得和這種家夥廢話,就讓他們自生自滅。可這兩人又不幹了,他們懷疑地問:“哥們,你真的去幫我們弄疫苗嗎?”

  我不由得笑了。

  可笑的人,可悲的人性。在緊急時刻,人的卑鄙和自私顯露無疑。他們既想讓我冒送死的危險去幫他們找疫苗,卻又連自己都不相信我會願意這麽去做。

  “你們自己相信嗎?” 我回過頭,慢慢地問。

  兩人終於發怒了,其中一人上前就要來揪我的衣領,我把鋼管舉起,那人停住不動,他們也是大半天沒吃飯,餓得沒了力氣,不然憑著他們在保安公司接受的訓練,收拾我這個門外漢問題不大。那人怒道:“你真卑鄙!明明不願意幫忙,卻又嘴上騙我們!”

  我已經笑不出來了,咬著牙說:“難道隻有你們長腦子,我腦袋裏都是大米粥?你們自己不自救,卻讓別人去冒險,真他媽會打算盤!”

  那人把嘴一撇:“誰不知道心疼自己的命?我們是保安,不是你們的保鏢!”

  “廢話,我也不是你們的保鏢!”我怒道。

  那人冷笑幾聲:“如果你不去找疫苗,我倆也不會讓你舒服,大不了拚個魚死網破。”兩人說完共同走上幾步,像狼一樣盯著我。

  我看著這兩人強壯的體格,心裏也沒底,幹脆來個緩兵之計。於是我說:“就算你們倆沒感染病毒,我也要去尋找疫苗,不然被渡邊搶在前麵就麻煩了。你們就在這等著吧,至於我能不能找到,那得看運氣。”

  那人臉色緩和了些,仍餘怒未消地說:“早這麽說,我們就不用廢話這些話了,那你還不快抓緊時間去找疫苗?就為了保護你們這些廢物,害得我們整天在這個破醫院裏把守!”

  我轉身準備離開,忽然那人又對我說:“唐虎,差點忘了,剛才我在樓上撿了一把手槍,裏麵還有兩顆子彈,如果你遇到渡邊就用槍射他,要是能成功地用槍打死他,那就省事多了。”

  另外那人擔憂地說:“你不是說那槍是用來最後保命的嗎?他沒受過射擊訓練,浪費掉最後的子彈,我們可就什麽保險都沒了。”

  “他去找疫苗也要冒很大風險。”那人總算說了句人話。

  他們這番話倒是讓我真正高興起來,我連忙返回身:“真的嗎?太好了,快把槍給我!”那人走到我身前,把手伸進口袋裏,卻掏出了一把淺綠色柄的軍用匕首。

  “這是什——”還沒等我說完,那人突然伸手抓住我左手的鋼管,同時大叫道:“快,快把他按住!”

  另外那人配合得很默契,立刻衝上來把我放倒在地並死死按住。我想揮鋼管還擊,但那人牢牢抓著,顯然這兩位都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後麵那人急促地問:“老萬,是要宰了這小子嗎?”因為他看到這個被稱作“老萬”的人舉起軍用匕首。

  老萬道:“不,用匕首劃破他的頭罩,讓他也感染病毒,這樣他就必須得去盡力尋找疫苗。”

  那人驚喜地說:“太對了,我怎麽就沒想到這一點?”

  我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沒想到這兩人居然卑鄙到如此地步!老萬舉匕首就來劃我的防護服麵罩,我用右手努力去擋他的胳膊,左手鬆開鋼管,揮拳擊在他臉上。

  老萬眼睛挨了兩拳,怒道:“先把這小子打昏!”兩人拳腳相加,打得我腦袋嗡嗡直響,好在兩人都餓著肚子,不然我早就昏死過去了。我大喝一聲,伸腿把那人踢開,但老萬的匕首也到了,嗤!我的頭罩數層布料全被鋒利的軍用匕首劃破,臉上也割了個口子。我隻覺得臉上一涼,隨後又是疼痛,一股熱流從臉上慢慢淌下來。

  見目的達到,老萬立刻彈起起來,退後好幾步,臉上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我怒不可遏,撿起鋼管衝上去就砸。兩人左躲右閃,人沒打著,反倒累得我呼呼直喘。老萬罵道:“姓唐的,還真以為我們怕你?我一刀就能把你捅死!我勸你還是省點兒精力去找疫苗吧!”

  我單手拄著牆,用鋼管指著兩人大罵:“你們兩個人渣!虧你們還是安保人員,居然卑鄙到這個地步,真他媽不是人,你們是畜牲!”

  “嘿嘿嘿——”老萬伸臂攔住被我罵怒的另外那人,訕笑道,“隨你罵吧,反正又沒人知道,也沒人看到,去不去是你的事,大不了我們一起死。”

  我不得不承認,這個老萬很狡猾,他算準了人人都有求生欲望,而我能在中日友好醫院病毒爆發事件中幸存下來,除了機敏的頭腦之外,也是有強烈的求生欲在背後作支撐。在這種情況下,我當然不願意和他倆一起陪葬,肯定會想盡辦法去找疫苗,然後那兩人就可以坐收漁利。這種方法,和冷戰時期美國總統肯尼迪用引發核大戰來威脅俄國從古巴撤回遠程導彈基地是一個道理。

  我捂住臉上的傷口,鮮血順手指縫流出來,氣得幾乎要把嘴唇咬破。這大半天鬥患者、戰瘋子,小心謹慎,步步為營,就是怕自己感染上病毒,結果做夢也想不到,沒被患者和敵人打倒,卻栽在自己人手上,這豈不是世界上最大的笑話!

  老萬斥道:“磨蹭什麽,還不快去找疫苗,難道你想等死嗎?”

  我用眼睛狠狠地盯著他:“你們倆不會有好下場。”

  兩人發怒了,上來就要攻擊,我舉起鋼管應對。老萬說:“別和他浪費時間了,這家夥會聽話的,別理他!”

  我不得不佩服這個人的心理素質,但我也想通了,既然事已至此,多說話也是無用,我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就算沒感染病毒,渡邊找到疫苗後照樣能堅持幾個小時,到時候他還會四處找我的麻煩。我隻有主動出擊,才是解決問題的最終辦法。

  拎著鋼管,我慢慢轉身向樓梯口走去,老萬在後麵帶著譏諷地大聲說:“動作快點,耽誤了時間你可賠不起!”

  聽了這話我並不覺得可笑。沒錯,我確實賠不起,如果失敗,不但自己搭上性命,而且還會讓H市上千萬人有感染病毒的危險。又聽到身後那個人在問:“老萬,我們要跟上他嗎,萬一這家夥找到疫苗不告訴我們怎麽辦?”

  “當然要跟著,但不用跟著太緊,快把你的對講器給他。”老萬命令道。

  那人連忙從口袋裏取出一個黑色的伸縮塑料線,兩端分別是耳機和一個小黑色塑料盒。他走到我麵前,把耳機塞到我的右耳中,再將末端的塑料盒放在我手裏:“這是我們保安公司內部聯絡用的無線對講器,在100米之內能有效接收信號。”

  我看了他一眼,苦笑起來,實在猜不出兩人為什麽要給我這東西,難道他們就不怕我離開後就把它砸碎?老萬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笑著說:“唐虎,我們也不像你想的那麽壞,如果你真找到了疫苗,或者遇到了麻煩,還是可以通知我們幫忙的,當然,要看情況。”

  我哼了幾聲,轉身離開。老萬在後麵又補了幾句:“記住:別想耍花招,你騙不了我們!”

  進了樓梯間,從九層向下快步疾走,我的呼吸逐漸沉重起來,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病毒的原因。防護服太悶了,反正已經感染病毒,一條腿已經邁進鬼門關,我還穿著它幹什麽?

  扯掉頭罩與防護服之間的子母扣,再拉開拉鏈,將頭罩摘下。悶了幾乎一整天,汗水浸透了頭發,一接觸到空氣,頓時感到渾身冰涼。從耳機中傳來老萬的聲音:“喂,你到哪裏了?”

  “六層。”

  老萬不耐煩地說:“動作快點吧,我們時間不多了!”

  “要是嫌我動作慢,那你自己來找?” 我回答。

  老萬顯然被噎了一下,他恨恨地說:“姓唐的,你自己看著辦!”

  我不再理他,當來到四層時,發現在緩步台上躺著兩名身穿防護服的人,其中一個身上防護服都扯爛了,脖子也被咬得血肉模糊,地上全是幹涸後的血跡;另外一人的防護服倒是很完整,但也一動不動,似乎死了很久。

  看到這個人之後,我有點納悶。因為今天在醫院裏我見過很多被患者攻擊致死的醫療人員,他們大多是被扯壞了防護服,要麽感染病毒,要麽被發病者咬死,而像這個全身防護服完整的人還是頭一回見到。難道是摔死的?

  附近還躺著兩名發病者的屍體,我從屍體中間經過時,忽聽附近傳來一聲低微的呻吟。

  我嚇了一大跳,連忙舉起鋼管警惕的四下張望,樓梯間裏死一般的寂靜,並沒有活人。

  又傳來呻吟聲,聲音雖小,但我還是找到了聲音源頭——就是躺在地上的那個穿著完整防護服的人。

  我連忙走過去蹲下察看,見這人後背朝上躺著,一動也不動。我伸手替他翻了個身,這人頓時發出微弱卻又顯得極為痛苦的呻吟聲,聽上去好像是女性。我不知道她什麽地方受傷,連忙住手。

  我猜測她可能是摔傷了某根骨頭,於是我放下鋼管,一手翻身,一手扶頭,將她的身體翻過來。透過頭罩的玻璃窗,看到她是大約二三十歲左右的年輕女人,應該是中日友好醫院的女護士。她相貌姣好,皮膚白嫩,眼睛半睜著,臉上全是汗珠。

  “喂,你還活著?”我問。

  女人微弱而費力地眨了幾下眼,算是點頭回答。

  “你什麽地方受傷了?是骨頭嗎?”我又問。

  “頸……頸骨,斷……”

  “你的頸骨摔斷了?”我聞言一驚。

  她呼吸急促地說:“是……是的……”

  頸骨是人體關鍵部位,受損的話輕者癱瘓,重者死亡。尤其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我根本沒辦法救治。這時,她又說:“打開……打開……頭……”

  我把耳朵貼近她防護服頭罩外側的揚聲器,但還是聽不太清,她又重複了幾遍,才聽到她說的是“打開我的頭罩”。

  “什麽?不行,那樣會感染病毒!”我急道。

  “我不行了……別管那麽多……”她回答。

  我當然不答應:“你別急,我會想辦法救你,現在你先好好躺著,我要去找一個敵人,如果遇到緊急情況,你就閉上眼睛裝死,懂了嗎?”

  她說:“是不是那……那個拿刀的……人……”

  “對對,手裏握著一把又細又長的刀,就像日本軍官的那種指揮刀——”我怕她不認識日本刀,連忙解釋。

  她點了點頭說:“是,就、就是他……他朝、朝西北方向去了……”

  我又問:“你是說這一層的西北方向?”

  “是……”她聲音微弱地回答。

  我忙問:“這層有存放疫苗的倉庫嗎?”

  “有……西北角,第二儲存室……”

  太好了!原來這一層真有存放疫苗的地方,幸虧有她的幫忙,不然就算到了地下一層也沒用。這時從無線耳機裏傳出老萬的聲音:“唐虎,你在和誰說話?”

  我回答:“在四層有一位幸存的女護士,她頸骨嚴重受傷,需要立即救治。”

  老萬道:“重傷的人就別管了,免得拖後腿,你還是快去找疫苗吧!”

  “你能不能有點良心?要不是她看到渡邊去了四樓的儲存室,我能知道這裏還有疫苗存放庫嗎?”我沒好氣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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